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了東西，正好打了上課鈴，兩人這才並肩朝各自的教室走去，隻是還沒到教室門口，身後就傳來了六班班主任的聲音，“溫婉，你去一趟校長辦公室。”

    王晴側過頭，擔心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會不會是……”王家那對母女。

    “沒事，你先去上課吧！”吩咐完這一句，溫婉轉身就走。

    王晴咬著唇目送她走遠，知道溫婉是不想自己摻和進去。

    衝到校長辦公室的人，果然就是王家人，除了王霞母子，還有王霞的父親王勝。

    這一家三口正杵在辦公桌前怒氣衝衝，沒見著溫婉之前還能克製得住，這會兒溫婉一進辦公室，王勝第一個忍不住站起身，怒吼道：“你就是溫婉？知不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手，我們一家子昨晚在醫院折騰了一宿沒睡。”

    這一開口沒控訴妻女疼得多麽厲害，反倒是強調在醫院折騰，不用想也知道這其中的意思。

    趙誌平趕緊站起身調節場麵，“王先生，冷靜，有話好好說，來這裏是協商解決問題，不是來打。架鬥。毆的，別嚇著孩子。”

    “孩子？就她這樣心思狠毒的，還有什麽可說的，沒看著我老婆孩子都成什麽樣了嗎？”王勝理直氣壯，指著身旁的妻女，質問是一句比一句犀利。

    趙誌平當下被吵得頭疼，也隻得板起了麵孔，“王先生，如果你覺得在我這裏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去別處吧。”你在我這兒，我還不伺候了呢。

    果然，這句話一說完，王勝登時就蔫了，僵著臉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校長，都是我太激動，您來主持公道，我最放心。”

    “那大家就都坐下說話吧，溫同學也過來坐下。”趙誌平轉頭還特地招呼了溫婉，這親切和溫和讓溫婉有些疑惑。

    溫婉不動神色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對麵王霞母子吊著脖子，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頭，心裏大抵猜到了他們的目的。

    果不其然，剛一坐下，王勝就從口袋裏掏出了醫院的繳費單子，整整一大疊按在了桌麵上，“打人的事情另算，這些醫藥費總得有人負責，我們不能白白讓人打了還得自己貼錢。”

    “這”趙誌平皺了皺眉頭，拿起那一疊報銷單，同樣也瞧出了王勝迫不及待的目的，“隻是這件事情還不清楚始末，我想還是先問清楚。”說著，他把報銷單壓下，轉頭看向溫婉，麵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溫同學，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在巷子裏遇到過王同學跟她的母親？”

    看著趙誌平明顯示好的表情，溫婉眉峰一挑，好以閑暇將背脊靠向了沙發，“是遇到過。”

    “那你們之間可有起衝突？”趙誌平沒說打人，就已經將這件事情的起因歸結於雙方。

    這語言有時候確實是一門藝術，能夠輕易看出一個人的態度跟變化。

    溫婉倒是頭一回嚐試了一把有人撐腰的滋味，索性做起了壁上觀，“我們擦肩而過，連招呼都沒打，哪裏來的衝突。”昨天她在那裏動手，看中的就是沒有在場證人，也沒有監控設備，事實如何，全憑瞎編亂造。

    一聽這話，王母於梅立刻就拍了桌子，氣騰騰指著自己的喉嚨，聲音沙啞道：“你少裝無辜，分明就是你用石頭打進我們的嘴裏，當時喉嚨都出血了。”

    “沒錯，校長，溫婉太狠毒了，成天跟著一群混混，現在又無緣無故用石頭砸我們，分明就是嫉妒我。”王霞同樣嘶啞著聲音在一邊控訴。

    聽得趙誌平是雲裏霧裏，“那她一個小孩子，怎麽能用石頭砸進你們的嘴裏的？”這是從剛才他就一直疑惑的，“難道她脅迫你們把石頭吞下去的？”可是想了想，溫婉一個人也強迫不了兩個人啊，再說了，也不瞅瞅你的尊容，從成績到顏值，你哪一點值得人家嫉妒了？是你嫉妒人家還差不多。

    之後，王霞母女就添油加醋地把事情描述了一遍，一會兒是“嗖嗖”射出來，一會兒是趁著不注意打進來，總之越說越是玄乎，根本沒有邏輯條理。

    “你們說當時溫婉還站在幾米遠的地方，然後在你們張嘴說話的時候，把石頭打進你們的嘴巴裏？”趙誌平大概做了一下總結，看著對方點頭，神色頗有些怪異地轉向溫婉那邊，“這件事情，溫同學怎麽看？”

    她怎麽看？溫婉挑了挑眉峰，似笑非笑地回答：“校長，王同學可能是武俠片看多了，我建議她去看看精神科。”

    “砰”地一聲，王母再次拍案而起，“你才是神經病呢，那麽多人在場都看見了，你還想抵賴。王勝，去把咱媽帶進來。”

    “好，我這就去。”王勝得了命令，立刻就起身走去屋外。

    當一身襤褸的老人被攙扶進來的時候，溫婉的臉色已經是一片冰寒，那王勝一邊走一邊在老人身邊嘀咕著，那嘴唇開合讓溫婉看得清楚。‘媽，隻要你待會好好說話，我就接你回家住。’

    瞥見老人臉上的灰白，溫婉輕輕閉了閉眼，依舊沒有說話。

    “奶奶。”王霞撲到老人跟前，一副孝順孫女的模樣，哭哭啼啼可憐道：“奶奶，你看到了對不對，就是溫婉打我的，你都看到了對不對？”

    “誒，王同學不要激動，讓老人家先坐下來。”趙誌平看老人腿腳不大方便，趕緊就起身讓座。

    那頭溫婉看著幾人父慈子孝的做派，眸光始終深沉卻沒有說話。

    因為老人的加入，讓場麵重新出現了轉機，當然，最高興的還是王家人。

    王勝就站在老人身旁，一臉誌得意滿，“我媽當時就在場，看的清清楚楚，她可以作證。溫同學，你不想事情鬧得太難看，就先把醫藥費給我們，回頭我幫你跟校長說兩句好話，你還不用接受處分。”

    話到這份上，王家人訛錢的目的已經擺到了台麵上。

    趙誌平還沒說話，桌子上就“啪”地被丟下一遝東西，眾人定睛一看，皆是不可思議地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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