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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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許涼涼才下了直播,和剛剛加了好友的【趙胤】在聊天。

    許涼涼對於他一言不合就給自己刷禮物的行為很過意不去,說:“叔叔,我把錢轉給你吧。”

    【趙胤】卻打了一串不高興的表情,告訴她:“我不差錢。”

    然後又回了一條過來:“我挺喜歡你的畫,加油。”

    他一副人傻錢多的氣勢,弄得許涼涼不知說什麽好,隻能一個勁地向他道謝:“謝謝叔叔。”

    因為對方表現出來的闊氣,許涼涼猜測他應該至少是個成年人了。

    【趙胤】沒有糾正她的稱呼,說:“不客氣。”

    兩人尬聊著,許涼涼完全不知道畫協官博針對自己搞出了一件大事。

    姚磊頭一個刷到了那些負麵/新聞,火大得不行:“艸,什麽玩意兒!”

    一個官博隨隨便便就發出不實言論,很多不良大v像嗅到腥味的蒼蠅一樣風風火火的跟飛過來。最可氣的是大多數的網友根本不管網絡上流傳的那些新聞究竟是真是假,是否被證實過,隻圖個一吐為快,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把許涼涼貶得一文不值。個別心思陰暗的網友語言還極其低俗,抱著鍵盤不亦著汙言穢語。

    反正言論自由嘛!也沒人去管。

    有什麽比侮辱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能滿足他們變態的刺激心理?又不用負法律責任。

    一部分挺許涼涼的聲音也被瘋狂地壓了下去,反正現在隻要替許涼涼開口說話的都是水軍。

    姚磊怒氣衝衝地去了華國畫家協會官博底下:“嗬嗬,堂堂一個權威級官博難道不明白自身言論的影響力嗎?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播主作假,憑什麽用引導性的話語來傷害一個孩子?”

    沒過多久,官博就不甘示弱地回複了他:“本博向來以專業、公正、客觀的角度來評判事情,對播主可能弄虛作假的行為提出合理的疑問難道也有錯嗎?”

    很快這條回複下又跟了一堆附和的網友,不少人還追到了姚磊的微博下麵,罵他借機蹭熱度,臭不要臉!

    “氣死爸爸了!”

    任何行業都有對手,逐浪攝影工作室也不例外,姚磊看著一些對家渾水摸魚地跳出來黑他們,恨不得生出十雙手來開懟。

    “mmp,咱們也買粉!買水軍!”姚磊氣得嗷嗷直叫,幹脆聯係黑客朋友黑他們的電腦。

    蔣源比他冷靜,對同樣氣憤的童明清說:“清子,給涼涼先打個電話吧!”

    童明清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給許涼涼撥了過去。

    許涼涼看到來電顯示,和【趙胤】說了一聲,就結束了尬聊,點了接通:“童哥哥。”

    童明清握著手機,有些擔憂地問她:“涼涼,你還好吧?”

    “恩,挺好的呀!”許涼涼奇怪他為什麽這麽問:“怎麽了呀?”

    童明清聽她還不知道網上發生的事情,鬆了口氣,猶豫地說:“那這幾天你先別上網了。”

    網上的負\麵新聞鋪天蓋地,他們都擔心許涼涼看了承受不了,連之前準備放出來的專題照片暫時也不打算放了。

    “哦。”許涼涼眼皮跳了幾下,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麽重要的大事,嘴上說了答應,轉頭卻又上了網。

    先登了自己的微博,許涼涼一看,差點被後台消息的數量湮沒了眼球。

    許涼涼選了幾條點開,都是一堆陌生人,有@她的文章,有罵她的,還有自稱經紀公司向她拋出橄欖枝的。

    許涼涼看到有人罵她還愣了一下,等看完了那些新聞,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她招誰惹誰啦?她畫什麽,畫得好不好關這些人什麽事?隻是做了個直播而已,居然上升到整個人類社會發展的問題了。

    童明清為了她好,讓她不要上網就是不讓她看到這些消息,可是現在到處都是這些,還有一些瀏覽器app特意推送了頭條,讓她想看不見都不行。

    最讓許涼涼反感的是有人還在網上叫囂著討論她是哪個學校的,準備人肉她。

    許涼涼無語了,這些人自以為化身成了正義的使者,完全不考慮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多片麵。

    就仗著她不能一個個揪出來追究嗎?

    許涼涼想了一會兒,無視掉那些後來跟風的文章,直接殺到了華國畫家協會官博下麵,很客氣地回複:“官博大大,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哦!”

