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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麵對所謂的“正義”時,如果你違背了他們所謂的“大道理”時,那麽你就是邪惡的。是邪是妖,是正還是道。邪惡的不是妖,而是人心。簡之,人麵獸心。

    在那偌大的桃樹下,桃樹葉因一陣強烈的氣流抖落許多花瓣葉,如天女撒花。一片迷亂,粉紅花瓣在一傾碧野上踏著星星點點。

    她坐在桃樹枝上,輕蕩著赤裸的雙腳。女子一頭白發,在明亮的光芒下顯得更加銀白,宛若灑了一層銀粉。在她左眼下那點美人痣越發動人,她一雙丹鳳眼上微白的睫毛好似蝴蝶翩然的翅膀,塗著淡淡的紅色眼妝。

    她伸出一雙白皙的手,手背及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有些微微紅潤的痕跡。她手指甲上一抹淡紅色的指甲油,微微反射著清光。

    她指著那來者不善的人群之首,眼神中閃過一絲鋒芒。“那華箏村的人是我殺的。”

    她這一席話惹得樹下眾人握著手中的劍蠢蠢欲動。

    “不過那個村子裏的什麽狗屁寶劍可不是我拿的。”她狠狠一甩手,攜帶著一陣風將花瓣葉吹落。“你姑奶奶我可不背這莫名的黑鍋。”

    那為首的人著一身紫衣,他至始至終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這時,輕笑道。“自古妖孽多廢話,你這話說的似乎也並沒有什麽說服力。就算說華箏村的華箏劍不是你拿的,光是憑著那華箏村全村上下幾百人的命,也夠你去輪回幾百次了。”

    她昂頭斜視,突然大笑不止。“你這人說話可真有趣,殺人償命?那殺妖就不算了嗎?”她矯正視線,直對著那為首的人。撐著樹枝的手卻早已握拳。

    “人之所以殺妖,是因為妖作惡多端。而妖殺人卻是不可饒恕。”

    “可笑至極,人分善惡妖也一樣。既然他們殺了我的親人,那麽我殺他們也正應了你們的所謂的道理。殺人償命!”

    語畢,她伸手折下一根樹枝。手腕一轉之間那樹枝幻化成一把利劍。“現在,你們卻要無理殺我。那麽可別胡言說我殺人。”

    她縱身一躍,穩穩落在桃樹下。白嫩的腳踩在草坪上沒有一絲聲音,她的發絲和那一身淡粉衣服被清風有一無一的撩起,她一步一步朝著人群走來。舉著劍,神色鋒芒。

    那紫衣為首的人似乎也不願再多說什麽,嘴邊浮現一絲繞有意思的笑。嘴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擺陣。”

    ……

    在高可靠天的山頂上屹立著一座建築,正值四月初春花開,靠著那堵既高又抹了牆白的厚牆邊上長著一棵比它還要高的桃樹。花香泛濫,碾著冷空氣吸入鼻中。

    那桃樹下獨自一人飲著茶下著棋,而在那大門外。赫然在目的牌匾上幾個大字瀟灑豪放——潯蘇解(xie)氏。

    “這位公子您還是回去吧,我們家主從不輕易見人。”那門前打掃衛生的門生見這衣著華麗的俊公子呆在這幾個時辰了,忍不住提醒到。

    “這個我懂,解家家主隻看錢。多少錢我都可以給隻求解家主出山一趟。”說著,那人將膝前的衣擺一甩,雙膝狠狠跪下。

    “哎喲,我的小公子啊。”那門生一臉不知所措,手裏拿著掃帚想要去扶起那俊公子,但又想著怕弄髒了他的衣服。所幸把掃帚丟了,雙手在身抹了抹。“這不僅僅是不是錢的事情,而是家主說最近他不宜出門。他算出自己命中有一劫。”

    那俊公子先開始還拒接門生的攙扶,但一聽完。眼睛一亮抬起頭。“劫?”

    那門生恍然一下,感到自己說得太多了。連忙說著,“家主之事不宜外傳,總之公子還是先回去吧,有什麽事你可以日後再來一試。”

    “那……好吧。”見那解家家主如此堅決不見他他也隻好作罷,萬一惹惱了他說不定有錢也不一定會給你辦事。

    那俊公子離去前還不停回頭看那扇緊閉的大門,門生重新拾起掃帚,微笑著朝著俊公子揮手告別。

    就在俊公子背影即將要消失時,一陣狂風朝著門生吹來,那門生幾步踉蹌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他扶了扶胸口才舒了一口氣,衣領卻被人拉過去。

    隨即一個一臉傷疤的男子湊到他的麵前惡狠狠道,“小朋友,看到一個桃花妖沒有?”

