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詭譎連環的古鎮——求(丟)明(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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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清香淡雅的氣味,酸辣幹鹹的口感,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它總是喜歡表裏不一。
無魂低頭盯著黑瓷粗碗內的湯水,湯匙不停的在湯水中翻攪,繞過飄浮的菜葉和肉片,攪起下麵的湯水,送入口中。
“唉”,無魂心內沒來由的歎息一聲,現在的局勢真的越發混沌,就像眼前的這碗湯,表麵的青葉熟肉看的明明白白,青葉下的湯卻混濁不堪,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怎樣才能將手像湯匙一樣,伸到下邊,將那些所謂的青葉熟肉給撥開,把湯露出明麵。
關光盯著麵前的湯,臉上滿是愁苦,舌間的辣味尚存,辛辣之氣衝擊著舌頭敏感的神經。
他心裏可沒有無魂想的那麽多,他現在正在想著的是如何才能將眼前的湯給幹掉。
該死的辣味,在腹間遊走,使他的爆氣上升,正觸在爆發的分解點上,而冷火雪雨和堵婆婆兩人麵無表情的坐著淺嚐細飲。
冷火雪雨大大咧咧的性子隱去,倒顯的有幾分淑雅,堵婆婆蒼瘦僵硬的臉皮本來就看不出任何表情,隻知道喝湯。
其實一生就是一碗湯,隻是看你如何去飲。
啪嗒,堵婆婆將筷子撂下,起來轉身朝飯廳一側的小暗屋走去,輕飄飄的傳來一聲蒼老的低語,“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輕飄飄的話如她請瘦的背影,寬大的灰黑袍子使她整個削瘦的身形隱匿,總感覺寬大的袍子裏似隱藏著什麽其他的東西。
無魂抬眼瞅著灰黑的袍子溶於陰暗,垂下輕薄的眼簾,將目光又放在湯上。
連無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左頰微微的抽動了兩下。
今日的這頓飯有些味道啊,非同以往。
這個老太往常吃飯都會與無魂冷火雪雨兩人說些閑話的,可今日在席間一言不發,隻顧著低頭喝湯,這一舉動可不能用反常二字可以解釋的了。
他隱約記得,閑聊之時,這個堵婆婆可是說過,她對菜湯的味道非常討厭,隻是長久的喝食,也就把討厭變成了習慣。
但她會喝的很少,連粗碗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可今天冷火雪雨對麵桌上的湯碗的湯水,已經漫過了碗的三分之一。
剛才她在桌邊坐著喝湯的時間,應該不會太短。
自己和關光下樓的時候,冷火雪雨已經和她坐在桌邊了。
碗邊的熱氣徐徐飄動,一股股的,並沒有嫋嫋的騰向粗碗的上空匯聚成一片霧氣,說明湯在冷卻,這點也印證了自己認為堵婆婆在桌邊待了很久的想法。
一個人在自己討厭的環境下,或者吃下自己討厭的食物,表現的若無其事,而且待的時間還很長,這隻能有一種解釋,就是對方在想事兒。
而這件事一定非常的重要或非常的深刻,以至於忘掉了自己的習慣,使整個人處於一種機械的狀態之下。
“她一個老太婆在想什麽事情,以至於她如此,難道是她半夜出去的秘密!”
