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番外(楊六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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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棟很高的辦公大樓頂樓,站著一個西裝夾領的男人,他的五官瘦削立體,仿佛是剛才從窯子裏取出來的一個晉代陶俑。膠起的發型,修長的腿,甚至充滿男人味的商務襪子……他站在那裏就是一幅背景圖,男人裝的封麵圖。

    他拿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著了,放在嘴邊,忽然他想到了那人微蹙的眉頭,於是他又習慣性的把煙頭撚滅。他苦笑了一下。

    楊六安是個混蛋!這是程又輝認識他兩年後的唯一結論。不,楊六安是個大壞蛋!

    那一年,楊六安、明月、蔡烏特24歲,程又輝20歲,許從14歲。青春是美好的,隻是,留給娃娃的痛,他們四個人的事,把娃娃害了。

    多少個夢裏,他還記得……

    程又輝坐著飛機在西市降落了下來。這是他的暑期實習。來之前,奶奶隻說,讓他好好的在這裏學習兩個月,還說她都已經安排好了。到了西市,就會有人來接他了。

    出了閘口,一男一女走了過來。男的年紀大約二十多歲,很高,大約一米八幾,有著強而不壯的身軀,他的五官像是刀削出來的,從五官到五官都是不苟言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四處打量了一下。

    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年紀好小,倒是手長腳長的,身型比例甚是好看。

    那是蔡烏特和許從。

    “我爸讓我接你。”許從看了程又輝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很公式化地說道。

    程又輝下意識的左右看著,然後確定麵前的女孩子是在跟自己說道。然後他看著蔡烏特,蔡烏特也正在看他。

    蔡烏特的表情是有點冷漠,但是又有克製的禮貌,顯得如此的成熟。

    程又輝還不知道怎麽說,她們倆就肩並肩的轉身往機場外走去了。程又輝隻好跟著她們。

    許從忽然看到了一個男子,第一眼打下去就知道那人是個慣犯了。

    那個男子跟著一個女士,正把她的包包封鎖在自己的視線下。在男子一把搶過女士的包包,正要跑之前,許從就有動作了。她飛快的跑到那男子的旁邊,一把扭著他的手,而他的手上還拿著那個女士的包包。

    而那個女子被拉倒在地上發出慘叫聲。

    許從手一扭,接著一推,就把男子壓在地上。她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把他手裏的包包拉了回來,遞回女子的手裏。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程又輝覺得許從超帥。

    那個女子,驚魂未定的對許從道謝著,眼睛都是感動的紅。“謝謝你,小妹妹。謝謝你,小妹妹,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的辦呢?”女子說道。

    這時,兩個機場特警威風凜凜的跑了過來。

    蔡烏特把一個證件拿出來給他們看了一眼,兩個特警馬上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看蔡烏特的眼睛像粉絲看偶像。

    許從看到旁邊的人在開始在拍照,於是她朝蔡烏特看了一眼,之後就迅速離去了。

    蔡烏特用目光示意程又輝離開以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程又輝不敢停留,跟著走了。剛才他還擔心他糊裏糊塗的跟人走了,萬一他們是做傳銷的,自己不是很危險?

    現在程又輝篤信,即使他們不是傳銷的,自己也很危險。實力懸殊啊,難怪他奶奶要把他送過來了。

    出了機場,許從坐上了一輛公交車。蔡烏特無聲的跟在後麵。程又輝一路跟著,他們沉默著,他也跟著保持一個的節奏——也沉默。他以為他們是要去什麽特殊的地方,去做很偉大神聖的事,結果……

    “哈哈!”許從坐在一家自助餐廳裏,開心的笑著,許從說道,“終於能出來了。”

    見到許從笑了出來,蔡烏特嚴肅的表情,一下子就鬆了下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回去少校要罵了。”

    “不要。”許從一口拒絕道,語氣間帶著孩子的淘氣。

    聽到許從的話,蔡烏特不說話,在一旁默默的用餐,偶爾把肉丸子往許從的碗裏放。

    程又輝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假裝自己不存在,默默的用餐。他沒什麽優點,就是有點處事不驚。

