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烏…嗚嗚,為何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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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西來出手如電,枯枝落地,必有一隻螞蟻幹癟,在小豆丁隻能看見幻影的情況下,一片螞蟻接近全軍覆沒。

    小豆丁不快樂了,李西來把螞蟻都戳死了,他玩什麽?“別戳了,全沒了。”

    本是一直言聽計從,無論誰都依聽的李西來,今日卻有三分不同。

    眼中似有精光閃爍,李西來將這數百隻螞蟻盡數戳死,尚自不足,倏地站起。

    小豆丁有些驚慌,那樹枝似乎斜指著他,雖然不明白代表著什麽,總感覺有些害怕。

    走向枯樹,李西來又是一敲,另一片蟻群於地麵湧現。

    李西來低著頭,枯枝急點,更甚方才三分,越發快速,平地隱有呼呼風聲。

    枯枝承受不住這連續不斷的壓力,‘咯吱’一聲,尖端斷裂,李西來死水般的眼珠,驀然一凝。

    斷裂尖端飛揚,李西來擲出手中枯枝,兩方相交,枯枝垂下,那斷裂尖端卻化為灰線,憑添一倍威能。

    微聲輕響,尖端沒入黑黃土地中,餘留下個極小的幽幽洞口。

    “烏…嗚嗚……”李西來撕扯自己胸膛。

    “三巧手之首大哥,你怎麽哭了?”小豆丁從驚訝中回神,望著‘嗚嗚嗚’不斷的李西來,擔心道。

    異樣很快化為烏有,小豆丁拍拍胸口。“咱們快回去吧。”木訥隨之前行。

    ……

    中午,放牧的男人們回來,紮西敦赤不僅趕回了牛羊,甚至還背了個人回來,看來是意外收獲。

    背上的男子約莫三十出頭,昏迷不醒,打扮非藏非漢,滿身血汙,衣衫破破爛爛,讓那手臂裸露在外,清晰可見條條風幹的暗紅色血口,似乎是受到極其嚴重的刑罰。

    眾人見了,圍在一處,不少人眼裏有些同情神色,但同樣有人,看到這並非野獸造成的傷痕,目露擔憂。

    紮西敦赤讓眾人回去,自己背著那人進了帳篷。

    婆娘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早間那群牛羊似乎發現什麽,圍成一圈,天上更有神鳥徘徊,上前一看,卻是個人,還沒斷氣。”

    紮西敦赤略微解釋一番,遂將人放到床上,自己洗淨雙手。“李兄弟好些沒有?”

    “老樣子。”婆娘望著旁邊傻傻站著的李西來搖搖頭。

    “這人不像是旅人,不會是……”藏民們雖然善良,但並不傻,婆娘亦是聰慧,這人的傷勢,顯是人為,有可能是牢獄裏逃出來的逃犯。

    紮西敦赤一笑。“沒事,人還沒死,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被神鳥分食,等他醒了仔細問問來曆。”

    婆娘無奈,“你呀!”卻是不多言語,藏民們心地善良,紮西敦赤更是無二。

    興許是命運多舛,總有雪蓮相助,心中感恩冰山雪蓮而向善。

    又或是天生如此,總之紮西敦赤見不得別人受難。

    婆娘心中無奈,嘴角頗有些溫柔意味,當初她也是遠近聞名的一枝花,卻選擇了他,難道不正是看中這個嗎?

    藏族女子婚事從來不由自己,遙想當年,婆娘踐踏傳統,嫁與紮西,不知讓多少人大跌眼鏡。

    若是細說,又是另一端故事,此間不多展開。

    光陰流轉,十數年過去,事實也證明,她並沒有看錯人,紮西敦赤是值得托付終生的那個人。

    四人坐下用飯,小豆丁瞄瞄李西來。“爹娘,今天我和三巧手之首大哥出去玩,他哭了。”

    李西來筷子微頓,卻馬上恢複,無人注意。

    “哭?”

    “是的,爹,‘嗚嗚嗚’這麽哭的。”小豆丁放下碗筷,抓著胸膛,學得那是有模有樣。

    紮西敦赤一喜,婆娘道:“晚上再帶他出去玩。”小豆丁高興點頭。

    小豆丁帶著李西來戳了一下午螞蟻,把那一窩螞蟻基本都禍害了,卻再也沒見過李西來出現情緒波動。

    小豆丁沮喪回家,爹娘和他說過,隻要還能再哭出來,李西來的病情應該會慢慢好轉。

    可現在看來,估計是懸了。

    天色漸晚,紮西敦赤安慰的摸著小豆丁的腦袋。“李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以後就天天帶他去玩吧。”

    陰差陽錯收獲一個玩伴,小豆丁鄭重道:“我會帶他去和邊巴益西玩的。”

    吃完晚飯,婆娘在帳篷內煎藥,是給中午那位養傷所用。

    不多時,藥煎好,紮西敦赤扶住那人,婆娘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下湯藥。

    腹中溫暖至極,那人有了知覺,顯是倒抽一口涼氣,似乎是因為身上傷口的痛楚所致。

    緩緩睜開眼,隻見一曼妙婦人喂自己喝藥,那人眼中一驚,旋即不假思索的伸手抓住婆娘:“多謝小娘子。”

    婆娘蹙眉,紮西敦赤問道:“你是哪裏人士,為何昏倒在荒漠?”

    那人忙鬆開手,環視四周確認自己基本情況,“敢問大哥可是小弟救命恩人?”

    “我中午見你昏迷,帶回這裏。”

    “多謝大哥救命之恩,方才冒犯娘子,是小弟冒失。”那人眼珠轉了兩轉,明白情況,連忙真誠道歉。

    婆娘眉頭舒展,這人雖是孟浪些,倒是彬彬有禮。

    紮西敦赤示意無妨,盯著那人,讓他回答上一個問題。

    那人麵色一苦。“實不相瞞,小弟和叔父來聖地做生意,途中遭了馬賊,叔父失散,若不是腿腳利索,亡命狂奔,恐怕也早已成了馬賊刀下亡魂。”

    “馬賊?”紮西敦赤眉頭沉下,若真是馬賊,事情可沒不容樂觀。

    那人道:“那為首一個,擅使一手快刀,小弟身上這傷口,多半是他砍的。”

    “快刀?難道是大刀響馬!”紮西敦赤驚道。

    那人不解望來,婆娘亦是疑惑,紮西敦赤沉聲道:“大刀響馬,據說是一夥外地流寇組成,入了藏地,燒殺掠搶無惡不作,流竄一年有餘,尚未伏誅,頭領大刀馬黃,擅使一手快刀,十分了得。”

    紮西敦赤倏地站起,聽聞這個消息,他心中不安,立要拉著那人去附近大部落告知消息。

    “大哥,不妨事,小弟是三日前碰見那夥響馬的,早已經遠遠甩掉他們。”牽動傷勢,那人齜牙咧嘴道。

    紮西敦赤不語,那人叫苦道:“小弟同樣心急如焚,不過怎奈殘軀拖累,大哥放心,保證已甩開那夥馬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