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打了個盹，再次迷迷糊糊張開一線眼簾的時候，李永浩發覺窗外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應該是到了晚上。

    雨晴她……回去了吧……

    李永浩回想了一下睡著之前的情景，和董雨晴有過一番談話，好像還說了一些更深入的話題，但是剛剛睡醒的大腦跟不上思考的速度。

    “你醒了？”就像是輕聲細語一般，卻帶著有些嬌豔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小婉？”

    蘇小婉坐在病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李永浩，清新好聞的味道傳了過來。她和李永浩之間的距離，很近很近。

    “你什麽時候來的？”李永浩用力撐起身體，想要坐起來，但是麻醉藥的影響讓他有點乏力。

    蘇小婉起身，非常自然的伸手攙住李永浩，幫他坐了起來，“沒來多久，還不到半個小時呢。”

    “呃，幹嘛不叫醒我，反正我都躺了一天了……”

    “才不要呢。”蘇小婉的音調似乎和平時完全不同了，有點像撒嬌一樣。

    “……”李永浩有點手足無措了。

    蘇小婉的眼神，也已經徹徹底底的變了。

    “謝謝你，我們終於贏得了冠軍，真的好開心……”蘇小婉拿出手機，翻開一張照片，展現在李永浩眼前。

    蘇小婉和董雨晴這對絕美的冰火婉晴組合，並肩站在全省高中生團體錦標賽的最高領獎台上，一起高高舉起冠軍獎杯。

    “昨天的歡呼聲一直縈繞在耳中，真是難忘啊……隻要一閉上眼睛，仿佛依然處於夢中……可惜，你不在……不過沒關係，等你出院了，我幫你拍張帥帥的照片p上去，保證沒有半點違和感。”

    “嗯。”李永浩點了下頭。

    “那……之後……”蘇小婉的音調變得低沉緩慢下來，“還會去考單招嗎……”

    “暫時還沒去想那些……”李永浩強行的堅強著，“等手術之後，看情況再說吧……”

    “光線越來越暗了。”李永浩轉身伸手去按牆壁上的開關，想要打破這個沉重的氛圍。

    “不要！”一種異常溫柔的觸感纏住了李永浩的手。

    李永浩愣住了。

    接著，一根一根手指，全部重合在一起。蘇小婉溫柔的手心似乎要將李永浩的手全部包圍住。然後，另外一隻手也纏繞在了一起。

    在黑暗之中，傳遞過來的，是蘇小婉微熱的呼吸，以及被微光映照著的，閃耀的眼眸。

    以及，十分迷亂人心的，如同告白一般的話語。

    雙手交纏，放在兩人的胸前，兩人的手都同時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不管手術的結果如何，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是單招還是特招，不管還會不會繼續打球，我都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伴隨著夢囈一般輕柔的話語，蘇小婉的眼眸和嘴唇，已經近在咫尺。

    李永浩：“我……”

    蘇小婉眼中的微光消失了，因為，她已經閉上了眼睛，把自己送到李永浩眼前，等待他的決定。

    {既然讓我決定的話……}

    {既然將這麽沉重的選擇都寄托在我身上的話……}

    {那麽我就……}

    {自己做出選擇。}

    {自己開始行動。}

    {自己承擔後果。}

    ……

    “嗯……”

    終於，李永浩以自己的意識，對著蘇小婉嬌嫩的嘴唇，將自己的嘴唇重疊了上去。

    “唔……”

    蘇小婉微微的輕顫著，卻並沒有退縮，沒有閃避，反而稍稍前傾。

    這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初吻，更是兩人的初吻。

    蘇小婉的嘴唇，和李永浩的嘴唇，緊緊貼在了一起。

    {好溫暖，好柔弱，好甜……這就是女孩子的嘴唇啊……簡直難以言喻……}

    明明隻是輕輕的一次接觸，卻有著能將整顆心全部擄走的強烈感覺，李永浩全身像是被電擊一樣的麻痹了。

    蘇小婉全身上下都很緊張，觸感似乎已經完全集中到了一個點上。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幾秒還是幾年，兩人之間進行著輕淡、熱切而又激烈的深吻。

    趁著李永浩手上的力量稍微放鬆時，蘇小婉的嘴唇終於離開了，但是她那水水潤潤的小嘴卻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李永浩如墜九霄雲霧之中。

    ……

    之後的手術，還算順利，但是能不能繼續走專業羽球的路子，就要看恢複的情況了。

    然而，李永浩此時的心裏，最擔心的卻不是自己的腿上。

    在蘇小婉的悉心照料下，終於出院了。

    但是，這段時間，董雨晴一次都沒有來過，甚至連電話問候都沒有。

    有點反常。

    不知道董雨晴為什麽突然這麽疏遠自己，李永浩心裏始終都有些不安，所以剛剛出院，就獨自來到了董雨晴的家裏。

    “今天來這裏，是有話想對我說，還是有什麽想聽我說的？”董雨晴的語氣就像是在審判犯人一般。

    李永浩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是我的事情，想說給你的聽的事情。”

    “是……是嗎……”作為審判官的董雨晴似乎反倒有點緊張起來。

    “嗯。”李永浩鄭重點頭。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心情好就會聽。”董雨晴再次讓自己強硬起來。

    “我向小婉告白了。”李永浩很快的說出了這句話，如果稍作停頓的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說出來。

    董雨晴：“……”

    沒有什麽震驚的表情，董雨晴隻是毫無意義的沉默。

    “小婉她……”李永浩低頭繼續說著，“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她還是答應了……”

    董雨晴：“……”

    這本來隻是李永浩和蘇小婉之間“正常得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李永浩卻好像是在坦白一樁滔天大罪一般。

    喉嚨不知道為何，就像突然幹涸了一樣，隻是為了發出聲音，都需要非常用力。而音調也幹澀無比。

    “所以……所以我，那個……我開始和小婉交往了……”

    董雨晴：“……”

    即便如此，李永浩也覺得應該誠實，對誰，都不能說謊。

    “這就是你專門跑來告訴我的事情？”董雨晴恢複了如常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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