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永遠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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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聞鶯聽了這話就有些著急,過去李軌隻是普通一卒,沒錢沒勢沒地位,她雖家道中落,到底是大戶人家出身,品貌端正,多才多藝,自忖能留得住李軌的人和心,但如今李軌已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他日扶搖直上,自然有數不清的佳選,他還能留心自己嗎?
她剛才那話,半是清高的天性在作祟,半是迷茫和不自信,有些賭氣的意思。
而今聽了朱大嫂這番掏心窩子的話,哪能不緊張著慌?
因此被朱大嫂這一推,順勢就走了出去。
想了想,還是回屋去,拿出包袱,取了一雙親手為李軌做的鞋。
緊緊地抱在懷裏。
對劉琰的死,最放不下的是石重,這些日子他以酒澆愁,很是頹廢。
李軌和夏侯忠勸解了他一番,沒有效果,索性就陪著他一起喝,很快就把他灌醉了。
李軌也喝了不少酒,搖搖擺擺走出來,正遇到聞鶯低著頭慢慢的走。
“阿鶯,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沒什麽。”
“給我看看。”
“不給。”
聞鶯轉身就走。
李軌笑了笑,就追了上去。
二人肩並肩走,進了一處無人的小樹林,卻誰也不先說話。
李軌張著嘴,望著自己的小媳婦,真是越看越喜歡。
嫩嫩的,清純的,像一株仙草。
我是吃呢,吃呢,還是吃呢。
嗯,早晚是我的菜,但眼下還真不忍心吃她。
太嫩了,含苞欲放,惹人憐愛啊。
而聞鶯則始終低著頭。
前麵是一汪碧水,路到盡頭了。
“你,你好像長高了。”
李軌沒話找話,拉住了聞鶯的細胳膊。
“唔,那個,不要。”
“你想哪去了。”
李軌把她拽到身邊,雙手扶定,然後將手掌平貼她的頭頂,再慢慢地移到自己的胸前。
剛剛巧到他的下巴。
小姑娘年紀還小,應該還能長個幾厘米,將來很般配啊。
聞鶯很緊張,小心髒怦怦亂蹦,離著他這麽近,能嗅到他身上的體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量,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強壯有力,充滿了活力。
嗯,或者還有一些不良企圖。
聞鶯猶豫了,緊張的咬緊了嘴唇,然後還是一咬牙抱住了李軌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前。
但旋即就羞得滿臉通紅,氣惱地推開李軌,把鞋往李軌懷裏一塞,撒腿就跑。
李軌笑了,這就是自己的小媳婦啊,嗯,已經有些懂事了。
兩天後,李軌、石重和夏侯忠護送著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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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軌現在是範縣縣尉,在地方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範縣方麵早早就派出迎接的隊伍,在界橋相迎,李軌將朱大嫂和聞鶯托付之後,便啟程北上。
一路行來,感慨良多,這日路過涿縣境內的一個小鎮,因為地形所限,這集鎮隻有一溜長長的街道,因為地處交通要道,過去也曾繁盛過,此刻卻完全破敗下來,幾百戶人家此刻隻剩下不到二十戶。
李軌不甚淒然,涿郡境內的黃巾雖然被討平了,但地方也糜爛不堪,這一路行來,所過村鎮就沒有幾處是完好的。
街盡頭是一座石橋,橋頭坐著一個衣衫襤褸,頭發蓬鬆的乞丐。
地方百姓被戰爭搞怕了,不僅怕匪,也怕官軍,一見官軍到來恰似見到瘟神一般,跑的比兔子都快。
但這個乞丐卻絲毫不懼官軍,見李軌到來,反而加緊幾步迎了上來,他的腿顯然受了傷,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地。
倒地之後他也不避讓,直接朝李軌的馬爬了過來。
眾人正要嗬斥,李軌卻吃了一驚,趕忙下來,扶住那乞丐,問道:“老宋,怎麽是你?”
