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鎮國將軍(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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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竹楨在石堡的瞭望台上獨自一人坐了很久,有些感慨。
    或許正如謝鈺哪怕已然身死,也要日複一日佇立在此,守衛邊關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在自己的道路上踽踽獨行。
    她突然起身,召出歸真,在星空曠野間開始練習歸真劍法。
    學習歸真劍法第一重,需要達到築基修為,往後每提升一個大境界可以學習下一重劍法。她至今為止,隻學了前兩重,元嬰期的第三重劍法還沒有來得及學習。
    劍氣縱橫,迅疾如電,恢宏如飛龍在天,靈活若蛟龍入海,行雲流水,暗合天道。
    前兩重劍法練完,她開啟封存的傳承,徑直進入了第三重劍法的練習。
    歸真劍法是歸真劍的上一任主人,上古時期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修士創立的,傳說他以紫皇竹煉歸真劍,自創歸真劍法,後來隕落於遠古時期的神魔大戰,歸真劍也不知所蹤。
    ——那位天才修士,就是領她入道之人,她從未謀麵的師父,衝元仙尊。
    她接受的是衝元仙尊的傳承,無門無派,故而建國前沒有組織的時候都是一人獨來獨往。直到建國後登記特殊人士的時候才被找出來,一接觸其餘同道,就引起修真界震動。
    無他,周竹楨的實力實在太強了,那時她是種花家屈指可數的金丹修士中最年輕的一位,後來其餘幾位坐化,她就成了唯一一位金丹修士。
    最變態的是,她是個兼修丹符器陣四道的劍修。
    丹符器陣劍,這五道研習其中任意一道都不是易事,更不要說五道同修,哪怕在修真極盛的時期,也沒有多少修士敢這麽幹,更遑論當代?
    而且這位在每一道上的造詣都不低,絲毫不遜色於專修其一的修士。
    很長一段時間裏,大家看周竹楨的眼神都像在圍觀大熊貓。
    國寶級·凶殘·珍稀物種。
    周竹楨本人是沒什麽感覺的,她入道以來一百餘年,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個活的修士,純粹是跟著衝元仙尊的教程學習的,衝元仙尊本人也是個妖孽級別的天才,故而周竹楨也不了解自己的天賦高到什麽地步,隻當所有人都是如此。
    ……當然後來發現並不是。
    衝元仙尊創立歸真劍法時已是真仙境界,故而這套劍法分九重,可以一直修到真仙。或許是因為是上古時期的功法,歸真劍法和存世的絕大多數功法有著十分顯著的差異。一般功法都是按修為提升逐層往後修煉,而歸真劍法卻是按心境提升逐層修煉。
    普通功法都是以修士自身儲存的靈力為源,借助心法口訣等錘煉法術招式;而歸真劍法和天道的契合程度極高,發揮威力的方式不僅隻有調用自身靈力,甚至可以引動天地靈氣,產生非常恐怖的攻擊效果。
    然而要想引動天地靈氣,必須要使一招一式合乎大道才行。
    大概是因為心境越高,對天道法則的體悟也就越深,才能發揮出歸真劍法的真正威力,衝元仙尊用心境提升做了修煉的分層線,卻沒料到神魔大戰後,上古時期結束,隨著時代變遷,無論是門派還是散修,對心境的重視都越來越降低,與之相反的是對修為的一味追求。
    這種對提升修為的追求甚至到了接近病態的地步。大量的修士通過嗑藥強行進階,丹道一度成為最受歡迎的道統。揠苗助長式的修煉確實在短期內使得整個修真界高階修士的數量大大增加,修真文明進入了有史以來最繁榮的時期。但這種修煉模式的弊端直到數百年後才暴露出來——
    強行衝關的修士心境不足,修煉前期或許還能嗑藥強衝,越往高階走,就越是後繼無力,高階修士服用的衝關丹藥又極為稀少難得,為了繼續進階,不至於活活卡死在一個境界上,修真者們開始拚命爭奪煉丹所需的靈草靈物,甚至連未長成的幼苗也不放過,長此以往,資源越來越少,壽元將滿的修士卻越來越多。
    大量的修士恐慌起來。
    其實這種情況,如果能沉下心思,好好補充心境上的不足,未必不能更進一步,但那時整個修真界都陷入了絕望之中,虛假的繁華被徹底擊碎,各大頂級勢力都開始相互征伐,底層的小勢力和散修更是一片混亂。
    那場浩劫後來被稱作黑暗百年,漫長的混戰和資源搶奪之後,修真文明徹底沒落,修真界進入了末法時期。
    周竹楨幸運地出生在百年浩劫之後,更幸運的是,她直接通過上古真仙的傳承入道,少走了不少彎路。
    靈台中的第三重歸真劍法解封,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開始牽引她做出動作。歸真劍法非常特殊,它是沒有固定招式的,隻能給一個大概方向,讓修煉者自己摸索適合自己的招式,因此需要極高的悟性才能修煉。
    這也是衝元仙尊這麽多年都沒找到徒弟的原因之一,修煉歸真劍法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周竹楨凝神靜氣,她心境已達到元嬰中期水平,很快就抓住了感覺。
    她的動作越來越流暢,冥冥之中上感天道,歸真劍所過之處引動靈氣,在周圍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劍痕。
    這套劍法,才是她孤身行走世間,無所畏懼的底牌。
    哪怕修為被壓製,隻要心境還在,她就照樣能與同階修士有一戰之力。
    從古至今,都沒聽說過有誰能壓製心境的。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周竹楨收了劍,進了石堡,從地下挖出了謝鈺遺骨,在儲物戒指裏找了個木盒裝好,騎馬往回趕。
    她趕回天闌關住處的時候,看到荀羽靜靜站在門口,似乎等了她很久。
    “您……去哪兒了?”
