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哭慘是一門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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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哭慘是一門藝術

    奚氏進門不久就有了身子,生下了長女徐霽晗,如今再度有喜,便也隻有高興的份,畢竟古人講究多子多福,何況楚淵淳還篤定的說是弟弟,甭管是不是男胎,奚氏聽了這句話心裏別提多受用了。奚氏既然有孕,太後也不再留,催促她早些回去,如今路滑,莫要摔了,奚氏這才依依不舍道別離去。

    楚淵淳還沒和媳婦呆熱乎呢!見丈母娘要走,也隻能和媳婦來日再見了。照著丈母娘和娘親的關係,今後見媳婦的日子多了去了,楚淵淳在心裏默默祈禱,為了他和媳婦兒的幸福,娘親和丈母娘這一世都要好好的。

    宮女熬了藥來,阮氏一仰脖喝了幹淨,因為藥效的緣故,過不多時就覺得困乏,太後直說讓她放心歇下,派了人去禹王府傳話,說自己把阮氏留了在了宮中。

    阮氏知道宮中安全,所以這一覺睡得格外沉,楚淵淳見娘親睡得香甜,心也安了大半。守了娘親一會兒,便躡手躡腳的出去了——他要去和太後外婆交流交流感情,先刷一波好感才是。

    太後見楚淵淳一拱一拱的從掛在門外的毛氈簾子後麵爬出來,會心一笑,這壽安宮正殿的門檻對於三四歲的娃娃來說確實太高了,難得這孩子竟也不吵著要人抱,非要自己爬過來。

    楚淵淳原本是來太後麵前刷好感的,翻過門檻站定一看,嗬!這屋裏不單有太後,太後對麵坐的那身穿龍袍的人不正是當今聖上晉安帝麽?一板一眼坐在啟泰帝旁邊那個十來歲的娃娃,正是太子殿下祁炎昶。

    楚淵淳上輩子被這兩人收拾得夠嗆,雖然如今重生了,隻是三四歲,突然見了這兩尊大神,雙腿都忍不住打顫,最後抓著簾子才穩住身子不跌倒。反正自己現在還小,楚淵淳如此安慰自己,穩住心神,努力做出討喜的模樣。

    “給皇帝舅舅請安,給太子哥哥請安。”

    這話一說出來,楚淵淳自己都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抬頭一看,晉安帝倒是還淡定,太子殿下還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的時候,那小臉上可就一臉的難以忍受了。

    “倒是比先時懂事多了……”晉安帝想到楚淵淳才沒了父親,見他行禮已是有模有樣了,不由感歎。

    太後衝楚淵淳招招手,讓楚淵淳過去她那裏,楚淵淳就邁著小短腿跑過去了,太後隨手拿了桌上的一塊桂花糕遞給他。楚淵淳接了桂花糕就狼吞虎咽往嘴裏塞。

    他前世並不喜歡桂花糕,總是覺得吃了桂花香太膩人了,連著吃了這麽幾天的青菜豆腐,現在吃什麽都是人間美味。

    旁邊服侍的賈公公見楚淵淳險些噎到,忙給他倒了杯水。

    “多謝賈公公……”楚淵淳嘴裏還塞著桂花糕,含糊不清的給賈公公道謝。

    賈公公可是太後的得力心腹,但見如今太後屏退左右,隻留賈公公服侍就可見其甚得太後信賴,對這樣的人精雖不至於討好,但也別得罪了去。

    “就照如剛剛母後說的那般吧!認了阮妹做女兒,再給他一個爵位,分了府出來,那王位暫時還是別要了。”

    皇帝見楚淵淳餓狼似的,也是於心不忍,禹王府裏的那些門道,他們怎麽會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不知道呢?!隻是本朝以孝道治國,這府裏的人都做出守孝的樣子,他這個做皇帝的也不太好插手去管。

    楚淵淳聽見明帝沒頭沒腦說了一句,方知自己來晚一步,錯過了最最重要的部分,不由懊惱極了,賈公公又給他遞了一塊糖糕,楚淵淳卻沒接著,從懷裏掏了一條手帕,小心翼翼將桌上的幾塊糖糕都包了起來。

    “淳兒這是要作何?”太後見楚淵淳此舉,不由問到。

    “留著回家給娘親和妹妹吃,太後外婆你還有糕糕麽?我還要……祖母有雞蛋包子還有香香的粥,娘親和妹妹隻能吃青菜和豆腐,我要帶回去吃。”楚淵淳做出一副懵懂模樣,繼續說道,“祖母說我們要給爹爹守孝,隻能吃青菜豆腐,太後外婆,什麽是守孝?淳兒哪天才能像祖母那樣有包子吃?”

    “你每日隻吃青菜豆腐?”晉安帝聽到這裏,眉頭皺了皺。

    “對啊!祖母說守孝隻能吃青菜豆腐,祖母今天早上吃包子,還有雞蛋,可是我和娘親沒有包子雞蛋。”楚淵淳口齒清晰,掰著手指頭說得有模有樣。

    “可是……可是淳兒每天都很餓,娘親和妹妹肯定也餓。”楚淵淳很自然的帶起了哭腔,小臉皺得那叫一個委屈。

    對麵的祁炎昶原本正氣定神閑的飲著一盞茶,聽了楚淵淳所言,把茶盞一放,砸出一聲響來,可見這太子殿下很生氣。

    “淳兒乖,我這裏有很多好吃的,從今日以後就不用再吃青菜豆腐了。”太後愛憐的摸摸楚淵淳的小腦袋。

    “真的嗎?!”他做出一副十分驚喜的模樣。

    楚翌為了驅逐外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想如今妻兒竟連一口吃掉都要受人轄製,楚淵淳這麽點年紀,正是有什麽說什麽的時候,況且他也沒說假話。

    晉安帝聽了心裏那叫一個氣啊!

