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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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言秉初從舅舅家出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昨天下了飛機剛把行李放到家,他就被舅媽的電話催過來了,晚上還特意給他收拾了房間。

    他開著車在公寓樓緩緩行駛,看車痕,雪有點深。

    白茫茫的一片,突然一抹紅色進入視線,圍巾嗎?

    本來就不長的距離,開車就更短了。

    越來越近。

    到眼前。

    不僅是個圍巾,還是個人!!

    言秉初立即停車,皮鞋踩在雪地裏陷下去很深。從落在她身上雪的厚度來看,她倒在地上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他把她翻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手上的溫度讓人心驚。

    渾身散發著寒氣,沒有一絲溫度,額頭卻燙的厲害,他果斷的把她抱到車上,開足了暖氣。

    她渾身都沾著雪,衣服上、頭發上、睫毛上……看著她這個樣子,言秉初覺得車裏似乎低了好幾度。

    早上人很少,找她的家人似乎有些困難,而他住的地方離這裏開車隻需要10分鍾,他隻思考了一秒鍾就選擇了後者。

    其實他挺怕麻煩的,但是眼前的情況他顧不得那麽多。

    車子不像剛剛那麽慢悠悠,他加速在幾乎沒有人的馬路上馳騁,十分鍾的路程一會兒就到了。

    來不及換拖鞋,把她抱到沙發上,將室內的溫度調到最高,一係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言秉初看著沙發上不省人事的她,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他隻能打電話給他的朋友kevin,是個醫生。

    “有一個…朋友發高燒,你盡快過來一下。”言秉初淡淡的開口,兩個人的關係倒是少了寒暄的時間。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一聽就是被電話叫醒的。

    “來晚了人就沒命了。”他看向沙發上的人,麵色潮紅,潔白的額頭滲透出細密的汗珠,他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又催了催電話那頭的人才掛了電話。

    室內的溫度真的很高,言秉初脫了黑色風衣,露出米色立領的羊毛衫,偏白色膚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溫和。

    他來到沙發旁邊,猶豫著要不要把她的羽絨服脫下來,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彎腰將整個手掌覆上她的額頭,還是很燙,可能比剛才更燙,他又打電話催了一下。

    “噠!”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視線順著她的手臂下移,發現地毯上有一個小巧精致的深藍色飾品盒,蓋子已經落在一旁了,裏麵的一對耳釘在燈光下顯得很耀眼。

    一個綠水晶鑲嵌的鬆樹,一個紅水晶鑲嵌的聖誕帽子。

    他見過。

    前兩天一個年輕的女同事戴了一模一樣的一隻,另一隻是留給她男朋友的。

    言秉初將視線再次停留在她身上,細細打量。

    黑色的長發遮上了半張臉,她的神色有些痛苦,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其他,露在外麵的眼睛紅腫,很明顯是哭過。

    因為剛剛事情突然,言秉初沒來得及細想現在的情況:聖誕禮物、紅腫的雙眼、暈倒在公寓樓下……

    事情的來龍去脈在他腦中已經很明顯。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真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言秉初說。

    “朋友!從你掛了電話到現在才20分鍾!”kevin為自己打抱不平。

    “去看看。”

    “怎麽樣?”言秉初問。

    “有點麻煩。”kevin一本正經的樣子跟剛才完全相反,“她全身都凍僵了,燒的很厲害。”

    言秉初握著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這畢竟是他救過來的人,而且看她的樣子年齡真的很小,可能跟他學生差不多。

    “我先給她打個退燒的點滴,再開幾天的藥,不行再去醫院。”kevin打開醫藥箱,拿出一些瓶瓶罐罐開始搗騰。

    “你是怎麽照顧人家的,慘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做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了……”

    言秉初沒有解釋。

    終於他把藥也開好了,點滴也掛上了,“你好好看著,我回去補個回籠覺。”

    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收拾好了醫藥箱,就往玄關走。

    言秉初送他出去,看他開車來的,“路上小心點,路滑。”

    “好,有什麽事你再給我打電話。”在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kevin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對了,一會兒打完點滴最好給她泡個熱水澡,她都凍僵了。”

    言秉初這一刻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淡淡的應著,“知道了。”

    回到客廳,看著瓶子裏的液體低落的速度很慢,他想先上樓去洗個澡。

    林景怔怔的看著手機,頁麵還停留在沒打通的號碼上,昨天晚上沒打通,他想可能是和同學出去玩了,林景沒有多想。

    他今天開始就要和導師研究那個課題了,最近一周可能可能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雖然心裏有一絲莫名的不安,但他也沒有意識到這絲不安來自哪裏。

