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灰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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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隔壁的大叔說.......”

    雖然隻有短短的六個字,但是其中包含了兩層意思。

    第一,南宮羽懂倭語。第二,這關押的倭人不經意之間,道出了什麽情報信息,被這少年聽了去。

    若聽到的隻是一般的東拉西扯的家常,以這少年的心性,怕也是不會拿出來說道。

    他聽到的,定然是極有價值的情報。

    東漓水寨,皆是一些刀口上混日子的水賊,培養他們去學習倭語,那根本不太現實。

    即便是三當家玉巧人,也不過是心思細膩,聰慧過人一些,但並不通倭語。而揚州城裏那些通曉倭語的學者儒生,又豈會投身水賊?

    所以,東漓水寨與寇島對抗數年,也無一人通曉倭語。

    東漓寨俘虜了這些寇島來人,關押數月,除了大米耗了不少之外,一無所獲。

    少年的這一句“大叔說”,說的是輕描淡寫,卻讓這個心思細膩的三當家心緒如麻,攪成了一團。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少年,對東漓寨來說。但是,同時又是一個很危險的少年,不管是三當家的第六感,還是她的理智,都是這麽警醒著三當家。

    南宮羽自然看出了三當家現在的狀況,所以,他又開口了。

    他從身處水寨起,所說的話並不多,但是,每一句話都是一個轉折。轉折了自己命運,轉折了三當家的決斷。現在,他要說第三句話了......

    ......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亂雲莊的天空,依然是那麽藍,空氣清新得讓人心曠神怡。

    可是,在柳瀟瀟的眼中,那蔚藍的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層灰紗,這清新的空氣,好似充滿了腥味。

    自血月現世之後,神算先生一行人繼續趕路三日,終於到了亂雲莊的山腳下。

    於是,楚澤又看到了當年第一次遇見柳瀟瀟時,那個平安酒肆。

    當年在酒肆門口,柳瀟瀟以她初學乍練的“地煞勁”,將楚澤捏得痛暈了過去。

    而如今,柳瀟瀟的地煞勁已經小成,客船上,曾經單手接住了雷喆的寬劍。也許,待到它日“地煞勁”大成之時,恐怕單手接住那劍神宮石劍男子手中石劍也不在話下。

    楚澤的琉璃體也是已經運用如意,隻是不能吸收內勁中的屬性,讓他對上名門高手,隻得憑借技巧對敵。好在楚澤在劍道一流中悟性非凡,與南宮毅皆為同代之中的妖孽天才。

    楚澤的思緒從與柳瀟瀟初見時的回憶中飄回,目光也從飄蕩的“平安酒肆”四字大旗上移開,卻是瞧見平安酒肆門口,有一個灰衣人正慢慢往前走著。

    平安酒肆,雖然隻是一個酒肆,但實際上是亂雲莊的第一道屏障。有人來了此地,若是隻去平安酒肆喝酒吃菜,那自然是沒有問題。

    可若是徑直往前,想去往亂雲莊之中,暗中負責監哨的亂雲子弟,便會出來認人。

    亂雲莊中沒有普通高級功法,全是先天或者後天功法,隻要修習時日上去,功夫沒有不強的。所以,若是把這些負責監哨的弟子與一般雜魚嘍囉相比,恐怕是要吃大虧。

    這個灰衣人,至少背影是楚澤所陌生的。

    剛想到此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處,果然兩個人影突然不知從哪個高處躍下,出現在這個灰衣人眼前。

    “前路不通,請回!”其中一個人影說道。

    就灰衣人被攔住的檔口,神算先生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近前。

    楚澤轉頭瞧了一眼,這灰衣人看起來四十左右,但樣貌俊朗,鼻梁挺拔。

    隻見那灰衣人伸出手來,轉了轉手指上的翠玉扳指,說道:“真是麻煩......”

    這聲音,楚澤覺得有些耳熟,總覺得自己應該聽到過,但是偏偏,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聽過。

    麻煩在何處?莫不是要動手?

    若是這人真敢在這裏動手,恐怕是自討苦吃......

    楚澤心中想著,卻驚異的發現,這灰衣人並未動手,隻是麵上突然出現氤氳霧氣,一陣翻騰。

    待到霧氣散盡,原先俊朗的臉,突然變得恐怖至極。

    那是一張仿佛被大火燒掉的臉,臉上已經看不清五官,甚至連麵皮也已經燒毀。

    前一刻還俊朗無比,突然變得麵目醜陋,楚澤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功法的名字,《千麵功》!

