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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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我,熊在天上飛?”展昭眨了眨眼呆住了,他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字能夠如此解讀。

    師父胡舟說熊飛取自渭水飛熊。話說商周年間,有雙翼老虎入姬昌之夢,虎生雙翼為飛熊,見飛熊必得賢人輔佐。後來姬昌遇到了直鉤釣魚的薑太公,飛熊正是薑太公的道號。而為他取字熊飛正是一種大吉大利的象征,希望不論他是否身在江湖,大宋都會河清海晏。

    展昭之前沒有懷疑過自家師父如此飽含深意的說法,但是當下他有了一些小小的動搖。真不是師父想吃熊掌了就做夢有一頭傻熊自動飛來送上門,隨後夢醒一場空之際順手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字?畢竟,聽聽師父胡舟的姓名就有些一言難盡,誰會願意叫自己胡謅。

    月枕石知道肯定是她誤會了什麽,也許對方不是她以為的姓熊名飛而是字雄飛,或者裏麵有什麽她不了解的典故。

    “對不起,是我才疏學淺不知其中的深意,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我是月閑。”

    展昭一聽到姓月又呆了一呆。一刀殺一雞,刀盡不沾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畢竟月姓並不常見,而十來歲的女孩又借宿在青羊宮,同時符合三點的人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所以眼前人就是傳說裏的月殺。

    “胡人吹笛戍樓間,樓上蕭條海月閑。借問落梅凡幾曲,從風一夜滿關山。是那個月閑吧?”

    展昭見到眼前笑帶明月清風的人,就覺得該是那種閑適的閑,果然看到月枕石點了點頭確定了他的猜測。“我姓展名昭,熊飛是師父取的字。”

    展昭本來還能肯定地說熊飛取渭水飛熊之典,但現在他不知怎麽也有了莫名的懷疑,再轉念一想飛在天上的熊也算是一種奇觀吧?

    “看來真是我誤解了,原來是展昭……”

    月枕石剛剛話到一半換成她呆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展昭。後來人們認識裏的南俠是身入公門一襲紅衣,謙和儒雅、俠肝義膽、沉穩大氣,頗有君子之風,但在那之前的展昭是什麽樣子,僅是留給人一片空白去遐想。

    月枕石覺得既然她能魂至異世,此世就可能不為正史,但是求證過了沒有龐太師一說,還真沒有想到能遇到展昭。

    這會狸貓換太子與烏盆陰魂伸冤就先後湧入腦中,由於對三俠五義與包青天的案件沒有太深刻的記憶,她大概也就記得這樣兩則故事了。

    “昭昭若日月之明的那個昭?”月枕石由不死心地問了一句。不都說展昭配著巨闕劍,巨闕劍該是不折不扣的大劍,揮之則劍氣縱橫,而看當下展昭腰間懸配的劍就是一般的長劍尺寸。“你學劍?”

    展昭點了點頭,他不可能忽視了月枕石有些呆愣的臉色,難道今天他們兩人是要先後呆一呆,比比誰更呆才好?“確實是那個昭,我也確實學劍,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沒有。”月枕石連忙否認了,原諒她腦子有些亂,最大的疑問先是當今仁宗經曆過狸貓換太子嗎?再又不得不問她該不會也如包拯一樣遇到什麽靈異神怪之事吧?“我沒有見過習武之人,所以你會飛嗎?踏水渡江、飛簷走壁、身輕如燕,有朝一日無劍勝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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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緩緩搖頭,為何聽上去月枕石的武學理論還挺豐富。“雖然我自幼習武,但總覺得你說的境界,實非我現在能做到的事情。”

    月枕石默默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有些複雜的情緒,是她問得有些冒失了。雖說不會有山河變色破碎虛空,也不會九陰九陽逍遙降龍,更不會有飛刀絕響踏月留香,但是能夠活在當下也就不必可惜。

    “你的運氣不錯,能在水官解厄之日買走新出的羊毛牙刷子。比起以前的竹枝,青羊宮所出的牙刷子更能深入牙縫清潔牙齒。”

    月枕石已經不再計較正史野史,反正她來了就是一種變數,而未知也未嚐不好。這就拿出了油紙包好的牙刷,“一百五十文一支,承蒙惠顧。”

    展昭從錢袋裏拿出了一長一短的兩串錢,“你數數,應該正好是一百五十文。”

    為什麽月枕石會坐在槐樹下賣牙刷,一方麵是因為下元日道觀法會人手不足,另一方麵就是她數錢的速度快,或者該說算術特別好。

    月枕石願意相信展昭不會少給一文鐵錢,但她還是盡職地將收賬的工作做到了最後,認真又快速地點起了一百五十文。

    “剛好一百五,給,牙刷子拿好。在你第一次使用之前,你可以用溫水沾以牙粉先稍稍清洗刷毛,不過道觀早就做好了羊毛的去味清潔工作,這一點還請放心。”

    “我是為師父買的。”展昭將紙包塞入懷中後沒有立即轉身就走,他頓了一頓再道,“謝謝上次你送的花。是師父很喜歡。”