那乞丐雙手握緊李軌,潸然淚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乞丐不是旁人,正是李軌軍中的大總管宋嘉。宋嘉是淩嶸推薦給李軌的,早年在大戶人家做過管家,為人厚重,處事縝密,賬頭尤其熟。
李軌對他十分信任,讓他主管後勤輜重。
宋嘉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讓李軌十分稱心。
總攻程遠誌那晚,宋嘉響應李軌的號召,帶著後勤人員也上了戰場,然後就失蹤了。
有人說他戰死了,也有人說他被黃巾抓走了,還有人說他貪汙公帑,數額特別巨大,怕東窗事發所以偷偷跑了。
李軌一直在找,卻一直未能如願。
宋嘉告訴李軌那晚他帶著一幹夥夫、壯丁去攻打程遠誌的營寨,起初戰績輝煌,但最後卻被一個黃巾頭目挾持。
“當日弟兄們擔心我的安危,給了那人一匹馬,那人挾持我走了一夜,天明時分才想起來殺我,我倆就在林子裏廝打起來,勝負未分,恰好幾個人牙子路過,就把我倆都擄了,本來是要賣到遼東去的,後因戰事平息,官府到處設卡,盤查甚嚴,就決定把我們殺了。我因會做菜,所以留著最後殺,我就在他們的飯裏加了點料,害他們拉肚子,然後翻牆逃跑,可惜慌亂中摔斷了腿。
“明知主公在涿縣,我卻去不成,便在路邊等候過往的好心人,捎帶我去城裏,可惜黃巾一亂,人心都壞了,處處提防,過往商旅沒一個人肯捎帶我。我腿又不能走,隻得在地上爬行。一路乞討到的這個小鎮。
“一個月前,這裏還有三百戶人家,因為是商道,日子還能過得去,不想半個月前,有個叫魚鎮的人路過這裏,大肆劫掠之後,放了一把大火。居民大半逃亡,隻剩下三五戶,沒有吃的,也沒水喝。”
周興道:“老宋你這就是說謊了,你說沒吃的我信,若說沒水喝,這怎麽可能,鎮子裏有的是水井,這裏還有條河。”
宋嘉笑道:“井裏、河裏都是死人,天熱,蛆蟲亂爬,那水你敢喝?”
周興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呃,這我可不敢。要說你也是牛叉,這裏攏共也不剩幾戶人家,看架勢還都是剛從外地流浪回來的,你哪來的吃的?”
宋嘉笑道:“也是我運氣好,過去給人做管家,知道這大戶人家都愛弄個密室啥的,裏麵藏著糧食、水啥的,講究的是有備無患。恰好這鎮中就有一戶趙姓人家,有個密室,裏麵儲存著水米,我每日去他那弄點,借他家的鍋灶做飯,才能活到現在。”
李軌道:“天可憐見,做人要知恩圖報,周興,你拿點錢給人家送去。”
周興道:“送啥呀,弄不好已經滅門了,再說那水米,也不耐久放,你不吃也會被是耗子吃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心裏念他的好就是了嘛。”
李軌笑罵道:“你這家夥,強詞奪理,為人做事但求心安,快去。”
周興這才起身前往。
李軌招軍醫仔細檢查了宋嘉的傷勢,搖了搖頭,他這種情況,這輩子能拄拐走動都是運氣,弄不好隻能做輪椅了。
李軌安慰宋嘉道:“涿郡境內黃巾已經平定,可惜大哥在最後一戰中捐軀了,現在我奉郭府君召喚,去他那聽差。你隨我一起去。”
宋嘉苦笑道:“我一個殘疾人去了何益?不如讓我回臥虎莊,我替你好好看守莊子,也是一條退路。”
李軌道:“不,你隨我去幽州,你的才幹,不應就此埋沒了。”
宋嘉聽了這話感動的直掉眼淚,他是個殘廢了,李軌非但一點不嫌棄他,還要重用他,這恩情,比山還高,比海還深,一定要報答啊。
這日路過涿郡,張飛在城外設酒迎接李軌,笑哈哈道:“你運氣好,剛來就有一件大好事,我大哥,哦,軍師找到了兩個老相好,是塞外販馬的生意人,一個姓張,一個姓蘇,一口氣買了一百匹良駒,大哥吩咐了,讓你先挑,看中多少拿走多少。”
李軌沉默了一下,笑道:“我去刺史府聽差,要那麽多馬匹做什麽。倒是你們馬上要去馳援青州,應該多裝備一些馬匹,打仗還得靠騎兵啊。”
張飛聽了這話,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也信那些風言風語,直娘賊,我大哥豈會害我大哥,沒有的事。”
李軌道:“你說這話,便是當我是外人了。我什麽時候懷疑這個了,我此去幽州是郭府君召喚,我能不去嗎。我不要馬是因為刺史府不缺馬,省下的馬匹給你們,這不是我一片好意嗎,難不成非要我把好馬全部挑走你才高興?”
這一說張飛又高興起來,笑道:“俺就知道你沒那麽小氣。”
說罷拎出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袱來,往桌上一放,咣地一聲悶聲。
卻是一大堆金錠,銀錠,珠玉,金銀器皿。
“幽州不比外麵,這些東西你用的著,這是軍師特意吩咐給你的。”
李軌道:“軍師何在,我去見見他。”
張飛道:“你來晚了,昨日已經率部投青州去了,行前特意囑咐我留下來見你一麵。老三,這一別,更不知何時再能見麵。幹了這杯水酒,關山萬裏,永做兄弟。”
李軌不禁被這深情所感動,舉杯一飲而盡,已是淚流滿麵。
兄弟相擁,灑淚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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