    這是亂雲莊的後天功法,需毀去麵容才可修煉。

    練成之後,千變萬化。隻是,需要不斷運功加持在麵部,功法一停止運行,便會恢複本來的醜陋麵目。

    能維持一副俊朗外表兩個時辰以上,已經是功力深厚之輩了。

    神算先生皺了皺眉,與玉簫先生對望一眼。

    玉簫先生似乎讀懂了神算先生眼中含義,默默的點了點頭。

    神算先生的眉頭皺得更深,不知在想些什麽,抬起的手指好幾次差點不由自主的掐動起來。

    可是,他隻剩下最後一算,斷然不可在此處用上。

    突然,他好似想到什麽,對著玉簫先生道:“我們先回去吧。”

    玉簫先生亦不再多言,幾人朝著亂雲莊裏麵走去。

    門口的灰衣人自然也是瞧見了這一行人。開口問道:“這兩個小輩是何人,我還不認識。”

    哨崗笑道:“原來是千麵人回莊了,你這每次回來,外貌都不一樣,縱然我們記住了亂雲莊裏每個人的模樣,你這特殊情況,還真是.......”

    又是說道:“那兩個小輩,少年叫做楚澤,是十年之前被你的好友神算先生帶回亂雲莊的。小姑娘就是神算先生的女兒柳瀟瀟。”

    灰衣人醜陋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我十多年沒回莊,想不到她都這麽大了呀。”隻是這笑容怎麽看,都有些陰森。

    門口哨崗對望一眼,心中均道:“看來是千麵人無疑。”便放了行。

    那灰衣人又咧嘴一笑,撥弄了一下手中翠玉扳指,大步朝前走去。

    楚澤和柳瀟瀟等人奔波數日,此刻終於回了家。

    楚澤還未坐穩,門就已經被敲開。卻是柳瀟瀟抱著一大壇酒跑了過來。

    見楚澤開了門,柳瀟瀟直接便是說道:“楚澤,我心中難受,來陪我喝酒。”

    若是以往,楚澤必然勸慰一番。可是,此番下山經曆了種種,又在回莊路上的一路壓抑,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澤心中的難受也是不少。便不在勸慰,默默的找了兩隻大碗,放在桌上。

    柳瀟瀟眼睛一亮,終於嘿嘿笑起來。

    “可惜了,楊衝不在。”柳瀟瀟突然又說道。

    亂雲莊中,楚澤,柳瀟瀟,還有楊衝,三人是絕好的朋友。如今難得楚澤放開懷,但卻少了一人,楚澤和柳瀟瀟心中都不免有些遺憾。

    “再過一月,便是你的生辰,我想,他應該會回來吧......”楚澤看著柳瀟瀟說道。

    再過一月,便是柳瀟瀟十八歲生辰。二人相信,到了那一天,楊衝定然會趕回來的吧。

    柳瀟瀟將壇子一傾,就倒滿了兩碗酒,說道:“來,我們先喝一場,他的那份,來日再補上。”

    楚澤亦是大叫道:“好!”

    兩碗相碰,二人一飲而盡。或許一醉,真的能解千愁。

    神算先生卻是沒有回到住處。也許,若是神算先生在家,柳瀟瀟也得不了這壇子酒了。

    此刻神算先生來到了玉簫先生所在的湖心亭。

    湖岸上,那個亂雲莊目前年紀最老的獨腿漁翁依然在湖邊閉目垂釣。玉簫先生與神算先生回來時,自然也與這漁翁前輩招呼見過禮。

    “那人應該不是千麵人。”湖心小庭中,神算先生也不拐彎抹角,直說主題。

    “確實不是。”玉簫先生亦是轉動手中玉簫發聲確認。

    千麵人與神算先生往日是好友,與玉簫先生關係也不錯。二人雖然不恥這門千麵功夫,覺得那隻是小道,但卻不妨礙三人的好友關係。

    神算先生對原先的千麵人了解不少,自然是一眼就看出這個千麵人有問題,而如今也隻是向玉簫先生確認。

    亂雲莊中,能憑借真功夫看破千麵偽裝的,隻有修煉《萬物刃》到大成境界,以心禦物的屠夫和修煉《見聞勁》神鬼莫測的掌櫃,但是,那也隻是看破偽裝。至於真假千麵人的本來麵目?

    那都是這毀了容的醜陋模樣,又能看出什麽不同來?

    故此,也隻有神算先生和玉簫先生,憑借著對自己好友千麵人的了解,作出的判斷。

    “玉簫先生,我懷疑,此人此刻來我亂雲莊,恐怕與小女的命劫有關......”

    “剛才在門口,你似乎不想除掉他?”

    “不是不想,而是不到時候。他應該死在一個月後小女十八歲生辰之時。”

    玉簫先生聞言,也是發聲道:“你還真是謹慎,他既然並非千麵人,那千麵人一定已經栽在他手中,而他來我亂雲莊也定有所圖,就憑這一點,即便他不是柳瀟瀟的命劫,他也該死。”

    “天意難測,如今我隻剩最後一算,我怕他若死得早了,柳瀟瀟會有其它命劫。此刻,亂雲莊中唯一的威脅,便是這個假冒千麵人的人,我隻需防著他,待到生辰之日,由先生出手除了他,或許,我便既可解了小女命劫,又可不需動用這最後一算,保全自己性命。”

    這並非是神算先生貪生怕死,而是,若是能不死,誰又願意去死?

    倘若真的到了不得不死之時,神算先生定然也會選擇以命為柳瀟瀟化解劫難。

    “罷了,就讓他多活一個月吧!”玉簫先生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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