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試煉的難度他不是很清楚，因為每年參與的人數不多，無從打聽太多。

    不過罕聽說有死人的，這說明難度也不是很高。

    以他現在哪怕是篇章也能一戰的實力，通過試煉不說能十拿九穩，全須全尾地回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他很期待所謂的家族試煉，因為經過了試煉後，他才算是真正成年，在家族的地位會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每個月的分到手的預算數量也會更多。

    後者對他的吸引力無疑更大。

    說白了，就是他能擺脫現在明明窮成狗，還要照顧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的窘境了。

    童話鎮的收入也就勉強夠他收支平衡，甚至有時候還得倒往裏麵貼錢，都是一群苦哈哈，壓榨他們也沒什麽成就感，所以他跟露娜的生活條件一直很一般，這一點從他那件破舊雨衣中就能看出端倪。

    “我們走吧。”

    王愷便和露娜一起，跟著理查德回到了愛麗舍大樓。

    王愷交代露娜就呆在外麵，她怯生生地點頭。

    王愷剛要進升降梯，就被露娜的小手扯住了袖口。

    “哥哥，我今天沒有在家修行，父親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

    小心翼翼，充滿惶恐與愧疚。

    王愷搖頭道：“你放心，隻要理查德不多嘴，他不會知道的。”

    心情微沉，每每想起露娜隻是家族推出的抵抗詛咒的犧牲品，他就一陣火大，可這就是家族的生存之道，以往為之犧牲的，也不隻是露娜一人。

    他甚至無從苛責亞當太多，頂多隻能罵他一句“鐵石心腸”，“毒虎食子”。

    但那又能如何？

    推開門，亞當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見他進來隻是微抬了下頭，便繼續道：“家族試煉後天就要進行，這一代算上你，一共有三個人。”

    “但你們的任務不同，肯定不可能一塊行動，就我所知，試煉任務的難度不低，以你那蹩腳的劍術和修為，很有可能會死。”

    “你可以選擇拒絕，畢竟花費了家族那麽多的資源，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死了，也是家族的一種損失，要不你跟摩根一塊去經商吧，從海都到巴士拉港來回跑，有戰列艦護航，很安穩。”

    亞當以慣用的嘲諷口吻，冷冷道：“也算廢物利用了。”

    “我謝你了。”

    王愷翻了個白眼，大大咧咧坐老爹的“真皮沙發”上，倒是沒感覺生氣，反而感覺有些好笑。

    這老貨嘴巴也真是臭到一定程度了，動不動就各種嘲諷，明明是為他著想，還做出一副傲嬌模樣……要他還是以前那個小年輕，怕是要被氣得腦殼疼。

    等等，傲嬌劃掉。

    這詞不適合他，換成瞎姬嗶得瑟比較好。

    “但還是不必了，區區家族試煉，我還用不著就誠惶誠恐地去躲。”

    王愷隨意坐下，自顧自地拿起一盞瓷杯，提起新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

    “嗬嗬，我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從何而來的，不過你既然願意，我也不會攔你。”

    他也不嫌燙，一口氣喝完，杯子撂下。

    王愷點頭道：“後天我就不過來了，直接告訴我試煉內容就可以了。”

    “對了，試煉之前記得去找一趟艾爾米亞小姐，她對你還是很滿意的，或許能私人給你一些幫助。”

    “不需要。”

    王愷正要出門，突然想到了什麽，伸出手，理直氣壯：“那個啥，你給我來點錢唄。”

    “最近手頭緊，你要不給我錢我今天就隻能吃馬鈴薯燉土豆了。”

    亞當嘴角抽了抽：“管理查德要，我給你一百個第納爾，不能再多了。”

    “苟富貴，不相忘。”王愷一臉鄭重。

    “滾。”

    “好嘞。”

    王愷屁顛屁顛走出門，他感覺現在這日子過得還不賴。

    而這個便宜老爹，雖然辦事不夠地道，嘴巴也臭，但到底還算是個勉強能信任的人……當然不能跟自家妹妹比，那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他心裏有一杆秤，隻可惜他實在看不慣亞當對露娜的所作所為，不然他其實還挺願意跟這老頭交交心的。

