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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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安全,踏實,他能想睡覺就睡,絲毫不需擔心睡著之後的一切安全問題。

    他可以很安穩的睡個好覺,就像平時的每一個夜晚一樣。

    這是他近幾年來潛心專修出來的最大本事:無中生有的創造力。所以,他常常略有自戀的自詡道:“我就是我的世界裏的造物主!”

    生來就是拯救人類的!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於自己的一切,卻偏偏無計可施……

    十八歲的冷墨,一般情況下,不會做夢,除非大事臨頭。

    今天的夢裏,他來到一座廟宇,逢人便作揖行禮,很是虔誠的燒香禮佛。閉上眼睛禱告的時候,似乎還隱約見到了一襲白衣的“觀世音菩薩”。

    然後,被一位老婦人引進廟裏,說是要給自己治病。

    老婦人一副神秘模樣,挑挑眉毛,讓他坐在一張椅子上,便起身去了他對麵,為他畫起肖像畫來。

    但那老婦卻不看著他畫,反倒是依附著畫架子上的鏡子,顫巍巍的描摹起鏡中的自己來。

    冷墨見狀不對,就要起身上前製止:“阿姨,不對啊,我隻是來看病的,並沒有想讓您幫我畫畫……”

    老婦人在他還沒來得及完全站起來的功夫,一邊畫著畫,一邊揮動著手臂,示意他趕快坐下。“好好坐著,等一下!”

    冷墨以為被人畫了肖像,是要付錢的,而自己身上又沒帶什麽錢,不想讓事情變得尷尬才會去製止,但被老婦人這麽一聲號令,便也乖乖的坐下了。他也是好奇,這老婦人到底要為他做些什麽。

    正尋思的功夫,突然間發生的狀況,讓他禁不住的目瞪口呆,驚恐萬狀。

    他牢牢地抓住椅子扶手,隨著天旋地轉過山車一般的迅猛前衝,根本大氣不敢出一聲。充滿深紅色血液的血管,粗粗的在眼前蔓延,就像過山車的軌道。他坐在椅子上,一路向前,向下,再向上,翻轉,俯衝……

    剛開始的瞬間,翻轉的功夫,他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哎呀,好漂亮的男孩兒啊!”

    這讓他想起女身冷墨躺在產房時兒子出生的場景,醫生也說過類似的一句話:“好幹淨的孩子!聲音好幹淨清脆……”

    所以,此時的他強烈的意識到,這是要他重新回到娘胎啊!

    什麽意思?

    意味著自己的重生嗎?還是需要自我反省的時候到了?

    一直到了一個盡頭,見到了對麵正在吃著爆米花的老婦人,將一顆拋向空中的爆米花收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疑惑的看著他問了一句:“這娃怎麽不哭?”

    他原本以為,這盡頭會是充滿黑暗的媽媽的肚子裏,卻沒想到,偏偏就在老婦人的麵前停下了。

    聽了這話,是不是應該附和著,哇的一聲,哭出來?像剛出生的嬰兒那樣?

    冷墨眨了眨眼睛,不畏懼,也不掙紮,附和著“啊——”的哭了一聲。

    那聲音應該是嬰兒的啼哭才對吧?

    怎麽還是自己的聲音?

    隨著這一聲哭,他被自己的聲音猛地從夢中驚醒了。

    但卻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根本就不想醒來。瞬間,剛剛那麽清晰的夢境,卻在醒來的一瞬間,慢慢的變得模糊不清了。冷墨使勁閉著眼睛,清醒的聽著周圍一切微微的響動,集中所有注意力去回憶剛剛夢裏發生的所有場景,想要把它刻在腦子裏。

    但夢歸夢,醒來就意味著忘記。

    盡管大體算是記住了精華部分,比如那些血管是的脈動,粗粗大大的猶如過山車一般的前衝,翻轉……還有老婦人疑惑的問他怎麽不哭……

    到底是什麽寓意,在提醒他什麽?

    他為什麽想要為自己治病?

    為什麽要回到娘胎,重新來過?

    又為什麽偏偏回不了娘胎,縮小了的軀體怎麽依然隻是被擋在了外麵?

    被人當成了剛出生的娃,為什麽被說成是“漂亮的男孩兒”?

    她明明是女的才對吧?

    哦,也是,她現在可是男版冷墨!

    ……

    伸手在枕邊摸到手機,看看時間,五點差一刻。

    “哎呀,這麽早就醒?”

    還想再睡,卻根本沒了睡意。

    哎,等等!

    怎麽,還有手機?

    這……

    當然有了,我們的世界跟你們的是一樣的。

    兩個聲音又開始相互打架了。

    冷墨閉著眼睛,皺了皺眉頭,“切!懶得理你們!”

    愛怎樣怎樣吧,除了兒子不在身邊之外,一切照舊不就可以了嗎?幹嘛浪費這個時間去糾結這個!

    隻是,不經意間,他慢慢注意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似乎男身冷墨的曆史記憶在無形中慢慢消退,而女身冷墨的靈魂大有鳩占鵲巢的強大優勢。

    “難道,我會慢慢忘記過去十八年來發生的一切嗎?……咳,能忘就忘吧,反正也沒什麽好事……都是無計可施,無能為力的事!”

    “哎?你可不能這麽說!別泄氣啊,我雖然是女的,但在靈魂深處,我也是很優秀的,不會浪費你這個好皮囊的!啊,別灰心,我會幫你的!”

    這簡直就是變態的多重人格嘛!

    冷墨自言自語著,同時,又在暗暗發牢騷。

    咖啡屋已經好久沒有正式營業了,雖然,依然還是窗明幾淨,情調浪漫,隨時都可以營業。“但是,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能夠將爸媽的事業重新發揚光大……我怕那些人,他們會各種惡語傷人……說我是掃把星,天煞孤星,靠近誰誰倒黴……”

    冷墨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一想到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就習慣性的心情惆悵,不想動彈。

    而與此同時,女身冷墨也一樣正在經曆抑鬱期,“我也是啊!突然感覺不到生活的意義,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來了。要不是為了我兒子,恐怕我早就……”

    “咳,誰說不是呢!我也是一直被一個信念支撐到現在的。我這兩年多,做的所有努力就是為了能夠回到爸媽消失的前一刻,然後留住他們……可我終究還是失敗了!而且,很徹底!所以,我承認,我自暴自棄……終於還是丟了性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