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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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五年?五年…”蔣幹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沒想到自家師父竟然轉眼就隻剩下五年的壽命,不由激動的拉住韋三通的雙手,眼中已然有些濕潤的急問到:“師父你怎麽可能隻剩下五年時間?師父你醫術這麽高明,一定有什麽辦法對不對?對不對!”
“傻小子!正因為為師醫藥之術已然天下少有才能再活五年之久,不然若是換了旁人,這時恐怕連和你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啦!”
“我不信!師父你如此厲害,而且我看你不過偶爾咳嗽兩聲而已,這一定是你想我留在幽冥宗勤練武藝不想我回家浪費時間編出來的謊話對不對?”蔣幹突然麵露希冀之色,一臉渴望的看著韋三通,希望韋三通能夠點點頭肯定自己的猜測。
隻是蔣幹等了許久,也隻等來了韋三通微笑著輕輕搖頭而已。
“命數乃是天定,為師雖然縱橫一生也未能按照自己心意行事幾回。所以為師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希望徒兒你有朝一日能夠走出自己的道路,打破這無形的囚籠,踏出一片真正屬於你的天空!”
聽著韋三通那似乎是臨終的囑托,蔣幹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再也控製不住,無聲無息的從眼眶之中滑落而下,一滴滴的打濕了衣衫。
“蔣幹!你是否願意背負著老夫的枷鎖而行?是否願意為了我三仙門的複興而努力?是否願意為了踏足武道巔峰百死而不悔?”看著蔣幹那淚痕斑斑的臉龐,韋三通強忍著心中的愧疚與不舍大聲喝問而出!
“我願意…”蔣幹看著韋三通那好像瞬間就已經蒼老不堪的臉龐,回想起一年中與韋三通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想起每次深夜韋三通都要偷偷起身給自己運功按摩全身的艱辛,回想起自己每次挪揄韋三通之時,韋三通那看似惱怒實則寵溺的眼神,回想起韋三通深受重傷歸來之時生怕驚醒自己之時的偷偷摸摸,回想起韋三通將和氏璧那種絕世寶物毫不猶豫贈給自己的決然,蔣幹的心中漸漸變的堅定,變的無畏,變的一往無前!
“徒兒願意!”蔣幹心中的決然、心中的堅持、心中的信念漸漸匯聚起來,最後隻變成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但這四個字就是蔣幹的承諾,對一位已然成為自己至親的老人的承諾!
“徒兒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聽到蔣幹那毫不猶豫,那仿佛誓言一般的承諾,原本該是欣喜若狂,該是心中欣慰的韋三通突然又遲疑了,又畏懼了!韋三通知道自己給蔣幹選擇的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艱辛之路。而蔣幹,他的徒兒,一位不過十歲的懵懂小子就這樣堅定的答應了,承諾了!絲毫沒有猶豫,絲毫沒有畏懼!
所以韋三通遲疑了,他突然後悔了!韋三通好像突然發現其實自己的畢生願望與蔣幹這小子比起來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不悔!”蔣幹擦擦臉上的淚水,心中從未有過的一股強烈的責任與使命感湧現出來。一直以來蔣幹其實隻憑著一股對於江湖的好奇,對於武林的懵懂渴望而隨著韋三通習武,但這時蔣幹知道自己又有了另外的動力,一股無比強大,足以支撐蔣幹撞碎任何阻礙的動力!
“好…”韋三通緩緩吐出一個好字,卻是側過臉去不敢再看蔣幹那雙明亮的雙眼!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絲就會改變心中的主意!
“明天你就隨我回家,老夫會向你的父母全盤脫出你我之時…”
“師父你不必對我爹娘多說,隻要告知他們我隨你身邊讀書即可,至於其他之事告訴我爹娘隻是徒增他們的煩惱,反正我心中主意已定,即使爹娘反對也是無用!”蔣幹既然已經做出承諾,卻是表現的比韋三通還要果決!
“行….師父會將你家中一切安排妥當….”韋三通身形一顫,知道自己此言一出,蔣幹以後的道路將再無更改的餘地,隻輕輕低語一句,陡然又挺直了背脊!
“就讓為師在剩下的時日裏為你掃出一片坦途吧!”
百獸山,蔣家村也就是蔣幹的老家最近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原因不是過年過節,也不是因為蔣家村今年收獲喜人,更不是因為某家的又添了大胖小子。而是因為村中獵戶蔣蛟的小兒子蔣幹跟著在荊州當大官的師父回家探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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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問蔣幹回家探親蔣家村為什麽要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原本蔣幹這次回家卻是在韋三通的安排之下帶了十來車的禮物回來,散給了蔣家村的每戶人家!
