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回、小小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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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孝霖明白她的意思,方才也是明知故問,眼瞧著她知無不言,毫無保留,他倒覺得自己小心過頭了。

    他笑了起來:“我一個無位無權的小差,便是嶽父有求什麽,怕是也幫不上,介時還請娘子替我向嶽父告罪才是。”

    夏蓉聞言,抿唇猶豫片刻,自嘲一笑:“實則,妾身這些話的意思,也是如此,我知父親所求定會讓相公為難,介時相公不必理會。”

    一來,魏孝霖的身份他無能為力,二來,倘若莫延廣當真走了狗屎運過了院試,不過是為喬姨娘和莫夏荷添了顏麵,她怕是反要叫他們踩到底下去。

    以往忍讓那是因著住在同一個府裏,如今她又不必再瞧著她們的臉色過日子,眼下還是如何與夫君過上安穩日子才最重要,可不能為了旁人分心了。

    回到侯府,按理要去向魏夫人請個安。

    不過也不曉得是在莫府時,魏孝霖飲多了酒的緣故,回到房裏倒頭便睡,全然沒了在馬車上與她說話時的清醒。

    她思前想後,決定獨自走一趟。

    畢竟她們可以不守規矩,她卻不能學,要不然免不得又要被她們明裏暗裏戳著脊梁骨說閑話。

    到了魏夫人的院子時,錢媽媽推說魏夫人還在午歇,夏蓉本打算讓錢媽媽代為說一聲了事,但當真這麽說了,她又推托如此不妥。

    夏蓉明白過來,左右又是想讓自己當門神。

    所幸今日風雖大,日頭還暖,站站也無妨,不過這回換到了東廂房的廊下,冷眼看著丫頭進進出出。

    這回魏夫人倒是不曾讓她站多久,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有丫頭來請了她進去。

    “母親。”她一進門便看穿著端莊的魏夫人坐在榻旁飲著茶,聽到她的聲音,放下了茶盞。

    “回來了,我還以為親家會留了你們吃罷晚飯才回來。”

    夏蓉笑了笑,又上前一步:“父親本也是這個意思,不過祖母說了,我還是應該多在父親和母親跟前服侍,吃了中飯,就叫我們回來了。”

    魏夫人點點頭,似乎對這句話顯得很受用,隻是看到她獨自一人,揚了揚眉,問她。

    “孝霖呢,他怎麽沒過來?”

    夏蓉就知,魏孝霖來了到也罷了,大不了鬧個不歡而散,若不來,魏夫人怕是又要揪著不放,不由暗暗頭痛。

    “請母親見諒,在娘家時,父親和大哥同相公多飲了幾杯,相公有些不勝酒力,眼下起不了身,故而隻有我來向母親請安了。”

    她說罷話,笑眯眯地盯著魏夫人瞧,見她的臉色果然陰晴不定起來。

    “親家老爺也真是的,便是再怎麽喜歡新女婿,也不是這麽個灌法啊。”魏大奶奶的聲音自門外而來。

    夏蓉回頭,見她正由丫鬟扶著進來,不必猜,定然是魏夫人將她攔在門外時,派人去喚得她。

    這對婆媳當真是合得來,連奚落她的機會都要共享。

    她不語,隻是衝著魏大奶奶淺笑,心想著大不了再被取笑一番,如今曉得了魏孝霖的態度,她這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個乖巧媳婦也隻要裝裝樣子就好。

    大奶奶見她不搭話,便走到魏夫人身邊,趁著丫鬟送來新茶,趁手就把魏夫人的那杯給換了,口中很是善解人意的替夏蓉解釋道。

    “母親也別惱二弟和弟妹,莫家乃是商戶,不懂一些禮節倒也是常理,您總不能強求著別人家也都個個知禮守禮不是麽。”

    夏蓉又怎會聽不出她話中嘲諷之意,卻並未放於心,倒是一旁的紅香氣得攥緊了拳頭,然主子未作聲,又豈容得她一個丫頭插話的。

    大奶奶說得興起,然見夏蓉還是不搭腔,叫她這出戲變成了獨角戲,未免有些無趣,越發使了勁兒的要挑起她的怒火。

    “哎呦,瞧我,弟妹可莫要生氣啊,隻是二弟頭回去嶽丈家,親家公便如此灌人酒,豈不是存心讓二弟出糗麽!自然,親家公往日接觸的多為商戶,不知者不怪,母親,您說是嗎?”

