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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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工大是明川市最好的大學,人才輩出,其下設立的航天學院在全國聞名,時常有新聞進行報導,什麽國家級獎項,自主研製衛星之類的。

    老宋有事兒沒事兒總愛對全班同學宣揚,要是不想去外省,明工大就是最好的選擇。

    白小千和曹顧一齊從側門進去,路過食堂的時候聞到一陣飯香。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明工大三食堂的飯菜相當有名氣,因為不局限於刷飯卡,所以常有校外的人來。

    不過有一點不盡人意的就是學校男女比例失調,打眼望去,清一色寸頭,短褲,拖鞋,書生氣很重。

    “我以後可堅決不考明工大,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兒,沒意思。”

    白小千在一旁瞅曹顧一眼,說:“欣然說她想考浙大,去杭州。”

    曹顧捏了捏刹車把手,笑笑,“杭州不錯,好地方。”

    白小千的成績雖然不優秀,也比曹顧強,三個人裏學習最好的是嶽欣然,高二期末考的時候班級第十,年級一百八,考一表完全沒壓力,但是曹顧要想跟她考同所大學簡直難於登天。

    走到籃球場,曹顧把自行車鎖到旁邊車棚裏,隨白小千進去找空位坐。

    此時已經黃昏,城市喧囂漸弱,籃球拍打塑膠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校隊比賽,外援大神據說是個高中生。”

    曹顧不緊不慢地給白小千講。

    她抻直脖子,想用自己的“火眼金睛”找出大神的具體方位,“哪個學校的?”

    曹顧抬手拍打眼前的飛蟲,說:“不清楚,咱們學校那幾個菜我都認識,所以肯定不是明川一中。”

    他說話時白小千看了一眼比賽成績,48:36。

    分數相差不止一點點。

    曹顧繼續科普:“他們按照nba時長來的,一共四節,四十八分鍾,加時賽五分鍾。”

    這些白小千都知道,以前陳清就很喜歡打籃球,她經常被他拽去家裏看球賽,那個時期科比正值盛名,陳清特別崇拜他。

    今天來看比賽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女生,白小千聽著刺耳的尖叫聲,眼冒金星,視線迷離。

    就在她恍惚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的身影,高大,頎長,他手抓籃球跨步上籃,完美轉身之後是精準投球,圍觀者一窩蜂站起來,掌聲雷動。

    不是吧?陳清怎麽在這?考完試不見人影,敢情跑這混了。

    所以......外援大神是他?

    曹顧這時也發現了陳清,他饒有意味地咬了下嘴唇,然後笑了,“同桌,你這位親戚來頭不小啊,聽說他大咱們四歲呢。”

    白小千立馬不樂意了,“大四歲怎麽了?吃你家飯了嗎?喝你家水了嗎?!長那麽帥繼承你家基因了嗎?!”

    曹顧“謔!”一聲,他第一次見白小千這麽護著誰,所以笑得更開了,“你別激動啊,我就是闡述一下事實,沒別的意思。”

    她繼續進攻,“事實就是他籃球打得很好。”

    “嗯,這我承認。”,曹顧甘拜下風,畢竟對剛才的一幕心裏有數。

    “給我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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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白小千伸手要,沒等曹顧反應,她直接搶過去,往球場邊上走。

    許是白小千的聚焦被陳清感應到了,他趁對方發球的空檔衝白小千招了招手,大家眼神追過去,都落在白小千身上。

    “女朋友啊?”

    身旁一個女生不分遠近生疏,直接就問白小千,話裏話外酸溜溜的。

    “他家親戚。”

    這個解釋白小千從小到大說了無數遍,信手拈來。

    “小妹妹,你能給我他的電話嗎?”,女生語氣軟下來,擺明著討好白小千。

    “不能,他電話沒在我這。”

    女生忍著氣,繼續討好,“哎呀,我說的是號碼啦!”

    “我哥看不上你。”

    白小千本沒有惡意,她隻是下意識講了真話而已。

    女生怒火攻心,一下就炸了,“什麽意思?!找不自在啊!”