想蔣家村地處偏遠,生活雖然談不上艱辛,但也是極為樸素,沒成想原本村子裏最為淘氣的蔣幹不過出去一年,就有了出息。回來之時帶的那十來車禮物可謂“豪華”之極!其中除了日常用的柴米油鹽之類,還有著許多隻有大城才能買到的新鮮玩意,讓蔣家村的人大大開了一回眼界不說,還大大的得了許多實惠的好處,也無怪乎蔣家村所有人家都會喜氣洋洋的了!
至於那張燈結彩也不誇張,想蔣家村往前推個幾百多年都沒有出過什麽大人物,而蔣幹如今卻是拜入名師坐下,眼看日後升官發財,光耀門楣那都是妥妥的事情。這對於一直將村中每一個人都視為一份子的蔣家村來說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以後真等蔣幹做了大官,蔣家村的人出去也能顯擺一番,分外長臉不是?所以也就不怪這蔣家村的人要提前張燈結彩的熱鬧一番,給周圍的其他村子顯擺顯擺自家村子已然要出大人物了!
“韋…韋先生…您…您隻管將蔣幹這小子帶在身邊教…教導…”蔣幹家中,蔣蛟已然喝的滿臉通紅,說話都是結結巴巴,不過眼中卻是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喜意。
“若…若是蔣幹這…這混小子敢不聽您的…您的話,您隻管…隻管狠狠…狠狠揍他!”蔣蛟邊說還邊比劃著碩大的拳頭,對著韋三通一番示意,卻是讓一旁看著的蔣幹不由縮縮脖子,摸摸自己的屁股,感覺有點隱隱作痛啊!
“不錯!小三若是敢不聽您的話,韋先生您直管告訴我們兄弟,看我和大哥不打斷他的腿!”蔣幹的二哥聞言也是狠狠一瞪蔣幹,插嘴接到。
“去!去!老子講話,哪有你小子插嘴的份,還不趕緊給韋…韋師倒酒去!”蔣蛟伸手就敲了蔣豹一個板栗,然後對著韋三通空著的酒杯揮揮手,蔣豹隻好在蔣幹一副偷偷嘲笑的目光中趕緊跑過去給韋三通倒酒。
“蔣幹在我那裏甚是聽話,所以蔣老弟你盡管放心就是!隻是…隻是我方才跟你說的因為課業問題,蔣幹幾年之內恐怕都不能回家探望你等之事,還望老弟見諒!”韋三通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以後,滿懷歉意的對蔣蛟說到。
“沒…沒事!老…老子…不對…是老弟…老弟我又不隻有這混小子一個兒子,哪用得著他年年回家探望!倒是我家小子一直跟在老…老哥身邊,卻是有勞老…老哥照顧了!”蔣蛟雖是粗人,但不代表他做人做事就沒有腦子,比起自家兒子的前途來,區區幾年見不到最疼愛的小兒子在他眼中也不過小事。畢竟蔣蛟還正當壯年,以後有的是機會讓蔣幹在身邊盡孝!
蔣幹看著喝的醉醺醺的父親轉眼就將自己賣個幹淨,心中原本欺騙父母的愧疚頓時就淡了許多,正如蔣蛟所言,家中還有大哥、二哥,想來即使蔣幹三五年都不回來也沒有什麽大礙。
“老弟即有如此胸懷,那老哥我也放心了!來,老哥敬你一杯!幹!”韋三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此次陪蔣幹回家隻事算是圓滿落幕。
“我…我敬…敬老哥!幹!”蔣蛟也是杯到酒幹,不過蔣蛟雖然看著五大三粗,其實酒量也就一般般,隨著這一杯下肚,卻是終於不勝酒力,隻聽啪的一聲,卻是蔣蛟醉倒在了桌前,手中的酒杯掉落在了地上!
“不能喝還非要喝!真是死要臉活受罪!!”胡春芳暗罵一聲,趕緊過來扶住蔣蛟,那邊蔣幹也是過來幫忙。至於蔣虎、蔣豹兩兄弟卻是和自家父親一個德行,這時已然喝的醉醺醺的,走路都是歪歪扭扭,哪裏還能過來幫忙!
“韋先生您先坐會,我先將這死鬼扶進去歇歇!”胡春芳對著韋三通滿懷歉意的微微施禮,見韋三通微笑的點頭表示理解,才和蔣幹一起將蔣蛟扶了進去。
“繼續…韋先生您繼續喝,我…我們兄弟接著陪你!”蔣虎端起已然空了的酒杯,似模似樣的往嘴裏倒去,而那剛才站起來的蔣豹卻是扶著凳子爬了幾次都沒爬起來。
“果然與我蔣幹徒兒乃是一家人啊!哈哈!”韋三通端起酒壺,對著壺嘴一飲而盡,然後將酒壺隨手一扔,暢聲笑到:“既醉以酒,既飽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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