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能夠容納兩人並肩行走，風莞月跟在秦烈身旁，寸步不離，就算通道裏光線明亮，她也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不知這條路通向何方，他們速度很快，但始終無法走到終點，抬頭望去，前方的路依舊漫長。

    很久之後，秦烈突然停下，伸手阻攔風莞月，自然而然的接觸到那團溫柔。

    風莞月柳眉微皺：“你有病啊？”

    秦烈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緩緩將手放下，他可不是故意要吃風莞月豆腐，因為這條路有些古怪。

    “風莞月，你可知道我們走過多少台階？”

    “多少台階？不清楚。”

    風莞月一臉茫然。

    “白癡女人，在這裏動輒殞命，每個細節都值得留意，你居然這般無腦？”秦烈忍不住罵她，這麽危險的地方，可不是來旅遊的。

    “你……”風莞月怒火中燒，身上的寒意被趕的好遠，“那走過多少台階？”

    秦烈轉身，望著下方的台階，“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台階。”

    “你數的可真清楚，但那有怎樣？”風莞月依舊不解。

    秦烈挑眉，“修仙界有個傳說，登天路，百萬必神。”

    “嗬嗬，有這麽輕巧的事？”

    “沒有，所以我們回去。”

    秦烈在腳下的台階上刻下十字標記，然後轉身，向下方走去，風莞月自然跟著秦烈走，她沒有獨自向上的勇氣。

    良久後，秦烈再度攔下風莞月。

    “白癡，能數台階？沒點主見？”秦烈恨鐵不成鋼，心想你怎麽能這麽沒腦子。

    風莞月美眸中在噴火，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各種占我便宜。

    “你怎麽忽然停下？”

    “走過同樣多的台階，我們應該回到起點，而現在你看看下麵還有多少台階？”

    “看不清。”

    秦烈轉身，身後的台階上有十字標記，秦烈恍然大悟，“風莞月，下次看見這十字標記就轉向。”

    “他怎麽會在這裏？為什麽？”

    “因為循環，還記得銜尾蛇的圖案嗎？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我們一直向上或一直向下都無法走出去。”

    秦烈嘴角上揚，他對這個道理領悟太深，如果沒有這個符號，他如今還是廢人。

    風莞月雖然不想承認，但秦烈確實比她聰敏。

    …………

    兩人走了很久很久，就算風莞月是修仙者都有些吃不消。

    最後，他們前後的台階上都有十字標記，已無路可走。

    “不對，你剛才明明隻在一處台階上留有標記，怎麽會有兩處標記。”風莞月神情凝重。

    “白癡女人，這是輪回路，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一處是過去，一處是未來，看看你腳下。”

    風莞月被罵後臉色微冷，當她低頭後，瞳孔猛縮，腳下居然也是十字標記。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沒有起點和終點，我們隻能中途下車。”

    秦烈撲向風莞月，後者神情驚恐，這家夥難道要暴露真麵目？

    嘭！

    風莞月重重的摔倒在地，秦烈撿了便宜，有柔軟作為緩衝，什麽事都沒有。

    “謝了。”

    秦烈嘴角上揚。

    他爬起來向四周看去，這是間不大的房間，四周空蕩蕩的，牆壁上鑲嵌著發光水晶石，左手方向有扇門，右手方向則是向下的通道。

    風莞月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因為秦烈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待，她可以百分百肯定秦烈對她有成見，不然不可能這般對她。

    “秦烈，老娘是有底線的，小心我跟你拚命。”

    “還拚什麽？都走到絕路，要不在這裏共度後半生？”秦烈一臉壞笑。

    風莞月看了眼四周，他們居然離開了那條永無止境的通道，對秦烈更加信任：“不可能，你這麽聰明，肯定有辦法。”

    “你還笑？你肯定有辦法離開，對不對？”風莞月發聲質問。

    秦烈來到那扇門前，上麵有著碩大的“銜尾蛇”標誌，一條蛇吞食自己的尾巴，代表著不死、輪回、重生。

    這道門並不存在，它有著門的形狀，但秦烈能感知到門後麵有嶄新的世界，有蓬勃的生命力溢出。

    “不屬於前世今生的門，也不屬於這世界的門，我們永遠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也死不掉。”秦烈輕撫“銜尾蛇”。

    風莞月陷入絕望，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她還要回中天域奪回屬於她的東西，她還要所有人都承認她的存在。

    這一刻，她絕望透頂。

    秦烈掌心發光，石門隨之發光。

    輪回石在震動。

    可惜石門並沒有打開，有道滄桑的聲音響起，“它是歸途。”