    冷笑道:“禹王府不是愛守孝麽,朕宮裏的女官慣是知禮守節,正好去禹王府指點一二,賈公公傳旨去吧!”

    “哀家體恤他們一片心,守孝期間那府裏一應吃用哀家賞了,讓那府裏這一年就不必采買了。”太後猶覺不夠,又補充到。

    楚淵淳聽了心裏那叫一個樂,心中感歎這兩位實在太厲害了!前世自己被修理,那是一點兒也不冤。可見哭慘一事也是有些門道的,前世楚淵淳受了委屈,隻會大哭大鬧,最後有理也成了沒理,這輩子他倒也沒那麽心急了,太後和聖上都是聰明人,隻要稍稍說上一點點,他們就可窺一斑而知全豹。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鬆,楚淵淳似乎有點理解前世太後對著他時候的心情了。肯定是他這名字不好,淳兒,淳兒,這不是說他是蠢兒子麽!?怪不得他前世那麽蠢呢,原來是壞在名字上了!可是這名字是他爹起的,改是不能改了,楚淵淳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學習,日後給自己取一個又文雅又霸氣的表字。

    午食吃得是宮中的素宴,楚淵淳吃得那叫一個香,因阮氏還在睡著,他但凡吃了什麽好的就要放在碗裏留著給阮氏,不多時麵前就堆了小山似的,碗上冒了一個尖,太後讓楚淵淳不用留了,阮氏自有她一份,說了好幾次才,楚淵淳才作罷。

    難得吃到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麽好的飯菜,楚淵淳一不小心就吃撐了,半夜肚子疼吐了一場,喝了柴胡湯才好些,還連累娘親夜間操勞一場,弄得他心裏愧疚極了,他昨個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這不就把自己撐著了。

    “聽說昨夜裏吐了,怎麽不來告訴我一聲?”楚淵淳迷迷糊糊睡著,似乎有人坐到了床邊。

    “倒是我忘了,雖然見他吃得香,但也要節製些,畢竟還小。”楚這是太後她老人家的聲音,太後對他真的就像是長輩一樣,沒有一點架子。

    “既然在那家中受了這等委屈,為何不早早告訴哀家,最後苦的不是你們娘倆嗎?”太後直言阮氏不該委屈求全。

    “我是您一手養大的,您瞧著女兒像是那種白受委屈的人麽?隻是現下身邊沒個得用的,肚子裏有一個小的,這一個前日裏才病了一場,他一好了,女兒這不就來了。”

    阮氏也沒找什麽借口,和太後說了實話,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訴苦,兒子就把什麽都說了。沒想到此事從懵懂孩童口中說出,更顯得婆母過分,這兩位竟然真的派了人出去監督禹王府守孝。

    “這就是了,你如今就安心在這宮裏養著,等日後王府修繕好了再搬出去,哀家曉得你不甘心,不過你如今還有兩個小的,把他好好養大了,將來要什麽沒有?”太後摸了摸阮氏的肩膀,這肩膀十分單薄,摸著都是骨頭。

    “倒是要母後費心了,女兒都曉得。”阮氏含淚點點頭,想到要把禹王府的王位拱手讓人,心裏難免不甘。

    可如今真不是計較那個位置的時候,若是二房平庸也就罷了,偏生這楚家二房也是個精幹的,二房的楚俞是一甲進士,二房的奶奶蔣氏,其父兄運道好,非但沒在戰事中受傷,還俘獲賊首,立了大功,還朝之後封賞頗厚,封了侯爵,勢頭正盛。

    大房裏現下孤兒寡母,阮氏家中原先也不弱,隻是父兄皆戰死,先時父親的部下有不少都折了。家中現在隻得兩個男丁還沒長成,這王位是楚翌的父親傳下來的,現下叔父還在,一個一甲進士,一個是三歲稚子,哪一個勝算更多,顯而易見。

    太後認了阮氏做女兒,封了公主,還賜了公主府。太後和祁安帝並不是舍不得王爵之位,如今楚淵淳才多大,小小年紀予他高位,就如同把他架在火上烤,並無益處。

    想了半天,祁安帝才決定不封楚淵淳,封賞阮氏,且他也不封阮氏為誥命夫人,阮氏本就是一品王妃,又怎麽封?禹王府是異性王,其血脈和皇家並無關係。

    可若把阮氏封為公主,公主有公主府和食邑不說,阮氏所出的一雙兒女就和皇家有關係了,祁安帝擺明了是告訴旁人,這母子二人的靠山是皇家,以後可掂量著點。

    其中關節,太後想得通,阮氏想得通,可楚淵淳上輩子沒什麽腦子,這輩子還來得及長腦子,他想不通啊!這輩子他還指望著繼承家裏王位呢,現在還沒來得及表現一番,皇帝一句話,這王位就不是他的了!

    楚淵淳聽見王位不是他的,原本還迷糊的小腦袋立馬就清醒了,瞌睡早就沒了,悲痛之下睜了眼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求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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