    說完狠推了白小千一把,她沒防備,直接坐地上了,特別敦實。

    長這麽大第一次挨欺負,白小千完全驚到了。

    曹顧在後邊看到自己同桌被懟,大喊一聲“臥槽!”就衝過去,雙肩包掉落,書散了一地。

    “你幹嘛?!”

    陳清先曹顧一步把白小千扶起來,吼了那女生一句。

    “對呀,你幹嘛?!”,曹顧過來接著吼。

    女生“哇”地一下就哭了,眼淚來的速度堪比戲精本精。

    這一哭把在場的人都哭蒙了,白小千有點摸不著頭腦,她坐得屁股生疼都沒哭呢......

    籃球比賽因為陳清的一時退出停擺,有幾個隊友過來勸架,陳清沒想怎麽樣,白小千更不想。

    女生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捂著臉跑了。

    “撒完潑就跑啊!道歉懂不懂?喂!”

    曹顧說完看了看旁邊那兩人,陳清手搭在白小千肩上,摟得賊緊。

    “陳清,打不打了?”

    說話的應該是明工大的學生,他滿臉大汗,成滴淌下。

    白小千從陳清懷裏躲開,有點不好意思,“你快去吧,都等你呢,我沒事。”

    陳清想了想,轉頭看向曹顧,說:“你帶創可貼了嗎?”

    開學幾天來兩位男同學的第一次非正式、長篇對話。

    曹顧二話沒說,直接跑回觀看席,從書包裏找出一遝創可貼,然後遞給陳清。

    白小千本以為是他打球受傷,可沒想到創可貼卻貼到了自己手腕上。

    動作輕柔,絲毫無謂周圍人的目光。

    弄好後,陳清又看向曹顧,說:“把她帶過去看好,我這邊快結束了。”

    “沒問題,放心吧。”

    不知怎地,曹顧總覺得陳清說話時帶著一種主角光環,讓他不自禁想俯首聽從。

    ......

    七點十七分,比賽終於結束,陳清再返場後跟開掛一樣,迅速結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戰鬥,沒給對方加時賽的機會。

    白小千看見他和剛才勸架的男生一齊走過來,忙把瓶蓋兒擰開遞給他。

    陳清接過一口氣喝了半瓶,又把剩下半瓶給身旁的男生,他“咕咚咕咚”全幹了。

    同喝一瓶水的交情,可能是基友......

    “你們好,我叫“何大河”,是陳清以前的同學。”

    相比陳清的冷帥,何大河更陽光一些,笑起來像個小太陽。

    關係有點複雜,白小千能捋清楚,但是曹顧不能,他尷尬笑笑,說:“巧了,我倆是陳清現在的同學,前輩好。”

    白小千小聲警告:“你給我閉嘴!”

    曹顧大嘴咧開,“嘻嘻”一笑後立馬抿嚴了。

    “不是前輩,叫我“大河”就行,既然這麽有緣就一起吃飯吧,喝點兒。”

    何大河邊說邊看陳清,問他意見。

    “倆小孩兒,喝什麽!”

    小孩兒裏可能不包括曹顧,因為陳清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白小千身上。

    何大河立馬改口,“對對,不好意思啊!忘記你們未成年。”

    “成年了!”

    白小千和曹顧同時反駁。

    陳清掐腰,筆直看著白小千,說:“你十八歲生日過了嗎?”

    故意拆穿,毫不商量。

    何大河笑著轉了幾圈手裏的球,附在陳清耳邊嘀咕什麽,不壞好笑。

    男人間也咬耳朵?!

    白小千看了一眼手表,說:“你們去吧,我得回家了。”

    即使她家教不嚴,高三也不能太放肆。

    轉身剛要走,陳清在後麵“誒”了一聲叫住她,“一起走吧,我們也要去校外。”

    不等白小千表態,他下令說:“在這等我,換完衣服找你。”

    ......

    籃球場外,曹顧推著他那輛破車,有點摸不著頭腦。

    “同桌。”

    “說。”

    “怎麽陳清一說話我就有種想回“遵旨”的感覺呢?”