這一念頭剛出現在無魂的腦海,就被他給否掉了。
幾天的接觸,不論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方對自己有沒有過偽裝,有一點使無魂非常的確信堵婆婆是個謹慎小心的人。
無論多麽好的偽裝和演技,都會在陽光下透露。
因為你最初的想法就是黑暗的,不管你如何想靠近光明,始終都蓋不住一身的腐臭,隻有起初的想法是光明的,你才有不被陽光穿透的可能。
從堵婆婆做飯流露的認真,和是應該先放蔥,還是先放蒜的諸多細節中,都可得到認證。
試問一個謹慎的人想到了什麽,才能引起她的失態。
無魂並不是沒想過暴露的可能,對於性格謹慎的人,這種事情多半是要在晚上動手的,而且不會提前讓你察覺,暗中幹掉你才是最好的掩飾。
事事無常,反常的可能倒不是妖。
而那些正常的,偏偏在精致的麵皮下,藏著無數個舌頭。
無魂喝著湯,顯得無聊的用手指敲著桌麵,厚實的桌子發出啪啪的響聲,隻是很有節奏,三短三長。
三個人表麵沒有異樣,但都心知肚明,小心暗夜的貓。
三個人繼續消滅碗內沒有喝幹的湯水,飯廳寂靜的隻能聽到吸溜吸溜的喝湯聲。
突然,關光突地將粗瓷碗猛的在桌上一頓,發出哢哢的響動。
關光道:“我吃飽了,走吧,咱們不是還有正事兒要辦嗎。”
無魂瞧了關光一眼,放下湯碗,用衣袖抹了把嘴角的油漬。
“正好我也吃完了,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屋門,臨跨過門檻,無魂轉頭關切的一句“你慢慢吃,另外別忘了把碗涮了。”
招呼完這事兒,隨著關光揚長遠去。
廳堂的噗噗聲伴隨著無魂遠離的腳步響起,好似在祝福你們好好走,千萬別摔著。
屋內飯廳,冷火雪雨掏出手絹,展展朱唇邊的汁水,滿眼都是烈焰在沸騰。
“兩個混蛋,上句還像句人話,下句,哼,冥王爺還沒逼供呢,就鬼話連篇,氣煞本小姐了,這叫什麽事兒,甩完桌子扭頭就跑。”
麵對冷火雪雨的憤憤,上蒼好似都有些不平,氣憤的連打三個噴嚏。
走在土路上的無魂,突然覺得頭頂潮乎乎的,原來不知何時空中飄起了細雨。
寂悶的雷聲讓無魂一顫,接連三個噴嚏,悠長的氣息仿佛將鼻前的雨絲噴出老遠。
無魂心裏暗道:“麽麽的,這是誰?又咒我,火氣這麽足!”
關光在旁邊歎道:“下雨了,好久沒聞到雨前的土腥味了。”
無魂手伸向雨絲,任由冰涼濕潮的雨滴滑進手心。
“是啊,好久都沒碰到雨了,走吧,在雨中漫步可以讓人心靜,更加的平靜。”
無魂和關光走在雨幕中,任由雨絲滴在身上,並沒有滲進衣衫中,而是順著衣角滑落。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防止它們的進入,把它們彈向一側。
雨霧彌漫,兩人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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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簷的雨滴滴嗒嗒的,一顆顆水滴落下,逐漸連成了線。
木屋空曠,兩邊一拉溜擺著四把椅子。
正對著屋門的是張腳椅,其他的椅子光溜溜的,隻有椅背上的獸頭彰顯著餘威,腳椅位於五蹬台階之上,椅背雕著文飾。
椅背上的獅頭昂著腦袋,一頭獅毛炸著,雙目流露出王者的威嚴。
嗒嗒的腳步聲在雨中傳來,紛亂的雨絲一閃,露出兩道身影。
一個狹長肩寬,一個細膩骨感。
仿佛似知道他們的到來,兩人一跨進大門,不知道從哪走出的人影,九把椅子的主人已經座在了自己該坐的位置。
無魂和關光踏進正廳,,九道目光齊唰唰的望向門口。
無魂朗聲道:“小子今日拜訪,不勝冒昧,還望各位海涵!沒想到各位頭領都在,倒也省得麻煩了。”
無魂的話音一落,一聲輕哼,極其刺耳。
雖然聲音很輕,但如何能瞞住無魂和關光的耳朵。
無魂極其自然的掃視了眾部領一番,目光落在了一人臉上。
這個人坐在左手邊第三把椅子上,頭頂鳥羽帽子,一身布條似的袍子,臉上寫滿了傲慢,黑紅而厚的一張鯰魚嘴瞥著,如果沒有鼻子和耳根從上麵和後邊壓住,估計一張嘴能把整張臉都給罩住。
此人正是與關光在叢中交手的三領帶多酷酷倫酷。
那聲輕哼就是從他的鼻孔裏跑出來的。
關光可沒有無魂那麽自然,雙眸冷冷的瞟了多酷酷倫酪一眼。
“瞧這撇齒拉嘴的樣子,一隻癩蛤蟆裝的哪門子傲慢,而且還是剛從稀泥裏滾出來的一隻土癩蛤蟆,哼,瞧著他一副眼過於頂的鳥樣,當初就應該將他幹掉!”
台階上的腳椅上坐著個老頭,老頭也是頭戴鳥羽,隻不過他帽子上的鳥羽很多,而且各各不同,五彩班爛的,麵帶慈善。
老者清清嗓子道:“是小無來了,其實你今天來幹什麽我是知道的,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們部落的朋友,即便有些誤會隻需要講清楚就行,諸位頭領你們看呢?”
