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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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一直自詡很了解一個人,當有一天發生一件全然出乎你想象的事兒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曾有的一切都被覆蓋和逆轉了。

    此時此刻,白小千站在一處老街的胡同口,看著頭頂綠色的燈牌,上麵寫著“城南花已開。”

    小酒館在城南,門口小花園裏種了一排不知名的花,正好應景。

    “陳清啊。”,白小千指著牌匾,說:“我喜歡這個名字。”

    “喜歡就好。”

    陳清說完從小花園裏摘了一朵,走回白小千身旁。

    她以為這時會像電影裏演得一樣,陳清把花別在她耳後,然後給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

    “好看嗎?”,花舉到眼前,陳清問她。

    “好看。”,白小千心裏美滋滋,她不可控製地想象著陳清給她戴上的樣子。

    “走吧,進去送給小漁。”

    “?!”

    橋豆麻袋,電視裏不是這麽演的好嗎?

    ……

    一分鍾後,穿過小酒館的木桌,白小千終於在演藝區見到了小漁,一個穿著裙子,長發飄飄的姑娘,看到她,白小千不覺想起《戀戀風塵》這首歌。

    好像屬於那個年代的女生都如小漁一般,純淨與風塵並濟。

    她和兩個男人站在一起,手裏抱著一把吉他,說話時露出潔白的牙齒,不時輕捋發絲。

    陳清沒打招呼,走過去把花給了其中一個男人,然後跟他們說了句什麽,惹得一陣轟笑。

    笑完,得到花的男人轉手將花別在小漁耳後。

    原來劇情還是嚴格按照電影走了,隻是主角不是白小千而已。

    ......

    “想喝點什麽?”

    “嗯?”

    白小千還沉浸在小酒館舒緩的純音樂中,有點愣。

    陳清在她麵前打了個響指,總算把她拉回來了,“喝什麽?”

    “礦泉水。”

    “走。”

    陳清攬過白小千的肩膀,將她帶到吧台。

    一次又一次,他好像順手了......

    九點鍾的酒館人不多,但是他倆都穿著校服,所以很招人耳目。

    吧台賣酒的酒保正在擦拭酒杯,嘴裏叼著煙鬥,看到白小千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說:“未成年人的酒我可不賣。”

    陳清:“給我一杯莫吉托,少冰,給她來瓶水,常溫就行。”

    白小千一副不諳世事的清純模樣與周邊一切竟沒有多大違和感,從她聽到和了解過的酒吧情形來看,這家“城南花已開”確實有點不太一樣。

    最主要的是它不鬧騰,人來人去,孤獨或惆悵,喧囂寥寥。

    白小千一直東張西望,喝水的時候也是。

    不一會兒酒保把“莫吉托”做好放在陳清麵前,薄荷葉混在冰塊中,透著清涼的好看。

    酒杯攥進陳清手掌,白小千湊過去,“我能喝一口嗎?”

    舌尖舔著嘴角,像個望魚止餓的小貓咪。

    酒杯在白小千麵前兜一圈又拿了回去,視線裏隻殘存陳清細長的手指,被頭頂射燈晃得更加白皙。

    “切!我可以自己買。”,白小千說著就要掏錢。

    陳清忽然靠近,照著白小千的鼻尖吹了下,她魂靈一抖,聞到一股清涼的味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什麽嘛。”,白小千強裝鎮定,實則小臉已經通紅。

    這次陳清沒再騙她,而是把酒杯擱在她唇邊,說:“就一點點,喝吧。”

    她小心翼翼張嘴,終於如願以償。

    酒的烈和薄荷的香,宛如冰與火。

    白小千忽然想起小時候,陳清爸爸吃飯時會拿筷子蘸一點點白酒給陳清喝,苦得他直吐舌頭。

    然後在大人的哄笑中,陳清咬著嘴唇不說話。

    結束回憶白小千才後知後覺,剛才她和陳清共用了一個杯口,角度偏離無多......

    “好喝嗎?”

    本來陳清要問,卻被酒保搶先了。

    白小千從沒喝過酒,所以更談不上品,她裝模作樣地點點頭,說:“還不錯。”

    酒保又看向陳清,“這位是你小女朋友啊?”

    “不是。”

    回話蕩在酒杯中變得含糊不清,陳清喝酒時垂著眼,長睫毛格外撩人。

    白小千瞥過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睫毛,竟然發現沒有陳清的長。

    也對,他倆從小玩到現在,長輩們說得最多的就是:“小優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學習又好。”

    每每說完會再看一眼旁邊的白小千,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補上一句:“小千也還行。”

    也!還!行?!

    所以她活著基本就是為了給陳清當陪襯......