    ……

    坐升降梯下樓。

    正看見呆在原地，乖巧地像個小公主一樣的露娜。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仿佛白玉一般溫潤，修長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

    有妹妹在，方知歲月靜好。

    王愷被自己這想法逗笑了：“妹，我們可以回去了。”

    露娜撇頭，去看王愷身後：“父親沒來吧？”

    王愷臉色稍沉，柔聲道：“放心，他忙著呢。”

    露娜鬆了一口氣。

    “喲，這不我們的星族天才凱因嗎，怎麽來愛麗舍大樓也不想著跟弟弟我打聲招呼就要夾著尾巴溜走。”

    一熊孩子往那塊一立，一米五的個頭也就比露娜高了一點，仰望著王愷一米八以上的大高個，賤嗖嗖地嘲諷著。

    “難不成是意識到自己要參加家族試煉了，所以趕緊回來求爺爺告奶求族長免了你的試煉，轉去經商？”

    王愷翻了個白眼：“尼奧，又欠揍了？”

    露娜一步向前，麵無表情地瞪著一雙大眼睛，就瞅尼奧。

    熊孩子頓時一陣心虛，嘴上仍是不饒人：“嗬嗬，有能耐你我單挑！”

    “不好意思，沒能耐。”王愷感覺這小子越來越欠抽了。

    露娜還是盯著他瞅，在這富有壓迫力的目光下，尼奧更虛了，小聲道：“有種試煉的時候你也能帶著這小丫頭一起，不然你死定了你知道不。”

    話音剛落，一道鐵塔般的身影突然攔住了尼奧，是尼奧的父親，王愷的親叔叔。

    他神情陰沉道：“住口，混賬東西。”

    常年在外奔波，使得他比亞當更加顯老，也更顯得壯實。

    “大少爺，我代替我們家尼奧向你道歉。”

    “華萊士叔叔，沒有必要，他還隻是個孩子，你就是不出來，我也不會打死他的。”

    王愷笑眯眯道。

    華萊士：“……”

    “謝謝大少爺的寬宏大量了。”華萊士嘴角一抽。

    王愷揮揮手：“無妨，我們這就離去。”

    尼奧咬牙切齒：“父親，我們有必要……”

    “滾回去！”華萊士暴怒。“你懂個屁，再敢多嘴多舌，你下個月的零花錢統統清零。”

    “我錯了。”

    尼奧秒慫。

    ……

    理查德和亞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樓下漸漸遠去的兩道身影，亞當自言自語道。

    “理查德，凱因以後會恨我吧？”

    理查德輕聲道：“少爺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明白自然最好，不明白也無妨，隻是小娜……”

    理查德提醒道：“老爺，一切都是為了家族。”

    亞當沉默了，他目送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在陽光下漸漸遠去，神情黯然。

    “為了家族，我能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

    “我可以盡量讓自己變得鐵石心腸，可那是我的女兒啊。”

    “就算她注定變成魔鬼，那也是我的女兒。”

    理查德默然不語，低下了頭。

    他又能說些什麽？他明白，老爺隻是一時間的失態，很快，他就又會變成那個冰冷無情的星家族掌舵人。

    ……

    倆人一路出了海都。

    “哥哥，我腿有點疼。”

    “我背會兒你。”

    小丫頭忸忸怩怩道：“可以抱我一會兒嗎，就像你講的故事裏，王子對公主做的那樣。”

    “抱倒是可以，但你比喻打得不對，應該是爸爸對女兒做的那樣。”

    王愷抄手給自己閨女攔腰抱了起來：“以後記得叫我爸爸。”

    “哥哥！”露娜羞紅了臉，埋到王愷肩膀裏不敢見人，“你現在越來越壞了。”

    王愷咧嘴一笑，大叫道：“大白，快過來接主人了。”

    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汪！

    白狐吐著舌頭，嗖得竄出大門，來到了王愷麵前，搖頭晃尾的，被露娜摸了摸頭，就開心地咧嘴，露出柴犬般的蜜汁微笑。

    “這是真被馴成狗了。”王愷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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