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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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九微都想衝上去撬開魏謹言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裝滿了海水。
他畢生最愛的女主,居然就這樣一幅嫌棄的樣子丟下來?
對這些毫無預料的夏妙歌愣了愣,滿眼迷茫望著魏謹言,過了好一陣子才醒轉,這邊已經勉強站起身來的婢女已經快步走過來,小心扶起她:“小姐,有沒有事?”
夏妙歌搖搖頭,撐著她的胳膊站起身來。
因著剛才那場大火,夏妙歌的衣裙變得淩亂不已,精心梳好的發髻鬆鬆垮垮,看起來十分狼狽,她極具耐心地整理好衣衫,朝著魏謹言福了福身:“多謝三殿下。”說完看了一眼徐九微,眼底明顯有著訝異,旋即莞爾笑道:“徐姑娘。”
完全略去剛才的事情不談。
徐九微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目光有意無意飄向對麵的河岸邊。
方才出手救夏妙歌的黑衣人,是莫藍鳶身邊的侍衛,曾在淩安逼著她去見莫藍鳶那個冷麵男子。她剛剛匆匆一瞥,隻看到一抹紅影冷然離去。
她倒是沒為莫藍鳶會在這裏出現感到奇怪,隻要有女主在的地方他自然而然就會現身,否則怎麽叫男主,但是,原本不是應該他出手救夏妙歌,然後引得美人芳心暗許麽……
她無語的同時,注意力回到魏謹言這邊,他半點不覺得自己剛才所作所為有哪裏不對,輕搖著折扇,道:“夏小姐不必言謝,救你的不是我。”
自是沒忘記救下自己的另有其人,夏妙歌盈盈一拜,聲音如黃鶯出穀:“若是沒有三殿下,妙歌恐怕也會落水,無論如何多謝殿下。”
上上下下打量著夏妙歌,徐九微在心裏嘖嘖歎道:美人果然是美人,就算毫無形象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可惜,今晚的男主和男配大概腦子都壞掉了。
在湛清的示意下,畫舫不知不覺已經靠近岸邊,徐九微轉眸看著夏妙歌滿身狼狽的模樣,道:“不如先送夏小姐回府?”說這話時,她努力給魏謹言打眼色。
剛才弄得女主摔倒了不要緊,現在展現出自己有風度的一麵,定能給她留下好印象。
可惜,她的好心完全被魏謹言無視了。
這廝噙著一抹淡若梨花的淺笑,略略頷首:“不巧得很,我稍後還有事要辦。”掃視一眼岸上,他繼續道:“既然夏小姐的家仆都還在,我就不遠送了。”
夏妙歌看起來倒是不介意,十分細心體貼地道:“那妙歌就不耽誤殿下,先行告辭。”
眼睜睜看著夏妙歌被府上下人接著往回走,徐九微心裏爾康手。
不——
她簡直想吐血。
瞪著魏謹言的背影,徐九微恨鐵不成鋼。
好好一個在美人麵前表現的機會,莫藍鳶這個男主幹脆不出麵,讓護衛順手救下。那真的是順手,因為他連半個多餘的眼色都沒留。
另外一個重要配角魏謹言,不止把夏妙歌給摔了,連她刻意營造讓他送她回去的機會都破壞了……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她重重一哼。
結果,她口中的“爛泥”一個側目,她立刻收斂了神色,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出口。
係統:【……】這麽丟人的宿主,絕對不是它家的。哼!
*********
今夜徐九微他們宿在城中一家普通客棧,一方麵是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惹出麻煩,另一方麵則是這裏離魏謹言要去辦事的地點很近。
房間是湛清負責訂下的,徐九微在踏入客棧大門時,往後退了兩步,仰首望著頭頂“同安客棧”四個大字,莫名覺得眼熟。
小二熱情地迎上來,點頭哈腰地道:“三位客官,裏麵請。”
徐九微還沒想起來哪裏覺得熟悉,就被魏謹言拉著上樓。
推開其中一間房門,她剛要邁步進去,就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氣味,竟是血腥味……
“砰!”
