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陳倉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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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在哪裏?”
一那蔞使勁地掰了一下王然被反扣的手,將王然的身體擋在了鐵蛋的前麵,緊張地注視著鐵蛋的動作。
“在我懷裏。哎呦,哎呦,壯士輕點。”王然一邊敷衍,一邊對著鐵蛋眨眼。
“漢人最狡猾了,你後退。”
一那蔞示意著鐵蛋離開能攻擊到他的範圍,再將手中短刀銜在口中,伸手去摸。就在此時,王然左手抓向他的襠部,揪住他的命根子使勁一捏,抬腳狠狠地跺向他的腳麵。
“啊!”
一那蔞慘叫一聲,但還是將扣住王然的手向上一提。王然也是疼得一躬身,借勢抬腿來了個蠍子鉤,正好又踹到一那簍的命根子。一那蔞一含胸,緊扣著王然的手,也鬆開了幾分力道。王然借勢轉身,右腳向前上步,左手輪過來對著一那簍的下巴,便是一記側勾拳。這一拳打的王然自己都手麻麻地,此時鐵蛋也衝了過來,一記掃堂腿將一那蔞放倒,二人一上一下的將他按在了地上。
“再動,我就讓你後悔一輩子。”王然壓低了聲音威脅道。
“你想做什麽?”一那蔞還在掙紮,試圖甩開身上二人。
“鐵蛋。”
王然小聲地喊道,鐵蛋也是心領神會,手中短刀,在接近一那簍命根子的地方紮了一下,一那蔞疼得咧嘴,不再掙紮。
“我明白,現在就是喊人進來或者殺了你,你都不怕,但要你做不成男人的活著,想必你是不願意的。”王然吃力地喘著粗氣。
“你到底要做什麽?”
“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不過問之前,我要告訴你,蘇淩不是我倆殺的,如果你和他熟悉,應該了解他的身手,你真的認為就我倆這樣的小卒子,能要了你家天子的性命嗎?”
“這……”
一那蔞顯然是同意王然的話,他遲疑起來,慢慢地放棄了抵抗。王然二人起身,鐵蛋準備摘弓,卻被王然製止了。一那蔞也直起身子,坐在地上死死地盯著王然。
“一哥,”王然晃動著右手慘笑道。
“我不姓一,我姓一那蔞,漢姓是蔞。”
王然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一那蔞警惕地望過來。王然忙說:“這可是我們家鄉止血神藥,黃元散,一哥你都到了現在了,也不會怕什麽毒藥了吧?”
言罷,一那蔞的目光終於露出了無奈與渙散,再也沒有剛才的殺意和絕決了。王然將藥倒出一些,敷在他的傷口上,輕聲地問道:“一哥你和蘇大人相識多久了?”
“我倆是兄弟。”
“哦,那他有沒有一下變的很陌生了,就是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一樣?”王然根據自己的情況,詢問道。
“你怎麽知道?”一那簍突然握著了王然的手,惹得鐵蛋差點又要撲上來。
“猜的,不過我就是想知道,能說來聽聽嗎?”
“他是我大哥,我爹打右北平時,撿的漢人,不過他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他很少說話,也不喜歡騎馬射箭,更不喜歡讀書識字,所有的鄉親們都嘲笑他,連孩子們都不願意和他一起玩耍。不過在他十五歲那年,突然得了一場大病,病愈之後便像是換了一個人。先是閉門讀書,而且嘴裏經常說出一些奇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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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話?”
“他逢人便問:何為天下。其他的我便不記得了,不過那時候說話的樣子,和你很相似。”
王然暗道:這就對了,看來這個蘇淩是四十年前得了一場病,和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狀態差不多,不過他為什麽執著於何為天下這四個字呢?這到底什麽意思?夢中人?難道是夢中人對他說的嗎?那自己在夢中聽到了什麽?好像是,這樣真的好嗎。這他媽的不是和扯蛋一樣嗎?自己也不能見人就問:這樣好嗎?這樣真的好嗎?
“都是瘋話,”一那簍繼續道:“他中了魔了,還時不時的搞出一些奇怪的玩意。”
“什麽玩意?”王然聽著心裏砰砰直跳,再次打斷了一那蔞的話。
“都是他娘的扯蛋玩意,還搞死過人,不說也罷。”一那簍擺手道。
王然暗道:這才是關鍵!
“一哥,你好好講講,我就是要聽他搞出過什麽東西。”
“一晃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好像是……蔥?藥?不記得了……”
“銃,火藥!”王然提醒道。
“恩,對,好像就叫這個。他起先自己弄,把自己燒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後來他便使錢,讓鄉親們幫著弄,結果惹得天降神雷,把整個村子都燒得幹淨,我娘、弟弟、妹妹都燒死了,爹也被他氣死了。後來他到處尋師交友,說要幹一番大事業。但你看看,如今弄到這般下場,害了他自己,也害了我們全家,還有鄉親們。”
“你還記得那火藥的配比嗎?”
“什麽意思?我那年才十歲,也就記得這麽多了,啥是配比?”
我擦!王然的思維又開始混亂了,得到的結果印證了他的想法,可這又對他有什麽幫助呢?他與鐵蛋的兩條人命,加上五百兩銀錢,好像不值,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
火藥的配方王然是知道的:一硫二硝三木屑。怎麽得到這些原材料,他也知道。可配比是多少,他就是個小白了。他也不會輕易去嚐試的,因為他現在沒那個財力,而且他更了解火藥的威力。王然能在這個亂世活到現在,全靠小心謹慎的作風,也可以說是怕死吧。
正在此時,帳篷外傳來了馬蹄聲,那個隊率快步閃進了帳篷:“你們雜把他鬆開了?快綁上,李江大人來整編降卒了。”
王然將一那簍捆了起來,無意中卻問一句:“一哥,你們胡人雜不剃發留辮呢?”
一那蔞聽到胡人二字,顯得有些不高興。不過,沒等他說話,那個隊率卻使勁地踹了王然一腳,高聲罵道:“我們是鮮卑氏,你才是漢狗呢,快給老子滾!”
後來王然才通過陳凱得知,自己周圍一直都是胡漢混居,就連高湛也有四分之一的鮮卑血統,可他卻認為自己是純正的漢人,經常罵北魏那邊的鮮卑人為索虜。
各部胡人自從漢朝內遷,基本上生活習慣和漢人沒區別,除了少數俘虜來的奴隸是披短發外。大家基本和漢人一樣束發,他們說漢語,著漢服,而且都用了漢姓。像王然所知道的胡漢互殺,早就過去幾十年了。因為人口越殺越少,所以現在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會輕易去屠殺異族之人,他們隻會劫掠回來做奴隸,像牛馬一樣都是財產。
好在王然這些年來一直很謹慎,不會隨便開口亂問,要不然,遇到個脾氣不好的少數民族兄弟,真掏出刀來捅死他,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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