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兄長對視對峙幾秒後，千手扉間皺起了眉頭：雖然依然對把如此重要的機密暴露給不盡可靠的新盟友而警惕懷疑，但是他也切實感受到了兄長的意誌。

    坦誠相對的結盟……這是兄長大人一直以來的夢想。在板間尚且在世時，大家平日的閑談中哥哥就曾描述過。

    而簽訂同盟建村條約的現在，確實正是與兄長大人的描繪的未來最為接近的時刻。

    千手扉間皺著眉頭退開了身子，讓出了通向宇智波族長的路。

    ＃

    身前一片空蕩，再也沒有了保護者。

    帶著惡意的窺視感細細密密纏在身上，抬頭卻是柱間族長真摯期許的目光。

    …對暴露秘密的恐懼和被大義裹挾的鬱憤在少女心中翻滾著。

    直到被扉間安慰的撫上肩膀時，清芷才發現自己在下意識的委屈瞄著丈夫。

    “別怕”銀發青年擔憂的看著柔弱的妻子，輕聲說道。想到嬌弱的少女方才剛被凶惡的宇智波嚇到而此刻卻要直麵其中最凶惡者，他不禁安撫的輕拍少女：“就像平時治療一樣就行。我就在這，不會有危險的。”

    清芷定定看了丈夫數秒，垂下了眼睫。

    她…不失望。

    少女努力忽略掉心中那微弱且毫無意義的希冀。…此時自認為已然冷靜下來的清芷也想明白了柱間此舉的意義和必要性：宇智波戰敗，以歸附之姿簽訂同盟本來就讓其敏感抵觸——因而在展示了千手的實力後，必然需要利益安撫。所謂的大棒加胡蘿卜正是如此。

    恢複藥劑作為戰略性物資，本來就是不可避免會共享：此時在眾人麵前坦誠托出秘密醫師身份的行為彰顯出了千手一族赤誠的結盟之意，再加上千手柱間演講力max的加成，這份籠絡更是成效卓然。

    而此舉唯一的代價，也不過是秘密醫師不再秘密安全了：畢竟人多口雜，清芷的身份泄漏幾乎已成定局。

    …這一刻，咬緊下唇的少女心底仿佛有火苗在焦灼燃燒。她努力想保持平靜，抬頭向自己的治療對象望去。

    ……

    ？？？

    ———再不複之前漫不經心的啜飲，從見麵起一直陰冷抗拒的族長此時卻仿佛猝不及防被友人的信任擊碎了堅硬的殼！

    發如鴉羽的男子依然端坐在榻上，卻不複之前的輕蔑——他幾乎是怔怔地仰視柱間。環繞其身的猜疑隔閡如薄霧驅散，而他映著陽光的俊朗麵龐上，居然流露出幾分震撼的感動。

    …

    …感動？？你是認真的嗎？？

    清芷有些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詫……嬌小少女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想確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那清晰的感動之意簡直就如一盆直接澆下的冰水，她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前世關於火影的記憶不受控製的浮現在眼前，花清芷曾經有過困惑：縱然友誼動人，可斑和柱間幼年決裂後便隻戰場相見，十幾年間沾滿對方族人的血——這樣隔閡的兩人是如何才能在木葉初建的數月內就能和好如初？

    彼時的少女隻是和同學吐槽兩句便輕慢的歸因劇情bug。但如今漫畫已成現實，看著宇智波斑對千手柱間演講流露出的觸動，她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窺見了背後的原因。

    然而這絲毫不能減輕花清芷心中的荒謬之感：這不過是最初級的施恩方式——別說厚黑學了，甚至淺顯到無法寫進市麵上的《成功學》《管理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之流。宇智波是得到了恩惠，可是千手柱間甚至沒有一絲付出。這種慷他人之慨的行為，那些普通的宇智波忍者被感動還情有可原，可身為宇智波族長居然還被這種低級伎倆觸動，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對方在施惠收攏宇智波而侵占自己的權威。

    這可真是…

    清芷忽然就心平氣和起來了。

    被當作拉攏的手段暴露身份而麵臨危機雖然無可奈何，但好歹就當作加入主角陣營的代價罷了。

    不是說迷信邪不勝正的主角定律，而是成功者必然有其因由！至於失敗者…就憑這幼稚的政治眼光和堪憂的情商，無怪乎最後宇智波們基本都成功被千手柱間攏絡。

    清芷現在對於這位鐵血族長日後居然被全族所棄而恨怒出走的結局可真是沒有一點疑問。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並不打算怎麽認真治療：畢竟是仇恨鎖定的敵對陣營，把他治好了讓他有精力找扉間和自己麻煩嗎？

