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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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采蕭翻著書,隱隱竟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公主府侍衛多,陸朝歌作為男子,侍衛也不需顧忌男女之防,所以等下人層層傳報到明珠進來時,陸朝歌已經被侍衛救了起來。
明珠從旁人口中聽來了陸朝歌落水實況,此時正添油加醋地向蘇采蕭說著:“公主,聽說陸公子出了您的門就不太對。身子搖搖晃晃,瞧著失魂落魄的。出了門,陸公子就去旁邊的池子裏賞了賞荷葉,直愣愣地賞了一個時辰,剛站起來的時候一不留神就滑倒了。進了水,陸公子也不掙不紮,旁邊的侍衛一開始以為陸公子在鬧著玩,後來看著不大對,立馬跳下去救了。”
旁邊的玉兒作花瓶狀默默聽著明珠的描述,心裏不滿和委屈溢了出來。
憑什麽上午這個新來的人搶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時光,現在快到下午了,還出了這一檔子事情,明顯是想扮成慘兮兮的樣子,惹得公主憐惜。
而且這人還在公主看不見的時候瞪他,真是心機深沉。
而明珠卻不是這麽想的,她覺得她很清楚公主是什麽秉性,這幾年來看見各種男子在公主身側,也見到幾個這樣失了魂似的。心裏也顧不上想前日的腹誹,轉頭可憐起被公主傷了心的陸公子。
心裏可憐,明珠話裏就帶了點試探:“公主,要不要去看看陸公子?初春的水還冷冰冰的,陸公子在水裏泡了這麽久,心裏也難受,身子也難受啊。”
蘇采蕭盯著書,薄薄的一本書已經被她翻到了結尾,正是男主角柳流水和長公主智鬥了各路權臣奸臣忠臣之後,圓圓滿滿地生活在了一起。嗯,還生了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聽到明珠暗含勸誘的話,她抬起眼皮,故作涼涼地說:“看他作甚?”
此時聽到長公主如此說,玉兒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公主果然不喜歡這種心機滿滿之人。
而明珠聽到蘇采蕭的話,卻愈發可憐這個被“負心”長公主拋棄的可憐人,渾然忘記昨天她還批評這公子不是正經人。
心裏愈發可憐,明珠就極力試圖說服公主,甚至加了兩個她剛聽的成語:“公主,您去看望一下陸公子,更能體現您的禮賢下士,平易近人啊。”
蘇采蕭被明珠話的逗笑了,禮賢下士平易近人?
她和那人的關係,可不是什麽上士和下士,怕都以為對方是自己的獵物,而自己則是高高在上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獵人。
她這一去,估摸著他便覺得她是著了他的道,羊入虎口。
不過,羊入虎口,怎麽可能?
她既不是羊,他也不是虎。
況且,從心底裏講,不知怎的,蘇采蕭也期待見到陸朝歌。
想著點期待,蘇采蕭站起身,把手上的書塞回原處。
明珠見狀,馬上知道自家公主要做什麽了,連忙上前替蘇采蕭整了整散亂的衣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明珠又習慣性地看看外麵的天,明明初春卻有些熱。
想著公主的樓離陸公子的廂房還有段距離,明珠又有些後悔建議公主去探望陸公子。
天大地大,公主最大。再心軟也不能委屈公主。
但是顯然公主現在有了要去的心,於是明珠補救問道:“今天日頭難得有些大,公主可否怕曬著,若是怕曬著,奴婢先去拿把傘給您撐著?”
