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004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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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屋不過一周沒住人,便到處充斥著灰塵。言誠打開門,摸索著去按開關,‘哢噠’一聲,燈卻沒有亮。

    言誠愣了愣,想起他走的時候,這燈就是一閃一閃要熄滅的樣子。他歎息一聲,摸黑往廚房裏走,打開廚房裏的燈。這燈光雖然暈黃,物體輪廓都模糊不清的,但是好歹亮著,不至於磕著碰著。

    言誠挽起袖子,蹲下/身,打開碗櫃,從裏麵拖出一隻箱子,揭開蓋子一看,發現裏麵米粒連底都鋪不滿,看起來有些淒慘。

    言誠拿著蓋子,想了想,蓋上蓋子,把箱子推了進去,又去摸旁邊,結果摸了半天,隻摸了一手的灰,這才歎息道:“米沒了,麵也沒了。我走的時候,到底是吃得有多幹淨啊!”

    幾番歎息之後,言誠隻得認命的關燈又出門。他午飯是在劇組解決的,吃得並不多,更何況又趕了不少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晚飯說什麽都不能少。

    言誠下樓,往斜對麵的一個小藍棚裏走,棚子裏有個大/爺正在掃地,穿著長圍裙,雨靴,帶著長袖套,身上到處都沾著魚鱗,圍裙上還有斑斑血跡。

    言誠人還沒有走進棚子裏,便開始招呼道:“武大叔,看你這前後忙活的。生意很好吧?”

    武漢國一轉頭,看見言誠,當即大笑道:“我說誰呢!原來是小言啊!”他把掃把放到一邊,扯過帕子擦了擦手,道:“哪來的好生意啊!也就有口飯吃!”

    武漢國是個賣魚老漢兒,賣了半輩子的魚。他因為年輕時犯過錯,坐過牢,又沒有錢,所以沒女人願意嫁給他,無妻無子的過活大半輩子。人到老年後,便渴望起親情來,對言誠那是極好像待親兒子似的。

    言誠走進棚子裏,道:“冬天的魚肥,買的人肯定要多些。”

    武漢國點頭道:“確實比夏天要多些,不過這地兒是什麽地兒啊,也就那幾個人買。”

    言誠笑笑不語,往武漢國開的便利店裏走,道:“武大叔,我來買把麵條和包鹽,我就自己進去拿了。”

    武漢國隨意揮揮手,道:“去吧,去吧,想拿什麽就拿什麽。”

    言誠進店子拿東西,武漢國想了想也跟著言誠進去了,不過他進的是店子外麵的別間,裏麵有個大玻璃魚缸,裏麵全是他養的魚。他盯著魚缸裏看了看,專門挑了條不大不小的草魚出來,敲暈提到外麵去殺。

    他剛剛把魚提出去,正準備剔鱗,看見魏秀珍從前麵馬路回來,鬼鬼祟祟的,跟做賊似的,他立馬像看見垃圾一樣,嗤道:“這臭婆娘!肯定又幹了什麽偷雞摸狗的事!”

    魏秀珍是武漢國幾十年的鄰居,按道理來說,這麽長的時間,兩人關係應是極好的,但他倆卻是想看兩恨的地步。不,也可以說,這小區裏大部分居民都對魏秀珍嫌棄滿滿,有的恨之入骨。

    原因有二,一是她邋遢成性,常年撿垃圾為生不說,關鍵是她一冬就那一件大紅襖子過冬,一夏就那兩條皺巴巴裙子過夏,且穿得髒兮兮、臭烘烘的也不願意換。眾人自是不願意和她親近。

    二是她專幹偷雞摸狗、手腳不幹淨的事,小區裏的便利店沒有沒被她偷過的,普通的居民幾乎也遭過她的髒手,就連小區裏的流浪貓狗一不小心就被她順走拿去倒賣,賣給一些奇怪的人。這些流浪貓狗幾乎都是土貓土狗,賣去寵物店也沒人願意要。

    武漢國家和便利店都離魏秀珍家最近,被偷得最慘的就是他,所以他嫌惡她不是沒理由的。而且這魏秀珍偷歸偷,偷得都是些零零邊邊,這加起來也就幾塊錢,連報警都沒法兒報。至於那些流浪貓狗本就是無主之物,幾乎沒有人去管。

    但也隻是幾乎,有一人是要去管的,這人便是言誠,他素來愛貓,即便日子過得這麽不順心,也不忘記去照拂照拂小區裏的流浪貓狗,隻要他賺的稍微多些,就會買些貓糧狗糧屯在家裏,有時間就去喂流浪貓狗。

    所以,言誠也是極討厭魏秀珍的。因此,武漢國對魏秀珍的厭惡又來了一條緣由——我兒子討厭這女人,老/子就是討厭這個女人!

