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流民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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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雲清老師邀李文前去正德居,日常的詢問學業後,才開始了正文。
“可有麻煩事,需要為師幫嗎。”雲清挽了挽寬闊的廣袖,抬頭望著李文。
“小事而已,不想驚動了老師,是學生之責。”
“哦,既然阿文長大了,那就放手去做吧,記得有為師頂著呢!”
李文低聲應了聲,“喏。”轉身離開。
回到學堂,本來每日和李文打招呼的鐵強也低頭翻著書,當做沒有看到李文的模樣。
倒是史問策朝自己過來和自己說了幾句話見鍾聲響起這才回到座位。
韋居安還是一般的神經病,總是對李文怪笑,李文不搭理他。
這節課是泰庸夫子授課,主講大學,平日裏最是和善,喜歡研習古今名帖雜論。
《大學》的第一篇就是全篇的精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大學的宗旨,就在於發揚光明正大的德行,在於更新民風,在於達到德才完美的最高境界,在這青山院本來就是為周朝輸送新鮮血液的地方,可惜人就有七情六欲,從青山院出去的學生都沒有蠢貨,可是就是不知道是禍民的豺狼還是為民為國的國之棟才。
太陽居中,鍾聲響了三聲,大家都去飯堂吃飯,富家公子則去書院周圍的酒樓就食。
青山院路上的學子多了起來,大多是往飯堂,也有少數在園中曬太陽的。
不過此刻都被山門口的喧鬧吸引,在青山院少有如此喧嘩的。
“讓我們進去,讓我們進去,我們隻是想要討口飯吃。”
“對啊,放我們進去,我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本來以為來到盛京,郡守會開倉放糧,結果孩子都餓死了,也沒有見到一顆糧食。”
“盛榮成郡守無德,家中三年的存糧,爛了都不給我們這些千裏而來的難民吃。”
山門口的大爺有些為難,他是可憐這些難民,可是如果放他們進去的話出了事情他就負不了責!
觀看的學子議論紛紛,好多學子支持將人放進來,並放言不就是碗飯嗎,自己不吃了!
“徐老頭,你讓護衛們將人放進來吧!我們青山院是為國為民的學院,不缺這些人一口吃食。”
見有人領頭,學子中紛紛應同,“對,救民於水火,救民於危難中,這是我們多讀書學之意。”
“倘若夫子們怪罪起來,學生們願意一人承擔。”
見這些學子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仿佛都是聖人憐憫眾生之苦,真真就救了萬民一般。
李文看著這些衣裳淩亂有老有少的難民,山下皆是盛京最為繁華的地帶,平日裏那些乞丐就是依靠那些店裏不要的東西為生,隻要這些人去了,怎麽也不至於餓死。
況且青山院離城裏至少也有兩裏路,雖然道路平整,但全是階梯,如若真的是快要餓死的乞丐怎麽會選擇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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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李文看到有好幾個學子走向難民,那些難民正在哭訴撒潑,看起來很正常。
忽然那個剛剛還大聲宣揚儒家良善的學子就這麽倒了下去,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血留在山門口白色的石板上,轉眼間三個學子就這麽沒了。
那些難民紛紛掏出巴掌大的刀子,張揚舞爪的朝學子中跑來,嘴中大聲咆哮:
“郡守無德,餓死草民一家。”
“郡守無德,縱容惡奴打死我全家。”
“郡守無德,三年陳穀,不放糧。”
幾十個難民鬧哄哄的,隻有‘郡守無德’四個字如轟鳴,轟入青山院的上空。
青山院的護衛也有幾十人,不過分布在青山院各地,此刻山門口隻有十個護衛。
剛剛還圍成一圈的學子,此刻紛紛逃竄,李文看到王昆等兄弟也在,打了個手勢幾人徑直的迎向難民,青山院不能帶武器,不過李文等人的武器皆小巧難查,倒不是空手上陣。
邱家城也沒有如那些學子般退讓,握緊拳頭對著難民就一陣打。
這些難民無論是女人還是小孩都有武器,剛開始防不勝防。
不過是一群流寇罷了,李文等人還不放在眼裏,一炷香的時間這些難民被李文打的節節後退。
“徐老頭,關山門。”
這下就關門打狗,看你往哪跑!
那些流寇見勢弱,青壯年還在反抗,不過那些老的小的以及婦人們就不要臉麵的撒潑起來。
隨地倒在地上,扯著幾人的下裳哭鬧不休。
哀嚎說自己隻是餓昏了頭,不是故意的,女人們還帶著小孩哭,意思是隻是看見那幾個書生害怕,這才動了手。
你特麽都找上書院的大門了,你還害怕!理性還在的人心中吐槽,不過也有人心軟的,覺得這隻是民之難,學生宣聖人哲學,就是為了教化萬民,那幾個學子的死亡不過是為開萬世絕學鋪路!
