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悶熱的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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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七月末的天氣還是有些悶熱,李軌在眾將的簇擁下出現在襄陽的西門外,本來說好的在北門外受降的,但一來考慮渡船有些不大安全,畢竟船是蔡瑁水軍的,萬一中間冒出幾個死忠,放一把火,或者把船鑿沉,豈不是搞的自己很狼狽?
所以李軌一方麵虛張聲勢,揚言要從北門進城,另一方麵卻秘密渡河,出現在襄陽的西門外。這裏是趙雲的防區,有趙雲親自陪同,他一萬個放心。
因為是臨時通知更改了地方,劉琮、蔡瑁和荊州大小的官員們匆匆忙忙趕到西城,跑的氣喘籲籲十分狼狽。
十六歲的少年生的十分瘦弱,麵目也顯得稚嫩,但眼睛已經不同於這個年齡段的少年,顯得陰沉晦暗。讓李軌很不喜歡。
受禮已畢,李軌與劉琮攜手走下台階。
到最後兩步時,劉琮甩開李軌的手,跑到下麵,撩衣跪地,再拜。
他已經獻了荊州,便不再是荊州之主,現在的富貴需要李軌來賜給他。
李軌盯著他,並不急著表態。
他不說,劉琮便也不問,他就那麽跪在那,撅著屁股,像一個……
李軌忽然覺得這事有些滑稽可笑,他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人生就像一出戲,社會是最大的片場,每個人都是社會中的演員。
且不論個人的演技如何,“認真”二字卻是一刻也不能忘的。
李軌鄭重其事的把事先準備的官爵戴在了劉琮的頭上。
整個儀式莊嚴肅穆,充滿了神聖的宗教氣息。
劉琮的結局不錯,既拜了上將,又被授予豫州牧這樣的高管,小小年紀即得此成就真是羨煞旁人啊。
劉琮高喊謝主隆恩後退在一邊,蔡瑁和一幹將領上前跪拜聽封。
劉琮道:“背主之人有何功勞,丞相也要封賞他,將來何以服天下?”
李軌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蔡瑁將軍能順應大勢,解除無數百姓的苦難,自然是國家的功臣。”
拜蔡瑁為將軍,授武陵郡太守,領荊州水軍大都督。
其餘有功將領各有封賞。
一時進入襄陽城,登上城樓四處打望時不覺心中為之震顫,好一個虎踞龍盤之地,果然是易守難攻啊,怪不得趙雲要勸他不要奪取襄陽,要留著它跟劉琮耗下去。
這襄陽地勢如此險峻,攻下它的代價如此之大。
劉琮得此形勝之地勢必死守不放,這樣天長日久的耗下去總能耗盡荊州的最後一滴血,等到他油盡燈枯日,然後一舉破之。
這的確是極高明的一步棋啊。
至於今天這幅局麵卻是誰也沒有想到過的,蔡瑁造了外甥的反,那等聰明的一個少主再無機會一展抱負了。
可見世事無常,一步可登天,一步墮地獄,想把握住它實在是太難了。
意外得到了襄陽,李軌決定立即調整戰略。劉琮把整個荊州都獻了出來,那麽他就是荊州之主,劉琦勾結外人賴在他的地盤上算怎麽回事?