她麵無表情甩上門,半點要進去的想法也沒有。
正想和魏謹言說說重新換房間,他已經越過她的肩,徑直推開房門,順手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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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黑漆漆的一片,隨著關門聲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刀劍相撞的錚鳴聲,她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就看到魏謹言已經點燃蠟燭。
係統:【啊啊啊宿主,這裏是男主收服手下的地方啊!】五百二十四忽然尖叫道。
徐九微臉一黑:“閉嘴!”
在燭火亮起的刹那,她看到那個被湛清以劍抵住脖子的人時,就已經想起來了。
那是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穿著玄色長袍,玉冠束發,模樣俊逸,左眼下有一顆淚痣,臉上身上都帶著不少血跡,腳下所站的地方更是被鮮血染紅了。
即使不記得他的名字,徐九微也不會忘記這張臉。
——賀雲崢。
他是莫藍鳶麾下有名的得力幹將,出了名的笑麵虎。這人陰險狡詐至極,表麵總是笑容可掬,背地裏各種陰招損招,但他對莫藍鳶十分忠心,據說是因為莫藍鳶在他走投無路時救了他,他為報答就此甘願做他的走狗。難怪她覺得同安客棧這個名兒眼熟,原本他可不就是在這裏遇上了莫藍鳶麽。
這樣說來,之前看到莫藍鳶,他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劇情趨使要和賀雲崢結識,但眼前……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徐九微驚疑不定地看向魏謹言。
麵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還一進來就直襲自己的命門,賀雲崢平日裏慣用的笑臉都懶得擺出來了,滿是戒備地眯起眼睛:“你們是何人?”
他不過是被人追殺逃命於此,剛想離開,結果就碰到這幾人。
魏謹言沒有出聲,緩緩渡步至桌前坐下。
至於湛清……那是更不可能回答他的。
這種明顯的無視讓賀雲崢更加不悅,他冷笑一聲:“要殺就殺,今日我落到你等手中,算我倒黴。”他顯然把這些人都認為是追殺他的殺手一夥的。
魏謹言依然不理,一手把玩著折扇,朝呆立在門口的徐九微看過去:“阿九,愣著做什麽,過來。”
兩次三番被人視若無物,賀雲崢惱怒地瞪著魏謹言,忍無可忍地吼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見徐九微不情不願挪著步子在旁邊坐定,魏謹言似乎終於記起屋內還有賀雲崢這麽個棘手人物,懶懶開口道:“賀雲崢。”說話間他朝湛清揚了揚手。
湛清猶豫了下,慢慢放開對賀雲崢的束縛。
沒了威脅,賀雲崢的臉色反倒變得更加難看,不過,僅是片刻,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魏謹言對麵坐下,嗬嗬笑道:“哎呀,原來閣下認識我,不知閣下又是何方神聖。”邊說邊主動給魏謹言倒茶,仿佛方才還劍拔弩張的人不是他。
垂眸看著那杯茶,魏謹言嗤笑一聲:“你這些不入流的下毒手段,半點都入不得我的眼。”
徐九微正要去摸茶杯的手唰地縮了回來。
她差點忘了,賀雲崢這廝不是什麽好人呐。
被拆穿了也不覺得尷尬,賀雲崢依然在笑,眼底的警惕卻越來越重。
對這些仿若未見,魏謹言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著桌麵,不緊不慢地道:“賀雲崢,暗閣閣主,七歲學武,九歲成為殺手,十三歲作為前任暗閣閣主的養子,十五歲時毒殺了前任閣主,正式接手整個暗閣,但還是有部分舊勢力一直都對你陽奉陰違吧,比如今夜對你的追殺……”
他每說一個字,賀雲崢的眼神都在變,待他說完,看向魏謹言的目光已如利劍般銳利,偏生還做出一副吊兒郎當的笑臉,輕佻地說:“看來閣下已經將我調查得清清楚楚了,那麽不知……閣下準備做什麽?把我交給官府?”