關光聽無魂說過,此人應該是部落的大酋長倫巴達爾。
別看此人慈眉善目的,但眉宇間隱然露著一絲得意,是個兩麵三刀的家夥,倒是長了副好眉眼。
關光暗暗想道:“這老家夥不是小角色!”
倫巴達爾話音一落,嘣的一聲響,三領帶多酷酷倫酷霍然站起,舔著大厚嘴唇,嗓子裏像長了塊爛肉,說話烏鴉烏鴉的。
未說話先朝在坐的諸位抱了抱拳,“大酋長話可不能這麽說,朋友是朋友敵人是敵人,一碼歸一碼,小無大人是我們的朋友不錯,既然這位關大人是小無大人的朋友,就更應該好好審查,以免出了什麽事情,讓我們部落與小無大人之間出現什麽誤會,破壞了我們彼此之間的情意。”
倫巴達爾臉色一沉,不悅道:“好好審查什麽,多酷酷倫酷你小子尾巴是不是硬了,連我個大酋長的話都不管用了,好好審查什麽,小關既然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小無的朋友,那就是我們部落的客人,難道你還想把客人關到你的暗屋裏好好的招待客人一翻嗎。”
多酷酷倫酷見倫巴達爾的白胡一挑一挑的,趕緊低頭跪下道:“屬下不敢,是屬下錯了,不應該這麽對待客人,請酋長息怒,請看在我是為族人安全考慮的份上,從輕發落。”
“哼”,倫巴達爾怒哼一聲,“蠢材,我要不是看你為了部落考慮,早就把你按族規論處了,哼,雖說大罪已免小罪難討,一會兒自行去罪屋挨十五黑木!”
三領帶應了聲退在一旁,多酷酷倫酷臉上明顯有些許不快,但隱匿的很好,如若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什麽。
大酋長倫巴達爾左側下垂手的一人,突然沉吟道:“酋長息怒,為這點小事兒動了火氣可就不好了,酷倫酷說出此言也是為了部落好,依我看啊,還是問詢的細些穩妥,但不用換地方,從這問就不錯,正好大家都在,也好聽出個是非。”
說話的這個人是大領帶上不砲。
關光心內一陣鄙夷。
“怪不得無魂說部落暗流湧動,就憑這幾塊貨色,部落能好才怪呢,沒一個好貨,要不是多酷酷倫酷將妹子稼給了上不砲,就憑他那冷漠的樣子能幫著酷倫酷說好話,哼!”
這倫巴達爾聽了這話有點遲疑,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各位。
就在這當口,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響徹整個上空。
他這一嗓子像上空打了個劈雷,“哎呀,大酋長,俺是個粗人,不懂什麽,但我覺得如果你們如此商量下去,是商量不出什麽的,也解決不了問題,咱們現在連事情的經過都不知道!”
關光眼神一變,有點差異的看著那個坐在右側第三把椅子上站起的高壯漢子,高壯漢子應該是三酋長多裏。
這個家夥倒是這些人中的異類,令關光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無魂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的爭吵和臉上的細微變化,就連一些細微的動作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曾經聽人說過不管觀察也好,逃命也罷,重要的是其中的細節。
細節有時候決定著一個人的性格、感觀和某一時刻的心理活動。
無魂沉默許久後,冷不丁的開口讓廳內所有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三領帶多酷酷倫酷還有其他首領說的都很對,既然大家想知道事情的經過,那就得先了解事情,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知道了事件才能更好的去詢問,不是嗎?”
無魂的目光在在座的各位臉上一一掃過。
關光心裏冷笑,接過了無魂的話,說道:“既然你們想知道事件的經過,我就敘述一遍好了,其實這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想三領帶回來應該將整件事兒都講過了,在座的既然不煩,那我就再囉嗦的講一遍。“
關光的聲音在大廳內回蕩,將與滿臉疙瘩黑漢纏鬥的事向在座的幾位領秀複述了一遍。
“哼”,三領帶多酷酷倫酷起身,向大酋長倫巴達爾拱手道:“酋長,這小子分明一派胡言,咱們部落裏哪有這麽個使鐵虎神的黑壯漢子,他分明是在說謊,部落裏使虎神的沒一個能與這小子說的對上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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