擁有了蔡瑁的水軍後,南方的水澤便不再是天塹,趁勝追擊劉備,在其羽翼尚未豐滿之前滅掉他,實在是太有必要了。
而且隨著劉琮的投降,宛城的守軍也不戰而降,歸順了李軌。
這就為李軌追擊劉備提供了必要的條件。
蔡瑁逼迫劉琮母子歸降後,整個荊州陷入短暫的混亂中,這反倒成全了劉備,本來荊州各軍接到命令嚴防劉備南竄,劉備處處碰壁,想走又走不掉,隻得留在南陽盆地裏化整為零,苟延殘喘。現在趁著劉琮投降李軌尚未接收之際出現混亂的局麵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劉備趁機脫身,自然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所以南下不僅是接收地盤,宣示存在,更主要的是追殺劉備。
吸取了上次在新野的教訓後,劉備這次是輕車簡從,除了追隨他多年的老弟兄,其他的人是一個也沒多帶,目的就是跑的快點,免得被李軌捕殺。
“江夏太守陳鴻和水軍校尉朱典不肯奉命投降,他們降了劉琦,居然派人把劉備接到了城裏,真是豈有此理。”
李軌笑道:“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劉備在劉琦身上花的功夫可不少,這個少年已經被他的叔父給洗腦了,何止江夏水軍接納他,下一步就是劉琦率部投降劉備了,弄不好劉備還要跟江東勾結呢。”
“那我們的應對策略是……”
李軌搖了搖頭,他現在也沒有具體的應對策略,劉備逃到江夏之後真的會跟江東聯起手來再搞一場赤壁之戰嗎?
不得而知,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李軌坐鎮襄陽,以夏侯淵為先鋒,率兵三萬配合蔡瑁的水軍沿著漢水直下江夏,大將曹仁督率十萬兵馬尾隨其後,趙雲則監押著荊州降軍十萬在後麵助威呐喊。
這時代的軍隊很不職業,缺乏專業性訓練,組織性紀律性都很爛,尤其這種改編的降軍戰鬥力簡直就是零,帶著他們南下無非也就是壯壯聲勢,其實起不了什麽作用。
李軌現在關心的是穩住南陽郡和襄陽城。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趙雲當初的謀劃被蔡瑁徹底打破了,也怪李軌自己關鍵時刻投機心理占了上風,所以放棄了一開始的熔爐計劃,改為誘降劉琮集團。
現在的有利態勢是完全占據了南陽和上郡的核心城市襄陽,但缺陷也是十分明顯的,李軌未能全殲荊州劉表集團的餘孽,沒能占領荊州全境,失去了哄騙荊州集團與其決戰的籌碼,如果此番南下再不順利,那麽就等於是自己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強敵。
更致命的是這個敵人極有可能投降劉備,劉備已經得到了諸葛亮,一旦他緩過勁來,絕非自己之福。
所以李軌重新調整策略,趁劉備在江夏立足未穩之機一舉拿下江夏,驅趕劉備到長江以南去,那裏地方雖大,開發的程度卻還不高,人民不多,大多還很貧窮。
在北方人的眼裏那裏就是不毛之地,烏煙瘴氣,正常人根本就不會過去。
這裏是東漢末年,南方尚未得到有效開發,單憑江南之力是很難與北方中原相抗衡的。
“蔡瑁的水軍好像遇到阻擊了,劉琦到了江夏,江夏水軍都聽其指揮,蔡瑁將軍打了敗仗。”
“江夏的水軍實力很強嗎?”
“一般般,但蔡瑁將軍長途奔襲,十分疲憊。”
李軌不想多問什麽,蔡瑁這個荊州水陸大都督其實就是個水貨,德望不夠,能力不足,根本無力統轄水陸兩軍,在他實施“兵諫”逼劉琮投降後,軍中反對他的人更多,不僅其他的軍隊,就是他自己麾下的水軍將士也有許多反對他的,逃逸者不在少數。
縱然是留下的這些也是人心渙散,指望這樣的軍隊去打仗簡直就是開玩笑。
而夏侯淵的陸軍此刻也遇到了困難,七月底的北方已經很涼爽,但在荊州這個地方,悶熱依然是主旋律,加之濕氣太大,軍中士卒普遍染病,輕者是染上各種惱人的皮膚病,重的上吐下瀉,甚至是死人。
在蔡瑁水軍潰敗之後,夏侯淵已經變得岌岌可危,陸地上,士卒士氣低落不能再戰,漢江裏,往來的都是江夏的兵馬。
此時趙雲向李軌密報,投降的荊州軍最近情緒波動很大,軍中普遍對現狀不滿,嚷著要回南方老家,嘩變的危險在急劇上升。
而偏偏這個時候南陽的土豪地主們又拉開了造反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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