暗閣是大淩朝有名的殺手組織,也一直是朝堂和武林的心頭大患。
“非也。”
“我要你手下勢力為我所用。”魏謹言語出驚人。
一直沒有作聲的徐九微霍然抬頭。
莫藍鳶之所以能夠那樣快控製朝中勢力,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賀雲崢率領的暗閣,魏謹言如今竟然打上了這個主意?
聞言,賀雲崢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大笑道:“你以為,就憑你這樣不知哪裏冒出來的愣頭小子,我就會聽你的?要殺就殺,我絕不會聽之任之的。”
手中的折扇突兀地頓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魏謹言偏頭注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極美的弧度,忽而輕輕笑了起來。
徐九微心中莫名一驚。
下一瞬,她便看到魏謹言身體動了動,看似隨意的在賀雲崢胸口拍了一掌,後者卻仿佛受到極其猛烈的重創,整個人隨著椅子哐當一聲掀翻在地,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
“咳咳……”他躺在地上,劇烈咳嗽著。
起身渡步至他身前,魏謹言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夜風穿過窗欞竄進來,房中的蠟燭被吹得明明滅滅,燭光輕輕搖曳,映襯得他的臉一半被照亮,一半隱匿在陰影中,給他平添了幾分黑夜的神秘莫測。
那隻雪白的靴子抬起,緊接著毫不留情重重踩在賀雲崢的心口處。
“噗——”
賀雲崢當場噴出一口鮮血,咳嗽得更加厲害,身體抖如篩糠。
麵上表情依然優雅溫潤,魏謹言緩緩地道:“你當明白,我不是在和你談條件。”
哢嚓——
徐九微甚至聽到了賀雲崢胸腔下骨頭被生生踩斷的聲音。
她滿眼悚然,雙手捂住嘴不敢叫出聲。
賀雲崢咬緊牙關沒有吭聲,魏謹言靜靜看著,腳上的力度卻慢慢加重。
劇痛之下,賀雲崢的額頭不斷有豆大的汗珠落下,若是尋常的酷刑賀雲崢根本不屑一顧,然而眼前這個看著月朗風清的白衣人,卻讓他從心底覺得恐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鬆了口。
極力控製著身體的戰栗,他望著魏謹言,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咬碎後擠出的:“我、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五年。你為我所用五年,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位置。”
本就身受重傷,魏謹言那一掌和一腳又半點沒客氣,賀雲崢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碎掉了,他艱難地地喘息著,許久才終於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得到他的承諾,魏謹言便鬆開了他。
見狀,守在旁邊的湛清立即上前,一手鉗製著賀雲崢的下頜,一手迅速把一粒黑色藥丸扔進他口中,賀雲崢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迫咽了下去。
魏謹言淡淡一笑,笑容清淺得像黑夜中的靜湖裏投下一粒石子,隨後漾起的淺淺漣漪:“這是我閑來無事調配的噬心丸,每個月若是不及時吃解藥,就會受萬毒噬心的痛苦而死。”
“你——”
正用手卡著喉嚨的賀雲崢眸中淬火,看向他的目光幾乎可以殺人了。
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來,逼使自己扯出一抹笑容,咬牙切齒地說:“我明白了,五年,就五年!”
對他凶狠陰鬱的眸光視若不見,魏謹言漫不經心轉過身,朝空氣中喚了一聲:“紅櫻,送他去林遙那裏療傷。”
緊接著,徐九微看到屋子裏多出一道女子的身影,她還沒看清長什麽模樣,那人已經一手架起賀雲崢迅速消失在窗外,可謂把來如匆匆四個字發揮到極致。
魏謹言身邊有暗衛的事情,她一直知道,不過這一世還是親眼見到他們現身。
係統早就驚得連連低呼出聲,隻不過它驚歎的是眼前的事,邊倒吸著涼氣邊感慨:【世上竟有這般狠毒之人。】
被它一說,徐九微陡然記起剛才發生了什麽。
想想賀雲崢的慘狀,她牙齒都在打顫,無力地抓抓頭發:“五百二十四,他要是知道我和莫藍鳶有關,會不會把我活剮了?”如今她才知道,這朵黑蓮花到底有多恐怖。
係統沉默了。
“不行!這人太危險了,他絕對會弄死我的!”徐九微在心裏咆哮。
係統弱弱地道:【宿、宿主,威武不能屈啊!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那你來?”
