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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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族高層的近期事務安排會議上看到立花清芷,其實出乎於宇智波斑意料之外。

    看著身著大袖和服的清麗少女在會議間主台上對學校等村內規劃侃侃而談,曾把“後勤部長”的任命誤作安撫用職位的宇智波族長不禁對清芷在千手族內的位置有了新的定位。

    把孩童們放在一起,讓他們不用在忍者任務中無辜喪命——這正是當初他和柱間麵對幼弟死亡而萌發的願望。如今雖有充裕的權力實現心中設想,可自幼遠超同濟的宇智波天才雖然有心想保護那些平庸駑鈍者,但實在也並不清楚怎樣的措施方足夠訓練他們為合格的忍者。

    在千手柱間敘述完未來的任務分類和忍者分級製度後,雖然眾人尚議論沉思,莊嚴族服的千手族長依然笑著拍掌進入了下個議題:在他讓出位置的示意下,立花清芷儀態優美的拿著卷軸站上講台。

    之前並不是沒有女性議事的先例,何況如今演說之人還是至關重要的藥劑師同高層妻子——但是台下依然響起疑慮的嗡鳴聲,原因甚至不言而明:

    淺綠和服與鵝黃羽織襯的雪膚翠眸的少女更為純淨通透,而與柱間同款的族紋羽織卻也沒有增添幾分威嚴,反顯得她更為嬌小柔弱。

    ————這其實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在這個5歲孩子就可以悍然拔刀殺人的世界,在兒童也是成熟老練忍者的時代,“天真”這個概念甚至都不存在,隻有“不成熟”這一重意思。可已然豆蔻的清芷明明已是為人妻為人母的年紀,不知為何卻依然縈繞著一種純潔的稚弱感。甚至就連大名府嬌生慣養的公主,相比之下也多出幾分世俗。

    但現在正是嚴肅的高層集會,無怪乎不信任和疑惑的氣氛逐漸升騰。

    台下不尊重的雜音細細碎碎,清芷抿住了淡唇。她眨眨剔透的碧眼,明顯流露出幾分不滿。少女捏緊卷軸敲擊了幾下講台,示意大家看過來。

    “關於村中未來的學校,在下有一些淺薄的意見:”她揚起雪白小臉環視了一下四周,繼續出言:“首先,學校將要分為幼學部和小學部,幼學部主要負責托管父母出任務時的兒童,主旨是讓孩子們在玩耍中鍛煉身體,發展友誼,學會合作……而小學部學時5年,從7歲入學12歲畢業。目的是讓學生們發現自己的天賦並圍繞自己的才能強化學習,最終成為能獨當一麵的忍者。在小學期間,孩子們需要學習必修課如忍術、體術、幻術、偵查、曆史、數學,以及選修課如製符、口才等……”

    “……具體的課程可以之後再討論,但唯必修課曆史是絕對不能少的!隻有理解了村中先輩為了他們如今幸福生活的付出,孩子們才能為自己生在木…生在此地為榮!才能為建設村子而奮發!才能為捍衛村子而戰鬥!”

    在座的所有忍者都是幼時血腥任務中篩選留下的勝者。在練習和殺戮中度過童年,甚至不知如何才能把和平與幸福給予幼小的未來忍者。

    史無前例的兩族聯合村落是從未有先人實踐過的道路,而開拓者注定要趟過荊棘:一切製度都需要重新製定、以往的習慣要改變磨合、幻想中的設想也要小心嚐試。就如在黑暗的森林摸索前行,兩族忍者們的行動謹慎而躊躇。

    而少女此時的論調新奇卻翔實合理,就連那些從未聽聞的術語,細想之下也內蘊道理。因而細微的議論也逐漸消弭,眾人都開始認真傾聽起來。

    …但宇智波斑卻察覺到了細微的違和。

    黑發族長的目光不經意般掃過前方神色無奈卻縱容的千手柱間,而後回到了台上。

    台上的清芷繼續神采飛揚的演說著——就像並不是在構思試探性的框架,而是在敘述某種無需質疑的真理:明明說著的都是一些聞所未聞甚至驚世駭俗的奇異條例,可少女的碧眸卻自信篤定,好似這就是飽經檢驗後的正確道路。

