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知道你很辛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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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那中年男子被留在了屋子內,陪著他的是三具屍體,是幾個時辰前還在和他吃酒聊天的人。

    李沅呆呆地跟在南宮衍的身後出去了,他現在如同木偶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南宮衍吩咐小河鎖了門,轉身看向了李沅,他拍了拍李沅的肩膀,卻沒說任何話。

    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

    他不能和自己的徒弟說曾經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不了自己就是對的。

    人都離開了,隻剩南燭看著李沅。

    她輕聲道,“要來點酒嗎?”

    李沅看了她一眼,歪了歪腦袋,坐在了她身邊。

    他們的身後有兩間屋子,一間關著一個人三具屍體,另一間,是曾經和他們一起飲酒一起練功的人。

    怎麽會這樣呢?

    是這樣啊!

    江湖從來都不是好玩的地方,是生存的地方啊!

    “師姐,你為什麽要當劍客啊?”李沅輕輕抿了口酒,他實際上是不喜歡借酒澆愁的,以前,他都是最開心的時候才喝酒的。

    南燭抬頭看著天空,月亮已經出來了,在深秋寂寥的天上高高地掛著,好像有些寒冷呢!

    “我啊,我是因為有想做的事情啊,”南燭抬著頭,眼睛睜得大大的,要不然,一閉上眼就睡不著覺了。

    那個夜晚,那些喊叫,還有躺在血泊中的爹和娘親,如果不努力的話,不讓自己累著的話,是睡不著的。

    “有想做的事情啊,”李沅並不知道南燭曾經經曆過什麽,但是他也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無言的悲傷。

    原來師姐那麽活潑的人也會這麽悲傷啊!

    “那你呢?”南燭斬斷了腦中的回憶,她偏著頭看向李沅,笑了笑,“李府的大少爺,渝縣的貴公子,不好嗎?”

    “挺好的,”李沅也自嘲地笑了,“以前啊就隻知道吃喝玩樂,過得快活極了,但是,好像沒什麽意思呢!”

    “身邊也沒什麽朋友,就個木頭,”他想到了木頭,“木頭也是個傻子,被我帶壞了的。”

    南燭給他滿了酒,李沅卻沒動,南燭看了他一眼,自己端著酒碗一飲而盡。

    “我第一次看見師父,可喜歡他了,那麽威風,那麽厲害,我嘛,就算丟臉了也不怪他。”

    李沅笑了起來,他想到了那一段最快樂也是最緊張的時光,“我天天磨著他,每天都去找他,人家都說南宮少爺最難近身,可他還是答應了我。”

    他想到了南宮衍當時不耐煩的眼神,但是還是接過了他手上的糖葫蘆;他想到了南宮衍每天緊皺著眉頭,卻還是因為他舒展了開來。

    “師父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啊!我真的很喜歡他,也很感謝他,我還是挺喜歡這樣的。”

    李沅眨了眨眼睛,他其實不是很難過,隻是有些不知所措。

    “呐,其實你都知道對嗎?”南燭坐在台階上,兩隻腳晃啊晃,“師父他這樣做也是有道理的,隻不過接受不了是嗎?”

    南燭其實很能理解師父,她雖然不知道為何師父對蠱毒這件事這麽痛恨,但是那些人無論怎樣都是不可原諒的啊!

    害了人,就得承擔後果,並不是所有問題都能和平解決。

    “我隻是有些害怕,”李沅想到了剛剛的場景,一根根手指,一具具屍體,那些人的眼睛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睜得大大的,表情痛苦而掙紮。

    “我從來沒見過死人。”

    李沅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的場景揮之不去。

    “李沅,你得克服,”南燭沒有去安慰,她也經曆過,她知道那種恐懼,隻有自己走出來才行。

    “如果這次是我們失敗了,躺在你麵前的是我和師父,你會怎麽辦?”

    “害怕得連劍都拔不出來了吧!”南燭笑了一聲,“不克服的話以後連劍都會拔不出來呢!”

    她飲了最後一碗酒,衝著天空伸了個懶腰,“這才是江湖啊!”

    她沒有理會還在呆呆坐著的李沅,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李沅他啊,一定會走出來的。

    南燭其實不太擔心李沅,畢竟那個少年,自愈力可是非常強的啊!

    她也多虧了他呢!

    那些練功的日子,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自如地在一起插科打諢,嬉笑玩鬧的啊!

    不過,南燭停住了腳步,她看見師父的屋子還亮著燈光。

    如果風鏡不開口的話,師父是不是就會放棄他了呢?

    風鏡啊,很黏師父的,如果不是他,師父大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點溫柔的感覺吧!

    人生,還真的是很艱難啊!

    南燭繼續朝屋裏走去,她摸出了懷裏的那塊暖玉,若有所思。

    怎麽說呢,她一直覺得,那個紅衣男子,會和風鏡有很大的關係呢?

    那天紅衣男子出現時,風鏡明顯有一瞬間的停滯,還有這塊玉,風鏡肯定是認得這塊玉的。

    他很多次都想著法找她來看這塊玉。

    也許,那個紅衣男子會帶來不一樣的改變呢?

    有時候,事情就真的會和你想得一樣。

    身上流著同樣血液的人,是能夠彼此心靈相通,互相感應的。

    風鏡趴在風決的身上,放聲大哭。

    “二哥,二哥,”風鏡抽抽噎噎地小聲叫著,“二哥!”

    風決把他抱在懷裏,不停地撫摸著他的後背,如同母親一般,“乖,乖,不哭了,不哭了,是二哥不好,二哥不對,乖,不哭了啊!”

    風決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他估摸著是弟弟出了什麽問題,派人一打聽,說是在平縣他們一行人碰上了金府的小少爺當街犯病。

    南宮衍和藥老都是聰明人,這條線要是被他們順著找下去估計這事就直接破了,他想著弟弟估計這時候在裏麵要動手了。

    肯定是出事了啊!他馬不停蹄地趕了幾天路,心裏卻越來越不安定。

    尋著手下人給的線索,他一來就看到了弟弟被拉到了屋子裏鎖上了,可憐巴巴的。

    當時他就想衝過去把弟弟奪回來,但是啊,他想到了弟弟之前對南宮衍那依賴的眼神。

    還是不能直接戳破啊!

    他從窗戶裏翻進來的,南宮衍他們也不上課真正地想把風鏡鎖上,連窗戶都沒封呢!

    他的弟弟,窩在床上小心地哭著,小臉上掛滿了眼淚。

    “二哥!”

    “乖,沒事的,二哥都處理好了,你再也不用這樣了。”風決摸著風鏡的小腦袋,“沒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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