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他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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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沈安安的尬聊水平是真尬。

    鄭子遇抬手握拳在膝上輕捶了一下,一眼未看她。

    沈安安沒趣的半靠在車門上裝死。

    他踩下油門,車子啟動。

    “過來。”

    鄭子遇終於開口說了兩個字。

    沈安安還有些扭捏。

    鄭子遇從一側鏡子裏看了她一眼:“注意安全。”

    沈安安登時臉頰上熱熱的......她還誤會了,她誤會個什麽鬼啊?

    一下子坦然起來。

    她點點頭,坐直身子,目視前方。

    鄭子遇又說:“安全帶。”

    沈安安背脊還沒挺直兩秒鍾,又破功。蔫兒蔫兒的歪在一邊,扯安全帶的手也有氣無力的。

    鄭子遇瞥見她拉垂的眉眼,嘴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空出一隻手來,將剛才買的東西丟拎到她膝上,順手扯了幾張紙巾墊著,道:“慢點吃。”

    又拿了一瓶溫熱的豆漿遞到她手裏。

    豆漿裝在玻璃瓶裏,溫熱熨帖著手掌心,像能順著手心一直逶迤到心裏似的。

    沈安安不自覺彎了彎紅唇,開口道:“謝謝!”

    低頭拿出餐盒來打開,一看是片好了的烤鴨,登時更高興了:“沒有大蔥麽?”

    鄭子遇抬手示意一旁的小盒子。

    沈安安忙把烤鴨盒子放到一邊,去翻小盒子裏的大蔥和醬料,盒子沒放好,汽車經過一個減速帶的時微微顛簸,盒子便歪斜著往鄭子遇身上翻去。

    沈安安見狀,手忙腳亂要去搶救,頭一衝,整個上半身都衝到了鄭子遇腹間。額頭正好撞在了他那處。

    鄭子遇抓著方向盤的手驀的一緊,眉頭都攢簇起來。

    俗話說得好,屋漏偏逢連夜雨,烏龍事這種情況大約也相同。

    就在鄭子遇踩了刹車,要緩一緩,前邊路旁一個穿著製服的交警舉起戴了白手套的手,衝他們示意。

    沈安安抱著烤鴨心裏打鼓,鄭子遇駕照被扣分,昨天還是警察見她急著去醫院才放人的,今天會不會碰上個軸的,直接就要把鄭子遇抓進去蹲局子啊?

    她一著急,要忘了趕緊坐起來,就傻愣在那兒。

    交警走過來,黑著臉,道:“你們倆怎麽開車的?”

    沈安安忙坐起來,懷裏抱著一盒灑了一般在打包袋裏的烤鴨,一臉懵逼道:“交警同誌,我們知道錯了。”

    好事壞事,先低頭認錯總沒錯。

    鄭子遇看了沈安安一眼,麵色沉靜的跟交警道:“同誌,是我們不對,她剛下班,還有個小的,餓極了,才在車上吃東西。”

    年紀尚輕的交警看到沈安安抱著盒子坐起來,已發現自己剛才是誤會了。嫩白臉上有一抹可疑紅暈,也沒多說什麽,擺了擺手,示意鄭子遇趕緊走。

    沈安安還在狀況外,一邊扭頭看那交警去盤查別人,一邊問鄭子遇:“咦?怎麽這麽好說話?你倆認識?”

    鄭子遇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彎,沒說話。

    沈安安怪異的一邊拿麵皮卷烤鴨跟大蔥,一邊蹙眉思考:“還碰上好人了?”

    她哪裏會知道,就她剛才往鄭子遇哪處趴著的勁兒,被嚴正執法的交警小哥哥誤會了他倆在車上......開車。

    待沈安安吃得差不多,鄭子遇才將車子的速度提上去。

    她把剩下的豆漿喝完,有些意猶未盡的仰靠在座椅上,長長歎了口氣。

    “雖然飽了,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想吃。”

    她一吃飽,心情就放鬆,一放鬆,就把跟鄭子遇之間的那點愛恨情仇都拋到了腦後,不自覺跟他聊起天來。

    鄭子遇眉目間越見舒緩。

    聲音溫和,夾著低哄,他說:“喜歡也不能暴飲暴食。”

    沈安安把兩隻手搭在腹部,點了點頭:“我也知道,就是有點兒無法自控。”

    她說著,一翻身,側臉對著他,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一把星星都落進了她眼裏。

    她說:“鄭子遇,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他雙目直視前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沈安安道:“你喜不喜歡吃宵夜?”

