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兩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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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枚鐵蓮子中,蘊藏七十二個先天散字,自成體係。”

    “還須想個辦法,在春申界並入古殤部洲之前,將剩下三十二枚鐵蓮子弄到手,才算穩妥。今後即便求字無門,好歹也有一道登仙之路可走,一道大道天機可悟。”

    陸青峰從三十二枚鐵蓮子中抓住一枚,感受內裏繁雜、玄妙的氣機,神魂當中七十四個後天散字靈光不斷閃爍,其中有十多道靈光較為強盛,與鐵蓮子中氣機較為契合。

    彼此牽引。

    隻是。

    即便如此,陸青峰握著鐵蓮子,腦海中依舊是一片混沌。

    “不夠。”

    “我境界太低,掌握的後天散字太少,想要參悟玄妙更甚的先天散字,還差了幾分火候。”

    分身入春申界一千年。

    本體入春申界五百載。

    尋後天散字艱難。

    不過如今時移世易,法劍分身搖身一變,成了崳山派元神真一,真仙祖師親傳弟子——

    “獲取後天散字的途徑可就多了!”

    陸青峰心下一笑。

    並且。

    試探出崳山派態度,也能側麵知曉春申界中仙宗魔門的態度,可供施為的法子也就更多了。

    心念轉動。

    偌大無妄海。

    東境所在,列日島上,一名身著黃衫的俊朗少年大步走出,衝天而起,直奔東相州去。

    其旁不遠。

    清靜島上。

    又有一名著灰衫的魁梧大漢,身上散發蒼茫氣息,一頭也往東相州奔去。

    南境。

    琉光島。

    一位身披甲胄的威武大將,禦風踏浪,直奔東沉洲。

    其旁不遠。

    金虹島。

    有一邪魅狷狂的妖異青年,身形如鬼魅閃爍,目標同樣直指東沉洲。

    而在白頭島不遠處的一座島嶼上。

    長發男子麵龐遮掩大半,露出一雙猩紅眼眸,身上有詭異氣息隱藏極深,幾不可察。腳下一動,血氣滔天,妖風席卷,往東麵東陷島趕去。

    ……

    白頭島旁。

    陸青峰盤坐修行,一心多用,主要精力落在南疆黑水山中。

    有遁光遠來,落在黑水山外。

    黑水潭旁。

    陸青峰睜開眼,麵露笑意,“人在家中坐,散字上門來。”

    當即起身。

    迎了出去。

    ……

    時間流逝。

    陸青峰本體在無妄海修行。

    金丹成就。

    向著元神之境進發。後天散字蘊養神魂,先天散字不斷參悟,道行修為進境極快。

    至於‘三光天辛劍’分身——

    拜入崳山派,坐鎮黑水山。

    開辟洞府時一戰揚名。

    先是引來崳山派不少元神修士上門,一是與陸青峰這位真仙弟子交好,二來也是為了求取神雷子、霹靂子。

    諸般神雷,各有妙用。

    如‘冰焰寒雷’,可凍結萬物,乃至血泉宗血影**都被克製。

    如‘石火神雷’,更是克製陰魔,血泉宗血影也難以招架。

    還有‘乾天一元霹靂子’、‘青雷子’、‘秘魔陰雷’、‘九子母雷珠’等等,皆是威能巨大,玄妙非凡。

    崳山派與血泉宗割據東陷洲。

    血泉宗魔功詭異,若有神雷傍身,便又多一重保障。

    故而求取者甚眾,黑水山前門庭若市。

    後天散字珍貴難得,但崳山派元神修士手上,或多或少都有幾個。

    若是無憑無靠,想要‘冰焰寒雷’、‘石火神雷’等換取後天散字,非但要費盡唇舌,還要小心被人得了去用來對付自己。

    但拜入崳山派,成了融洪真仙弟子之後,便無此之虞。

    再加上那些元神修士有意交好。

    於是陸青峰手上後天散字快速增加。

    原先五百載才得七十四個後天散字,如今短短百年,僅在黑水山就得了一百一十二個之多。

    背靠大樹好乘涼。

    此話當真不假。

    且不隻是後天散字。

    陸青峰在金丹境的一應修行資源,在崳山派中都可以輕鬆獲取。分身增長法力,隻須足夠多的靈石、元陽丹、純陽丹等。

    純陽丹蘊含一點純陽,須大乘真仙、八階煉丹師才能煉就。

    陸青峰求不來、買不起。

    但靈石、元陽丹等,卻可以通過煉丹、煉器,出售‘冰焰寒雷’、‘石火神雷’等換取,或是自行煉製。

    是以。

    分身也在黑水山中,常年不出。一心賺取資源,煉化禁製提升實力。

    十年。

    百年。

    轉眼。

    兩百年過去。

    ……

    古殤部洲。

    岷江龍宮。

    偏殿庭院,敖樂一頭長發束著白色絲帶,身著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勾勒腰身。

    坐在凳上。

    目光望著天外,眼神有些放空,不知在想著什麽。

    一名虎頭虎腦的孩童,隻有敖樂膝蓋高,一雙眼烏黑發亮,端的靈性十足。在一旁看著敖樂這模樣,眼珠子轉了轉。

    蹬蹬蹬!