係統瞬間安靜如雞。
徐九微沒忍住,又問候了一遍它祖上十八代。
“阿九。”
耳畔突兀地響起魏謹言的聲音。
徐九微驚慌地扭過頭,渾身僵硬,看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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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怎麽嚇得滿頭大汗。”說這話時,魏謹言用錦帕拭去她額角的汗珠,動作溫柔得仿佛對待寵愛的情人。
幽幽燭火中,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就那樣專注地凝著她,眉目含笑,端方如玉,她卻是越來越惶然,雙腿隱隱都在打顫,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襲來。
魏謹言現在給她的感覺,就如同原作中的莫藍鳶一般。
嗜血,殘忍,讓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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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同安客棧的事情,第二日回到宮中,徐九微對係統仍然抱著深深的質疑。
“五百二十四,你確定這樣的劇情真的沒有問題?”
係統不滿地哼弄了好幾聲:十分堅定地道:【這就是正常劇情。】
徐九微眯了眯眼:“我記得,你好像是第一次做任務吧。”它說過她是第一個使用者。
這明顯是在說它業務不熟,係統深感自己被侮辱,生氣地道:【我可是記得所有劇情的發展趨勢,魏謹言的確相比於宿主你前兩世變了,但是這是正常的,這些還不都是因為宿主你——】說到這裏它猛地打住,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徐九微聽得一頭霧水。
係統可疑的沉默了一陣子,接著異常天真無邪地說:【嘻嘻嘻宿主你看,那邊的蜻蜓真好看。啊,那個燈也挺漂亮,這皇宮就是漂亮。】
徐九微:“……”
這話題能轉移得再生硬一點麽。
“快說,你究竟有什麽陰謀?”她不為所動。
係統:【哎呀討厭啦,倫家哪有什麽陰謀。】
“說正常話!”
見她明顯不肯善罷甘休,係統苦巴巴地道:【宿主,真的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不能劇透,否則出事的是宿主你……以命祭天……讓你重活一世……】
它的聲音很正常,前麵一句話徐九微也聽得非常清楚,奇怪的是,當它說到最後那句話時,她的腦海中陡然響起一陣像電流的聲音,滋滋作響,疼得她連連叫出聲。
驚覺自己說了什麽的係統嚇了一跳,連忙閉嘴。
徐九微隱隱明白,方才係統應當是無意中透露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但她怎麽也無法聽清,哪怕努力回想一下腦子裏都會越來越痛。
更詭異的是,當她轉移思緒到別的事情上,那陣刺痛立刻消失得一幹二淨。
難道,這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的懲罰麽。
不等她說什麽,係統一反常態的正經道:【宿主,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
用力揉揉額角,徐九微歎了口氣:“算了,先不提這個。”
既然係統堅稱目前劇情沒有問題,那就暫且不管這些奇怪的變化算了。
略過這個話題,一人一係統都沉默了好一陣子。
忽然想起剛才忘了的事,係統再度開口道:【對了宿主,因為目前魏謹言和莫藍鳶都對夏妙歌好感度幾乎沒有,你必須讓他們產生好感。】
提到這件事,徐九微表情有點裂:“我怎麽去讓他們產生好感?莫藍鳶先不說,魏謹言那廝都快黑到天際去了。”
係統不讚同地道:【就是因為他黑化了,所以才更需要女主去感化他啊。】
自古越黑化得厲害的角色,才更需要女主的聖光去普照他,那些小說電視裏不都是這樣演的麽。徐九微雙手托腮,琢磨著係統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但……
一想到每每係統的不靠譜,徐九微又不確定了,狐疑地問:“真的假的?”
係統:【真的真的。】
“哦。”
敷衍地應了聲,徐九微還是不太相信這個破係統,總覺得按照這樣走下去,這劇情絕對會毀到作者她媽都認不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三正式入v啦,歡迎大家捧場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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