    白小千“噗”地樂出聲,斜眼過去,“曹公公,你對你自己的身份認知還挺準確。”

    “真的,我沒開玩笑。”

    白小千收回“不正經”,說:“他從小在我們孩子堆裏就是大魔王,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聽他的。”

    “那你也一樣啊?”

    “當然不是,我為什麽要聽他的?!”

    話雖這樣說,可白小千心裏明白,從小到大她就沒怎麽“忤逆”過陳清,畢竟她惹禍的時候都是他給收拾殘局。

    五分鍾後,陳清和何大河回來。

    籃球服換掉,好像還洗臉了,頭發鬢角處有未擦幹的水痕,濕漉漉的。

    白小千想拿紙巾給陳清,左猶豫右猶豫,最後愣是沒拿,可能打斷她的是何大河的喋喋不休,或者是曹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殷勤溜縫兒。

    學校門口,陳清掏出一百塊錢給白小千,“打車回家。”

    曹顧跨上車座,說:“我騎車送她就行,正好順路。”

    陳清還是堅持,把錢塞白小千兜裏,抬手招了輛出租車,“讓她坐車,你跟我們去吃飯!”

    曹顧沒再力爭,剛好應了之前他對白小千說的,此刻他隻想聽從命令,一點造次的心思都不敢有。

    何大河站在白小千身旁,拽了下她的書包帶,“姑娘,有時間來我們學校玩啊!”

    “好......”,白小千話沒說完就被陳清按著腦袋塞進車裏。

    車門關上,何大河衝車屁股招手,大聲喊:“來了就到航空學院找我哈!隨時恭候!”

    聲音穿透車窗,白小千聽見,嘴角彎了下,沒有回頭。

    另一邊,陳清向曹顧提了一個請求,他傻嗬嗬地點頭,一點都沒拒絕。

    ......

    第二天早自習,曹顧遲到,陳清也遲到。

    兩人一起走進班級,幸好老宋沒來,不然免不了一頓“政治課。”

    剛坐下,白小千迫不及待問曹顧,“什麽情況啊?你遲到是家常便飯沒關係,怎麽陳清也遲到呢?”

    “昨晚喝大了,沒起來。”

    白小千回頭看了陳清一眼,他臉色不太好。

    “陳清也喝多了?”

    “他沒喝,就我和那個叫“大海”的,我倆人。”

    白小千給他糾正,“是大河,不是大海。”

    “反正水都不少,奶奶的,那哥們巨能喝,七瓶哈啤毫無壓力。”

    曹顧邊說邊打哈欠,困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早自習本來大家都很困,所以沒人理會曹顧,隻有嶽欣然回頭看了一眼,把買給自己的咖啡轉手放在後桌上。

    曹顧好像被“臨幸”了一樣,立馬精神了,他擰開瓶蓋,直接喝掉一整罐速溶拿鐵,然後從包裏掏出英語書,佯裝活力十足地開始背單詞。

    大概有了嶽欣然的咖啡,他感覺整個人都活了,大腦袋一甩,像個精致的豬豬男孩。

    剩下十幾分鍾白小千無心看書,時不時就回頭摟幾眼,都沒捕捉到有用的信息,陳清始終低頭,手裏的筆也沒停過。

    熬到下課,白小千著急忙慌跑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罐咖啡,還有一袋紅豆麵包。

    走到陳清座位旁,他好像在睡覺,白小千悄聲把東西放下,轉身的時候校服衣角忽然被扯住了。

    陳清下巴抵著胳膊,眼都沒睜衝白小千笑了下,然後手又撒開。

    有酒窩就代表他開心。

    所以......他是怎麽斷定那人一定就是白小千?

    桌底下,每本書都被草綠色的書皮包好,右下角工工整整地寫著兩個字:“陳清。”

    他不知道的是,在落筆之前白小千拿草紙練了不下幾十遍。

    而白小千不知道的是,陳清特意在水房洗幹淨手才肯碰那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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