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新長官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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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鄒靖的如意算盤是李軌回城後先幹掉盧炯,然後跟渤海係、城南係火並,等兩家撕的兩敗俱傷時他再回城收拾殘局,坐收漁翁之利。哪曉得李軌殺了盧炯之後,渤海係、城南係瞬間潰散,全無還手之力,更讓他不安的是李軌居然放過了那兩派,鄒靖擔心這其中有什麽勾結,果真如此那就不得了了,城中若無牽製力量,李軌十有八九是要賴在幽州不走啊。
自己真是笨蛋下棋死不顧家。
“傳令各部立即撤軍,回幽州。”
“可是將軍,我們已經把胡群圍在柳林堡,你再給我三天,我一定拿下柳林堡,提他的人頭來見。”
“若幽州丟了,我要他的人頭有何用。立即撤軍,違命者斬。”
等到鄒靖星夜兼程殺回幽州時,卻發現李軌用盧炯的人頭祭奠了郭勳後已經撤軍回到了常平鎮,盧家的家產雖然弄走了不少,但大頭卻都留給了他。
李軌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此來真的隻是為郭勳報仇?
他會有這麽好心?
於是問謀士張齊李軌這麽做的用意,張齊笑道:“李軌是膽怯了,得罪了幽州土著,他哪裏還敢待在這不動。見好就收,還算他聰明。”
鄒靖以為有理,不複疑他。
至於盧家的那些財產,李軌隻是給了鄒靖一個模糊的數字,鄒靖也樂得裝糊塗,於是經過他的運作,七成的財物都進了他的私人腰包。
李軌回到常平鎮,重賞了有功將士,選精兵八百隨同回遼東,眾人力勸。
李軌笑道:“處是非之地,唯有不爭,方可立於不敗之地。諸位盡管把心放在肚子裏,我保你們無事。”
話雖如此,還是有大批人願意追隨李軌去遼東,李軌也來者不拒。
途徑遼西郡時遇到了公孫瓚,公孫瓚問李軌為何不留在幽州,李軌道:“睹物思人,五內如焚,實在是待不下去。”
公孫瓚道:“洛陽有消息傳來,宗正劉虞將出任幽州牧,鄒靖那廝必要在劉公麵前顛倒是非誣陷賢弟,賢弟走的真不是時候啊。”
李軌心裏想你當然不希望我現在走,我這一走幽州就落在鄒靖的手裏,你希望我留在幽州跟鄒靖內訌,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怎麽想的呢,真是幼稚。
李軌道:“休要管他,他有本事蠱惑新牧守,還敢來遼東嗎?”
公孫瓚哈哈大笑道:“說的好,你我兄弟聯手,管他是誰來幽州。”
李軌卻勸道:“郭公已駕鶴西去,劉公即將上任,兄長何必再跟鄒靖置氣,倒不如先退一步,也算是給劉公一個麵子。”
公孫瓚嘴上連連稱是,心裏卻不以為然。
他好不容易借郭勳之死幽州混亂之機把腳踩進漁陽,又豈會主動讓出?
李軌也知道勸不了公孫瓚,便在路過遼東屬國時秘密會見了昌黎張家家主張回和扶黎公孫氏家主公孫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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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也一直盯著幽州的動態,生恐公孫瓚借機發難侵吞遼東屬國。
李軌和公孫瓚是結拜兄弟,但兩家看的很清楚,李軌跟公孫瓚貌合神離並不是一條心,且李軌對公孫瓚的野心也十分忌憚,三家有結盟的基礎。
過去李軌對結盟一事含含混混,但這次兩家能明顯感覺到李軌的熱情。
這種轉變當然令人高興,若是能拉攏李軌一起對抗公孫瓚,那便是高枕無憂了。
對李軌來說,他對公孫瓚的戒心越來越大,鄒靖的才能是鎮不住幽州的,公孫瓚必將順應曆史的軌跡最終入主幽州,那時節他還能認他這個老弟嗎?
遼東屬國是遼東的門戶,焉能不抓在自己的手裏?