    周竹楨翻身下馬,把懷裏抱著的木盒雙手遞給他,又摸出一塊銀質銘牌放在木盒上麵。
    銘牌上篆刻著一行楷書。
    天闌關定邊大將軍謝鈺。
    荀羽神情震驚,久久無言。
    ……
    周竹楨原本是等著荀羽開口問她是怎麽找到謝鈺遺骨的,或者問點別的東西也成,她就可以把自己暫代周昭惠身份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但荀羽終究沒有問。他把謝鈺遺骨安葬在了天闌關內的一處墓地,這裏埋的都是守關戰死的將士。
    道君等待了一段時間,大概明白了點什麽。
    她這段時間有意無意顯露了不少異樣,荀羽絕不可能沒有發現。
    這孩子挺聰明的,應該早就猜到了什麽,一直沒有動作,估計是不敢麵對事實。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周竹楨仔細整理了一下語言,正準備找荀羽長談一次,卻不得不暫時擱置了這個計劃。
    幾位不速之客登門,要求她率親兵班師回朝接受封賞。
    “按理來說,打完勝仗之後班師回朝受封,好像也沒什麽問題。但這事從楚寒嘴裏說出來,我怎麽就覺得那麽虛偽呢?”周竹楨沉思。
    “正常情況下,回朝接受封賞的是三軍的主要將領和有功之士。”荀羽冷靜地指出,“不會讓您單獨帶一千親兵回朝。”
    “也就是說這其間大有文章咯?”道君覺得有點意思,“他想幹什麽?直接殺掉我?我剛剛擊敗北胡,楚寒應該不願意背上殘害功臣的名聲。那是想先軟禁?然後過一段時間殺掉?”
    “……將軍,您嚴肅一點。”荀羽很無奈,“他畢竟是個皇帝,手上還握著西南和東南兩軍二十萬兵馬,還有各地的府兵和京城十二衛,您現在很危險。”
    “你既然還這麽淡定,肯定已經想到了辦法吧。”
    荀羽抿了口茶,道:“我們現在有兩條路,一是擁兵自立,劃土稱王。但這樣勢必會招致數十萬兵馬的討伐;二麽……先遣回來使,假裝聽不懂他們的意思,以請賞之名,把十萬兵馬的大半都帶回去,楚寒一定不敢在京城附近和數萬兵馬開戰,也就不敢對您動手。”
    “好主意。”周竹楨點點頭,“那就按第二條路辦吧。”
    荀羽親自出馬,連哄帶騙地把使者送了回去。他和周竹楨一起領了十萬兵馬其中九萬,收拾一下就拔營出發,準備班師回朝。
    隊伍走到半路的時候,又有一位使者深夜來訪,持了楚寒的信物,說是要見周昭惠,有要事相商。
    這位“使者”渾身裹在寬大的黑袍裏,兜帽拉下來,帽沿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麵容,卻能通過嫋娜的身姿和嬌軟的聲音辨認出是個女子。
    她堅稱要和周昭惠單獨談談,荀羽有些不放心,想陪同在側,被周竹楨勸了回去。
    等到帳內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使者才拉下了兜帽。
    周竹楨看到她的臉,微微皺眉。
    “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帥小裴小可愛的地雷!
    感謝風若小可愛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