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曹操的中軍大帳中，聽到馬騰和韓遂退兵的消息，曹操大吃一驚，“謔”地站起身來，一臉失態的震驚之容。

    郭嘉、程昱和荀攸也是滿臉的震驚，前幾天馬騰和韓遂還在死攻南鄉和析縣，他們正高興地看笑話呢，怎麽突然就退兵了。

    郭嘉立即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喝問道：“具體情況如何，詳細講來。”

    細作探聽消息，完全準確的幾乎很難。

    這個細作帶來的消息，也不過是韓遂突然離開大營，前往馬騰的軍中，結果被張濟趁機偷襲大營，全軍覆沒。

    然後，韓遂突然出現在張濟軍中，一起戰敗了馬騰，於是，馬騰就退兵了。

    馬騰退兵之後，韓遂也帶著麾下近一萬將士退向金城，張濟的西線之危就解了。

    曹操也回過神來了，雙眉緊鎖，嘴裏喃喃自語著：“韓文約為何突然去馬騰軍中，致使張濟有機可乘，各個擊破？”

    郭嘉三人都是才智超群之人，也同樣猜不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馬騰有了退兵之念，給韓遂寫了一封書信所致。

    穩了穩神，郭嘉說道：“主公，馬韓退兵，張濟西線之危已解，必會派兵增援魯陽，隻怕我軍亦難再克魯陽也。”

    曹操緩緩坐下來，右拳狠狠地在案幾上捶了一下，一臉的不甘：“此番若不能滅掉張濟，日後必為張濟所滅也。”

    這個道理，郭嘉他們都懂，可眼下戰局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擺脫了他們的掌控。

    張濟最艱難的時候，就是五路諸侯一起出兵的時候，眼看著就是大廈將傾。

    可張濟竟然在逆境中屢出奇謀，先敗曹操，再敗呂布，最後逼著馬騰和韓遂不得不退兵，五路諸侯就變成了四路。

    荊州軍，就是花架子，在淯陽和安眾城下，劉磐急得哇哇大叫，卻也沒什麽辦法。

    這一次，荊州一共出兵五萬，分兩路進攻淯陽和安眾，但魏延和霍峻二人在守城方麵的確天賦凜然，硬生生地抗住了荊州軍的進攻。

    蒯越也是荊州少有的智者，強大的謀士，但無論他用什麽計策，魏延和霍峻皆是死守不出，讓他很是沒脾氣。

    江東因為山越作亂，周瑜率軍平定去了，沒有跟隨孫權一起來，孫策派了魯肅隨軍孫權。

    於是，就在壽春城下，江東軍也是死傷連連，止步不前了。

    兩路兵敗，兩路無功，一路退兵，時局已經在向張濟慢慢傾斜過來了。

    這四路大軍中，最焦急的莫過於是曹操和劉表了，他們都明白，一旦此事之後，讓張濟緩過勁來，不是北上，就是南下。

    曹操問：“奉孝、仲德、公達，汝等有何妙計？”

    強大的實力跟前，什麽妙計都是沒用的。

    連五路諸侯齊伐張濟，二十三萬大軍對其六萬，都不能成功，還能有什麽妙計。

    眼下北方的形勢，據曹操的細作來報，袁紹愛子袁尚的病已經沒大礙了，袁紹的心思也開始放在對幽州用兵方麵了。

    劉備一旦扛不住，被袁紹統一北方，接下來他曹操就會麵對袁紹數十萬大軍壓境。

    一個張濟他都收拾不了，再加上袁紹這個龐然大物，曹操可以找一條小河自殺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一聲大喊：“壽春戰報，壽春戰報，主公可在營帳之中？”

    典韋甕粗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主公在，把戰報給某，某拿給主公。”

    不一會兒，典韋就進帳了，將壽春戰報遞給了曹操。

    曹操立即接過，展開一看，登時完全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孫權被壽春流矢射中，江東也退軍了。”

    “啊……”郭嘉三人再次吃了一驚，江東也退兵了，五路諸侯隻剩下三路了。

    劉表那一路，跟沒有差不多，曹操也不指望荊州軍真的能把淯陽或者安眾給啃下來，隻要能牽製住張濟一部分兵馬就夠了。

    這個消息，若是在軍中傳開，估計曹軍的軍心就徹底瓦解了。

    還有，曹操得到這個消息了，呂布的細作也不是傻子，肯定也知道了。

    曹操心亂如麻，仰天大叫：“天亡我曹家也。”

    立即，曹操覺得頭疼病又犯了，雙手捂著腦袋，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主公……”

    郭嘉等人嚇了一跳，一邊去扶曹操，一邊大喊著：“典將軍，速速派人傳醫官過來，主公又犯頭疾了。”

    不多時，醫官匆匆趕來。

    曹操這是老毛病了，但凡遇到怒急攻心之事，都會犯頭疾。

    隻不過，這段時間，不順的事情似乎多了一點，犯病的頻率也就增加了一些。

    這不是什麽好事，醫官說過，曹操的頭疾每犯一次，病情就會加重一分。

    郭嘉等人都明白，心中更加擔心，眼下以曹操的處境，南北皆是勁敵，東麵又有呂布反複無常之人，不容樂觀啊。

    額頭上敷上熱毛巾，半個時辰後，曹操終於幽幽醒來了。

    醒來之後，曹操立即就問：“奉孝，我軍該如之奈何？”

    不想刺激曹操，但郭嘉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長歎一聲：“主公，大勢已去。”

    “五路諸侯已去兩路，嘉猜測劉表不日也會退兵，呂布心中亦是難安。我軍若是不能速速退兵，一旦張濟兵力壓到，於我軍不利也。”

    “退兵，退兵……”

    曹操一臉的不甘，喃喃自語著：“自從吾興兵以來，收青州黃巾，取兗州，占豫州，逆境敗呂布，徐州攻彭城，從未有今日之狼狽也。”

    “莫非，這張濟，就是上天賜予，專克我曹孟德乎？”

    穩了穩神，曹操又問：“中原之地，已不可為，諸位有何教我？”

    曹操的確是梟雄，拿得起，放得下，既然知道拚不過袁紹和張濟，倒不如直接放棄。

    程昱上前一步，一拱手道：“主公，既然中原之地不可為，主公為何不仿效先秦？”

    曹操一愣，隨即就眼睛一亮，對啊，馬韓已經反目，此乃天賜取西涼和關中之地的良機啊，然後再南下巴蜀，坐觀袁紹與張濟之戰，等待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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