    大約是沒有想到她的問題會這樣沒有技術含量,鄭子遇顯而易見的怔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喜歡?”

    沈安安歎了一聲:“喜歡啊!可是為了身材,都放棄了。”

    “我以後可慘了,人家說女人生了孩子之後,身材就會像吹氣球一樣,喝水都胖!我連宵夜都減了,要是再讓我吃素,我一定會死的。”

    她純粹是吃飽了撐著,嘴不能閑著,胡說八道扯山海經。

    鄭子遇卻在聽到那個“死”字時,猛將刹車踩了下去。

    沈安安身子微顛了一下,剛要說他,就見鄭子遇鐵青了一張臉,一扭頭,那看過來的眸子裏閃著駭人的光。

    像是要吃人一般。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他這臉變得,就是翻書啊!

    沈安安扭了扭嘴唇,剛要問他發什麽神經,鄭子遇別開視線,開門下了車。

    火氣來得莫名其妙,沈安安一臉懵逼。

    往車外一瞧,已然到了小區裏。

    他一言不發就往前走,沈安安雖累得連挪挪手指頭都不高興,可也不能就在車裏睡一晚上,掙紮了一下,腹誹著要起身。一側的車門忽然被人拉開,他不知什麽時候又轉回來,站在車門外,臉孔背光落在陰影裏,眼眸深邃。

    他伸了一隻手過來,大意是要扶她。

    沈安安被他剛才莫名其妙的脾氣鬧得有些不快,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她推開他胳膊,自己下車往前走。

    鄭子遇眸光微落,眼睫稍遮掩去了錯落的光。

    兩人一前一後進電梯,彼此無話。

    尷尬與冷滯幾乎是頃刻間就彌漫開來。

    沈安安慣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冷戰的氣氛,她的脾氣,冷戰不如吵架,吵架不如打一架。誰贏誰有理。

    偏偏遇上個喜歡冷暴力的。

    她覺得憋屈,越憋屈越惱火,越惱火越想揪著他摁地板上摩擦摩擦。

    電梯將要到樓層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他說:“以後別再輕易說‘死’。”

    沈安安愣了一下,詫異,他不會就因為她說了個“死”字就跟她鬧這麽一場吧?他媽戲精?

    雖知道他是好意,可她還是不平。就因為他忌諱,就p都不放一個給她甩臉子看?幾個意思?

    沈安安故意道:“為什麽不說?誰還不死了?我偏說,你拿我怎麽樣?”

    她一扭頭,倨傲的昂首對上他深沉的視線。

    鄭子遇垂首看著她,瞳仁幽深發黑,亮得嚇人。

    沈安安被他看得一陣發虛,正好電梯門打開,她偏過頭去就要出去。

    鄭子遇突然兩步上前,猛抱住她腦袋,逼得她連連後退,沈安安腰撞到電梯門上,疼得她齜牙。

    掄起了胳膊要打他。

    他一隻手空出來,掐住她兩隻手手腕一繞,捆在她身後。

    沈安安氣得不行,這不神經病麽?

    手被掐住了,雙腳便要往他小腿上踹,他身體往前一擠,將她兩條腿牢牢製服在兩邊。

    沈安安一口氣衝上來,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紅唇微張,罵是來不及罵的,一頓“唇槍舌戰”,她被他堵得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胸中怒氣陡升,口鼻卻來不及喘息。真是氣死她了!

    沈安安用力咬下去,抓住他嘴唇就要咬得明天,後天,大後天,大大大後天都沒法兒出去見人。

    可他見招拆招,唇舌靈活得像是遊魚,更像是耍遊魚的漁夫。

    她在他手裏翻不了天,還遲早會被他吃幹抹淨,連骨頭渣都不剩。

    沈安安冷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看他想怎麽樣。

    他瘋狂啃噬著,靈魂裏衝出來的另外一個魂魄,像將他吞噬了。直到他發覺身前人的冷漠徹骨。

    像一記猛錘狠砸下來,砸在他天靈蓋,令他神魂歸一。

    鄭子遇停下來,薄唇尚未脫離她微腫的紅唇,左邊臉頰便挨了一巴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