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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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安心裏煩,懶得理林美鳳一驚一乍,開門要回房。

    肩膀上被人一把擒住,還未回過神來,林美鳳兩個巴掌打了上來。

    鄭子遇趕忙過來阻攔,沒來得及。

    “媽!”

    沈安安被打蒙了,睜著眼睛看麵前滿麵痛恨的林美鳳。

    “我兒子的手是用來拿筆的!不是被你隨便糟蹋的!沈安安,從你進了我鄭家這道門,你就沒讓人省心過!我就懷疑了,是不是我鄭家上輩子欠了你,你今天上門討債來了!你說!要是,我把我這條老命送給你,夠不夠!”

    她一邊說,一邊歇斯底裏的將頭往沈安安身上撞。

    安安平時看著彪悍,真遇上這種狀況,卻懵在了葫蘆裏。

    鄭子遇擒著一隻血淋淋的手擋在她麵前,不住道:“媽你做什麽?停下來!媽!”

    林美鳳被他堵住,直起身來,精致的頭發和妝容都淩亂著。眼睛一眨,就模糊了一層水色。

    指著沈安安,她聲音在發抖:“你幾次三番護著她,我不說你什麽。她什麽時候替你想過?兒子!她今天能把你推到玻璃渣裏,明天就能要你的命!你怎麽就不明白!”

    鄭子遇沉著臉:“您剛從哪裏回來?”

    林美鳳一噎,她拿手捋了捋頭發,還有哀色:“你這是要替她開脫?”

    “好好好,我不管你!不管你!”

    她說著,大步衝回房間,把門用力一撞。

    鄭子遇回過來安慰還懵著的沈安安:“沒事了,沒事了,啊。”

    安安將他的手拿過來,碎玻璃還紮在他手心裏,她看著都肉疼。

    “我不是故意的。”

    鄭子遇拿另外一隻手撫著她腦袋:“沒事,我知道。”

    “對不起。”

    “好了好了,不要緊。一會去醫院把玻璃挑出來,上了藥就沒事了。”

    沈安安驀想要哭出來,眨了眨眼,她仰頭看他:“我送你去醫院。我不生你氣了,你也別生我氣。”

    鄭子遇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孩樣,不禁笑了:“我不生氣。”

    她載了他去醫院,看著一粒玻璃一粒玻璃被丟到接容器裏,擰眉瞪眼,比她被玻璃紮了還疼似的。什麽脾氣都沒了。

    才來上海不久,醫院跑了好幾趟。

    她跟上海這塊地方,有點水土不服。

    鄭子遇傷了手,不好洗澡,沈安安揪了他一顆扣子,把睡衣放到手邊。

    鄭子遇看她來勢洶洶的,忙問:“幹什麽?”

    “幫你洗澡。”

    鄭子遇掙紮了一下:“不用。”

    “別客氣!我闖的禍,應該的!”

    兩人就“謙虛”起來。

    “我不客氣,真不用。”

    鄭子遇起身要離她遠點兒,她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褲子。

    “你這樣,我問心有愧,會睡不著!”

    鄭子遇正色看她:“是問心有愧還是居心不軌。”

    沈安安的熱情一下熄滅,她垂手坐在床沿邊上不說話。

    鄭子遇歎了一聲:“什麽事我都能答應你,這件事不行。”

    “隻是簽個字而已!”

    “你以為隻是簽個字而已?”鄭子遇聲音拔高起來,“地質問題處理不當導致大廈傾倒,地層下陷會出人命的!沈安安!”

    他長吸口氣,緩和著那股湧上來的衝動:“我去客房睡。”

    說畢,開門,拿了一床被子就走。

    沈安安惱得頭發絲都要著火了。

    既然他是負責福龍地產的設計師,打個招呼,這事不就過去了?非要讓她吊死在這棵樹上!

    可後半夜想想,身在其位各司其職,她是替福龍地產做公關的,想要解決地質問題對融資帶來的影響。他是設計師,要對後續設計負責,不能貿然下決定。他也沒有錯。

    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想去見他,剛一動,嘴角牽得臉疼。

    她又生氣。

    長這麽大,她爸都沒動手揍過她。

    就這麽猶豫不決,僵持不下,過了一晚上。

    上班,羅莉看到她化了濃妝,端了杯咖啡站在邊上和進門的同事聊天。

    “做公關這個行業,人人都以為隻要臉蛋好,身段佳就能馬到成功,到底是誰把公關行業搞臭的?”

    進門的同事甲笑笑:“總有那麽幾粒老鼠屎。”

    羅莉佯裝不經意的從她臉上掃了一眼:“可不是。以為畫個大濃妝獻媚弄巧就能把事情辦成,世上偏還就有吃這套的!”

    沈安安一晚上沒怎麽睡,又因方案搞不定,頭疼得很。忍不住就站起來,攔住要走的羅莉。

    “你說誰呢?!”

    “誰攔著我,我說誰!”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對我不滿,你衝著我來,指桑罵槐有意思?”

    “有意思啊,我樂意,你管得著我?”

    沈安安氣得握緊了拳頭。

    “喲,還要打人那?那你可別留情,盡管打!打這兒!”