    那門生被嚇得不輕,將臉撇到一邊連忙搖著頭。“未……未曾看見,倒是有個俊公子剛剛離開。”

    “俊公子?”那刀疤臉眉頭一皺,“你哄我呐?那明明是個人,我問你妖。”那刀疤臉抬拳欲伸手朝著門生的臉打去,卻被一個手握住。

    “季安。不得無理,退下。”一個聲音叫住季安,隨即一個著紫衣的男人站在門生麵前。他溫潤一笑,“又見麵了,解常生。”

    “是……是你。”解常生一副吃驚模樣,他如何也想不到季庭負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季庭負,季家家主。作為三大家族之一的領頭羊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奇怪的。畢竟這麽多年三大家族從未有過什麽交集。無端就是因為一些什麽重要事件各個家族家主才會齊聚一堂。三大家族,解家,季家和隻收女弟子的花家。

    三家除妖世家,在江湖上很有一方地位。但不過三家出麵辦事的規定都不同。

    解家首先是看你有沒有足夠的錢,沒錢,視為瞎鬧。其次,看你來訪的時間段和時間點是否帶吉,來時容貌麵容是否規矩整潔。不符合以上者都視為無禮。兩者合一便是,無禮瞎取鬧。

    這給錢辦事向來天經地義,但在這解家卻成了你掏了錢卻還要被這規定限製來訪。並且這解家家主心情漂浮不定,辦不辦事一切看他心情。因此在世人眼中這解家家主變成了有名的奇、葩。但隻要出麵做事卻是雷厲風行,說辦就辦。

    這另外兩家則相比之下卻要好得多,首先季家隻需要你能帶上足夠的報酬就行,這所謂報酬不單單指錢還有很多方麵的,比如說,西域美人或則是你畢生的修為亦或者是你的命。而花家家主是個女子,她既不要錢也不要美人。她出不出麵辦事就看你能不能有充分的理由來說服她了。

    季庭負俊美的麵容上的笑容一瞬消失,他拍了拍季安的手示意讓他鬆開解常生。而又對著解常生說著,語氣冰冷。“解常生,帶我去見你們家主。”

    “但……但是你們……”季常生急忙後退,拿著掃帚的手指了他們一群人。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季安推到在地。

    一群人猛衝直闖走入解家,後麵的解常生拍拍屁股起身站在人群後扯著嗓子吼著不能進去。但卻無濟於事。

    穿過那一片竹林,一座小院子潛藏在此。季庭負眯著眼睛看了這一眼,旋即一腳踹開房門。在這“別有一番洞天”的小院子裏找了好一會才在那個隱匿的地方找到了解家家主,解寒也。

    隻見解寒也在那桃樹下喝茶下棋,完全不在意來擾者。這時,解常生才追過來。他拿著掃帚的雙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家……家主……”

    “無事,常生。你先退下。”解寒也擺了擺手,另一隻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眸全程關注著棋盤。

    “是。”解常生雙手抱拳,彎腰行禮退下。季庭負見此,也命眾人退下。

    他緩步走到解寒也對麵坐下,嘲諷道。“多年不見,解家主過得挺舒坦的嘛。”他一拂袖,拿起黑棋便在棋盤上落棋。“喝茶,下棋。真是瀟灑。”

    解寒也輕笑著,“落棋不悔,你可是要輸了。”

    纖細的手指夾著那枚白棋落下,季庭負神色一凝,但很快笑著,“黑白子一落,這局麵也就成了局惑。鹿死誰手,枉不可輕易斷言。”

    季庭負將黑棋落下,棋麵局勢逆轉。他旋即話鋒一轉。“華箏劍沒了。”

    解寒也一愣,拾起目光,“與我各幹?”旋即白棋一落。

    “殺那華箏村的桃妖跑了。”季庭負繼續問道。

    “這是你的職責。”解寒也抬起目光對上季庭負的眼睛。眸子裏宛若晚夜星河,“不過你來,應該不隻是要說這些吧?”

    季庭負倏然起身,他言語極冷。“我隻想告訴解家主,如果有看見那桃妖,可千萬要交予我處理。畢竟,這是我的職責。”說著,季庭負轉視看著那桃樹。“告辭。”他手一拍桌,轉身離開。

    待季庭負走後,解寒也看著這盤殘局。眼神中意味深長。他長袖一揮,桃樹下赫然出現了一位女子。

    女子靠著桃樹,及地的銀發在風中輕輕飄起。

    解寒也起身過去,蹲下身對上女子滿懷敵意的眼神。“別這麽看著我,我可救了……”

    話說一半,那雙滿是血跡的手毫不留情的打在解寒也臉上,頓時一個紅紅的巴掌印烙在他臉上。

    他一手捏住女子的下顎,強行讓她看著自己。他吃疼的“嘶”了一聲。眼神一眯,嘴角勾起一絲笑。“現在,無法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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