    白服綠絝的少女攥緊的手指鬆開了。她上前跪坐到桌邊，卷了卷繁複的留袖，伸指搭上了宇智波族長的手腕。

    ＃

    當千手柱間當眾直白指出藥師身份時，宇智波斑承認自己真的震驚了。

    哪怕對寫輪眼的控製刺探能力自信，斑也以為同盟後最少要花上幾個月才能找到千手的神秘藥師。

    …可誰知過去這麽多年的柱間竟還如初見時真誠天真，居然就把此等機密直接坦白了！

    看著棕膚男子誠懇真摯的神色，宇智波族長腦海中不自覺浮起了年少歲月的回憶，他還記得那時在巨大的山岩上憧憬誓言要結束這個亂世的少年意氣…

    可現實是冰冷的：千年來忍界的天才何其多，憑什麽就相信隻有自己能完成這個壯舉呢？

    縱然按照幼年的謀劃變強奪權，斑依然身不由己的卷入了忍族之間的血腥傾軋。仇恨與尊嚴，任務和利益鑄成的血肉磨盤瘋狂轉動，就連泉奈——幼時發誓要保護的泉奈也……在用這雙眼睛睜開的那一刻，那個幼稚的宇智波斑連同他那天真可笑的理想都已經被埋葬在舊日。

    因而即使千手柱間願意用自殺來換得同盟，即使他當時拉住了柱間的刀——斑其實也依然是激憤而清醒的：宇智波千手爭鬥千年也未決出勝負，此時千手的得意不過依仗新式藥劑之力而已——但正如泉奈所說…宇智波贏不了千手這種神之藥劑！

    宇智波斑早就計劃好了同盟之後的一係列步驟，隻求以最快速度找出藥劑師的真身而後采取行動。

    ————但是柱間居然就這樣直接在兩族聚會上挑明了藥師的身份！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藥劑和藥師的重要性嗎？居然就這樣坦蕩的公布……不，斑相信如今已經被稱為忍界第一人的千手柱間是知道的，畢竟可是這個藥劑造就了他不敗的威名——但他此時卻在主動放棄千手的優勢！

    …坦誠相對…所以這就是真正坦誠相對的結盟嗎…

    宇智波斑以為自己早已經拋卻了幼年不切實際的夢，然而當他看著眼前激昂真誠踐行著年少理想的千手柱間，卻發現內心有一種久違的情緒在湧動。

    在位已久的實權族長深受觸動的看著柱間，哪怕他的餘光清晰捕捉到了翠眸少女那幾近訝然譏嘲的目光，也依然保持著感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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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場忍者，無論有或是沒有寫輪眼，都全神貫注的注視著主位上的治療過程。

    其實普通的肢體接觸就可以，但清芷還是習慣性的按照電視劇演的裝做端肅的把脈——不過也歪打正著，這位宇智波族長把自己脖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以下包的嚴嚴實實，確實也就黑手套和袖口的縫隙間露出了手腕。

    少女纖細潔白的手指搭在在男子皮膚上，摩挲按壓了一下。在確定自己手指確實還是更白後，清芷方滿意的開始閉眼檢查。

    普通醫療忍者是通過查克拉檢查治療，但不同能力體係的清芷則是通過精神力檢查。曾是天朝普通學生的花清芷當然對精神啊能力啊這種超自然惘然無知——但在命運轉折的那一日，在撲向那神秘宏大，深邃卻燦爛的光華的那一刻——有什麽便被永久改變了。

    清芷熟練的操縱著精神力輕柔的掃視，仿佛在本能操縱天生的肢體。雖然早有預料，但她還是被破敗程度嚇的倒抽一口氣：內髒基本都因負荷過重從而產生組織細胞增生，這是衰竭的前兆；身體中有很大一部分新生的組織，但也還沒有長好到擔負原有功能的地步；新生的肌肉纖維和破損老舊的原有纖維粗細不一，衝突積壓；骨骼上遍布傷痕細縫；然而最嚴重的問題還屬——清芷猜是寫輪眼過度使用的後遺症——眼部血管斷裂淤血不說，連自身精神體都萎縮暗淡了。

    清芷驚嚇的睜開眼睛，幾乎是瞻仰的看著安然坐著的宇智波族長：且不說這傷勢完全應該進療養院修養，不管是未長好的新組織還是萎縮的精神力全部伴隨著劇烈持續的痛楚——可從見麵到現在，他卻一直仿若常人的行動著，就連骨裂最重的手臂端起酒杯時都沒有分毫顫抖。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之前隻覺陰鬱的麵龐現在看上去更接近虛弱的蒼白。高大男人的黑發搭在白皙挺秀的鼻梁，而淩厲的眉毛下是略帶青痕的深陷眼眶。當清芷不自覺望向他濃密的睫毛時，卻發現宇智波斑抬眸看了過來。

    清麗少女強自嚴肅地移開目光，仿佛這隻是治療所需的正常檢查。

    檢查完畢就是治療了。可清芷此時開始覺得自己之前暗自的決定有些不妥：如此重的傷勢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作為木葉初建的主要戰力，這種狀態簡直沒法戰鬥。至於對方可能造成的威脅……少女遲疑的抬起頭，卻正對上了英俊男人凝視的深瞳。

