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相信任何人的小狼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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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小時的時間實在算不得太長,祁宗琅也就不打算再和陸之煥探討什麽人生哲理了,直接單刀直入問道:“你對你家裏還有印象嗎?”
陸之煥明顯對自己之前的家庭有些抵觸的情緒,隻是很模糊地說了一句:“忘了很多。”
祁宗琅當然知道少年是不想多提,這才過了三年,哪有忘得那麽快,不過他也不強求,隻是說:“沒關係,等你能回家了,都會想起來的。”
隻是陸之煥似乎對於回家這件事並不熱衷,他大概隻想恢複自由,而不是又重新進入家族的牢籠。
祁宗琅差不多已經把他的心理琢磨透了,但陸之煥的思想還是有些太不成熟了,他再怎麽樣最後也是要回到陸家的。
祁宗琅的計劃就是等陸之煥接受了外界的事物,就差不多該讓他回去了,現在還隻是個過渡期,適應一個人總比適應整個社會要容易。
但目前祁宗琅不打算給予陸之煥過多的刺激,小孩子嘛,總是要先哄哄的,他們才第二次見麵,沒必要一直糾結於讓陸之煥不痛快的話題。
“對了,你有沒有什麽別的喜歡的東西?之前送的書大概不適合你,要不要試試遊戲之類的?現在在中學生裏也很流行呢。”祁宗琅問,“你整天呆在這裏可能會有些無聊,玩點遊戲也能消磨時間。”
陸之煥聽到遊戲兩個字下意識搖了搖頭,他小的時候就玩過很多,都是當時市麵上最新最火的,陸家自然不會差這點錢,他父親也是力求一切都給他最好的,隻是他玩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乏味。
那種單機的闖關遊戲,他總是能很快就玩到最後,可是玩完之後也沒有人可以分享勝利的喜悅。
父親不必說,成日忙於工作,並沒有時間陪自己的兒子探討什麽遊戲,而家裏其他傭人天天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自己無論說什麽都隻會答是,至於朋友……更是不用提了。
陸之煥上學的時候其實偶爾會聽同學提起玩遊戲的事情,他們會互相比誰的記錄更高,聯機一起玩,討論每一關的打法,而陸之煥始終是一個人在玩。而一個人的遊戲樂趣,到底還是有限的。
所以他搖搖頭,說:“不用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看書。”
祁宗琅被拒絕了也不太在意,便說:“好,這次我會找些更適合你看的。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幾年都沒有看過關於學習的書吧?如果到時候你要重新上學,會不會跟不上?”
去學校麽……陸之煥想了一下,說:“學校教的東西比較簡單,應該沒問題。”
祁宗琅有點質疑陸之煥的文化水平,忍不住說:“你現在的年紀差不多要上高中了,高中的內容還是要比初中難一些的。”
“嗯。”陸之煥點點頭,“是要難一些,所以我後來看二重積分計算的時候就有點不太明白。”
祁宗琅仔細思考了兩秒鍾,回憶了一下自己並沒有怎麽認真學習的高中時代,終於確定二重積分應該不是高中課本裏的內容,他忍不住問:“你提前看了很多高年級的課本?”
“嗯,家裏很少有閑書,沒事的時候隻能看看課本。”陸之煥說,“看久了覺得其中也有些意思。”
祁宗琅點點頭,想到自己慘不忍睹的數學成績,心裏說陸之煥的智商會不會比自己要高很多,如果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還玩不過一個小孩子。
所以會麵結束之後他想了想,決定還是給秘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打了個電話:“把近期流行的女生愛看的小說都給我買一本,打包送來。”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用買太多,幾十本吧。”
電話那頭的秘書幹脆利落地答應了,似乎絲毫不奇怪自己老板為什麽最近如此熱衷於看這些奇奇怪怪的小說。
祁宗琅是這樣想的,女生喜歡看的小說一般都是以愛情為主題,對感情的描寫也比男頻小說要細膩詳盡一些,而且其中肯定會涉及到信任和關懷之類的問題,說不定能對陸之煥有點幫助。
還有一點就是……他覺得陸之煥現在都已經這麽聰明了,還是不要讓他看那種知識性的書籍為好。
而且他三年裏看的書多是晦澀難懂的內容,相比心智也會比同齡人更成熟,適當地讓他讀些單純的讀物緩衝一下應該是有好處的,不然他總覺得今後的發展會不太妙。
秘書照舊是很快就把書給送了回來,這次祁宗琅也不太了解哪本書比較好看,就一股腦裝箱子裏全送到陸之煥房間了。
然後晚上的時候,祁宗琅就看見監控裏的陸之煥正襟危坐地在書桌前麵無表情地看著一本《總裁強製愛:刁蠻嬌妻別想逃》。
祁宗琅:“……”
他定了定神,心想:看來是我大意了。
第二天祁宗琅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給陸之煥送了一盆盆栽過去,是一株風信子,他覺得陸之煥的房間裏都是死物有點太沉悶了,所以就讓傭人從花園裏挖了盆花送過去。
這時候正是早春,風信子已經結了花苞,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開放了。
美好的事物有利於客人的心理治療。
於是中午的時候他就收到了陸之煥感謝的字條,他還細細地問了要怎麽去嗬護花朵,幾時澆水之類的問題,最後又添了一句:“這是什麽顏色的風信子?”
