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付喪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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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是棋子敲擊棋盤的聲音。燭台切光忠是在聽到這種聲音後才從刀劍之身轉變為人類的身體形態的。

    “主公還真是努力啊。”

    黑發金眸的刀劍付喪神伸出手想要敲一敲臥室的門,最後卻又收回了手。

    清晨,安娜已經起床了。在她各種作息恢複正常之後,每天的早間活動也就恢複了——早腦子還沒有清醒的時候,快速打完一張棋譜醒醒神。

    相對於更加常規的慢打棋譜,快打棋譜對於安娜來說更像是一種遊戲。不求深入思考一盤棋的內容與思想,更重要的是理解黑白兩的行棋思路。同時也是複習各種手筋和定式的好方法之一,比直接記憶更來的深刻。

    不過這種起床辦法對於普通人應該是一種煎熬吧,即使是職業棋手,或者以職業棋手為目標的院生,用這種方法起床...嗯嗯嗯,很難形容啊。

    類比的話,那就是學生每天用一道奧數題起床吧——這是真·學霸的瀟灑風範,圍觀群眾隻有目瞪口呆的份。

    打完了一盤棋,安娜也徹底清醒了過來。燭台切光忠聽到臥室內各種走動的聲音,推測安娜已經要出來洗漱了。這時候他再使用廚房就不會打擾到安娜了,於是站起身走向廚房。

    安娜洗漱的時候燭台切在做便當,就是那種家庭主婦常常做的‘愛之便當’,飯團做成各種可愛的樣子。雖然和一直強調‘帥氣’的燭台切光忠不太搭,但是真的等到他係上圍裙忙前忙後的時候,又顯得很和諧了。

    安娜的廚房裏確實有一本日式便當的菜譜,這是她為了應付日本學校午飯便當買的。書籍嶄新,還沒有被安娜翻閱,不過它顯然有了一個更加合適的主人。燭台切已經詳詳細細研究過它了,甚至在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實踐。

    安娜換上運動服從玄關經過的時候發現午餐肉罐頭被打開了:“燭台切開了午餐肉嗎?切一個給我吃!”

    小姑娘的聲音帶一點雀躍,燭台切光忠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切下來的一片薄薄的午餐肉就被塞進了安娜的嘴裏。

    安娜喜歡素食超過肉類,隻有午餐肉是一個例外,所以廚房裏也囤了很多。

    “那麽,我先出去跑幾趟樓梯啦!”安娜快速的吞下午餐肉,朝燭台切光忠揮揮手。

    既要保持運動量,又要節省時間免得上學遲到,安娜選擇了跑樓梯,這顯然比一般的跑步快的多。

    安娜出門的時候對麵的真虎先生也正好出門,他似乎對安娜這個時間出來挺驚訝的,觀察了一下安娜的運動服。

    “柳桑是要跑步嗎?”

    “跑樓梯呢!”安娜趁著和鄰居說話的功夫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之類的關節:“慢跑的話時間不夠了,待會兒還要上學。”

    兩人並不是很熟的那種關係,到此為止就告辭道別。一個走向電梯,一個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向樓梯。

    安娜回到公寓的時候燭台切光忠已經準備好早飯了,早飯很清淡,也正合安娜的胃口。

    “主公,不要咬筷子。”

    安娜的壞習慣不多,大多在小時候就被自己師父糾正了,咬筷子算是怎麽糾正都會下意識複發的一個。特別是她思考問題的時候,這個毛病總是會格外頑固。

    聽到這種糾正,安娜下意識地就收回了手上的筷子,很快訕訕的笑了起來。環視公寓一周,垂頭喪氣。

    “有什麽問題嗎?主公。”燭台切光忠看到蔫嗒嗒的小姑娘,和平時大相徑庭,即使不知道原因,也心生不忍:“早飯不喜歡嗎?”

    “啊!”安娜短促地叫了一聲,然後飛快搖頭:“隻是覺得公寓果然還是太小了,晚上燭台切就要變回刀子的形態。”

    重點其實不是變回刀子,而是變回刀子這件事不是自願的,是因為現實情況不得不做的。這就讓安娜歎氣了,這就好像父母養孩子而不能給孩子好的條件一樣。

    燭台切光忠不一定理解這種心態,但是安娜責任感強他是知道的,所以能猜到一點兒。

    安慰她:“我本來就是刀劍付喪神,變成刀劍也不會有什麽的,難道這樣主公就覺得不帥氣了嗎?”

    “是呀是呀,大人!”

