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心都一樣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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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倭軍和上次的複台軍一樣,在南京百姓的送別中,正式開始了對倭國的討伐……
真正的作戰還得幾個月。
按照計劃他們得從釜山起航,所以接下來還得做一些準備,然後等到開春以後再動手,直接跨海遠征攻擊下關。但不進入關門海峽,而且也不向九州島各藩進攻,相反還要拉攏九州島各藩。一旦開戰那麽德川家肯定會禁止長崎的貿易,那麽就鼓動如薩摩藩之流搞走私,原本駛往長崎的大明商船可以直接去鹿兒島。
這個鄭成功會處理好的。
鄭家和九州島各藩基本上都多多少少有點勾搭。
而艦隊則直接北上。
沿著本州島西海岸一路向北,登陸並對石見進行縱深攻擊,一定要到處殺人放火搶東西,最好能夠威脅到銀礦。這時候石見是德川家直屬,也就是所謂的天領,主要就是為了控製石見銀山,總之就是跟當年的倭寇學習。
但隻攻擊德川家的。
也就是德川係的親藩大名和譜代大名領地,前者是德川一族後者是老烏龜的親信封地,他們和直屬的天領構成德川幕府的統治基礎。但對於純粹依附性質的外樣大名就沒有必要攻擊了,德川家倒黴他們隻會高興,最終一路打到新潟。然後直接占領佐渡島,以佐渡島為基地,對新潟等地進行攻擊,而這一帶其實是德川家族的核心控製區。德川幕府的親藩和譜代大名多數集中在從能登半島到新潟一帶向東的這片本州島中段,對這一帶進行清洗式攻擊,相當於掏空德川家的統治基礎。
德川家什麽時候屈服,明軍就停止攻擊。
否則就不停襲擊。
反正倭國沒有可以與北洋水師一戰的海軍,對於北洋水師來說,這樣做最大的製約是後勤,但好在從釜山起航的運輸船有暖流推著,從黑潮分出來的對馬暖流,緊貼倭國西海岸一直到北海道甚至到韃靼海峽。
捕鯨船都走這條航線。
然後他們會在韃靼海峽切向黑龍江口一帶,再乘著季風和沿岸流繼續南下返回。
這樣物資運輸就很輕鬆了。
至少在佐渡島維持一個旅的陸戰隊和一支分艦隊駐紮足夠,而北洋水師主力繼續活動在釜山到佐渡島之間的航線上,以此逼迫德川幕府掏賠款甚至割地開放港口或者建租界。楊慶之前的確計劃搶佐渡島開發金礦甚至搞過募股,不過這部分股份絕大多數變成了南北二洋公司。現在他對於這種初級的侵略手段有點不是很有興趣了,畢竟拿下金礦會帶來一係列的後續開發問題。
如果讓德川幕府淘金呢?
他們淘出金子,大明艦隊找茬過去揍一頓逼著他們賠款,然後這金子就歸大明了。
而把佐渡島先占領再還給德川幕府還能讓德川家有希望,然後因為之前損失他們會繼續拚命淘金以彌補賠款損失,等他們淘個差不多了,明軍再上門收割一茬。同時扶持倭國的那些強藩,但卻不能讓他們推翻德川幕府,相反還幫助德川幕府繼續維持他們的統治。就像原本曆史上列強哪怕到八國聯軍之後,仍然扶持韃清的統治一樣,這樣有德川幕府當狗腿子可以更方便的剝削倭國。這片土地當殖民地其實沒多大價值,但當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傀儡還是很有用,比如說用來搞倭奴貿易什麽的。
順便還可以鍛煉海軍,同樣也鍛煉大明的黑心商人。
但堅決不能讓天皇翻身。
必須得確保倭國幕府製度,最好能讓他們再來一次戰國群雄……
雖然他們的群雄身高一米四。
總之倭國人民就這樣在懵懂無知中開始步入半殖民地半封建時代,從南京起航遠去的艦隊,帶著一個來自三百八十年後靈魂的滿滿惡意,去向這片古老的列島播撒夢魘。
半個月後,聖旨到達南京。
朱慈烺屈服了。
“信公,接下來該如何?”
張國維笑著說道。
他的意思是你該兌現諾言了。
“秦王西征專門國債,十年期,年息半分,十年後本息一起還清,共發行一千萬元。”
楊慶很幹脆地說。
“一千萬不夠吧?”
