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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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驢非羊,能畫好羊不一定能畫好驢。”月枕石希望能改一改刑捕快的想法,可千萬別掛一幅白毛在大門上沒招來財卻招來案子,而剛剛青觀主說得回頭鹿馬就不錯。“觀主,邢捕快既已身入公門,難道不欲步步高升?還是回頭鹿馬更適合吧?”

    “月小友有所不知,我朝官與吏是兩條路。捕快是吏,從吏轉官並非沒有卻需禦賜官職,一年又有幾位捕快有此機緣?吏的薪資幾何全憑長官做主,所以各地都不相同。因此,刑捕快不求遙不可及的禦賜官職,隻求財源滾滾才是活得實在。”

    青觀主笑著伸手止住了月枕石的未盡之言,“貧道猜到月小友在顧慮什麽,但刑捕快是一名捕快,所以有案子上門並無不妥。何況財門鈍驢最講究的是一個胖字,畫虎畫皮但最重要的還是畫出它的內在精髓,青羊宮的兩頭羊一瘦一胖相得益彰,可見月小友深得‘胖’的精髓。”

    “刑捕快既是曾與白毛同路而行覺得它很有靈氣,更想求一味鈍驢的精髓,那麽又何懼以白毛為原型入畫。這點貧道與蘇師侄的看法不同,很多事情不是避就能避過的,命裏該來的總會來。白毛之能,未嚐不好。”

    月枕石幾欲張嘴隻覺槽多無口不知從何說起,不談青觀主的最後一句話,必須要問一句什麽叫做她深得胖的精髓?

    “以月小友這般的畫法,如果願意多畫幾張,在臘月裏隨手賺幾十兩銀子不成問題。”

    青觀主也不追問月枕石到底畫不畫,隻說了手繪年畫的市價幾何,就請尚且有一肚子話要說的月枕石先行一步離開。他看著月枕石跨出殿門,再是低頭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掌紋。命運二字過於深奧,劫數與定數是避不過的,不論前途如何唯有迎頭而上。

    展昭遠遠就見月枕石手持一隻鯉魚結穿過回廊,她嘟著嘴似是疑惑地打量著繩結。“怎麽了?你這樣不解地看著這隻鯉魚結,難道它是寒假的功課?”

    “展大哥,你看這條魚很胖吧?前唐以胖為美,而今那股審美的遺風猶存。”月枕石搖了搖頭,“編鯉魚要胖的,畫驢也要胖的,吃羊也選胖的。人把對胖與福的渴求都藏到了動物身上,還真是不夠坦誠。”

    展昭不明就裏地眨了眨眼,“你是從何而來的感概?”

    “青觀主說我深得胖的精髓。”月枕石想要做一位身材勻稱的瘦子,這隻能以雙重標準的審美要求人與動物了,她再看了一眼展昭,“人還是瘦一些漂亮。”

    展昭聽得更加糊塗,月枕石與胖沾不上邊,怎麽就深得胖的精髓了?

    月枕石看到展昭懵了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把青觀主剛剛灌給她的一腦袋霧水轉移到了他人身上,自己不由得就生出了一種完滿感。“展大哥慢慢想,我先回房了。”

    展昭沒有完全被繞進去,而見月枕石眼中帶笑,他隻能無奈地也笑了。當下,他真是想揉一把月枕石的頭發,讓眼前人不再以繞暈他為樂。

    不過,展昭到底克製住了伸手的衝動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轉而說起原本的來意。“小月是否想去走一趟眉州?師父說起想要喝眉山酒,而眉州的書籍較成都而言便宜。反正都放假了,趁著春節未至,冬遊一程去淘幾本書也不錯。”

    此話還有後半句。胡舟說平日得了月枕石做的幾頓美食,又得青羊宮道士關照,那麽他們師徒逢年過節也該送些年禮,他一把老骨頭老腿不想再往外跑。都說弟子服其勞,展昭該為代為挑選一二年禮送人才好。

    成都府裏店鋪林立確實什麽東西都不缺,但總要選一些府城裏不常見的特長才好,比如說以眉州山泉釀的酒,比如說山崖間的野蜂蜜,這些都到眉州去購買相對便宜一些。

    “前幾日刑捕快來找過我,聽說你忙著溫書就未打擾你。是問我們有無興趣去他家喝臘八粥。上次大疤李大吉的事情之後,他一直想請你吃一頓飯以示感謝。”

    刑捕快感謝月枕石戳穿李大吉的假和尚身份才讓案情能迅速告破。至於他為何要捎上展昭一起,是因為隻招待月枕石一個女孩就恐她怕生而謝絕,還再才請展昭先探一探口風。

    月枕石順勢已經聯係到了刑捕快的求年畫一事,也許並非她畫了兩隻肥瘦青羊之名傳了出去,而是刑捕快有意以買畫為由送些錢給她花。

    人頭案涉及煦霞觀與清暉寺,如果當時沒能盡快破案,那麽壓力還是落在了刑捕快與其上司身上。刑捕快得了她的一些推論逼出李大吉的真麵目,為此而感謝她也就說得過去了。

    “好,那就不辜負刑捕快的好意。”月枕石雖是尚未走遍成都府,但趁著寒假搞一次近郊遊有何不好。她猜免費的保鏢是現成的,刑捕快應該會與他們同行。“這是等到刑捕快放假一同去眉州?”

    “兩天後出發,我看天色最近可能下小雨,此行可能要在沿途借宿一宿。”

    展昭讓月枕石準備好防雨包,再多帶幾套換洗的衣物,雨勢應該不會太大,但冬雨未免寒人。

    **

    兩日後,天色有些陰沉,三人一路朝眉州而行,雨將落未落。

    月枕石還沒能習得那種看天斷雨的神奇本領,據說是多走多看幾年就會有下意識的直覺了。盡管她還沒有與天氣預報相關的直覺,但白毛走到半途突然支起驢腦袋望向了右手的岔道小路,她就有了一種前方發生什麽的不祥預感。

    “噅——”白毛還扭頭回望了月枕石,那裏有血的味道。

    月枕石對上白毛一雙濕漉漉的驢眼,她是生怕再出一顆人頭,這就又看向了身邊的展昭與刑捕快,此時就聽到那一頭的說話聲。

    “明允,你忍一忍,這該是有人經過了。我先去問問能否捎我們一程。”

    “娘子,你跑得慢一些,別歪了腳。”

    月枕石經曆過熊在天上飛那一茬誤讀,這次沒再將此明允視作一個人的姓名,而若是作字來讀,似乎隱隱約約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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