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種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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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豫片刻,何愈抬起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低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啊。”

    等徐清讓稍微緩過來一點,何愈才出去。

    她問老板娘,前麵那兩碗因為時間太長而有點涼的菜能不能再熱一下。

    季淵身體不適,應該不能吃冷的。

    話音剛落,店門被推開。

    徐清讓從外麵進來。

    頭發還帶著濕意,不過整個人已經恢複過來了,至少臉色正常了。

    何愈遞了一碗飯給他:“先吃飯吧。”

    後者沒動,良久,他抬手,似乎是想整領帶,手卻停在半空。

    今天穿的是毛衣,沒領帶。

    何愈扒了口飯,見他沒動筷子:“你不吃嗎?”

    他搖頭:“我不餓。”

    “好吧。”

    話說完,何愈也不再勉強他了,自己低頭吃著飯。

    過了一會,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問他:“你剛才怎麽了?”

    後者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眸色微沉。

    良久,他才輕聲開口:“老毛病了,沒事。”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幅模樣總讓何愈想到徐清讓。

    飯吃完以後出去,外麵風有點大,何愈低頭把外套拉鏈拉上,繼而抬頭看著徐清讓:“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片刻,又低聲補了一句,“早就習慣了。”

    何愈莫名的被他這句話給紮了一下。

    -

    這裏位置偏,經過的車輛也很少,因為正好是下班時間,不時有騎著自行車的住戶回來。

    偶爾還會有幾個和何愈打招呼的。

    她都笑著應了過去。

    徐清讓全程都很安靜,一言不發。

    好幾次何愈甚至都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徐清讓微垂視線,停下腳步:“這是什麽?”

    何愈轉身,看見他抬著左手問她。

    “紋身貼啊。”

    “紋身貼?”

    徐清讓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但是輕微皺起的眉梢還是在無聲表達著嫌棄。

    何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剛剛不是還挺喜歡嗎,這會就嫌棄了。

    嗬,男人。

    -

    他伸手擦了擦,沒擦掉。

    “我和你說過,這玩意兒洗不掉擦不掉的,隻能等慢慢等它自己褪色。”她微抬下顎,“我給你貼的時候你不是還挺喜歡的嗎,怎麽現在就開始嫌棄了?”

    ——她貼的。

    眼睫微顫,徐清讓看了她一眼,垂放下手:“恩,很可愛。”

    語氣生硬,何愈自己都覺得他說的勉強。

    手機震了幾下,她解鎖點開。

    是小陳發來的,粗略的掃了一遍,而後又問徐清讓:“待會去吃宵夜嗎?”

    剛才小陳約了她。

    還有所裏的其他幾個人。

    明明是所裏的聚會,何愈自己都沒弄明白,她怎麽會問他去不去。

    毛衣折下去的高領不知道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麽時候翻了一截上來,擋在他的半截下巴。

    他的睫毛很長,眼眸比一般人的要深一些,因為兩人的身高差異,何愈看他得抬著頭。

    四目相對,徐清讓安靜的看著她。

    喉結微動,良久,他輕聲開口:“好。”

    “那行。”何愈拿出手機準備叫滴滴,“我叫輛車過來。”

    這裏不光位置偏,的也不好打,叫個滴滴估計也得等很久。

    “不用。”

    何愈停下動作,抬頭看他:“什麽?”

    他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不用叫車。”

    何愈一臉疑惑的哦了一聲。

    雖然對他這種掐頭去尾的說話方式有點聽不懂,卻還是將手機鎖屏,老老實實的站在他旁邊。

    大概等了十幾分鍾,那輛熟悉的邁巴赫開了過來。

    從駕駛座下來的男人看上去有點眼熟,下大雨的那天好像就是他給徐清讓撐的傘。

    徐清讓替何愈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看見了她坐進去了才上車。

    何愈疑惑的看了眼站在路邊接電話的司機:“他不和我們一起嗎?”

