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見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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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麻生海和楊四言帶著許從、何宇鏜他們一幫人站在後山上。那裏還有伊理惠、許阿姨在長眠著。
麻生海安頓好許雅經以後,就遣退了所有的安保人員。麻生海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前麵的四座墳墓。
楊四言若有所思的看著麻生海,聽說麻生海把自己雇在山莊工作的大部分人都遣退了,隻留下幾個負責打掃的老員工,還一次性給了五十年的工資,那個錢有多無少的。
然後楊四言走到麻生海的旁邊,用手拍了拍麻生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哀傷。
麻生海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前麵的新舊墳。
楊四言看了看那四座拱形的墳墓,其中有一座是空的。約莫也猜到這一座墳墓是給誰留的。
沉默了千分之一秒,楊四言就轉身離去了。
麻生海靜靜的看著前麵的墳墓,忽然對許從說道:“小從,你們先回去吧。”語氣間是如此的平淡,說這話的時候,麻生海的表情是如此的溫柔。
何宇鏜看著麻生海,他有一刹那的感覺,以為麻生海瘋了,居然把許從當做是他的情人了。
許從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站在麻生海的旁邊,看著麵前的三座墳墓。這是笑喪,她知道。所以這兩天她都是保持平常心的。她也很感激她們,如果沒有她們,她這一輩子或許就不能再見陽光了,也不能活得如此的自在。
過了許久,何宇鏜看著滿天的彩霞,才要拉著許從往回走。他的腳都要站麻了。
麻生海卻忽然喊住了許從,他說道:“小從。”
許從側身不解的看著麻生海。
麻生海一把拉過許從,低下頭,用滿是胡渣的輪廓,輕輕的親了下去,雖然隻是親她的眼睛。
何宇鏜睜大眼睛看著麻生海,他的眼睛從未睜這麽的大,兩個眼球仿佛要爆裂出來了。他仿佛聽到自己骨頭在“哢哢”的作響,除此以外,這個世界仿佛被停頓了。
過了幾秒鍾,麻生海鬆開了許從。
許從卻很憂傷的看著麻生。她想說,他親錯人了。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估計會馬上從這裏跳下懸崖去。
“一起走吧。”許從看著麻生海說道。他也才比楊四言大個十歲八歲的,許阿姨一定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的。
麻生海卻看著滿天的彩霞,對許從說:“你們先回去吧。小從她喜歡看夜晚的星星。”
許從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那三座墳墓,才轉身離去。
麻生海等許從走了以後,在許雅經女兒的墳墓旁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天上的彩霞,靜靜的等待夜幕降臨。忽然,他留意到拱形的墳墓上有一處的水泥磚比較新,他著了魔似的伸手去扒,扒不動就用石頭砸。
過了一會兒,麻生海終於打開了那新封的水泥磚,裏麵有一個小小的檀木的盒子。
盒子上麵刻有幾個字。麻生海的淚像掉落的風箏一樣,止都止不住。他已經知道盒子裏的東西是什麽了。
此刻,他的心理防線終於是崩潰了。
於是麻生海把盒子抱著,爬到了另一座空的墳墓上,那旁邊有個機關……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見過麻生海了。
而在下山的許從,她對何宇鏜說道:“不好意思,耽誤你那麽多天了。我明早讓史密斯先生送你回去。”
許從又接著說道:“還好,今年開學時間要晚兩天。”她的語氣難得的輕鬆。
何宇鏜聽到以後,眼睛半垂,沒有表態。
許從看著何宇鏜沉默的臉,開始有點不知咋辦。每次他一不說話,她心裏就堵得慌。果然,看人不能隻看顏……
兩人一直沿著山路往山下走去,何宇鏜忽然輕輕的說道:“你就不能一起回去嗎?”在腳步聲中,他的聲音就像是山風在輕歎,幾不可聞,一個恍惚就忽略了。
許從腳步幾不可見的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走路。
何宇鏜也不再提第二次,仿佛他沒有說過這話一樣。
回到去以後,何宇鏜匆匆吃了飯,然後就借口回去了自己臨時的房間。
楊四言坐在飯桌旁,詫異的看著何宇鏜生硬的背影。比起平時的主動熱情,剛才的那個何宇鏜簡直就是隻能說是“有禮貌,得體”。於是楊四言看了一眼許從,有點搞不懂,怎麽就回來的一截路,就變了樣?
而許從隻是默默的看著何宇鏜的背影,一臉的不安和鬱悶。從山上下來以後,何宇鏜就沒有和許從說過一句話,連絲毫的眼神接觸都覺得多餘的。
楊四言忽然問道:“麻生先生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許從無邪的笑了笑,說道:“他讓我們先回來,他說許阿姨喜歡夜晚的星星。大約就是想陪許阿姨看了。”
楊四言的心一突,但是他表麵上沒有聲張。
許從又說道:“他應該是要回去日本了,要離開這裏,可能想臨走前多陪陪許阿姨。”
楊四言聽到許從的話,嘴角動了一下,他想笑,因為許從的年幼天真。但是稍稍牽動的嘴角,最終化作了不可察覺的苦笑。這孩子啊,看得還不夠通透。
麻生守在許雅經的身邊十六年了,就可以看出那人的執拗和不可扭轉的決意。怎麽舍得離開大須赫山莊呢?
最後,楊四言默默地端起了飯碗,一言不發的扒飯。
他也看出了年輕人的小打小鬧,按照現在的說法,這叫做“早戀”。他從前也是16歲就認識了逢雙月,那時候還年輕,也瘋狂。不多久就有了楊佳人,過了三四年,又生了楊鑫宏和許從。可惜兩人在一起,受外界的壓力影響,最終兩人都沒扛住,終於是分開了。
可笑的是,那時候沒有結婚證這種東西,逢雙月和楊四言分開後,逢雙月不多久就被安排嫁給了當地的銀行家的富三代——程榮。
他和逢雙月在一起的時候,受到了雙方家長的打壓。在楊家就是他的母親陳詩禮為代表,所以他帶著許從離開以後,好久都沒有回去過老家了。因為他記恨,寧願帶著許從在世界各地流浪。
其實楊四言不讚同許從過早和何宇鏜接觸,畢竟看何宇鏜的樣子,他(何宇鏜)很是吃許從的糖。但楊四言想想自己年輕時候放縱無知的模樣,完全不是好榜樣,覺得自己沒資格說別人,也就不羅裏吧嗦了。
畢竟,隻要許從好,楊四言就好了。
何宇鏜吃完飯,洗完澡後,就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覺得胸口憋著一口氣,既是氣悶,又是難受。他睜大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他在等……
許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看著隔壁的房門,那是何宇鏜的臨時客房。許從看著緊閉的房門,心情特別的低落。
她想起了何宇鏜下山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你就不能一起回去嗎?”
她在心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就打開自己的房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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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老家習俗是,要請送殯的親朋好友吃一頓飯。一來解穢,二來聊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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