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新生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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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李軌現在可以不管盧陵的死活,反正他老子也死了,他這一家子已經沒人了。

    他也不必顧忌輿論說什麽,嘴長在別人身上他愛說什麽說什麽。

    但他不能不顧自己的兒子,李沁這孩子自幼缺少父愛,母親教導又不得力,養成了他自卑、敏感、怯懦、意誌不堅等許多的壞毛病,但就這件事來說其實也沒什麽,懵懂少年被壞女人誘奸,然後被壞女人的丈夫敲詐勒索,他慌亂之際本能地做出了自衛。

    殺人當然是重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說說而已,當真你就輸了。

    李沁要殺人李軌不怪他,反而要責怪他臨事慌亂麻了爪子,比文成差的太遠。

    這件事原本就應該這麽過去,死了一個奸徒劉老實,用一個盧陵陪葬,一命換一命,這很公平。

    但為什麽李軌還要如此大動幹戈呢,除了痛心自己的兒子行為無道外,還有就是李軌發現自己正被一股恐怖的氣氛包裹著,黑暗中正有無數雙眼睛覬覦著自己。

    他搗了一個陳留,殺了一個曹元和兩個縣令,然後就鬼使神差的去了平縣,為什麽要去平縣呢,他至今也沒弄明白。

    洛陽的複建被擱置,貂蟬也不在那,他為什麽還要去那?

    他不去洛陽為什麽會在孟津上岸,為什麽又要到平縣去?

    從平縣翻山越嶺的回長安,哪如乘船到弘農,然後再上岸來的方便?

    為什麽他的行程裏會出現這一係列不和邏輯的變化?為什麽他兒子李沁也會跑到那去?平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縣城,有什麽好玩的?

    為什麽他們父子一到那,就在那發生了這麽詭異的一件事,這些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

    李軌真的希望自己隻是想多了。

    ……

    “喲哦,這一大早的跟誰慪氣呢,飯也不吃,水也不喝,你想哪樣嘛。”

    李軌望了眼郭佚,沒理她。

    郭佚也不生氣,吩咐侍從把涼了的湯碗、茶碗統統撤下去,然後親自端著茶碗站在李軌的麵前。

    李軌心裏煩,裝著沒看見。

    郭佚就含著笑一直站在那。

    李軌就是不理她。

    而她就一直那麽站著。

    茶涼了她就換新的,

    一共涼了三碗茶。

    李軌屈服了,接過她手裏的茶來喝了一口,遞還給她。

    郭佚笑了,幫著李軌收拾了一下桌子,衝外麵努努嘴:“唉,外麵可跪了兩天一夜了,昨晚還下了一場雨,你的心腸真是鐵做的?”

    李軌道:“那要我怎樣,自作孽不可活啊。”

    郭佚道:“可那畢竟是你的親骨肉,你打也打了,罰也罰了,總得給她母子一個交代吧,就這麽晾著,你就不怕人家說你薄情寡義?”

    李軌苦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筆,往座椅上靠去,望著郭佚:

    “那你說說看,我該怎麽辦?”

    “孩子犯的是家法,了不起當眾你再打他一頓,當著上上下下的麵數落他一番。”

    李軌道:“然後呢?”

    郭佚道:“然後他還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一筆寫不出個兩個‘李’字。”

    見李軌不回應,便麵含威脅地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可別把人逼急了。”

    李軌望著“滿臉殺氣”的郭佚倒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說:“聽夫人的,你去安排,務必所有人都到齊,我要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好好管教這個不肖子。”

    盧冷的遺書已經讓李沁挨了父親劈頭蓋臉的一頓毒打,李軌在氣頭上下手極狠,馬鞭子抽的李沁滿地翻滾,現在可謂是體無完膚,連睡覺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挨了一頓打後又被鎖了起來,李沁這些天反思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已經開始後悔。

    更讓他肝腸寸斷的是他的母親為了他在父親的書房外跪了兩天一夜,昨天晚上下了大半宿的雨,他的母親就那麽跪在雨地裏……

    李沁哀求看守他的石水給他一把刀,他要自盡以謝罪。

    石水勸道:“請公子忍耐,事情總有解決的時候的。您要給自己一點時間,也要給丞相一點時間。”