    徐清讓打開儲物櫃,從裏麵拿出一副眼鏡,輕輕擦拭著。

    他的動作斯文輕緩,隻在何愈說話時才偶爾停下。

    “他二十六了。”

    說話間,他把眼鏡戴上。

    清冷中多出了一份儒雅的氣質。

    何愈不太懂他這句答非所問的話:“什麽?”

    “二十六歲的人,應該不至於連自己的家都不知道怎麽回。”

    何愈:……

    這什麽邏輯?

    -

    徐清讓開車的時候很安靜,比平時還要安靜。

    何愈幾次欲言又止,在看到徐清讓的側臉以後,都忍住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終於肯將一點視線分給她:“有話和我說?”

    何愈一愣。

    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難道直接問他,你到底是季淵還是徐清讓?

    她用手在旁邊扇了扇,生硬的轉了話題:“車裏麵有點悶,你要不把車窗打開?”

    話剛說完,她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大冬天的開車窗,她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說出這種話吧。

    徐清讓看了眼窗外,今天天氣其實還好,有太陽,風也不大,不過算上法拉利的車速以後,還是足夠讓人感冒的地方。

    他脫掉外套遞給何愈:“搭在腿上。”

    何愈一愣:“什麽?”

    徐清讓直接給她蓋上了。

    然後才把靠他這邊的車窗給打開。

    冷風灌進來,何愈穿這麽多都覺得有點冷,就更別說徐清讓了。

    可他看上去似乎沒什麽感覺,右手把著方向盤,左手手肘搭在車窗上。

    模樣有幾分慵懶。

    想到他病發的樣子,何愈有些擔憂的問他:“還是關上吧,你的身體應該吹不了冷風吧。”

    “我的身體沒問題。”

    那樣還叫沒問題。

    “可是我上次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聽陳導說……”

    她話說了一半就被徐清讓給打斷。

    難得的,那個總是斯文儒雅的徐清讓這會語氣也稍微加重了一些,似乎在急著澄清什麽。

    “有哮喘不代表我是玻璃做的。”

    何愈哦了一聲。

    往座椅裏縮了縮。

    小聲嘀咕道:“不是玻璃做的就不是玻璃做的嘛,凶什麽凶。”

    聲音被風給吹散,零零散散的吹進他的耳朵裏。

    握著方向盤的收緊了一些。

    他低聲道歉:“對不起。”

    何愈越想越憋屈,今天幫他付了兩次帳還帶他打遊戲,最後還送了一張紋身貼,結果這人居然還凶她?

    “我長這麽大就沒受過這種委……”

    想了想,她昨天好像還被她爸打電話罵了一頓,“我從昨天晚上十一點到現在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徐清讓沉默片刻,喉間發出一陣輕歎:“我沒想過要凶你。”

    他隻是聲音比平時稍微大了一些。

    而且也沒大多說,至少和顧晨正常講話的音量差不了多少。

    “行了行了,原諒你了。”

    何愈實在是害怕,這位祖宗再一著急,又咳起來了怎麽辦。

    她是真怕了。

    -

    聚餐的地點就在考古所附近的一個夜市街裏。

    幾乎都是燒烤攤,油煙味重的很。

    徐清讓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何愈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從自己的包裏把口罩拿出來,遞給他:“你要不先戴上這個吧。”

    想到徐清讓愛幹淨,她又補了一句,“不過這個是我戴過的,你要是介意的話,就反著戴。”

    反正都是黑色的,正反看不出來。

    他半晌沒動,何愈暗想,果然是嫌棄了。

    剛準備收回來,他卻伸手接過:“謝謝。”

    何愈眨了眨眼,怎麽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夜色濃厚,夜市裏的燈光照的人眼睛疼。

    口罩擋住了他的唇鼻,人群混雜,何愈走路又不愛看路,好幾次都差點被人撞到。

    他靠近了一點,伸手虛放在她的身側,輕輕護著她。

    這裏離高中近,不時有過來吃宵夜的女學生偷偷跟在他身後拿手機拍他。

    小聲說著好帥。

    徐清讓眉頭微皺。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

    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

    何愈四下找了一圈,最後在某個人不算太多的小吃攤看到了他們。

    小陳出聲調侃她:“我們鴿王今天怎麽這麽準時。”

    劉姐看著徐清讓,眼神曖昧的問何愈:“不介紹一下?”