    可真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讓宇智波斑在意的是:這些貌似可行的奇怪構思互相之間竟然還基於同一的內在邏輯!仿佛就是某個完整宏大體係中的碎片,居然結構完整而細節呼應——甚至有些明顯是實踐上的漏洞補充。

    “學校周一至周六提供3餐,而低收入家庭…嗯,就是進項低於平均線因而無法負擔餐費的家庭,以及孤兒可以免費領取。這個製度最重要的意義是取代了孤兒院的存在,村內的孤兒甚至可以住在集體宿舍裏,由學校養大——這既是人道主義福利的一環,又能為村子培育更多人才……”

    “說到福利,我建議有忍者的核心家庭享有稅收優惠,並且村裏戰後撫恤按忍者等級發放,每月的生活補貼也可部分采取以工代賑:簡單優渥的工作職位優先提供給烈士家庭……”

    然而隨著講解的深入,宇智波族長逐漸皺起了眉頭。他用餘光掃視了一下會場,毫不意外的發現皺眉的不止他一人。

    怎麽說呢,立花清芷的構想其實非常有價值。

    但男人覺得相比於構思,她更像是在總結描述一個真正存在的陌生世界。  可這個美好善良的世界卻實在離忍者習慣的日常太遠,而不少行為規章的背後邏輯甚至是與常理迥異:如果不能平息下意識駁斥的本能,否定批評的想法便會堅定升起。

    然而沉浸演說中的清麗少女似乎沒有發現下麵湧動的情緒。演講並沒有持續太久,述出結語後立花清芷便矜持的闔上了淡粉的唇。她掃視了一圈會議室中人員,圓而上挑的翠色杏眼盈滿了謙虛的自滿與期待誇獎的忐忑。

    ————所以如果反而被批評的話,也會孩子氣地賭氣流淚嗎?

    宇智波斑的目光在少女精致臉龐上一掃而過,居然莫名其妙滑過了一絲無稽的思緒。

    明明是對任何忍者來說都堪稱侮辱的嘲笑,他卻無端覺得這猜測對少女來說意外合適。假若碧眼眼尾的暈紅淚痕映染在白皙臉頰,委屈哭泣的少女是否會比如今飄渺的美貌還要動人呢?

    然而宇智波族長難得的走神被驟然出言打斷:

    “贍養陣亡忍者的家人,是每族的應有之義!”鏗鏘出言的是位約30歲的千手忍者,宇智波斑記得他叫千手藤井。年長的忍者走出隊列,直接不讚同的駁斥千手清芷的提議“都是同族的家人,卻隻有工作才能得到贍養?這也太刻薄了!”

    人群中傳來細碎的讚同聲。

    宇智波們還帶著初來乍到的警惕,忌憚著少女醫師的身份並未怎麽出聲。但與清芷相處日久的千手族人就無此顧慮,直接坦率的表達心中不滿。大概因為清芷需要被照顧的形象根深蒂固,這不滿中甚至還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教誨。

    “…當然我也明白清芷你的心腸是好的,但你說的什麽戰後撫恤也太沒有道理:戰死後便給這麽大筆錢,倒顯得同伴像在買命一樣……”

    少女顯然並沒有什麽麵對質疑的經驗,不滿的鼓起臉頰。可她一腔忿然的辯駁又沒什麽說服力:“陣亡…當然需要撫恤金啊!不然不豈就是白死了嗎!至於補貼,每月指望那點生活費還不如讓她們出去工作呢,這是雙贏!不僅減輕負擔還解放生產力……”

    堅信自己是絕對正確又說服不了別人,反而更像小孩子的胡攪蠻纏了。清芷在眾人反而寬容下來的目光中意識到這一點,她氣怒的咬緊下唇不再說話。

    局麵逐漸難看起來,而千手柱間正適時出來圓場。

    爽朗可靠的千手族長笑著安撫雙方:“撫恤還是補貼的事既然有爭議那便之後再議。今天主要討論學校部分,我認為可以就按照清芷提供的這個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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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論象牙塔軟妹如何被戰國梟雄摁在地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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