    李沁道;“大錯已經鑄成,無顏麵對父母,唯死而已。”

    石水道:“公子,您別怪我多嘴,您這點挫折算什麽。丞相白手起家,能有今日,受的委屈可真海了去了。您平素每每拿丞相做榜樣,您可不能光學丞相的謀略,而忽略了丞相堅忍不拔的品格。人無忍性,終歸是沒多大出息的。”

    李沁聽了這話就安分多了,身上都是傷不能躺著睡,他就學西方來的那些佛家的和尚,打坐在屋裏,閉目打盹

    本以為熬個幾日就災消難滿,沒想到又被當著全家人的麵,當著弟弟妹妹,娘,姨娘,,親娘,管家女眷們的麵被父親當眾揭開傷疤示眾,然後又被當眾狠狠地抽了八十竹棒。

    這一次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也不哭,

    因為他知道他的哭聲會嚇壞他的弟弟妹妹們,也會讓某些人得意萬分。

    想看我的笑話,沒門。

    餘下來的日子裏他被從牢房裏放了出來,重新過回公子的生活,照顧他最多的是麻姑和東樓夫人,其他的姨娘們也有來慰問的,四姨(竹瑪)還給他弄來了草原治療棒傷的藥膏,她真是膽大呀,居然要給自己敷上,那怎麽行呢,自己的棒傷可都在屁股上呢。

    他的弟弟李島(司貴)也專程從武備學堂請假回來看望他,他們相處時間不長,也不算投脾氣,但卻是相處的最好的兄弟,因為他們的身份都是庶子,都不怎麽討父親喜歡。

    他們也不會為了家產爭鬥。

    但他們也有不同,他們所不同的是李島的母親很強勢,也很得寵,而他的母親在後宅幾乎沒有任何地位。

    除此之外,他的妹妹們也經常來看望他,給他送來新鮮的花朵、水果,最小的妹妹妞妞還把她養的貓抱來給他看。

    那貓可真肥,她小小的人兒根本抱不動。

    她們中也有那個女人的女兒,但他一點也不恨她們,真的,無論多大的仇恨,他們都是兄妹,她們既然認他這個哥哥,他就應該愛著他的這些妹妹們。

    府裏的大臣們有不少來看望他的,但外麵的人基本上就沒有了,有也是派人送來一點東西,丞相府的院子很深,樹木又多,顯得陰森森的,外人不解裏麵的情況當然要謹慎一點啦。

    所有的這些人裏他最想見到的人卻是他的周叔。

    周叔前段時間“巡視”西域去了,說是巡視,其實就是去探險的。西域各國早就不認大漢這個朝廷了,要想恢複對西域的控製,光靠使者是不行的,還得靠騎兵。

    但現在大漢四分五裂,根本就派不出騎兵來。

    所以周叔此去就是冒險,嚴重點簡直是去送死。他的膽可真大,人家都說西域的人是吃人的,見到中原的男人就殺了吃,見到中原的女人就剝了皮做成衣裳。

    中原女人的皮膚好啊,尤其是漂亮女人的,她們的肚子是那麽柔暖,摸起來就像名貴的天鵝絨,用她們的皮做的衣裳那該多好啊。

    如果他的周叔沒去西域,他說不定不會受這場苦難呢。

    平縣的事他不敢跟父親說,不敢跟母親說,也不能跟其他哪個兄弟姐妹說,但一定能跟他的周叔說,他甚至連周叔怎麽回應他都能猜的出來。

    他一定會拍著自己的肩膀,興奮地說:“行啊小兔崽子,你總算開竅了,這世上千好萬好,還是女人的被窩好啊。”

    至於他犯的這點事,那也不叫個事。

    他會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地說:“小事一樁,交給我吧。”

    然後他八成是能把這件事處理的妥妥當當,他的周叔既值得信賴也總是有辦法。

    如果他在,一定沒有後麵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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