蘇采蕭搖了搖頭,表示無所謂。
明珠想了想,還是要拿傘。
一樓隻充作書房,雜物在二樓,明珠便上了二樓去。
少了明珠,剛剛在旁暗中觀察的玉兒才敢開口說話:“公主……”
蘇采蕭也是一轉頭才發現,旁邊的玉兒已經快眼淚汪汪了。
玉兒一見公主看他,便覺得是個時候把他的想法說出來了。
公主或許心思單純,不知道外麵的人心有多險惡,而這肯定是明明顯顯的故意落水,千萬不能讓公主被別有用心的人欺騙了。
更重要的是,他想讓公主留下來。
“公主,陸哥哥這個人看起來穩重,怎麽會在這時候落水呢?”為了不嚇到公主,玉兒決定用一些鋪墊。
蘇采蕭聽到疑問,不知不覺想到那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先是失魂落魄,再是腳下一滑,便跌入池中的樣子,唇角不由得勾了起來,但嘴上還是說:“我也不知啊。”
公主說她不知道!玉兒越發肯定了自己對公主單純的猜測,並且心裏暗暗唾棄那個連這麽單純的公主都騙得下去的人渣。
他理了理思路,循循善誘:“平常人落水肯定要拚命掙紮求生,而陸哥哥一動不動的,怎麽看都像是故意的。”
說罷,玉兒一臉期待地看著蘇采蕭,期望她能明白之後,勃然大怒,把那個目的不純的人處罰一頓逐出府,順便再留下來和他一道看書。
然而蘇采蕭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劇烈反應,隻是帶著微笑挑了挑眉:“然後呢?”
玉兒有些泄氣,在他心裏單純的公主並不生氣,定是太過沒有防備心了,他明明講得這麽到位了。
但他為了一下午的時光,還是鼓了鼓氣接著講:“陸哥哥故意落水,定是為了引您過去,公主您過去了就是上了他的當啊。”
玉兒眼神亮晶晶的,直截了當點出陰謀,這下公主總要明白了吧,總要留下來了吧。
蘇采蕭還是不為所動,她拍了拍玉兒的頭,像安撫一隻嗷嗷叫的幼犬:“乖,我知道了。”
玉兒既生氣又喪氣,公主怎麽把他當小孩子,一點都不重視他說的話。
他張了張口,剛想再強調一遍那人的心思可怕,明珠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明珠動作流暢地走到公主身邊,拿著傘看著公主,表示她已經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備好了。
公主見此,最後再拍了拍他的頭,就先走了出去。
明珠在後麵板著一張臉,像宮裏嬤嬤通知嬪妃一樣,一板一眼:“玉兒公子還是等下次再來吧。”
說罷,她也拿著傘走了,隻剩下玉兒一個人在原地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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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采蕭走到陸朝歌的廂房門口時,明珠和裏麵看著病人的小廝都心照不宣地到房門外站著,給公主一點個人空間。
床上的人麵色慘白,臉頰上卻帶著若有若無的潮紅,看起來像是有些發燒了。
蘇采蕭皺了皺眉,真把自己弄病,不知該說是太傻,還是該說太敬業。
她轉身,剛想叫外麵站著的小廝請個大夫過來,就聽到床上的人在迷迷糊糊念著什麽。
蘇采蕭湊近,低低的聲音在念著一個名字。
這名字,蘇采蕭熟悉無比。
“蘇采蕭……”
嗯,是她自己的名字。
這是在叫誰?
蘇采蕭怔了怔,她的名字出自詩經,是她三歲時父皇抱著她一個字一個字教她的。
以詩經為名,在普通人家中並不常見,重名的可能微乎其微。
若是在叫她,一個平頭百姓如何得知她的名諱?
若是生在有頭有臉的家族,僥幸知道了她的名字,那也不可能,斷然沒有家族肯讓自家子侄早光天化日之下攔著長公主的車,那可是名聲都要丟盡了。
正在蘇采蕭思索間,床上的人已經睜開眼。
仿佛在床邊看到公主很吃驚,陸朝歌瞪大了眼睛,眼中水光瀲灩,他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輕輕地喊著:“公主。”
他隻穿著純白的裏衣,叫完蘇采蕭,就勉強地撐起自己上身,靠在床榻上。
仿佛用了太多力氣,他呼吸散亂。
行動間,衣襟散開,又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
他眼睛裏帶著初醒的水光,再加上潮紅的臉色,如果現在有人進來,肯定以為兩人在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蘇采蕭聽到聲音,看了一眼床上睜著眼睛貌若無辜的陸朝歌,心裏的思考霎時被打斷。
她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眯著眼睛似笑非笑:“你確定要這麽見我?”
“啊?”
陸朝歌好似聽不懂蘇采蕭話裏的意思,他又撐著身子往上靠了靠,衣襟散得更開了,露出了更多如玉般的胸膛。
作者有話要說: 玉兒:人渣!
陸朝歌:為公主發燒。
蘇采蕭: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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