    清芷呼吸一滯，有些局促的偏開了臉。

    再次深呼吸後，千手清芷決定理智的權衡一下：首先，建村初期確實需要頂級戰鬥力，這是毋庸置疑的；其次，這個家夥簡直要柱間大哥攻略掉了，危險性大為下降，就算如今靜距離的接觸也沒有感知到絲毫惡意；最後，原著木葉時期他也確實沒怎麽傷害過扉間。

    …所以就單純治療好，但是不給他做任何溫養提升！

    作下這個決定的清芷倏然輕鬆了，她甚至有些敬佩自己麵對誘惑的克製力。

    而後就是治療了。心神沉入深處的少女閉上眼，將雙手覆於男子腕上——仿若光源在牆上投出的巨大陰影，一個金線勾勒的軀體從清芷背後幽然升騰而起。祂優雅地舒展肢體，繼而低頭俯身環抱住黑發少女。

    從虛空滲出的輝光如有形之物般滴落在祂影影綽綽的輪廓；縹緲神聖的詩歌逐漸縈繞唱響，仿佛雲端的繆斯在獻聲清唱。

    而清芷此時驀然睜開了雙眼。

    現象的殘留仿佛金色流光在碧眸中一閃而沒，接著少女壓製住了能力的解放。

    …治療的話做到這一步就夠了。雖然這番景象隻存在於清芷自身的視域中，但為保險起見，沒試驗過寫輪眼的極限的少女並沒展現全部。

    清芷做出認真緊繃的樣子，注視彷若金液的微光從兩人肢體相貼的肌膚逐漸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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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手的這位藥師或者說醫師，和他之前想的並不一樣——或者說幾乎完全不一樣。

    宇智波斑腦中一邊思量方才從那翠眸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捕捉到的信息，一邊回想著少女醫師身上的疑點。

    身在忍界大家族千手，少女卻好似沒有受過正規訓練。居然連最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做不到——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隱藏自己的想法，那雙剔透碧眼中明晃晃的驚訝憐憫與優越幾乎就直接在明言宣告“此處有詐”。

    雖然忍術幻術的造詣都不錯，但從她身上找不到忍者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素養：結印速度生疏、行動無甚警覺、甚至連隱藏查克拉痕跡這種戰鬥必備基礎都不熟。

    宇智波斑相信不管是在千手還是宇智波，任何一個超過6歲的孩子都會比她表現的更好。

    所以這明明是幼童經過訓練都能做好的事，身為千手高層的妻子卻還毫無概念……這可絕不會是出於她自身的原因。

    作為有特殊血跡的外姓人，婚姻應該是她歸附效忠的途徑。但這也不能解釋她為何現在還不懂且未學過這些關乎存活的技能。

    可現在看來，她不僅基本的求生技能不會，居然連醫師的技能也不怎麽熟。宇智波斑簡直費解的看著她那隨意多餘的治療動作：絕對沒有受過正規的醫療訓練，少女似乎隻是在肆意揮霍自己的治愈天賦。

    ————可是這已經足夠了。

    ————事實上，已經太超過了……

    戰場上收繳的藥劑，藥效已經驚為天人；而這直接治愈的效果卻直接顛覆了他的常識。

    簡直…簡直宛若神跡！

    宇智波族長出發前其實已經由族內最好醫師治療過。如果說那也算治療的話，這簡直就是不講道理的全麵複蘇。身體須臾間便舒適輕鬆，就連不算傷勢因而不可治療的枯竭精神力都被充盈飽滿——這已經不算單純的療傷了，斑覺得身體好似終於吸飽了雨水而瘋長的種子，以可感知的速度強韌蓬勃——就這一會的治療，他已經比戰鬥之前都要強上數籌了。

    然而表現出這完全能夠重寫戰局的神跡的少女，表情卻矜持微憾，似乎隻是有所保留的隨意治治。

    ————如果戰前就有過這種治療…如果她全力調理的話……

    ————如果這個醫師…成為宇智波的話……

    宇智波斑忽然就理解了之前疑問的答案：

    給昂貴的珍禽剪羽，將寵愛的貓獸去爪。

    而這天賦稀世的嬌弱少女，當然需要更細致的眷養。

    ＃

    持續治愈的柔和輝光中，宇智波斑體味著體內逐漸豐盈強大的快感。

    所謂的“忍界第二人”垂下了眼瞼，遮掩住深沉貪婪的眸光。

    作者有話要說：　　ps：

    不同的視角都有自身的局限性～

    扉間：宇智波完全不值得信任！但這是哥哥的意誌……

    清芷：犧牲的是我當然能夠如此真誠坦蕩啦柱帝，然而對麵那位居然還能被感動呢嗬嗬（微信式微笑表情）。

    斑：作弊狗居然願意公開分享作弊器？？柱間，我不如你，我感受到你為夢想努力的誠意了！（可惜作弊器這種東西，就是獨享才好呢）

    －－－－－－

    好吧，其實關鍵矛盾是在於：清芷覺得柱間犧牲她安全來當聖父未免有點過分，而斑和柱間都同意柱間這決策確實已經自身犧牲良多……

    誒誒來道閱讀題吧：為什麽會有這種觀念的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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