    轉過身撒著腳丫子就往偏殿裏麵跑。

    不多時。

    蹬蹬蹬。

    又邁著小短腿從偏殿中跑出來,胖乎乎的小手抓著一副畫卷。

    跑到敖樂跟前,仰著腦袋,憨憨喚道,“姑母姑母。”

    敖樂出神。

    “姑母姑母。”

    小家夥使勁蹦了蹦,憨憨聲音又大了些。

    敖樂這才回神,低頭一瞧,就見著正在蹦躂的侄兒一臉急切,不由展顏一笑,“俊兒有何事?”

    敖俊把手上畫卷往上舉起,一雙大眼睛眨了眨,“俊兒把姑父畫像拿出來了,姑母想念姑父,多看看就好了。”

    小家夥把雙臂竭力展開,但是體格太小,畫卷還是沒能完全展開。

    不過從鬆垮當中,還是能看到,在畫卷當中——

    青衫束發,描眉入畫。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任誰見了,都要讚一聲‘美哉,少年郎也’。

    敖樂低頭,見著畫卷中人,伸手接過鋪展開來,臉上笑容洋溢渾然不覺。

    敖俊仰著頭看著。

    一會兒看看姑母,一會兒跳起來瞅一眼畫卷中人,也跟著後麵傻笑。

    “你們姑侄二人,笑的這般歡快,可是有什麽好事?”

    偏殿之外。

    一員身著金光甲胄的青年龍行虎步而來,人未至,聲音先到。

    “父君。”

    敖俊見著,連忙收斂笑容,躬身行禮。小小年紀,身不過膝,禮節倒是有模有樣。

    敖樂抬頭,見著金甲青年進來。

    “三哥。”

    喚了聲。

    緩緩將手中畫卷卷起,空出手來,又將敖俊扶起,衝來人搖頭道,“俊兒年紀尚小,三哥莫要太嚴苛了。”

    來人。

    正是岷江龍宮三殿下敖烈。

    時隔七百年。

    陸青峰當年入春申界,敖烈還未娶親。沒想到七百年一晃,竟以娶妻生子一氣嗬成。

    日後回來。

    定要大吃一驚。

    “養不教,父之過。”

    “正因年紀尚小,才要好生教導。”

    敖烈昔日放浪形骸,為人父之後,倒是頗具威嚴。走上前來,在敖樂身側坐下,目光從敖樂手中畫卷劃過,笑道,“又在想廣元?”

    “嗯。”

    敖樂拉著對父親有些畏懼,而顯的拘謹寡言的敖俊,揉了揉敖俊虎頭虎腦的小腦袋,“俊兒先去殿內玩耍。”

    “是。”

    “父君、姑母,俊兒告退。”

    敖俊躬身向著敖烈、敖樂各自一禮,才轉身往偏殿內走去。行走間,頗為端正,不敢如方才那般蹦蹦跳跳。

    敖樂見了,又是搖頭。

    隻是敖烈不以為然,她也不好多勸。

    “三哥。”

    “你這次回去,讓俊兒在我這多留些日子。”

    敖樂握著畫卷,看向敖烈道。

    “也好。”

    “你這殿中蕭冷淒寒,早知如此,當年便該讓廣元與你誕下子嗣,再去春申界不遲。”

    敖烈聲音洪亮,口中說道。

    敖樂聽了。

    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並未出聲。

    “是三哥說錯話了。”

    敖烈見狀,自知失言,卻朗聲笑道,“不過三哥方才去見父王,有好消息,你可要聽聽?”

    “好消息?”

    敖樂看向敖烈,眨了眨眼。

    “哈哈!”

    敖烈大笑著,也不賣關子,指著天外道,“殤河消息,最多不出五十年,春申界就要徹底並入古殤部洲。如今三大龍宮、古殤天庭都在整軍備戰。我岷江龍宮也要差遣兵馬,聽從殤河調遣。數十年後,便要入春申疆域中。屆時連天大戰,可比南麵妖澤激烈多了。”

    敖烈說著,眼中有戰意激昂,又帶著幾分憂患。

    隻是敖樂卻全然沒在意。

    或者說。

    她壓根就沒聽到後麵幾句話,耳中、腦海隻有‘五十年,春申界並入古殤’這句話回蕩。

    一時怔住。

    待敖烈聲音停下,才回過神來,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這麽說,夫君最多五十年就能回古殤?”

    “夫君夫君。”

    “你這妮子,隻惦念著廣元小子。”

    敖烈佯怒道,“廣元至多五十年回來,你便這般上心。你三哥我至多五十年就要征戰春申,沙場百戰死,不見你關心半句。”

    敖樂眼中滿是歡喜。

    聞聽此言。

    轉頭往敖烈看去,隻見三哥也向她看來,臉上卻無怒意,反是咧嘴笑著。

    心中歡喜消退,敖樂蹙眉道,“沙場凶險,父王怎會讓三哥前去犯險?”

    “三哥忝為鋆湖水君,又是岷江三殿下。此去殤河聽調,若不以身作則,豈不是讓岷江眾將寒心?”

    敖烈麵上並無不滿。

    父王考量,他也知曉。他身為龍君之子,又是岷江龍宮難得的統兵大將,此行不去,岷江上下士氣定然大傷。

    個中門道,不好與外人道。

    見敖樂滿麵擔憂,敖烈不由大笑道,“放心吧。我去了春申之後,替你尋著廣元,立刻讓他回來見你。以他的天資,七百多年過去,說不定已經晉升第四境。”

    敖樂看著三哥。

    “夫君快回來了,可三哥又要去春申。”

    一時間。

    喜憂不盡,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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