張國維說道。
李自成當初要的是一千五百萬石糧食,但目前糧價始終維持在一兩銀子或者新幣一元一石,秋收後也沒降下來。主要是今年一來囤積等著漲價的比較多,二來山東的災情並沒有任何緩解,依舊必須不斷由朝廷采購糧食用於各地救災。大明朝廷控製區的糧食也就是略有盈餘,但之前窮困吃不上飯的也多,軍隊糧食消耗也不一樣,過去誰在乎士兵是不是吃飽,但現在士兵得吃飽,那些依靠做工賺了錢的也得吃飽,哪怕普通人家日子寬裕了也得吃飽。
然後糧食一樣並不能說很充裕。
畢竟貧困狀態下的百姓和正常狀態下吃的飯是不一樣多的。
這還虧得楊慶禁酒。
要不然光江南有錢人喝酒每年就得喝掉幾百萬石大米。
現在都被逼著喝地瓜燒了。
就算楊慶確保壓製糧價,李自成也隻會接受一石一兩的折價,那麽還是得一千五百萬,這是李自成能接受的最低限度。他要的是這邊以一千五百萬石糧食過去交換,現在換成折價後他來分批購買,結果運輸成本就是他承擔了,哪怕過幾年糧食價格下跌也最多能彌補這一點。
所以再低李自成是不會接受的。
也就是說國債以外還有五百萬的缺口,之前號召的捐款運動,到目前為止總共收到勉強有一百萬。
這樣還有四百萬缺口。
“東陽公,您先求老天保佑這一千萬國債能賣出去再說吧!”
楊慶說道。
張國維尷尬地一笑。
的確,這一千萬能不能賣出去還是個未知數呢!首先大明國債製度實際上是楊慶的個人信譽擔保,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也知道這是事實,隻是這個事實有點讓人難堪。到目前為止,大明戶部一共授權帝國銀行發行了五百萬的國債,之所以賣的順利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誰都知道楊慶玩經濟是高手。他給大明帶來了經濟上的繁榮,而經濟繁榮意味著朝廷財政有保障,不用怕這錢還不上,而楊慶個人信譽同樣是金字招牌。
但是,如果龍興天子回來後他在內鬥中倒台恢複過去呢?
恢複大明歲入五百呢?
就崇禎時候戶部稅收那爛得慘不忍睹的德性,這筆國債要能收回那才見鬼了呢!
這筆投資風險很大啊!
甚至龍興天子回來,哪一天真還不上了,幹脆不認賬也是有可能,他如果真要拿下了楊慶,就幹脆把責任推給楊慶,這是楊逆主政時候騙你們中飽私囊的,皇帝什麽不知道,你們找他要去吧!楊慶借的錢憑什麽找我來還?誰借的你們找誰要,戶部,戶部尚書高弘圖是逆黨,來人,把這個逆黨一起抄家。
“東陽公,一千萬兩是我能夠爭取到的極限了,再多真做不到!”
楊慶很誠懇地說。
“信公,但這終究得解決啊!”
張國維也很誠懇地說。
“辦法也不是沒有,一是等對倭國的討伐結束,到時候找倭國人要五百萬兩賠款來補足。”
楊慶說道。
“那得何年何月!”
張國維不滿地說。
更何況能不能敲出這樣一筆巨款還難說呢!那倭國也不是軟柿子,當年可是打了整整七年,才把他們徹底趕出朝鮮。
“那就隻能抄家了!”
楊慶很幹脆地說。
“哪還有可抄的,還有誰家沒被你抄過?”
張國維沒好氣地說。
“呃,想想辦法,總會有的,反正我是無計可施了,發國債能賣出的極限就是一千萬,再多連想都根本不用想,就連一千萬都不敢保證。其他能夠快速獲得銀子的,要麽抄家,要麽出去搶,就這兩個辦法,剩下我還能想到的,就是集結南洋水師突襲廣州去抄桂逆和廣州士紳,估計也能抄出五百萬!”
楊慶說道。
“那太冒險了!”
張國維毫不猶豫地說。
“要不,咱們把廟產抄一下?你的錦衣衛教管司不是已經完成對各地寺廟的監督嗎?他們的田產雖然已經完成清理,但那些寺廟窖藏的銀子總還有一些吧?不如我們抄一下?”
他同樣露出黑暗麵。
“這得各地官員和地方士紳配合啊!”
楊慶說道。
“這個請信公放心,迎駕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大明無論朝野官民皆應齊心協力,出家人也是大明之民,同樣也應該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地方官員和士紳都是深明大義的,必然全力配合教管司。”
張國維大義凜然地說。
反正總得有一個做出犧牲的,既然不能由士紳做這個犧牲,那麽就隻能委屈一下大師們了,大明那麽多的寺廟,誰家地下還不藏個幾萬幾千兩的銀子。之前錦衣衛勢單力孤,最多也就是查一下田產,但這些東西絕大多數他們是弄不出來的,不過有地方官員和士紳配合就不一樣了。熟知他們底細的地方士紳當帶路黨,地方官員帶領衙役,錦衣衛監寺帶民兵,剩下就是挨個挖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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