第106章 祖師忌憚,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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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如和風細雨,一點點揭露李西來藏守的一切,越過尋真傳人這一身份,那能量還待再進。
金色法則似有所感,陡然震顫,毫不留情將溫和能量驅逐出去。
祖師聲音訝異不已。“金則………難道是……道,大機緣!”說道最後,語氣中有些豔羨。
祖師不再試探,光芒籠罩向李西來懷裏的白若,眨眼間,那經張守玄苦施勁力才展露的殺意,洶湧而出,連帶著受到觸動的凶石怨氣齊來。
張守玄麵色微變,他感受到凶石怨氣,不過現在不用他擔心,祖師意念一動,溫和能量分出一縷,射出大殿,凶石怨氣登時消散而空。
“這殺意……”祖師似在思考。
“是劍主!是他無虞。”祖師大驚。
殿內眾人,除了李西來,其他兩人俱有些不明所以,祖師因何驚訝?
一道意念傳入李西來腦海:“小友,這恕我無能為力,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若是聽我一句勸,尋真恢複之時,勿要帶回那柄魔刀,將它遺留在此方世界為妙,日後也切莫再貿然請靈,恐有無妄之災。”
祖師離開,真武劍光芒散去,劍鋒似乎更顯銳利,卻失了幾分說不清的靈性,道蘊消了。
雲霧複現,前院不見陽光,張英合道:“祖師走了?”
張守玄望著白若,眉頭微皺,李西來道:“並非祖師無法解決,而是事情出乎意料。”
張守玄道:“罷罷,既然祖師有顧忌,自有他的道理,西來,尚有法子,你且等明日。”
回到房中,李西來回味張祖師所言,那似乎是真情實意的勸誡後輩,心中惆悵感激並存,李西來輾轉難眠。
……
大殿偏房內,燭光微明,忽的門開,苗祭祀坐在床沿,冷冷道:“舍得回來了?”
張守玄關上門,柔和一笑。“小羽,還在生老道士的氣?”
“我跟個死人生什麽氣?”苗祭祀挪了挪,拉開距離,麵上毫無表情。
張守玄微歎一聲,也不靠近,苗祭祀臉上倏起怒意:“還有多久見閻王?”
張守玄笑容不見,卻並非因為這話語,坦然道:“隻等英合成為宗師,我也可以放下執念。”
一顆回天丸,耗去張守玄太多心血,縱然有涴瀾千年老參補了缺失,卻也無法逆天改命。
然而生命,誰不希望漫長些?服下那老參,張守玄借助大半藥力,抱著一絲希望,衝擊罡勁,終是沒有那個緣分,藥力散去,張守玄也頗為可惜,若是用來延壽,估計還能苟延殘喘三五年。
不過覆水不收,況且那老參本身最大的效用,便是起死回生,大補精氣,可起死不代表延年,補精不代表益壽。
得失之念在心底散去,即使再多留些年月,又有何用?
盡頭在望,張守玄心中頗為坦然,近六十年,在太極門曆代掌門中,已經算是壽數悠長。
蓋因身為太極門掌門,邁不過凶石這一關,曆代掌門,鎮壓凶石,無不是嘔盡心血,他能夠在鎮住凶石之餘,練出回天丸,也救了自己的骨血,已是老來欣慰。
張英合也無需過多擔心,可以說這一去,基本無有牽掛。
“好一個放下執念,老東西!”苗祭祀滿臉怒容,不是是否是因為張守玄所說的執念,隻是張英合。
張守玄苦笑,要說還有什麽難以割舍,怕就是眼前這位身邊人,苗秀和張英合不必擔心,這位婦人,該當如何?
苗祭祀氣衝衝的掐腰站起,指著張守玄:“你盡管去死,不關我什麽事,話也跟你說在前頭,你死之後,苗家女子,不會守什麽獨寡,耽誤老娘幾十年的老東西。”苗祭祀眉目間盡是煞氣,可眼底卻有一份說不清的東西。
“人老珠黃,還敢去找男人?”
“有什麽不敢?”苗翠大怒,竟敢說她人老珠黃,真是個沒長眼的老東西,誠然青春不在,眼角有些淺淺紋路,但苗祭祀保養極好,肌膚溫潤,若不說出年齡,完全就是個妙齡大美人。
張守玄一張褶皺遍布的臉,慢慢冷下,此時他和苗祭祀站在一處,還真是神似父女兩個。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微弱的燭火幾乎燒盡,燈芯躺在化開的蠟液裏頭,綻放細小光華,卻有一片灰塵,飄然落下,融入清亮的蠟液,燈芯漸短,燒著灰塵,響起輕微‘劈哩劈哩’聲。
終是苗祭祀堅持不住,表麵的怒容不知何時悄然化為烏有,那一份說不清的意蘊占據整張臉龐,似是不舍,似是眷念,還夾帶幾絲無法釋懷的恨意,她在恨什麽?恨張守玄當年要了她,飽受二十年淒苦?亦或是在恨這個老東西,憑什麽如此迅速離她而去?
“除了我,還會有誰要你?”張守玄笑意溫柔,一如當年初見,那位目似朗星,眉挑山嶽的青年。
“老東西,就知道騙女人。”苗祭祀嘀咕兩句,側身躺在張守玄懷裏。
……
次日,依舊是大殿內,張守玄手持兩封信件:“太極門擅於斬妖除魔,卻不精於驅除之道,西來不必灰心,老道已有準備,這封白麵乃是寫給龍虎山上張成道,龍虎山長於靈物,常與靈物打交道,想來會有些法子,成道兄是我老友,也會念我幾分薄麵,這封金麵則是最後之選,若是龍虎山無法處理,到不得不行之時,西來你到時再拆開金麵,務必多加提防,可別把自己陷進去。”張守玄耐心囑咐。
“謝謝老道士。”小狐狸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
李西來一笑:“多謝張老著想,不然我真是無計可施!”說罷又欲躬身,張老扶起,兩方揮別。
下山路上,白若安靜許多。“昨天出了什麽事,人家都不知道。”
“雖然沒有治好,但欠了張老天大一個人情,以後你可要記得還。”李西來笑過之後,有些惆悵。
似乎發現那絲愁緒,白若到口的言語未曾說出,李西來向她說過,不是這方世界的人物。
欠下的這個人情,或許難以還清,才說出讓白若去還這種話。
李西來忽又笑道:“無論欠下多少人情,我李西來定會治好你。”
“是因為官人也認為欠人家的人情麽?”白若似是漫不經心的一問。
“有,但不全是。”驅使李西來的動力,並不僅僅是因為白若屢次三番相救,
白若騰地一下跳到李西來腦袋上,“那快走了,人家等不及了。”
李西來應著,卻伸手去抓頭上的白若,然而毫無建樹。“能不能到我肩膀上,咱們好好說話?”
“官人抓得到人家再說吧。”白若垂下尖尖的狐狸腦袋,黃玉般的獸瞳有幾絲莫名的光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