    風莞月神情震驚，歸途是什麽意思？

    “誰的歸途？這扇門究竟為誰而留？”秦烈質問道。

    滄桑的聲音給出答案：“命運的歸途，為命運而留。”

    “那我們的歸途又在何方？”

    “對麵有路。”

    “那是死路。”

    “死亡是新生的開始。”

    這道石門已經通靈，他被輪回石喚醒，可惜並沒有給出秦烈想要的答案。

    風莞月神情呆滯，她對秦烈有了新的認知，這絕對是個怪物，處變不驚，臨危不亂，所有成為強者的條件他都具有。

    如果他們能出去，風莞月肯定會想盡辦法拉攏他，他未來或許是尊七神級別的大人物，也許更強。

    風莞月保持著安靜，沒有打擾秦烈和石門的談話。

    “不死、輪回、重生，那下麵隱藏著地宮的真相，或許是墓穴的真相。”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

    秦烈將手縮回，石門重歸沉寂。

    風莞月看向秦烈，“現在怎麽辦？”

    “是跟我在這裏生猴子，還是走這條十死無生的通道。”秦烈打趣，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樂觀。

    “切，死就死，就算死都不會和你在一起。”風莞月轉身向通道走去。

    這是向下的通道，沒走幾步下麵全是水，幹淨剔透的水，如同空氣。

    當水沒過風莞月的小腿時，她突然停下腳步。

    秦烈笑道：“現在才知道害怕？”

    “這水有問題，我體內的靈力消失的一幹二淨。”風莞月頭皮發麻，失去靈力，她和凡人無疑，最多在水裏待半天。

    “這是弱水，能吞噬靈力，我們沒有退路。”

    秦烈縱身遊進水中，四周都是發光水晶石，如同在空中滑翔。

    風莞月咬牙，如今隻能跟著秦烈。

    他們不知向下遊了多久，始終沒有達到出口。

    弱水能吞噬靈力，但不會吞噬魂力，秦烈用神魂遊動，消耗並不大，本體積蓄著大量氧氣，足夠他生存很久。

    …………

    忽然，秦烈看見斑斕的光，他明白，那就是通道出口，還沒等他加速，風莞月便抓住他的腳踝。

    秦烈回頭，隻見風莞月臉色蒼白，她處於極度缺氧的狀態，如今已沒有力氣遊下去。

    修仙者被水淹死這可不多見，但弱水連真仙都能吞噬，又何況是靈嬰境的小修士。

    秦烈在關鍵時刻拉了她一把，卻被風莞月順手抱住脖子，她快憋瘋了，顧不得廉恥。

    “白癡女人，使不得。”秦烈神念傳音，可風莞月這時那聽的下去。

    香香的，軟軟的，秦烈心中正經道，“老婆，你在天上可要看清楚，我是被脅迫的。”

    秦烈帶著風莞月向出口遊去，可出了通道，離水麵還不知有幾萬丈，秦烈隻能拚了命的往上遊。

    弱水裏沒有浮力，每向上一尺，都會消耗秦烈大量魂力，這對他是極大的考驗，畢竟還要帶著風莞月。

    良久後，風莞月的臉色恢複紅潤，眼睫毛微微抖動，明眸忽然睜開。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睜開雙眸便看到秦烈的眼睛，那雙眼裏有無垠的星空，浩瀚的讓人羞愧。

    風莞月眼神躲閃，可她不願鬆口，她想活下去，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風莞月你真惡心，我不認識你。”

    她在心底罵自己不知廉恥。

    秦烈沒反抗，就當還她人情，香軟的感覺也挺舒服，他有些想念沐紅蓮，不自覺有了反應。

    感覺到身下的異動，風莞月臉色微寒，瞬間沒了罪惡感，瘋狂吸食氧氣。

    秦烈頭皮發麻，他神魂即將耗盡，風莞月這麽玩，他體內的氧氣也撐不了多久。

    終於，秦烈的魂力耗盡，他離水麵不知道還有多遠。

    兩人停在水中，沒了動力，他們開始下沉，速度越來越快。

    兩人墜入深淵，風莞月終於鬆口，心生絕望，沒想到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秦烈臉色蒼白，快被風莞月這白癡女人吸成肉幹，這丫的是沒碰過男人？

    風莞月推開秦烈，就算死也不會跟他死在一起。

    秦烈閉上眼，他還不想死，一定有其他辦法。

    耳畔有聲響。

    嚶嚶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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