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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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裳說得正興起,冷不禁被人打斷,皺著眉頭望向發聲處,卻隻看到朦朦朧朧一團人影。

    蘇采蕭卻是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是陸朝歌的聲音,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沈雲裳看不清對麵的人,又望向蘇采蕭,她隻見長公主在那裏眯著眼,似在品著果釀的後味,看不出是喜是怒。

    作為宣揚長公主生活態度的第一人,沈雲裳經曆過無數的質疑,她聽到對麵人的疑問,心裏不慌不亂,拿出了標準的預備洗腦態度,開始分析起對麵的問話。

    若是有人因這坦誠而受累,那又如何?

    沈雲裳念了一遍,想了一遍,搖頭晃腦,再念一遍,再想一遍。

    最後沈雲裳嘖了一聲,作為被人人誇讚的才女,她頭一次體驗到了每個字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但合起來就聽不懂的感覺。

    因坦誠受累?為什麽?

    一個才女需要具備的素質是虛心求教,於是沈雲裳扒開整句話,找到了她最不明白的那個點,揚起聲音:“剛剛的公子,可否為我解釋一下,何為因坦誠受累?”

    對麵卻不再說話了。

    徒留沈雲裳尷尬地站在原地,思考著她是接著誇長公主還是接著誇長公主呢。

    玉華公主看氣氛有些冷了,忙出來打圓場:“沈姑娘快坐下吧。剛剛新上了府裏廚子製的桂花糕,涼了不好,諸位也都嚐嚐。”

    沈雲裳錯失了接著誇長公主的機會,隻能坐下訕訕地吃著糕點。

    她吃著,眼神還邊向長公主那裏探。

    長公主沒了果釀喝,隻能盯著麵前的屏風看了,她一定是無聊了。沈雲裳邊觀察邊著急。怎麽長公主的侍女還沒續上酒。

    長公主的侍女續上酒了,長公主不喝,還是盯著麵前的屏風看。沈雲裳又是著急。這個賞花宴怎麽這般無趣,連果釀都不夠好,不能勾得人喝多。

    長公主抿了一口果釀,又盯著屏風了。沈雲裳這次不著急,不看長公主了,反倒也盯上了屏風。

    然而沈雲裳看來看去,還是不明白眼前的屏風有什麽好看的,普通的圖案,普通的材質,普通的大小。

    沈雲裳又盯住了她對麵的男子,再打量一遍,癡肥的身材,癡肥的臉,癡肥的整體,還在胡吃海塞,真是可怕的人。

    定遠侯府二公子正塞著糕點,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不禁汗毛直立。

    沈雲裳的視線又投奔了長公主。

    長公主不盯屏風了,改低頭了。

    沈雲裳狀似不經意地歪頭和身邊人說話,一邊換了角度觀察長公主。

    長公主低下了頭,但是唇角勾著,在笑。

    於是在剩下的宴會時間裏,沈雲裳腦子裏隻盤旋著一個問題。

    到底是因為什麽,長公主竟然在笑?

    沈雲裳捂著嘴偷偷樂著想,難道是因為聽到自己誇她太高興了?

    不知不覺糕點也上完了,賞花宴也該進入正題,賞真花。

    蘇采蕭擺手止住了玉華想要領著自己走的步伐,迎上了站在席外一身白衣如春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般的陸朝歌。

    旁邊少年少女們都想定住自己的眼睛,讓它不往陸朝歌臉上瞟,但顯然大多數人都失敗了。

    梨花淡淡,梨樹下青年笑也淡淡,吸睛無數。

    蘇采蕭快走到陸朝歌身邊時,他就搶先一步到了她麵前,叫了一聲:“公主。”

    他比蘇采蕭高上半個頭,蘇采蕭還需微微仰頭,才能適應他的貼近。

    對上陸朝歌的眸子,他眼中破碎星辰無數,像是宇宙中氤氳著最深沉的黑,魔咒一般,把任何望見它的人事都吸進去,沉浸,吞噬。

    陸朝歌牽起她的手,力道不輕不重,把她往前引,語氣輕輕卻誘哄:“公主,我聽說此時定遠侯府梨花開得正好,我帶你去梨園。”

    蘇采蕭其實並不在乎賞什麽花,聞言便點點頭,順著陸朝歌的力往前走,一路上收獲無數曖昧不明的眼神。

    梨園在定遠侯府算是個僻靜處,蘇采蕭越往下走,遇到的人越少。

    等手上牽引的力不在,陸朝歌在刻著梨園二字的石頭前站定,蘇采蕭抬頭望。

    陸朝歌語氣帶著些遺憾:“我原以為能與公主獨處的,不料卻有人捷足先登了。”

    蘇采蕭一路走來有些出神,聽到陸朝歌的話,才聚焦了雙眼。

    隻見梨園裏的人也是一襲白衣,梨花飄落,蘇采蕭迷了眼,一時分不清陸朝歌與園內人的差別。

    園內人原本背對他們賞著梨花,應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來。

    他看到蘇采蕭,愣住了。

    蘇采蕭也有些意料不到,站在陸朝歌身邊呆呆的,直到陸朝歌低頭望著她的失措,輕笑,她才收了帶了慌亂的表情。

    她竟不知道他也出席,那她之前的維護就有些多餘且礙事了。

    良久,園內人才勉強地揚起笑容,對著蘇采蕭喊了一句:“公主。”

    柳行雲。

    下意識地,蘇采蕭把剛剛梨樹淺笑的陸朝歌與現在的柳行雲比較起來。

    衣著差不多,場合差不多,容貌……差不多出色。

    蘇采蕭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但就是哪裏不一樣。

    陸朝歌拉起她的手,又牽著她走了起來,沒幾步,就到了柳行雲麵前。

    他額頭微昂,酒窩深陷,春色一下子綻開,即使過了一個月也沒忘之前的稱呼:“柳哥哥,好巧。”

    這次柳行雲有了之前的心理準備,也沒有上次臉色那麽難看,隻是笑容又勉強了一分。

    但他還是沒有管陸朝歌,朝著蘇采蕭:“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采蕭沒有回答,她隻覺得自己手上又多了力度,沒有反抗,她順著力度踉踉蹌蹌地半摔進陸朝歌懷裏。

    在柳行雲眼裏,這無疑於兩情人不願分開的信息。

    陸朝歌隻睜著雙眼,麵上無辜極了,語氣又有些小意:“柳哥哥,公主與你多說話,我可是要吃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陸朝歌:我有心事,我吃醋。

    肝得要吐了,到周四還有六千字,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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