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桌麵上的茶倒出，原本滾燙的茶水已經變得有些溫，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喝正好。

    也不知道剛剛那一箭中了沒有，沒有係統提示，很可能就是沒有了。

    【世界】【係統】長安幫會戰勝了雲上之城幫會，獲得了勝利！

    不過結果是好的就行，她微微勾唇，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她正喝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陰影，沈殊抬頭，就看見了駕鶴歸去那張帥氣的臉龐，隻不過此刻他臉上已經沒了往日那中輕佻，眉宇間帶著嚴肅的氣味。

    沈殊隱隱猜到了他的來意，她遞給他一個杯子，直接給他倒上了水：“傷怎麽樣了？”

    “已經好了。”他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杯子良久，最終忍不住出聲：“你沒有什麽要問的嗎？”

    “嗯？”沈殊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放下茶壺，直直地看進了他的眼睛：“你想說，我會做一個傾聽者；如果你不想說，我並沒有那麽多好奇心。”

    聞言，一股不知道是喜悅還是酸澀的感情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本來應該是高興的吧，畢竟這是他最重要的秘密。可是此刻看她毫不在意的模樣，他卻又覺得心頭空落落的。

    ……其實他早該意識到了，從最開始見麵的時候，她就一直是這副性格，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一直都沒有變。

    “你還是看樣子，永遠都是一個人。”駕鶴歸去輕歎：“而且看樣子根本就是忘記我了。”

    沈殊終於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我原來認識你？”

    常歸鶴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算了，就知道。”

    雖然說到底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是她忘的如此徹底，讓他有些不悅。

    於是他試著說出一些細節，希望她能回想起來：“我們曾經在Z—9區見過的，那個時候是冬天，我記得你戴了一條純黑色寫了一個‘O’的圍巾。”

    雖然沈殊對於自己穿了什麽一向不在意，但是Z—9區她隻去過一次，常歸鶴這麽一說她立刻就想了起來。

    雖然虛擬世界去哪都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沈殊還是更習慣待在熟悉的地方，她住在B區，Z區簡直離了十萬八千裏，簡直就是兩個極端，要不是那次去參加一個遊戲舉辦的活動，她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去Z區。

    時間已經很遠了，沈殊隻記得那是一款叫《四海》的遊戲，那個時候她的遊戲id是舉世誰不醉，在pk中得到了第一名，被邀請過去領取禮物，就是那把漂亮而鋒利的匕首。

    Z區是一個山區城市，哪怕是沈殊這樣方向感一流的人也差點走到江裏，在如此錯綜複雜的地區裏導航完全失去了作用，看著眼前的江水，她抬頭看了一眼信誓旦旦讓她往前的導航，不由得風中淩亂。

    就在這個時候她遇到了常歸鶴。當時她站在江邊，此時正是清晨，附近都沒有什麽人。常歸鶴從後麵路過看見她往前走，以為她要自殺，趕緊就衝過來攔住了她。

    真是一場啼笑皆非的誤會，在發現自己弄錯了之後常歸鶴非常自來熟地決定給她帶路，還戲稱這是為了避免等會她再走進哪個湖泊。

    雖然不是很習慣有人跟著自己，但是沈殊是真的需要一個本地人來帶著自己走路，於是便沒有拒絕。常歸鶴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她不由也被帶著說話，沒過多久就聊起了天來。

    其實一開始沈殊離目的地很近，但是被導航帶著繞了一個大圈，再重新走的時候路程比原來到了好幾倍。兩人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途中談天說地，誌同道合，氣氛融洽非常。

    到達目的地之後沈殊吃驚地發現常歸鶴竟然也是受到邀請的，隻不過他不是玩家，而是讚助商之一。

    “我們還真是有緣呢。”常歸鶴對著她眨眨眼睛。

    沈殊不太習慣有人離自己這麽近，她後退兩步，溫柔而疏離地笑道：“嗯。”

    “說起來，我到最後我隻知道你姓常。”沈殊從回憶裏清醒過來：“沒認出也是很正常的吧？”

    常歸鶴有些挫敗：“明明我的樣子一點都沒……”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表情突然沉了下來，他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沉默良久，他才開口：“在那之後我和你又相處了幾天，我發現我很喜歡你，於是決定追求你，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沈殊差點沒把口中的茶水噴出來，常歸鶴卻依舊是一臉嚴肅：“本來你離開之後我準備挑個時間去找你的，但是沒想到之後沒多久發生了地震。”說著他抬起了頭，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沈殊，他的聲音中甚至帶著一絲顫抖：“地震發生的時候我在家裏，我的家處在地震中心，房屋倒塌，被救出來後我成為了植物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的母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在之後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沈殊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她已經意識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雖然肉身已經完全毀滅，但是意識還是存活的。”常歸鶴的聲音逐漸變的平穩：“那個時候在《天下負我》這款遊戲已經啟動了製作，母親她動用了手中的關係，把我的意識植入到了遊戲裏。”

    “這樣一來我就能在遊戲裏繼續存活下去，可以動，也可以吃東西，就像是其他人一樣。”

    “但是和他們不同的是，我隻有一條命，如果在遊戲裏死了，我就真的死了，意識完全消失，再也無法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砰！”

    沈殊手裏的茶杯被猛地捏碎，還好這裏是包廂，因此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她直接揪住了常歸鶴的衣領，將他拉扯地抬起了頭：“你隻有一條命，為什麽還要上戰場？”她咬牙，聲音裏帶上了一怒氣：“你要是死了，我會愧疚一輩子！因為是我殺了你！”

    “……”看見她如此憤怒的模樣，常歸鶴卻笑了起來，沈殊見狀更是怒火中燒：“你笑什麽？！”

    “原來我不是單相思。”常歸鶴低低地笑著，他伸手摟住了沈殊的腰，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你也是很在乎我的吧？”

    沈殊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說出了實話：“對不起，我隻是把你當做朋友而已。”

    或者說連朋友都不算，常歸鶴對於沈殊來說隻是一個遊戲好友，她對他沒有任何想法，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無法說出這種話。

    “朋友啊……”常歸鶴摟緊了她，聲音飄忽的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樣：“總比陌生人要好。”

    沈殊心情五味成雜，一時間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感覺。

    －－－－－－題外話－－－－－－

    越寫越想把常歸鶴寫成男主……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隻能給他寫個平行世界的番外了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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