祁宗琅當然不知道,他看了眼別墅後麵的花圃,有幾株風信子已經提前開放了,是藍色的,便回了一句:“應該是藍色。”
這一次陸之煥回複了很長的一段話:“我昨天看的一本書裏,說藍色的風信子花語代表生命,是很好的寓意。不過小說的結局男主送給了女主一片紫色的風信子花田,意思是悲傷、嫉妒、憂鬱的愛。這個故事很特別,和我以前看到文學作品裏的愛情不太一樣。”
祁宗琅差點就想問這個故事不會就是《總裁強製愛:刁蠻嬌妻別想逃》吧,但想了想還是提筆寫道:“這世間的愛情有很多種,你以後如果遇到了就懂了。”
不過看到陸之煥提起風信子花田,祁宗琅倒是想起來關於他現在身體的原主人宋舒晏的一樁事。
這宋舒晏不知道是什麽想法,覺得少年就好像帶刺的紅玫瑰,燦烈且過分美麗,所以在日誌裏一直以紅玫瑰比作陸之煥,還說什麽這是最襯少年的花之類的,甚至,還在一篇日誌中寫道: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能和我的少年一起,葬在那片紅玫瑰之下,我想,那樣來年的玫瑰一定會比之前都開的鮮豔。”
祁宗琅想到這裏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這位宋先生不僅是個變態監|禁狂,似乎還有點變態殺人魔的傾向,他居然還想過讓陸之煥給自己陪葬。
而日誌裏的那片紅玫瑰也確有此處,就在別墅的後麵,隻要祁宗琅一推開窗就能望見。
不過之前祁宗琅覺得那一大片沉鬱的紅色實在是太壓抑了,看的人不太舒服,就吩咐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底下人全換成別的花,正好現在是風信子開花的季節,就改成風信子花圃了。
其實翻新那塊地重新種上風信子的時候祁宗琅都有點膽戰心驚,唯恐挖出幾具少年的屍骨之類的東西,好在地裏一片幹淨,隻是普通的土壤而已,陸之煥大概也是被宋舒晏監|禁的第一個人。
從某種角度來說,宋舒晏的心理變態程度是遠高於陸之煥的,不過再怎麽說宋舒晏到底是個虛構的角色,能在夢境裏創造出這麽……特別的一個人,想必那位委托人也是病的不輕了。
祁宗琅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叫出來係統問它:“你確定這次的委托是三星級?”
係統有點懵,說:“是啊。怎麽了?”
“沒什麽,可能是我多想了。”祁宗琅皺了皺眉,心想自己大概是多慮了吧,本來人類的夢境就千變萬化,有些出乎常理的東西也不算太奇怪。
這一周的委托也很快就結束了,對於祁宗琅來說,這是治療的第二天,還算輕鬆。
他照例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他去的時候剛好有幾個同事也在,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她們倆窩在牆角,不知道在偷偷討論什麽,語氣有點神神秘秘的,饒是沒什麽好奇心的祁宗琅都忍不住湊過去聽了幾句。
“據說所長都沒辦法呢……”
“那怎麽辦?不接這單委托嗎?”
“不是接不接的問題,據說對方來頭不小……既然都來了,怎麽可能就這麽送回去,不過我聽說好像已經安排他進行治療了。”
“啊?那是誰這麽倒黴?”
“這怎麽可能打聽得到,估計都算療養所的最高機密了,反正以咱們倆的水平肯定是輪不上的。不過我猜應該是……”
祁宗琅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沒頭沒腦的,忍不住出聲道:“你們說什麽呢?這麽神經兮兮的。”
本來正在小聲說話的小姑娘被他這麽一嗓子嚇了一跳,後半句話直接在喉嚨裏夭折了,她有些嗔怒地瞪了祁宗琅一眼:“你嚇死我了!”
祁宗琅笑了笑,連忙賠罪,說:“不好意思啊,我這不是太好奇了嘛,你們兩個聊什麽呢?”
結果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又看了眼祁宗琅,卻是口徑一致,什麽都不肯說了:“沒什麽呀,女孩子之間聊聊八卦而已,祁醫師也來泡咖啡呀?”
祁宗琅見她們不肯告訴自己隻是一笑,點了點頭。反正他覺得秘密這種東西還是少知道的為妙,所以也就沒那麽在意剛才她們的話。
等祁宗琅端著咖啡走了,那兩個女孩子才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還好剛剛我話沒說完,沒被祁醫師給聽到。”
“你剛剛不會就是想說是祁……”
“不然還能有誰?不過這件事情以後還是別亂說了,不然傳到所長那裏肯定會被開除。”
這句話一下子給之前的討論都畫上了休止符,良久兩個人都是沉默著各想各的。
“有點想給祁醫師點個蠟……”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女孩子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嗯……給他點蠟。”另一個緊跟著附和道。
作者有話要說: 祁宗琅:全世界就我不知道我的委托人是個精分變態係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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