    莫吉托見底的時候白小千身邊來了幾個人,就是剛才演藝區那幾位,他們悄無聲息站在白小千身後,笑眯眯地打量她,眼裏散發著長輩對小輩疼愛的光輝。

    白小千被盯得直發毛,一時不知所措。

    陳清腳尖點地,椅子轉了一圈,順便帶著她也轉過來,說:“白小千,之前跟你們說過,鄰居。”

    “阿柒,蘭州,小漁。”

    三人依次介紹,並且同時伸手。

    阿柒是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男人,留了一頭長發,披肩的那種,蘭州歲數大一些,寸頭,胡子刻意修剪過,全身上下透著一股社會人的氣息,再就是清純姑娘小漁了。

    白小千有點蒙圈,不知道該跟誰先握,晃來晃去間被陳清攥著手腕伸向了小漁。

    “離他倆遠點。”

    陳清語氣裏充滿警告,不過他也笑了,簡單皮了一下。

    白小千從他的笑裏得到一個信息,這兩個男人都是他的好朋友。

    阿柒:“不讓握手啊,那姑娘就點首歌吧,我們伴奏,小漁給你唱。”

    白小千撓撓頭,小漁?她今天不是來聽陳清唱歌的嗎?而且時間有限,十點前必須趕回家。

    “今天我來唱。”

    陳清說完看向白小千,“你想聽什麽?”

    她想了想,“都行。”

    陳清下了高腳凳,扯著衣服左胸口“明川一中”的logo,說:“我去換件衣服,你們準備一下。”

    說完他先離開,那三人跟在後麵,還不忘回頭衝白小千招手,笑得春風滿麵,尤其是小漁,好看得像一朵百合花。

    等陳清在拐角處轉彎,小漁又退回來,拉著白小千的手腕,說:“走,我帶你去看陳清換衣服。”

    不不不!no no no!

    白小千用力抓住吧台的大理石板,仿佛用生命在拒絕,“那什麽......我就不去了,要是被他發現我肯定活不過明天。”

    小漁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看著瘦,實則力氣很大,她連拉帶拽把白小千弄到後台,還衝她比噓聲的手勢。

    “他就在裏麵,你仔細看,陳清身材超好!我去外麵給你把風啦!”

    小漁退出後將門輕輕帶上,為了不發出聲音,她特意留了一條縫隙。

    白小千騎虎難下,躲在簾子後麵連喘氣都小小翼翼。

    可既然都來了為什麽不看一眼呢?白小千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簾子裏邊空間狹窄,堆著吉他、鋼琴和一些不知名的樂器,還有一個立式衣櫃,陳清站在那,身上的校服已經脫掉了,上身赤/裸,他從櫃子裏找出一件黑色的短袖穿上,搭配下身的校服褲子,有點不太像正經少年。

    縱使白小千跟他青梅竹馬,也沒看過他不穿衣服的樣子,更何況那身肌肉緊實有力,隱約還有腹肌......

    激動,不安,焦躁,白小千倉皇逃竄,不料腳底打滑,弄出了聲響。

    陳清反應敏捷,第一時間走出來,看到白小千倚著牆角,四肢以蜘蛛俠......不,是蜘蛛精的姿勢狂野抻開,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白小千。”

    陳清叉腰走過去,饒有意味地盯著她看了又看,說:“幾年不見,你長本事了。”

    “我......我沒有,小漁非要拉我過來,我說不來了!”

    此時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百口莫辯。

    陳清一把拉起她,“看夠了嗎?”

    先是順應本心的搖頭,再然後是違心的點頭,但哪一種方式好像都不如“沉默”來得恰當。

    ......

    隻是離開十分鍾的功夫,酒館大廳已經坐了大半的人,陳清把白小千塞到最前排,拎起吉他跨上舞台。

    她剛坐好就聽有人問她,“我說小姑娘,你買酒了嗎?”

    問話的是白小千身後的男人,他邊說還拿自己油膩的大手搭在白小千肩上,中指一枚金戒指發著刺眼的光。

    “對不起,我不喝酒。”

    白小千聳肩,想擺脫那人,隻是沒能成功,他的手依然穩穩地搭在那,像狗皮膏藥。

    這時陳清在舞台中央大喊一聲:“放開!”

    音樂停下,他的話擲地有聲,隨即人跳下舞台,手腕斷手腕,讓白小千終於“脫離魔掌。”

    男人貌似喝多了,滿臉通紅,他指著陳清的鼻子,嚷道:“小子!“城南”的規矩懂嗎?第一排隻留給當晚消費最高的人,她都沒喝酒,這不是明擺著走後門嗎?當哥們兒瞎啊!”

    陳清不說話了,但眼裏的怒火掩都掩不住,白小千最了解他憤怒時的樣子,從前院裏有孩子說起他爸爸時,打著“童言無忌”的名頭去刺激他。

    每每那時,白小千看到的陳清和現在一模一樣,時間改變的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掙紮,隻是究竟增了幾分誰也看不到。

    但相比從前,白小千更心疼現在的陳清。

    “不好意思,我去後麵。”

    這種情況下妥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白小千沒經曆過被人當眾給與難堪的場麵,所以即使努力控製,她的局促還是輕易就露出了馬腳。

    “坐這。”

    陳清叫住白小千,她沒動,他又補一句:“我讓你坐下。”

    然後對一臉橫氣的男人說:“剛才她來的時候給我們樂隊一人買了一杯酒,不信你可以問他。”

    吉他背在陳清身上,他食指指向吧台處。

    舞台上方暖黃的光垂直下來,有那麽一瞬間白小千覺得她被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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