    忽然出現在窗口的聲音,安娜立刻站起身。然後尷尬地發現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來的是狐之助。

    狐之助手上拿著一個方形的匣子:“大人,我來給您送第二把刀了!”

    按照狐之助的設想,第一把刀是性格好,並且成熟穩重會做飯的燭台切光忠。那麽安娜應該會越來越喜歡刀劍付喪神,第二把刀送過來的時候她應該很高興才對。

    但是安娜卻是一直在搖頭的,那搖頭的頻率狐之助都要替她頭暈了。

    隱晦地看了一眼燭台切光忠:嘖嘖,這一屆的刀子精不行呀,連個小姑娘都沒有糊弄住。

    “不行不行,家裏太小了,燭台切一個人就已經...再加上一個走來走去的,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安娜也覺得頭搖的有一點暈,趕緊停下來扶住臉。這個話她也是認真說的,她根本住不慣這麽窄的東京公寓,現在還要不斷往公寓裏麵塞人,不,是付喪神,她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請不要擔心,為您建造的‘本丸’在夏天之前就能完成,到時候您就可以帶著刀劍男子們住進去。”說到這裏狐之助有點得意:“我們時之政府是包房子的!這可不是假話哦!”

    日本古代的領主會在自己的領地修建一圈一圈圍起來的城堡,最核心的有天守閣的部分叫做一之丸或者‘本丸’。時之政府都是這麽稱呼審神者居住的地方的,大概是指代本方後方核心吧。

    安娜聽狐之助解釋過,是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道的,但依舊不願意,嘟嘟噥噥:“這把刀先不要喚醒啦,等到搬進‘本丸’的時候再喚醒吧——這樣叫醒,感覺上像是管生不管養啊。”

    狐之助沒有辦法,不過時之政府都已經在這個世界找了二十年,最後才找到安娜,也就不在意這點時間了。便點點頭:“如果這是大人的希望,暫時不喚醒也可以。”

    但是最後狐之助把刀子給她留下了。

    短刀,刀派是左文字,刀長八寸五厘,刀工左安吉——名刀小夜左文字。

    安娜小心地把小夜左文字收進櫃子裏,燭台切光忠卻叫住了她:“您可以隨身攜帶小夜左文字。”

    安娜頭頂的問號簡直要具現化了,在不下圍棋的時候這實在是一個太好懂的小姑娘了。意識到這一點的燭台切光忠忽然想笑,不過為了接下來的話他忍住了。

    “短刀是護身刀,身為太刀的我並不適合在這個時代被隨身攜帶,但是短刀就不一樣。小夜左文字會守護主人您的——如果實在情況危急,召喚出小夜左文字。”

    雖然不是很想攜帶刀具出門,但是在燭台切光忠的強烈要求之下,安娜還是照辦了。她並不是那麽容易受人擺布的,可...燭台切光忠是真的關心她,吃軟不吃硬的安娜可沒法拒絕。

    小夜左文字隻有二十多厘米,也就是一把尺子的長度,安娜拿在手上小心地抽出刀鞘,然後噌地歸鞘。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帶著小夜左文字的。”

    她內心真正的憂慮是,這到底算不算管製刀具。因為安娜以前一直是一個五講四美的好學生,所以從來沒有注意過國內關於管製刀具的定義。

    而且現在是在日本,日本可以帶刀具出門嗎?還真是有點心虛啊……

    “那,小夜,就萬事拜托你了哦!”安娜對著小短刀,很認真的樣子。她不知道現在的刀劍付喪神到底對外界有什麽感覺,但在燭台切的影響下,已經不能把對方僅僅當作是器物了。

    站在樓上看到樓下的安娜往學校的方向走,燭台切光忠歎了一口氣,拔出了自己的本體。這把刀如今刀身雪亮澄澈,哪怕是不懂行的人也會讚一句‘好刀’。

    但是燭台切光忠自己知道,隻要他變回本體,那麽燒身刀的樣子就會顯露出來。那是已經被毀掉的刀,再也無法保護主人了。

    安娜帶著他出門,才不是方便不方便的問題,隻是拔出刀來也隻不過是一把廢刀而已。所以他才讓安娜帶著小夜左文字出門——如果可以,刀又怎麽會把守護主人的位置讓給別人。

    “刀劍付喪神嗎?”燭台切光忠喃喃自語:“這到底是得到人身以後越來越接近人而有的私心,還是身為刀劍付喪神本身就具有的天性,不能掙脫的‘咒’?”

    “這...真是不帥氣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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