    羅莉把臉湊過去,一副挑釁的模樣。

    沈安安禁不住氣,怕自己真的動手,就要往外走。

    羅莉伸腳把她絆了個狗吃屎。

    “哎呀,真不好意思,你眼瞎,我也沒注意。”

    安安摔得嘴裏吐出血來。

    羅莉挑釁的攤攤手。

    安安再忍,拿了水杯要去洗手間漱口。

    羅莉故意走過去,佯裝不經意打翻了她的杯子,潑了她一臉水。

    沈安安滿頭滿臉的花茶,狼狽不堪。

    “你故意的!”

    辦公室裏已有同事圍過來。

    羅莉抱著胸,點頭:“你說是就是,誰敢說不是?”

    沈安安瞪著她:“道歉!你給我道歉!”

    羅莉笑了笑,湊過去在她耳朵邊低聲道:“想讓我道歉,去給劉組吹枕頭風啊!啊,劉組或許沒這麽大能耐。你和老板交情也不錯,睡一覺,別說讓我給你道歉,讓我給你倒茶認錯都行。”

    “羅莉你別胡說!”

    安安氣紅了臉。

    “有臉做沒臉承認。不就是交際花?你敢,我還佩服你。不敢,你連下海的日本女藝人都不如。”

    她故意挑釁,沈安安果然禁不住這侮辱一巴掌上去,把羅莉打得跌到辦公桌邊上。

    辦公室裏嘩然乍起,誰也沒想到沈安安會真動手。

    劉川風忙趕過來,擋住氣盛的沈安安:“你幹什麽?!”

    “她欺人太甚!”

    幾個同事過去扶了羅莉起來。

    劉川風道:“你們兩個去我辦公室!”

    羅莉斜了沈安安一眼,扯唇冷笑,拔腿就走。

    辦公室裏,劉川風問怎麽回事,沈安安還沒開口。

    羅莉搶先:“她說我欺人太甚,我不能白受這罵名,也不能白吃這一拳頭。”

    劉川風頓覺不對,沉臉喝道:“你想幹什麽?”

    羅莉已舉起手機來:“我要讓她知道打人該付出什麽代價!”

    劉川風搶過去奪了羅莉的手機。

    羅莉撲上來就要搶。

    劉川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幹什麽?鬧事情?!”

    羅莉把手一甩,斜了眼沈安安:“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安安冷笑:“你要就這麽算了,我還不服呢!”

    劉川風左右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好啊!打擂台?我要不要給你們兩個搭一戲台子?!”

    “真是有意思!一個組的人還狗咬狗,精力充沛沒處發泄就給我出去找項目,幹活!做事!公司找你們兩個來打架?拳擊擂台啊!”

    他嗓門一亮,臉拉下來,也有領導的派頭。

    沈安安壓著一口氣道:“好,我先跟她道歉,我動手了,是我不對。”

    她轉過去,要和羅莉低頭。

    羅莉把手往她腦袋上一擋,攔住了沈安安:“別!我沒說放過你!”

    “羅莉!”

    劉川風嗓門更大了。

    “劉組長,你要偏幫她還是討好她,都是你的事。我羅莉不靠任何人,也不怕任何人!她敢走偏門,我就敢跟她對著幹!沈安安,你聽好了,在這裏,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她把話撂下,開了門就走。

    劉川風喊也喊不住。

    安安又是生氣又感到泄氣。

    劉川風想說什麽,走來走去,指著她歎氣:“我真沒想到,你竟也這樣不叫人省心!”

    “是我讓您失望了。”

    沈安安低頭說了一聲,匆匆出去。

    辦公室裏的每一個人看她眼光都散發怪異,沈安安在辦公室裏坐不住,跑到天台吹風。

    快要好的感冒,這麽一吹,下班回去的時候,又有些頭暈。

    衰事也是一件接著一件,她的手機在地鐵站被偷了,趕地鐵,高跟鞋被踹飛了一隻。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家裏的林美鳳,想到鄭子遇......沈安安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下發呆。

    “安安姐姐。”

    她垂在身側的指尖被軟軟的小手拉著晃動了一下。

    像是禁錮的靈魂被鬆動了出來。

    沈安安吸了吸鼻子,看到奻奻牽著小寶,眯著眼睛衝她笑,忙蹲下來,笑看過去:“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馬路上來玩?”

    奻奻晃著兩根羊角辮,撥浪鼓似的:“奻奻沒有到馬路上玩,奻奻在路邊玩。奻奻和小寶,還有欒阿姨。”

    她抬手一指,沈安安看過去,就見一個中年婦人在對麵和一個女人在說話。那女人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

    可她背對著她,安安瞧不見她的正臉,看不出來是誰。

    大約是欒阿姨的親戚朋友,或者是尹木的親戚朋友。

    沈安安拖著奻奻的手:“天黑了,你不能一個人在這裏玩。姐姐帶你去找欒阿姨。”

    不知這句話哪裏觸動了奻奻,奻奻將沈安安的手一甩,很害怕的往後縮:“奻奻不要跟壞人走!奻奻要等爸爸回來!”

    她一邊嚷一隻腳從路牙子上跌了下去,一輛出租車呼嘯著衝過來,沈安安嚇得瞳孔擴張,來不及思考,衝過去就把奻奻往對麵一推。那車子便朝著沈安安正麵直衝過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