    大奶奶口裏問著魏夫人,然兩人的目光卻是都落在她身上。

    夏蓉笑道:“是啊,不知者不怪,正是這個理。大嫂有所不知,我們莫府是自江南富庶之地而來,咱們這些富家講究的是嶽父越喜愛女婿,便越是要好酒好菜相待,這勸酒也是瞧得起女婿才有的禮遇,到是我忘了告訴大嫂這個風俗了。”

    “哦,還有這種說法?”大奶奶的笑容一僵,“咱們長年居於京都,那些南方小城的風俗到是真不知了。”

    魏夫人聞之,連連點頭,端了茶杯啜了口,附和道:“你尋個機會可要同親家公說一句,現如今居於京城,這些規矩總是要學著些的,你嫁到咱們侯府,咱們能不計較,但保不齊旁人會介意。”

    夏蓉曲膝應下,未再多言,生怕自己若再說些什麽,她們不占了上風不肯罷休,反正今日也令她們膈應了,她虧得不算多。

    魏夫人與大奶奶除了奚落她,也無話與她多說,見她後來油鹽不進,魏夫人便將人打發了。

    她也樂得早些回自個兒的院子,笑盈盈地攜了紅香回去。

    相較於她的自在開心,一旁的紅香卻悶悶不樂的緊。

    “二奶奶,她們這般待您,您便不惱麽?”紅香嘟得嘴,不悅道,“回家時,您怎不將這事兒告訴老太太呢?”

    夏蓉笑著撇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紅香到底還是比她小了些,雖說早前一直在莫老夫人身邊服侍,但上有晚香這樣的大丫鬟頂著,有些事兒還是看淺了。

    “我便是告訴了祖母又能何用,難不成祖母還能上門來同夫人她們理論不成?”夏蓉嘴角含笑,輕歎了口氣,“如此,隻會讓祖母惱怒傷心罷了,予我們並無益處。”

    紅香張口欲言,然最終卻什麽都未說,隻是默聲垂頭。

    侯府又豈是他們莫府敵得過的,若是將事兒跟莫老夫人說了,她老人家定是又氣又急,繼而若是讓莫父知曉,卻隻怕還要被他訓戒。

    大戶人家還有在婆母麵前立規矩的,更何況是侯府。

    回到院裏時,魏孝霖卻靠著床頭津津有味的看著書,她一腳踏進去的時候,他還來不及斂起嘴邊的笑意,哪裏有一絲醉酒的跡象。

    他清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清嗓子:“你回來了?可是去給母親請安了?”

    “嗯?看夫君這模樣,不像是醉了啊,做甚回來就裝醉,不與妾身同去?”她一邊解著披風,一邊說著。

    屋子裏暖烘烘地,她掃了一眼,見他的唇瓣略有些幹,便到桌邊倒了杯溫茶端了過來。

    他放下書,一手接過杯子抿了口才道:“我去,豈不是讓她們掃興。再者,我想便是娘子一人,也能全身而退。”

    夏蓉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他到是對她有信心,可也著實高看了她。

    “相公未去,母親便問起了你。妾身推說在家時,被父親兄長多勸了幾杯酒,母親道是父親想要見相公出醜,大嫂還道莫家不懂規矩呢?”

    她施施然飲完了自己杯中的茶水,潤了幹澀的唇瓣,而身後一直未聽得他的動靜。

    放下杯子,她轉過身看向床榻方向:“相公未去,妾身可是被母親與大嫂著實教訓了一番呢。”

    他卻笑了起來,看得她皺起了眉頭:“相公笑什麽?”

    他忍了笑,道:“我瞧你的模樣可不像是被教訓狠了的模樣。”

    “相公的意思,到是挺想瞧我哭哭啼啼的回來吧。”夏蓉覺得當真該收回上午自己的念頭,怎會覺得有這樣的夫婿也不錯?

    他這人著實有將人嘔死的本事,難怪威遠侯夫妻這般討厭見著他。

    “好了,我曉得娘子能應對的。”說著,他掀了隨意搭在身上的薄被,下床穿靴,“我出去一趟,隨後直接當差去了,不必等我吃晚飯了。”

    夏蓉聞言起身,取了一旁的披風:“相公帶上這個,夜裏冷。”

    魏孝霖怔了怔,隨即取過她雙手奉上的披風:“我走了。”

    他離了屋,夏蓉無所是事,忽想起昨夜他許她去書房尋書,便領了個小丫頭去他的書房窩了小半個時辰,直到了吃晚飯之時方離開,還順了一本遊記回房。

    吃罷飯,她尋思著比昨日再晚些過去請安,便又在東次間坐了下來,將將打開書冊,紅香便進來了。

    “二奶奶,二少爺的通房紫蘇過來向您請安了。”紅香的聲音壓得極低,近乎湊在她耳邊說的,活像是怕被誰聽了去。

    “哦,來了就讓她進來吧。”可夏蓉不在意,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雙眼還盯著書頁一行行瞧著。

    紅香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急了:“二奶奶,來得可是二少爺的通房丫頭,可不是尋常在身邊伺候的。”

    “有什麽不同的,不都是伺候相公的,不過是一個在外,一個在床榻內罷了。”

    紅香的臉忽地一紅,怔忪地看著她:“二,二奶奶,您如今說話還真是……”

    此時,夏蓉才回神自己方才說了什麽,微紅了紅臉,咳了一聲:“如今我是正妻,她一個通房,是該來向我請個安,讓我也見見,如此也好安置她啊。”

    眼見著紅香還是一副呆滯的模樣,她催促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趕緊叫人進來,不然還道你我主仆在屋子裏密謀什麽見不得人的計策對付她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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