    月枕石還沒能說什麽,隻見柏淑與朱睿一前一後有些氣喘的小跑了過來。

    朱睿看向月枕石有些下意識想要去捂住了屁股,因為他的亂傳月殺的壞話被朱大富抽了幾板子。可憐的他臉上挨了一拳,還要遭受屁股之痛。“是爹讓我來的,讓我盡力買一支好牙刷,要我好好刷牙,不能讓其它牙齒都蛀掉。”

    “當然要當心一些。”柏淑瞥了一眼跟著她一路偷跑進來的朱睿,“你剛掉了一顆牙,其它新長的牙齒要小心護著,可別蛀掉了。”

    朱睿似是忘了誰打得他掉了牙,這會聽到柏淑的話認為是被關心了,就對柏淑傻笑了起來。

    月枕石先看了看展昭,這位說謝謝她的花,是師父很喜歡。她再看了看朱睿,這位說是朱大富讓他來的,要求一支牙刷。為何沒有一人直說自己如何想?

    “小月,我是偷溜出來的,祖翁說了要我在法會後就馬上回去繼續抄書。”

    柏淑直接了當地問了,“這就是來問問看,你有沒有多餘的牙刷子?有的話,能先賣我一兩支嗎?”

    月枕石環視一眼四周,偏殿處沒有其餘的香客了,她才點了點頭。雖然第一批成品羊毛牙刷子隻出售兩百支,但總有多做一些以而供道觀的道士們使用,而月枕石也多做了幾支本就打算送給柏夫子與柏淑。

    即便暫且還沒有將柏淑當做至交好友,但柏淑在朱睿傳出磨鏡之好時仗義出拳,月枕石是記住了這一點。外加送柏夫子與其夫人一支牙刷子,也是學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對老師的一份尊敬,這四百五十文她還出得起。

    “我本來是打算明日帶去學堂,這會小淑來了就順便將三支牙刷子帶回去。一支給你的,抄書再忙也別忘了刷牙。還有兩支請給夫子與柏老夫人,牙口好吃得香,先生就能更加精神奕奕地上課。”

    月枕石沒有收錢,而這年頭親朋之間送些小禮物是正常的事情,像是相互分享糕點吃食等等都沒有那麽計較一分一厘。學生送給老師禮物,隻要不是誇張的貴重之物不會被拒收,至於朱冬瓜又不一樣了,該怎麽算錢還是要算的。

    “朱同學,你確定你要買一支?三百文,一分都不能說少。”

    月枕石不覺得她的刀磨得快,她一看就知道朱睿就是跟著柏淑來的,根本不是朱大富要他來買牙刷。傳謠言的事情是翻篇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但還是能偶爾坑一坑朱冬瓜。“你可別覺得貴,我是額外給了你第一批享受羊毛牙刷子的機會。不然你可以等,等到下一批問世再說。”

    朱睿剛才信誓旦旦對柏淑說並不是厚臉皮跟著她跑到偏殿,而是專程為了買牙刷子而來,這會不能打自己的臉。隻得有些肉疼地拿出了錢袋,他的零花錢就這麽去了月枕石口袋裏,難怪他爹說要做蜀中第一富商還需向月枕石學習。

    “三百文,你慢慢數清楚了。”

    月枕石數得肯定不慢,很快柏淑與朱睿就匆匆帶著牙刷又小跑離開了,槐樹下隻餘目睹這一幕的展昭。

    “你說之前的那一支是給師父的,那麽這一支牙刷子就送你了。”

    月枕石遞出了所剩的最後一個紙包,“一不小心讓你看了剛才那一出的假公濟私,我要出封口費的。”

    展昭沒有立即接下,他是想試一試羊毛牙刷子,但並沒有想白得一支。“你假公濟私,我怎麽能收封口費,應該要廉潔奉公才對。”

    相互沉默地對視了片刻之後,兩人都為一來一往的話笑出了聲。

    月枕石把紙包放到了展昭手裏,她還惦記著剛剛聽聞的江湖,“一柄牙刷子交個朋友。你要是覺得禮重了,那麽改日請我喝茶說說江湖事,可以嗎?”

    展昭點頭將這個紙包也放入懷中,“好。我住在北城,等你課業不忙的時候,就一起喝茶。”

    “對了,我想打聽一個人,不知能否請你幫忙引薦一下道觀裏消息靈通的道士?”

    展昭這就將師父胡舟想要找舊友的事情說了出來,“師父的舊友大概五十開外,醫術高超,可能有走訪過青羊宮,也說不定提起過我的師父胡舟。那位先生姓何名必。”

    “原來令師認識何先生,那是可以問一下青觀主。”

    月枕石一直將何必此人記在心底,不正是那位以一首詩預測她會造訪青羊宮的何道友。青觀主說了雖言道友,不過何必並非道士,而是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乎無所不知的飽學之士。

    何必胡謅?

    展昭的師父與那位雲深不知處的何先生還真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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