    -落落,我今天往後一周要和導師研究課題,時間很緊可能接不到你電話,你有事發短信給我。

    發完這條短信,他就出門了。

    他踩上那片雪,那片落了她一個夜晚的雪,那片澆滅她所有愛情的雪。

    然而,他什麽都不知道。

    言秉初洗完澡,穿著一身深色係的家居服,溫和帶著幾許穩重。

    手上還拿著一條毛巾擦著滴水的頭發,看他樣子顯然是沒什麽耐心,擦了幾下就把毛巾放到了一邊。

    她的臉還是紅,不正常的紅,不正常的白。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凝視——她的手機。

    他在猶豫要不要接。

    貿然接別人電話雖然不禮貌,但是她現在這種情況很有必要聯係她的家人朋友。

    在對方的堅持不懈下,他接起電話。

    “怎麽著!昨天晚上折騰多晚啊現在才接電話?”劉夏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單單從這個聲音就傳達的生動形象,隻是嘴角的笑在下一秒就停滯了。

    一個成熟男人溫和略帶磁性的聲音傳過來。

    “你好。”

    “你是誰?”劉夏透露出明顯的敵意,因為這不是林景的聲音。

    “她今天早上暈倒在公寓樓下,現在高燒不醒,如果方便請通知她的父母。”言秉初沒有解釋他是誰,路人?怎麽聽都有點不懷好意。

    劉夏的心瞬間就揪在了一起,聲音都有點失控,“你是誰?林景呢?”

    劉夏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不受控製的又問了一遍他的身份,確實,她擔心他不是什麽好人。

    “我路過的時候發現她的,現在她在我家已經看過醫生了。”言秉初不急不緩的耐心解釋,並沒有對方的敵意而產生一絲不快,“至於你說的林景,我不清楚。”

    如果眼神能殺人,此刻林景已經在劉夏眼中死了好幾次了。

    “對不起先生。”劉夏著急的說道,“麻煩您能把地址給我嗎?我現在就趕過去。”

    言秉初把自己房子的地址告訴她。

    “我現在買機票最早也得明天到了,麻煩您一定要照顧好她!”劉夏現在著急的恨不得長一雙翅膀就飛過去。

    言秉初不知怎的有點想笑,唇角彎了一個弧度,“好。”

    劉夏一遍遍的說謝謝,因為這時候她不知道除了這兩個字還有什麽能讓她顯得更真誠。

    在言秉初的‘不客氣’中她掛了電話,沒有一秒鍾的停留,立刻就撥了另一個號碼,結果隻是等來電話裏毫無感情的機械女音。

    焦急夾雜著憤怒似乎要掀了她的天靈蓋,情況沒有弄清之前還是先別讓叔叔阿姨知道。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打車去機場,司機師傅已經把車速提到不能再提了,她還是覺得慢,一遍遍的催促。

    機場到了,劉夏匆忙下車,剛剛出門太著急了,圍巾也沒來得及戴,呼呼的風毫不客氣的從她的脖子裏鑽進去,真冷。

    但她什麽也顧不得了,因為李爾落還在等她。

    言秉初把她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心想這朋友沒白交,一個電話就能讓對方跨越幾萬英裏。

    瓶子裏的液體所剩無幾,言秉初輕輕的把她的手抬起一點,準備把針頭拔掉,但是觸碰到她的手,冰涼,這讓他本來的動作停下了。

    如果這裏躺著的是自己,他根據為數不多打點滴的經驗,怎麽也能把針拔了。

    但是眼前的女孩兒,涓細如溪流的呼吸聲,嘴唇因幹裂有些輕微脫皮……

    她好像隨時都能消失。

    言秉初擔心自己不經意的差錯再雪上加霜,他又特意給kevin打了個電話。

    kevin被言秉初再次從睡夢中叫醒,還以為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呢,他都被氣朋友,你是言秉初嗎?”

    言秉初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蠢,低笑著說道:“這不是隔行如隔山嗎。”

    之後kevin用朦朧的睡音簡單叮囑了他一下就再一次去夢周公了。

    言秉初把她的羽絨服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的手腕纖細,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清晰。

    他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慢慢的撕開固定針頭的膠布,最後沒有遲疑的把針拔了出來。

    這一係列動作做完,言秉初緩緩呼出一口氣。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10點鍾。

    研討會是在每天的下午三點鍾,連續三天,他想去書房再看看資料。

    言秉初轉身上樓的時候餘光掃到沙發上的人,雖然他不喜歡臥室出現陌生人,但是睡在沙發上似乎對病人有點太苛刻了。

    他又折回來把她輕輕抱起上了樓進了自己的臥室,把她的羽絨服脫掉,為她蓋上了被子。

    就在他覺得沒自己什麽事了準備出去的時候,kevin的話回蕩在耳邊。

    “最好給她泡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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