    徐清讓下意識扯了扯毛衣的袖口,把手背上的那個紋身給擋住。

    何愈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是我朋友,叫季淵。”

    這兒的燈光很亮,徐清讓低著頭,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睛暗了一瞬,雙手緊握,指甲掐進掌心。

    麵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們好。”

    本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就低啞的聲音,經過了口罩的過濾,更加模糊了一些。

    蘇微讓老板多上了幾瓶酒:“看來今天對手又多了一個啊。”

    何愈連忙開口:“他喝不了酒的。”

    蘇微不解:“開車來的?”

    “他喉嚨不舒服。”

    他得了什麽病,何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替他傳播,就隨便扯了個謊。

    蘇微疑惑的看了徐清讓一眼。

    他的口罩還沒取下,安靜的坐在那裏,除了那句你們好以外,他一個字也沒說過了。

    小陳自來熟,直接用牙咬開了瓶蓋,給徐清讓麵前的酒杯倒滿:“你用杯子,我用瓶子,幹了啊。”

    何愈把酒杯拿過來,仰頭一口幹了:“他的我替他喝。”

    小陳臉上露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笑:“我們鴿王今天出息了啊。”

    他又給她滿上:“來來來,再來啊。”

    徐清讓伸手從何愈手中把酒杯拿過來:“我自己來吧。”

    何愈皺著眉:“你來什麽來。”

    話說完,她踮腳湊過去,把他杯子裏的酒喝完了。

    徐清讓看著自己手中空了的酒杯,有些無奈。

    何愈一杯接著一杯的和小陳喝。

    徐清讓的臉色越發陰沉,按住她拿杯子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這酒後勁足。

    何愈的視野已經開始變的模糊了,看什麽都是重影,她伸手在麵前揮了揮:“你別亂動。”

    而後又湊近了他一些,眯著眼睛:“你戴口罩幹嘛?”

    似乎忘了那個口罩是自己讓他戴上的。

    話說完,她就伸手去取他的口罩。

    幾次都錯開,碰到他身旁的空氣。

    眉頭緊皺,她開始變的不耐煩:“你別亂動啊。”

    徐清讓輕聲歎息,他本來就沒動。

    在何愈低頭去揉眼睛的時候,他伸手把口罩取了。

    其他幾個這才看清楚他的臉。

    小陳發出嘖嘖的感歎聲:“看不出來啊,鴿王眼光還挺不錯。”

    醉意攀入眼底,如細小枝椏一般,向著四處延伸。

    她看著他的時候,那些枝椏就變成了一張網,把他困在其中。

    何愈單手撐著桌麵,微俯上身,湊近了他,一臉嚴肅的問道:“你知道孫悟空為什麽叫孫悟空嗎?”

    距離太近,她說話時,柔軟的唇瓣在他耳邊擦過。

    喉結微動。

    真軟。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軟。

    作者有話要說:  看上一章的評論好像還是有很多人不清楚什麽是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是指同一個人具有兩個獨立並且完全分開的人格,徐清讓是主人格,季淵是次人格。

    一個人格沉睡的時候,另外一個人格就會覺醒。

    人格覺醒以後,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他的思想和行為完全是獨立的。

    並且他們所做的事,記憶是不會共享的,就像之前季淵去美國買下了那個青銅鼎,這段記憶徐清讓是沒有的。

    還是不懂的可以看下二十四個比利

    這章也是三十三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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