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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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誇人嗎?
虧得她家這缺心眼的姑娘還一臉真誠,覺得自己真的是在誇人!對閨閣中的小姐這麽說也就罷了,可是眼前這個可是個男人!誇一個男人長得好看?翠珠怎麽想怎麽都覺得別扭。
李朔也有些後悔,他剛才怎麽就沒攔著女兒呢,“我這女兒自幼被我寵壞了,二公子勿怪。”
“李大人言重,府上小姐天真爛漫,倒是幾分難得的率性。”沈元晦臉上微露笑意,神色十分之誠懇,這讓幼薇稍稍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
翠珠看著她那如釋重負的小主子,真是不知道該誇小主子天真爛漫,還是最近多災多難的腦袋都傻了,怎麽還樂嗬上了。她連忙攙扶著幼薇離開,“姑娘,您衣服有些髒了,咱們先回去換一身衣裳。”
幼薇聽話的跟著走了,反正她人已經誇完了,沈元晦也挺高興的,這就好。
再說了,爹爹不是請他一同前去京城嗎?這樣一來路上有的是機會,她不著急。
她前世上船後就是悶在船艙裏,也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事情。莫非當時沈元晦也有出現在杭州府?這才會有日後聖上的賜婚?
幼薇換衣服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爹爹說是請他一起去京城,也不知道他答應了沒有。
要是答應了的話,那她……
敲門聲打斷了幼薇的思緒,是陳媽媽過了來,“三姑娘可安好?夫人剛才聽說三姑娘受了驚嚇,吩咐我給姑娘送碗參湯壓壓驚。”
陳媽媽剛進來,就是聽到外麵艄公響亮的聲音,“啟航嘍!”
如今李府乘坐的船隻是南京龍江船廠打造的官船,除了負責往宮裏運送貢品,也供官宦人家南來北往。大周朝的造船手藝是曆朝之最,便是這船隻開動,船上的人也沒有察覺到不穩之處。
幼薇斷定,她前世乘坐的肯定不是這船,不然不至於暈船暈的要死要活。
“讓母親掛念了。”
“可不是嗎?夫人身子不適,換了船後便是休息,聽說老爺和姑娘你們在岸上遇到刺客,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陳媽媽撿好聽的說,畢竟夫人擔心老爺遇險之餘,更遺憾三姑娘被人救了下來。針對主母痛恨三姑娘和她那死了的親娘這件事,陳媽媽覺得這個問題怕是得等到這些人都塵歸塵土歸土後,才算是徹底告一段落。
幼薇之前往肚子裏填了不少吃食,又是受了一番驚嚇後,實在是沒胃口喝參湯,便是先放在了一邊。
“剛才翠珠還念叨說我最近遇到的倒黴事多,要我到了京城後好好去廟裏拜拜菩薩呢。早知道我今天就該去天後娘祠拜祭天後娘娘。”她難得聰明了一次,借著天後娘娘附體救了爹爹,按理說該去拜祭拜祭。
陳媽媽看她神色中帶著幾分遺憾,心中竟是有了幾分不忍,說到底是個從小就沒了親娘的孩子,別看如今豆蔻年華,卻是什麽都不懂。真要是怪,也隻能怪命不好,怎麽就是托生在雲姨娘肚子裏出來了呢?
掃去那一閃而逝的憐憫,陳媽媽安撫了句,“京城的潭柘寺很是靈驗,到了京城姑娘可以去那裏瞧瞧。”因為還要在曹氏身邊伺候,陳媽媽說了幾句便是離開了。
翠珠小聲念叨了起來,“陳媽媽今天怎麽這麽好心?”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姑娘這麽慈眉善目的。
“大概,她覺得我可憐?”幼薇半晌說出了這麽一句,翠珠頓時說不出話來。
陳媽媽走了沒多大會兒,明薇和知薇姐妹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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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從父親那裏回來,真是嚇了一跳,若不是你頑皮,非要父親陪你去杭州府玩,怎麽會給刺客可乘之機?”明薇端起了架子教訓人,看幼薇低頭不說話,她繼續訓斥,“母親每每教導時你總是不往心裏去,這次竟是連累到父親,我看你下次知不知道悔改!”