    武漢國手法熟練的將魚鱗剔除,抬眼往魏秀珍那邊一瞧,看見她正在摸鑰匙,手裏拽著個麻皮袋,眼睛時不時地往瞅瞅他這邊,眼神畏怕得很。

    武漢國又嗤了一聲,拿起刀正準備剖魚,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猛的將刀一剁,剁入木板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朝著魏秀珍大嗬道:“你這婆娘給老子站住!”

    這一聲大嗬,嚇得魏秀珍鑰匙都拿不住的掉在地上。武漢國氣勢洶洶的往魏秀珍那邊走,邊走邊怒道:“把貓給我拿出來!”

    魏秀珍連鑰匙都顧不得撿,立馬將麻皮袋藏到身後,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沒有!沒有貓!”

    別說她這話說得沒底氣,就是麻皮袋裏傳來的嗚嗚咽咽的貓叫聲,都無一不再拆穿她的謊言。

    武漢國聽見貓叫聲,怒道:“你這臭婆娘,老子都聽見貓/叫聲了,還亂噴/屎!”

    這會兒,本在便利店裏買東西的言誠聽見了動靜,出來往這邊一看,過來問道:“怎麽了?”

    武漢國見言誠過來,道:“小言,這婆娘又去偷貓了,我都聽見貓叫聲了。”

    聞言,言誠眉頭一皺,看向魏秀珍,麵無表情道:“放了!”

    麻皮袋裏的貓是白徐清那隻傻貓,一隻曼康基短腿貓價格不便宜,魏秀珍一想到她倒賣去寵物店,少則幾千,多則上萬,根本不願意放手,但在這小區裏,她誰都不怕,就怕武漢國和言誠二人,兩邊都難,她也就僵在那裏,麵露難色。

    言誠見魏秀珍一反常態,往日被他逮住,說放貓便給放了,今日還有武大叔在這裏,都不願放,必定有問題。他看向麻皮袋,問道:“你抓的是別家的寵物貓?準備拿去寵物店賣?”

    魏秀珍大驚失色,武漢國一聽當即怒道:“好哇,以前隻偷流浪貓,現在還偷起了寵物貓,你這婆娘怎麽這麽爛!這麽賤!”

    武漢國這嘴不管是男是女,隻要是做得不對,他就開/罵,罵得又大聲又難聽,這會兒已有不少人打開了窗門看這邊,好多人也附和著道:

    “老武,罵得好!上回我家小太子出去玩,差點就被這女人給順走了!”

    “上回我曬點醃菜在外麵,都被這女人一天一把的順走一小半兒,真是不知羞恥!”

    ……

    大家夥兒們都開始述說魏秀珍幹得種種惡跡,場麵十分熱鬧,武漢國吼道:“快把貓給放了!”

    言誠盯著麻皮袋,聽著裏麵時有時無,明顯十分虛弱的貓/叫聲,隻覺得這軟萌甜美的聲音分明是他熟悉的,他腦海裏閃過那隻抱著他手討食的小短腿貓可愛機靈的模樣。

    言誠又看向魏秀珍,問道:“裏麵是不是一隻曼基康短腿貓?”

    魏秀珍一愣,沒有想到言誠一下子就說中了。她這一愣,正好證實了言誠的猜測。

    言誠突然抑製不住的第一次對魏秀珍大吼道:“把他給我放出來!”

    這是言誠第一次如此喜怒言於表,平時他總是帶著笑容的溫和模樣,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是那副不淺不淡的笑,就連對著魏秀珍也隻是不笑,從不麵露嫌惡,更沒有這般大怒發火。

    武漢國先是大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言誠,問道:“小言,你認識這貓?”

    言誠不理會武漢國,冷著臉看著魏秀珍,道:“放不放?”問這話的時候,他大有魏秀珍不給就去搶的意思。

    魏秀珍見此,當即臉色一狠,將手裏的麻皮袋扔了出去,言誠和武漢國注意力都跟著被扔出去的麻皮袋上。乘著這時間,魏秀珍一把撈起地上的鑰匙,開了卷門,拉開一小條縫,便跪著爬了進去,當作又快又準。

    言誠跑著去撿麻皮袋,武漢國跟了言誠幾步,聽到後麵的聲音,又罵道:“死婆娘,有本事你別出門!”

    麻皮袋裏裝著些瓶瓶罐罐,一落地就發出“當當哐哐”的聲音,還有“咚”的一聲,隨之伴隨著的是一聲淒慘的貓/叫聲。

    聽到這淒慘的一聲,言誠心裏說不出的疼。他拉開麻皮袋,不等他伸手進去翻,白徐清就奮力拚盡力氣,從裏麵爬了出來。

    白徐清狼狽得緊,渾身上下的毛毛都被髒水、油水打濕,還沾著一團一團的稀泥和黑沙,一隻耳朵上還掛著一截灰粉絲,末端搭在眼皮上,整隻貓看起來又小又髒又可憐。

    言誠難以置信的疑惑道:“小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通通的地雷(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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