    程又輝以為用餐後就可以休息了,沒想到,許從拉著蔡烏特和程又輝到了遊戲機廳,瘋狂的打遊戲。偶爾,她贏了,會小小的笑出來。

    到了晚上十一點鍾,才上了一個酒店的樓頂,坐上了直升飛機……

    這是程又輝人生第一次坐的直升飛機。那感覺,酷斃了。

    當然,後果很嚴重,他們三個人一下飛機,就被罵得狗血淋頭。而許從這時還能笑出來。最後,連程又輝也跟著笑了出來。笑,果然是能傳染的。

    “唉!”楊四言看著程又輝,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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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第一次見楊六安。

    第二天早上。

    “換上製服。”許從把兩套製服扔到程又輝的床上,然後淡淡的說道。

    這時,程又輝還躺在床上玩手機。

    “給你五分鍾。”許從說道,說完就走了出去。

    “娃娃,你笑笑。”這時,一個男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這聲音,聽聲音如見本人……

    這嗓子有多騷,估計那人就有多騷。

    “怎麽啦?”許從反問道。她就是不笑,有什麽問題嗎?在隊裏,她不笑是常態啊。

    “你看我活得多好?”那男子又說了出來,話裏還是有無盡的騷。

    “和我有什麽關係?”許從淡淡的說道,但是表情開始柔軟了起來。

    “……”男子住口了,他老了,他們之間有十歲的差距,他老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代溝。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蔡烏特和許從之間就沒有這個代溝感。

    這時,程又輝穿了製服走了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楊六安。

    當時,楊六安穿著一套藍色的製服,帶著配套的帽子,一雙馬丁靴,搭著他一米八六的個子,簡直不能再酷了。他一雙眼窩略深的眼眸笑意盈盈的,那雙眼睛像是能勾魂攝魄的,一轉眸間就已經都是風采,搭上他微微斜勾的嘴唇……怎麽看都是個禍害。

    是的,那就是楊六安。那個混蛋,那個大混蛋。

    “呦!新人啊!”楊六安熱情的叫了出來。

    “暑假實習生。你別動。”許從冷冷的潑了一盆冷水。

    “嗚~這個我喜歡。”楊六安笑著說道。然後楊六安走到程又輝的旁邊,細細的打量著他,直到程又輝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這目光簡直就是在夜店裏,男主顧看牛郎,眼裏都是赤裸裸的侵略性。

    許從在楊六安後麵,一腳踹了過去,楊六安往前一撲,剛好落在程又輝的懷裏。

    這一刻,程又輝整個人都僵直了。從來都是他撩女孩子的,哪裏來的一個妖豔媚惑直擊人心?!

    許從翻了一個白眼,這楊六安還借勢吃人豆腐了。

    “你搞什麽不要在家門口搞哦。他是程家的人。”許從在後麵提醒道。楊六安是男女不戒的,真是丟了部隊的臉了。

    楊六安聽到後,倒是有點收斂了。隻是尷尬的笑了笑。

    隻是雖然說不搞自家人,但是楊六安仿佛是對程又輝上了心,事事關注,事事體貼。

    “你不是來找明月的嗎?”許從看楊六安傻乎乎的看著程又輝的樣子,問道。他再這樣,會把人家扳彎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之前還有人因為這樣心理不平衡,鬧過事呢。

    “哎呦!明月還在忙呢。”楊六安想都沒想就說道。語氣間帶有一絲的曖昧。

    許從側目看著楊六安,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所以這半個月來,都是守在程又輝的旁邊,隔在楊六安的中間。

    “我看他也就那樣,樣子中等,身高中等,身手中等,然後個性一般般。”許從對楊六安說道,“你就別指染祖國的花朵了,好好找個女人過日子吧。”

    “就是這樣的,才有保護欲啊。”楊六安辯駁道。

    “個屁!他一個男的,人高馬大,樣子不傻,四肢發達,雖然個性中規中矩的……”許從忽然就來氣了,她粗魯的說道。

    “我就是喜歡他平平淡淡的啊。”楊六安打斷許從的話,說道,“他認真,他處事不驚,他溫潤如玉,他是個輕熟男啊。”

    “去死吧!”許從毫無留麵子的說道,“我們楊家怎麽出了你一個這樣的妖豔賤貨。”