“大姑娘說的是,我們姑娘知錯了……”
“大姐姐訓話,什麽時候還有你這個丫環插嘴的份了?”知薇眉梢一挑,她語氣涼涼,嚇得翠珠一下子便是跪倒在地上,“奴婢知錯。”
幼薇見狀頓時急了,不過她還沒開口,明薇就是皺起眉頭來,“起來吧,幼薇身邊就你這麽一個伺候的,你忠心護主沒什麽,不過到了京城可小心著點,那裏處處都是貴人,那可不是寧波府,不是你個小小的丫環婢女能開罪的。”
雖說這是在斥責翠珠,幼薇卻覺得這話是一箭雙,嗯,看二姐姐那神色也不是很好看,這話應該是一箭三雕才是。寧波府無人不知市舶司李提舉府上二姑娘滿腹詩書才華橫溢,以至於不少人都隻知李二小姐反倒是對嫡出的大小姐知之甚少。
幼薇再愚鈍也知道大姐姐看不起她與二姐姐是庶出,二姐姐覺得大姐姐不過是投胎好罷了,實際上不過是徒有嫡女身份端著架子的假把式。
如今這去了京城,明薇嫡女身份自然是能夠在京城的貴女圈中混得如魚得水,再加上她又是有親舅舅在翰林院,找到眼下這機會,自然是敲打著翠珠和自己,順帶著也帶上知薇姐姐。
幼薇倒覺得沒什麽,她能好好活著比什麽都強,至於去跟京城的貴女打交道?她前世今生都沒這本事。
知薇是個水晶玲瓏心肝的,聽到這話也是臉色不太好看,從小到大,她哪一樣不都比明薇做得好?唯獨有一件事卻越不過去,那就是自己的身份,偏生明薇最喜歡拿這件事說事。
她轉過頭去,看著一臉傻傻模樣的幼薇,心情也沒能好轉多少。
倒是明薇,見狀很是心滿意足,至於幼薇那小傻子聽沒聽懂她的話,也就沒什麽要緊的了。
幼薇以為這兩個姐姐左右看不順眼很快就會離開,哪想到她們竟是在她這裏坐了下來。
左一句明薇問起了她去杭州府看了什麽,右一句便是知薇引經據典說起了杭州府的典故,兩人頗是有些針鋒相對。
到最後,還是丫環敲響船艙的門請三位姑娘去用晚膳,這才是讓這姐妹倆消停下來。
官船寬敞,便是這膳廳也大了不少,幼薇看到坐在那裏與曹氏說話的爹爹,她臉上一喜,不過很快她就是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
沈元晦並沒有乘坐這官船嗎?
晃神的幼薇並沒有聽到父親的聲音,還是知薇溫聲提醒,“三妹妹在想什麽?父親跟你說話呢。”
幼薇回過神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下午的時候吃多了。”
膳廳裏眾人聽到這話神色各異,李朔無奈搖頭,這個小女兒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真是應了沈元晦那話,率性的什麽話都能脫口而出。
曹氏聞言皮笑肉不笑道:“難得現在胃口好了些,能吃是福。”
“可不是,我跟大姐姐剛才在三妹妹那裏說話,看到三妹妹那有杭州府的點心,想來是杭州府的點心味道不錯,都快要勾住三妹妹的魂了。”說話間知薇還刮了下幼薇的鼻子,一派姐妹親昵的模樣。
“那是給大姐姐二姐姐你們帶的,不過我摔了一跤,把那點心都壓碎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沒好意思給你們。”幼薇小聲辯解道:“爹爹可以給我作證的。”
李朔看小女兒著急模樣不由笑了起來,“你二姐姐是在跟你開玩笑呢,快坐下吃點東西,你母親特意怕你們暈船,特意囑咐廚房做了開胃的湯,別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謝謝母親。”幼薇甜甜一笑,等著兩位姐姐入座後她這才是坐了下來。
李朔胳膊上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回到船上後便是請一同前往京城的郎中給包紮了一番。又因為是傷在了左臂,倒是不影響他日常活動。
“聽說之前多虧一位公子出手搭救,幼薇才逃過一劫,老爺可是打聽了那位公子的來曆,日後定是要重金感謝才是。”曹氏看了眼在那裏小口喝湯的幼薇,心中暗暗驚詫這丫頭命大,三番兩次都能死裏逃生。
“嗯,等到了京城我會帶著幼薇登門拜謝。”
曹氏聞言皺起了眉頭,“老爺您的意思,這位公子是京城人士?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她問的有些著急,一旁明薇和知薇紛紛瞧了幼薇一眼。
知母莫若女,明薇知曉她母親的意思,要是那位公子是尋常出身又尚未婚娶那是再好不過,完全可以把幼薇許配給他,承著報恩的名義,外人還覺得這是一樁美滿姻緣呢,母親也是能省事不少。
倘若是高門大戶,倒是可以借著這層關係往來一二。京城的勳貴可謂是錯綜複雜,指不定就是能借著這位公子打開交際圈。
“是獻王府的二公子。”李朔開口說道,他夾了塊糖醋排骨給長女,“味道不錯,明兒你嚐嚐看。”
明薇輕聲道:“謝謝父親。”隻不過她眼神卻還是落在幼薇身上,這丫頭運氣這麽好,竟是王府的公子出手搭救。
晚膳後,明薇沒有回自己的船艙,而是隨著去了曹氏那裏,“母親,父親那話的意思,總不能是想要把幼薇許配給獻王府的公子吧?她那身份,哪裏配得上?做妾還差不多!”
“住口!”曹氏壓低聲音嗬斥愛女:“我平日裏怎麽教你的,怎麽張口閉口就是做妾?”她是不想幼薇過得舒坦,可也不會把她送與人做妾,那樣李府女兒的顏麵可就全都丟盡了。
明薇聞言喏喏,神色中還帶著幾分不服氣,“可父親他實在是太偏愛幼薇了。”還說要帶著她去登門道謝。
“你放心好了,你父親是不會跟獻王府牽扯上姻緣的。”獻王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兄弟不假,可這兄弟倆自幼不和,先帝去世後,聖上登上大寶第一件事就是下旨獻王到獻州府就藩,後來又是下旨讓獻王去了靖州。
誰都知道當今聖上與獻王兄弟不和,老爺他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跟獻王府過多牽扯。
何況,這位獻王府的二公子不僅是寤生,還克母,為獻王爺所不喜。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時候可能蹭玄學,小天使們見諒。
另外麽麽噠親愛們的手榴彈和地雷,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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