那幾個同窗的屍體都還在呢,說這話的人到少有人應承。
李文的兄弟王昆等人早就乘人不備鑽入人群中離開了,隻有王昆,李文,邱家城還站在那些難民的眼前。
吩咐學子們那繩子捆起來,等官府的到來。
這又是一番折騰,自古窮山惡水出刁民,連這小孩子都如此凶殘,李文的大腿上早上被那個孩子咬了一口,今日在書院又被幾個孩子咬了好幾口,像狼一樣,李文覺得應該出血了。
為了綁好這些不安分的難民,不少人被抓撓或是咬到。
這麽大的動靜書院夫子,以及其他的護衛都從其他地方趕到,看到門口的慘案,都麵染悲色,熟識的人更是留下眼淚。
由護衛看守這些難民,邱家城騎馬直接去他老爹府衙去報告情況,他和李文一樣覺得這事情不尋常。
三個學子後續事件自有夫子處理,而李文這次又被老師叫去了。
“阿文,你對今天之事有何見解!”
李文行了禮,答道,“今天早上勞工死亡案件,針對於學生,而今天午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時的青山院事件明麵針對的是郡守,暗地裏想來還有我們青山院的事情。”
李文頓了頓,“以天下學子文人力壓郡守府,再以天下百姓討伐青山院,想來也是好計謀!”
雲清皺了皺眉的確是這樣,看著李文示意他接著說。
李文望著上首的老師,眼神平靜,“這盛京勢力頗雜,但是可以肯定郡守府掌周朝東南方整個命脈,能在其位的官員必然是周朝皇家所信任,忠於皇家的人。”
“而青山院,本是國家太學,後改名為青山院,是天下學子趨之若鶩的書院,育天下學子,為周朝的文人之脈,天下能人,國之棟梁皆從此出。”
最後,李文看著雲清緩緩道,“老師幼時就讀於青山,後拜入潛山先生,也就是當朝太師門下,所以青山院是誰的人,代表是是哪一方,就是顯而易見的事。”
雲清聽著李文緩緩分析著盛榮城的勢力分布,直到將自己也道出一清二楚時,才驚訝萬分,當年他拜入潛山先生本來就沒有大張旗鼓,況且事情過了將近二十年,知道這事的有些人,但應該不包括自己的學生李文。
雲清不知道李文到底知道多少,接過話頭說道,“所以這是針對周朝的一場陰謀,倘若事件不能查清,這將動搖周朝江山不穩!”
“的確。”李文點頭讚同。
“阿文,老師在這青山院一輩子,並無後人,隻有你一個學生,老師所看重的青山院,將來也是有你來照看,我希望青山院能夠長長久久的佇立在周朝,阿文你能做到嗎?”
雲清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放在案牘上,“這是青山院山長的令牌,今日我交給你了,希望阿文能夠好好的守住青山院,你能答應我嗎?”
這塊令牌隻要雲清在,李文就發揮不了作用,外加李文並沒有覬覦青山院的意思,所以李文並不想要。
不過隻要雲清給了,就代表他背後的人的意思,李文不能不要,不能不做,隻是從小到大以來都是這樣。
正德居,從李文八歲的時候,這間房子就是這樣,書架滿滿的書,牆上名家字畫,窗前老師辦公的桌椅,竹筒裏總是滿滿的一筒毛筆,案牘上總是累積在一起的一堆文書,如今十年了,從未變的房間,和從未更改的老師,以及從來沒有變的李文。
李文麵無異色,聲音冷靜平穩,躬下身,伸出雙手,恭敬的應了老師,“是。”
然後等著老師把令牌交於手中。
手心中微涼,老師從案牘前離開,來到李文身邊,拍了拍李文的肩膀,看著李文抬起頭,看著李文的眼睛道。
“這是你的責任。”
李文同樣不咋眼的看著老師,耳邊是老師的那句話,這是你的責任。
心中仿佛天地在破碎,又掙紮著重鑄,暴躁的心情讓李文想要扔了這枚令牌,心中的反骨早已生成,又怎麽能指望李文順從聽話。
靜靜的,等著自己靜下來,十多年來,李文都是這樣做的。
“老師,如果有朝一日我跌落懸崖,你可否會拉我一把?”
少年白衣著身,芝蘭玉樹,背後襯著朝陽,眼中有沒有收回的迷惑,似乎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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