    “娃娃,我喜歡上他了,怎麽辦?”楊六安一臉的妖豔說道,那樣子比女人還女人,偏偏讓人討厭不起來。

    “去死。”許從冷冷的說道。

    但是,楊六安偏偏忽略了許從的話,在許從不知道的時候,趕緊約了程又輝出來……告白。

    這一天,明月來了,他們兩個人在宿舍走廊上又說又笑的。

    然後明月停了下來,一臉震驚的看著前麵,許從追隨著明月的目光,也呆在那裏。她一個小孩子,真的太小了。

    在宿舍裏,楊六安壓著程又輝,兩個人在床上,正熱情的親著,衣服都脫了一半。

    明月眼眶裏都是淚花,但是他沒忘記自己未成年的表妹,他用手捂住了許從的眼睛。他的鼻子都酸了起來,一臉的悲楚。

    許從從間縫裏看著明月,她忽然明白了。楊六安是個大混蛋,不單止家門口的吃了,連家門裏的都吃了。瘋了……

    明月是明家的孩子,是許家三代前外嫁女兒夫家的姓。明月的爸爸是當年饑荒時被抱回來的,不是明家的親骨肉,但是明家當明月的爸爸明尚謹是親骨肉。

    恰好,楊六安也是抱回來的。楊六安和許豆豆是雙胞胎,是許從爺爺許在意(排行第三)當年抗戰時的一個戰友的遺孤。抱回來的時候,許從奶奶楊輕雲抱了楊六安,而許家二奶奶抱了許豆豆。

    這一次真的是瘋了。如果被楊四言知道了,估計三姓十門要大地震了。楊四言一定會把楊六安掃地出門的。

    “你先出去。”明月把許從推了出去,然後把門關上了……

    之後的一個多月裏,楊六安倒是安分了,沒去撩程又輝了。起碼是明麵上的。

    程又輝被許從用各種理由訓練著,非不要他們倆見麵。

    明月也從一個開朗的大男孩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幽怨的小怨婦。

    日子平淡而艱苦的過著。眼看,兩個多月過去了,程又輝就要回去了……

    隻是,許從千防萬防,防漏了一個蔡烏特。

    這一天,許從、明月和程又輝又走在走廊裏,聽到了宿舍裏的動靜,不知道為什麽,許從第一時間就看著明月。

    明月出了神的看著那門,程又輝一腳把門踹開了。裏麵隻見蔡烏特一把推開了壓著他的楊六安,然後一臉的狼狽,從床上爬了起來,最後躲在許從的後麵。逼得一個一米八幾的男子,躲在一米六不到的女孩子後麵,這有點太過了。

    許從一直張著嘴巴,舌頭就是抽了。太他媽的刺激了。又一個……還把黑手伸到她身後去了。隊裏的人都知道,誰要找蔡烏特麻煩,都要問過許從一句。要打要罵,都要看看他後麵的人是誰啊!

    許從低著頭,雙手活動了一下拳頭,然後說道:“你們都讓開。”

    於是,城市輕熟男程又輝、活潑大男孩明月和鋼鐵直男蔡烏特看到了人生最暴力的一幕,簡直比美國大片更厲害,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他們心裏想的是:太棒了,把那妖豔賤貨打死了就好了。

    之後,楊六安愣是在床上修養了一個星期。之後,楊六安就老實好多了。

    楊四言看著床上的楊六安,他的弟弟,然後再看看自己的女兒——許從,呆呆的問道:“你性侵我女兒?”這時,他拿捏著自己的拳頭。隻要楊六安一句“是”,他能讓六安多躺半年。

    他可是比自己的女兒更暴力呢。

    “是!”許從一口咬死。

    聽到許從的話,楊六安趕緊爬了起來,往門外衝去。這魔鬼父女!

    一個星期後,許從打開了楊六安的房門,這時,她第一時間見到的是程又輝憤恨的臉,接著就是一根大大的棒球棍落了下來,接著,紅色成為了她眼睛看到的最後的色彩,漸漸的連紅色都沒有,最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程又輝震驚的看著許從,他不知道,他以為那個是一米八幾的楊六安啊!這個高度,他本來是想打楊六安肩膀的。

    至此,明月後來去了波蘭留學,再後來做了商務船的船長;程又輝回到了金紫荊市,一下就成熟了,後來娶了楊佳人,繼承了思慕集團,兩人夜夜各自笙歌;蔡烏特繼續自己的軍務;許從邊守在艦上,一邊碼著字,一邊水群,漸漸開朗起來;而楊六安成了英雄。

    十二年後的程又輝站在高樓,一雙卡姿蘭大眼睛默默的看著天上的白雲,映入腦海的是一雙愛笑的眼睛,那雙眼睛總是讓人割舍不下。

    ------題外話------

    純愛的,寫不出來,簡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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