在李軌的主導下,兩個敵對家族第一次站到了一起,三人歃血為盟,發誓共保。
一個月後,朝廷以宗正劉虞為幽州牧。
州牧和州刺史雖都是一州軍政最高長官,但二者性質決然不同,刺史本是監察官,最初的時候地位是遠低於太守的,以小搏大,利於中央集權,後地位雖有提升,不過跟太守相等,國家的製度地方隻有郡縣,沒有州這一級行政區域,州是監察區不是行政區。
郡的長官太守直接對中央負責,受刺史監察而已。
刺史之所以能製約太守,乃是手中有朝廷所授節杖,以朝廷特派員的身份對地方發號施令。遇到不對付的太守,刺史也隻能上奏朝廷予以罷免,而無權直接下令罷免之。
而州牧則不同,州牧是郡守的頂頭上司,此刻的州也由監察區演變成行政區,是郡之上的國家一級行政區,州牧對郡守的任免有相當的發言權,太守以下官員則可以直接任命。
所以就實權而言,劉虞遠在郭勳之上,所以劉虞一上任就給鄒靖一個下馬威,解除了他的廣陽都尉職務,明升暗降,打發他去代郡做長史。
且劉虞手段十分高明,命令當麵下達,不給鄒靖任何準備時間,就由州府衛隊“護送”鄒靖上任去了,鄒靖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恨透了鄒靖的胡群豈容他活著去代郡?路上布下埋伏,刺殺了鄒靖,然後裝模作樣地抓了幾個替死鬼殺了了賬。
劉虞心知肚明,卻隻做不知情。
消息傳到襄平城,李軌對賈詡說:“劉宗正敢對鄒靖下手,背後一定是有幽州土著的大力支持,這些人以前是撐鄒靖的,現在卻反水,足見人性的卑劣,劉公倚仗這些人,久後必為所害。”
賈詡道:“地方這些土著,譬如一艘船的壓倉石,沒有他們,船不能穩,但若壓太多,又能把船墜沉,幽州這艘船就是壓倉石太多了。”
李軌大笑。
恰在此時,衛士報告說幽州使者到了城門外。
李軌對賈詡說:“先生敢不敢跟我賭一局?”
賈詡道:“我賭幽州牧是個小氣的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清除了眼皮子底下的禍害後,劉虞為了安撫地方實力派,奏請封李軌為度遼將軍,封號有了,但官職未變,仍為遼東長史,駐屯襄平。
李軌部下一通亂罵,怪劉虞心眼太多,給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將軍,卻不肯授予李軌遼東太守之職。
李軌隻是淡淡一笑,劉虞是來者不善,清除鄒靖隻是第一步,他和公孫瓚、胡群都是他要清肅的目標。
果然不久之後,劉虞就奏請朝廷,撤遼東屬國,設昌黎郡,並重新劃分了邊界。
此舉看似信手為之,實際暗藏殺機。
遼東屬國內有兩大家族,昌黎張氏和扶黎公孫氏,兩家旗鼓相當,誰也不服誰,誰也吞不掉誰。
如今抬升張氏,打壓公孫氏,勢必引起公孫氏的反彈,從此昌黎郡內再無寧日。
其次,重新劃分邊界,將原屬於遼東的望平、無慮兩縣,原屬於遼西的陽樂縣劃給昌黎郡,特別是遼西的陽樂縣,本是郡治所在地,劃給昌黎後,遼西名存實亡,這對公孫瓚自然是一個重大打擊。
這就等於在昌黎和遼東、遼西之間,昌黎公孫氏、張氏與公孫瓚、李軌之間注入了仇恨的種子。
三地、四家之間再不可能和睦相處。
賈詡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分析給李軌聽,李軌不由得一聲冷笑:“京城來的官果然是不一樣,這手腕,真是,嘖嘖,簡直是讓人佩服的無地自容。”
周興卻不以為然道:“他雖有手腕,卻沒實力。在幽州,沒實力就是個屁。”
眾人笑了笑,都不願再提這個人。
淩嶸對李軌說:“公孫家的使者已經到了襄平,等著見您呢。”
周興道:“不見,無慮、望平永遠是我們遼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誰來也不給,有本事叫他提兵來戰。”
李軌喜歡在自己的書房跟助手們商議軍政要務,周興的身份很尷尬,論理這種場合他是沒有發言權的,甚至都不該坐在這,但人家臉皮厚,每次開會他都來,而且每次都發言。
剛才這話雖然粗魯了點,但意思就是那麽個意思。
無慮、望平本是遼東的屬縣,你一句話就劃到昌黎去,有沒有考慮遼東人民的感情?
公孫家也是,給你一根雞毛你就當令箭,居然還真的派人來接收了,還當不當遼東是盟友了?
還有你淩嶸,哪壺不提提哪壺,不說話能當啞巴把你賣了嗎?
這麽敏感的事,你叫我做決斷,我多尷尬啊。
看到氣氛有些尷尬。
賈詡笑道:“他要來勘定新界,咱們不能不理,但事情還是得一步一步來,畢竟牽扯到兩個縣好幾萬人呢,不認真仔細點是萬萬不行的。”
淩嶸尷尬地笑了笑說:“先生高見,我明日便如此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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