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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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建安五年,關中大旱,三郡八成以上縣糧食絕收,恰逢太原郡又遭遇蝗災,糧食大減產,受此影響,各地糧價都在飆升。
長安糧價鬥米十錢,貴不貴,不算特別貴,但限量供應,需要憑票購買。
這是維穩後的糧價,因為長安是帝都,天下的根本,不能搞出饑荒來。其他地方就沒這麽好運了,太原糧價每石一百五十錢,弘農一百九,邊郡普遍超過三百錢一石。
大批的貧苦百姓掙紮在死亡線上。
李軌召集眾人商議對策,眾人以為應優先確保皇宮、軍隊和官吏的糧食供給,然後是相關利益群體,再之後才是百姓。
這個順序本來也沒有什麽錯,但放任這麽多百姓在饑餓線上掙紮終究是一件很失德的事,不是說得人心者得天下嗎,難道這話隻是隨便說說的?
李軌問淩嶸哪裏可以買到糧食,淩嶸說河北可以買糧,徐州可以買糧、袁術那也可以買。
李軌道:“徐州距此太過遙遠,中間又隔著豫州,豫州今年也有災情,呂奉先救災不利,搞的到處都是流寇,這條路走不通;袁術此人兩麵三刀,不足采信,而且也繞不過豫州;唯一可取的是河北,袁本初乃是仁義君子,或者願意賣糧食給我們。”
眾皆吃驚非常,不知李軌那根神經搭錯了地方,問袁紹買糧,真虧他想得出來。
但李軌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大家因為利益打打殺殺,也可以為了利益坐下來做筆生意嘛,這有什麽不對頭的?
使者很快就派了出去,讓眾人吃驚的是袁紹居然答應了,而且第一批糧食很快起運,走的是水路,在弘農郡上的岸。
河北糧食的大量湧入,迅速降低了弘農郡的地方糧價,穀物鬥米降到了八錢,而關中糧價此刻正高企,看到商機的商人積極行動起來,把糧食倒騰到關中去。
糧價雖然比在弘農時翻了三分之一,但李軌仍然認為是劃算的,由弘農入關水旱兩路都不好走,若是由官府組織搬運,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呢。
參與搬運糧食的商人中很多都是宋嘉的義子。
宋嘉現在操盤著龐大的公營企業和李軌的私產,靠他吃飯的商人多如牛毛,這些人不論大小都拜他為幹爹,甘心或不甘心的做他的幹兒子。
除了河北糧食的大量湧入,豫州的糧食也開始往關中運。
豫州這一年也受了災,許多地方比關中的災情還要嚴重,呂布其實是缺糧的,但他更缺錢!所以得知關中的糧價那麽高,就動了收集民間餘糧運往關中的念頭。
豫州的這些糧食並不是富餘的糧食,很多都是百姓的口糧。
李軌於心不忍,下令禁止豫州商人向關中運送糧食,呂布聞言大怒,唆使水匪在黃河上鬧事,切斷了冀州往關中的運輸通道。
這一來,李軌隻得放鬆從豫州進口糧食。
他所能做的就是簡化通關,降低成本,盡量給豫州百姓多一點的好處。
好事做了,但豫州的百姓卻未必知道,因為經手的商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幫呂布說好話,關中讓渡的利益被他們截留了,百姓並沒有得到好處。
這件事必須得跟豫州百姓講清楚,李軌可不願背著個黑鍋。
內軍廳裏很快多了一個神秘組織,專門負責向豫州百姓把這個道理講透。
“知道嗎,關中那邊給的糧價是一百五十錢一石,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到了咱們手裏就剩下一百一一石了,中間的全被截留了。”
“截留了?這幫人怎麽這麽黑。”
“你第一天知道啊,人家不黑怎麽當官,怎麽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真太不是東西了,我若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就搬到關中去。”
“切,那地方你去做什麽,田地全給當兵的瓜分了,除非你去當兵,給他們賣命,否則你一寸土地都弄不到,有錢也沒地方買去。”
“當兵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還真當過兵我跟你說,前次河北袁紹來,我就給他當過兵,後來袁紹走了我還給呂奉先當過,後來,軍隊裏越來越黑,軍官吃拿卡要,我一看這哪行,就先撤了,得虧我走的快,跟我一起入伍的那幾個家夥還留在軍中,被當官的敲詐、哄騙,現在債台高築,給人當牛做馬還債,簡直是苦不堪言。”
“那倒是真的,豫州這兩年愈發不像樣子了,唉,早知道,我就投河北了。”
“河北有什麽好的,袁本初專用自己人,小心眼兒,咱們這樣的人過去也隻能給人當牛做馬,別指望有出頭之日。”
“是啊,河北那邊太小家子氣了。都是裙帶關係,沒關係別想往上爬。真不如去關中,李丞相那人才濟濟雖然不大好混,但隻要有本事或肯幹事,總還有一線機會。”
“喲,你說什麽呢,噤聲,這話要是讓他們聽到了,可了不得,人家會說:‘你說長安好,好啊,你滾啊,沒人捆著你的手腳吧’。”
“呸,真是混賬話,我祖祖輩輩都在這地方住,憑什麽要我走,要走也是他們這些外地人走,占著咱們的好地方,卻搞的烏煙瘴氣,真特麽的不是玩意兒。”
……
李軌收到了公孫瓚的來信,公孫瓚責問他為什麽向袁紹買糧,難道是打算拋棄幽州跟袁紹結盟了嗎?
李軌拿著書信苦笑不已,對他的“夜軍師”郭嘉說:“我為什麽問袁本初買糧,一則他有糧食,二來他四麵楚歌,急切希望跟我改善關係,所以糧價,運輸什麽的都好說。伯圭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就看不出這一點嗎,居然這樣責難我,我,特麽真是冤枉啊。”
郭嘉道:“此必是小人蠱惑公孫將軍。丞相可遣使去幽州說明情況,消除誤會。”
李軌道:“就勞煩先生走一趟如何?”
郭嘉道:“非是我懶惰,實在是去不得。昔日我在幽州遊曆時,曾與公孫將軍有過一麵之緣,蒙他錯愛,要聘我為軍師,被我婉言謝絕。從此覺得對不起他,所以不敢造次。”
李軌笑道;“公孫伯圭不會用人,前有田豫,後有先生你,都是當世大才,卻都不得重用。反而隻一味的用自己身邊的舊人,倒不是說舊人就不能用,而是用人當胸懷廣闊,量才量德,唯有天下人歸心,方可成就一番大事。譬如我李軌,若非得到諸位聖賢大才的輔佐,又如何會有今日。”
郭嘉道:“丞相用人,惟才惟德,天性霍達,外人是學不來的。”
李軌道:“你休要給我戴高帽,我自己是什麽斤兩我是清楚的,我不過是知道世上尚有‘無奈’二字,不敢妄自尊大罷了。”
李軌將一份新任各縣縣令長的名單交給郭嘉,請他提提意見。
郭嘉道:“我叫不出各縣縣令長的姓名,不知他們的籍貫,不明他們的好惡,不清楚他們施政的特點和優劣,故此不敢言語。此事何不垂詢太傅?”
李軌道:“是我的失誤,改日當登門向太傅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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