    不提許涼涼上輩子,原身從三歲起就跟著知名的老師學油畫,平時態度認真,勤練不輟,六年下來,基本功練得已經很紮實了。何況畫畫這件事更看重的是天分,許涼涼天分高,加上勤奮,不敢說有多厲害,可遠超一些沒天賦的成人完全沒問題,前年她就在全國少兒油畫大賽上拿過金獎了。

    許涼涼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澄清的,起碼不能隨便就讓人潑汙水。

    她在書房裏找到畫畫相關的一些還算重量級的獎杯,仔細拍了照片,傳到了微博上。

    因為她的這些獎杯,使得一部分網友的口風漸漸有些轉變,但依然無法與畫協官博掀起的那股熱潮相抗衡。

    維護官博的那個工作人員很滿意自己帶出來的熱度,畢竟整個官博很久沒有惹來這麽大的關注了。他今天一直在刷屏幕,看到呈直線攀升的流量興奮得一蹦三尺高,幾乎已經看見月底和年底的獎金在向他招手。

    他一直堅守在自己發出的那條微博前,收到許涼涼本尊的回複,立刻對著屏幕冷笑了一聲:“拿過幾個小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少兒大賽算什麽?一堆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湊湊熱鬧而已,也值得這個小女孩炫耀的。

    小小年紀,不想著認真讀書,踏踏實實做人,就會搞這些急功近利的直播了,也不知道家長是怎麽教育的。

    工作人員第一時間回了許涼涼:“這位小同學,獎杯並不能意味一切,要是沒看錯的話,獎杯上麵都是油畫比賽,你如何證明自己有繪出一筆水墨人物畫的能力?”

    要不是為了樹立文明形象,工作人員都想嘲諷她吹牛皮不打草稿,不過隱晦的意思也差不多了。

    許涼涼看了直皺眉,這就有些胡攪蠻纏了,連直播都不相信,還能跟他講什麽道理?

    有些人天生就是這樣,自己認定是假的,別人無論怎麽解釋都不會聽,非要人徹底撬開他的頭顱,給他洗幹淨腦髓。

    許涼涼幹脆通過平台渠道功能,舉報了他,然後發了第二條微博:“今晚七點,繼續直播,請@華國畫家協會官博當場任意出題。”

    發完這條,她就把後台所有的消息都刪除了,又設置了不接受私信,眼不見為淨。

    官博工作人員沒想到她居然這麽自信,敢對自己下戰帖,於是氣笑了。

    行,出題就出題,非得教會她如何做人。

    工作人員快速回複了許涼涼:“ok。”

    這條微博一出,頓時掀起了更加高漲的熱度,短短幾分鍾,主話題就過了萬。

    許多人覺得許涼涼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挑釁畫協,也有人開始覺得畫協官博有些low,非要和人家一個小女生過不去。

    姚磊瞬間也就轉發了許涼涼的微博:“坐等官博打臉。”

    隻有接觸過許涼涼的人,才知道她的個性有多堅強穩重,他對許涼涼很有信心。

    不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更多:“科科,坐等小學生當著全國觀眾的麵痛哭流涕道歉。”

    周末,學生都放假,許涼涼所在的班級微信群也炸了。

    【鏈接】【鏈接】【鏈接】

    “天呐!這是涼涼吧?涼涼竟然也玩直播!”

    “網上的人怎麽這樣呀?憑什麽瞧不起我們小學生?”

    “重點是這個嗎?那什麽協會的在汙蔑涼涼為了紅而造假哎!”

    “快快!誰有涼涼的成績單?放上去砸瞎那些人的眼!讓他們見識什麽叫才藝貌三全。”

    “……”

    簡伯丞看著群裏的討論,立刻說了句:“都不要鬧,不許在網上發任何有關學校、班級的消息。”

    班主任也冒出了真身:“班長做得對,大家都不要在網上回複任何評論,也暫時不要去打擾許涼涼同學。”

    一看班主任也發話了,好幾個人將剛要點開許涼涼頭像的手指縮了回去。

    李年本來還不以為意,可當看到有網民叫囂著要人肉許涼涼,也嚇得趕緊將之前放在微博上的那幾條許涼涼玩遊戲的小視頻設置成了【僅自己可見】。

    不知道那些粉絲會不會注意到,認出視頻裏的人就是許涼涼,然後把他的號也爆出來。

    李年決定以後再也不隨隨便便在網上發任何有關同學的視頻了。

    簡伯丞猶豫了很久,還是沒忍住給許涼涼發了條消息,隻有一個微笑的表情,不過許涼涼一直沒回,他就想她是不是被網上的新聞嚇到了,心裏也跟著不好受起來。

    “小丞,你在那邊盯著手機做什麽?來吃點橘子。”

    簡伯丞聽到家人叫自己,抬頭就看見自家客廳的桌子上擺了一籃橘子,黃橙橙的,一看就很新鮮。

    傭人在一瓣瓣地剝著,裝進另外好看的盤子裏,簡母吃了幾瓣,覺得很甜,就樂嗬嗬地招呼他一起吃。

    他們家倒不至於為了一點兒普通的橘子而感到高興,隻不過橘子和橘子也是不一樣的,這次送來的是特供,一般人享受不到,簡伯丞就知道他爸往官場上麵的關係打通了。

    “這學期上完,小丞就出國讀書吧!正好和佩佩一塊兒。”簡家大伯說。

    簡伯丞拿橘子的手一下子就頓住了。

    簡母舍不得,說:“太早了,還是等過了初中再說吧!”

    “哪裏早了,國外教育比國內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小丞和佩佩抓緊時間在外多念幾年,然後早點回來學著接管家裏的生意。”

    簡家的孩子出國留學的事是很早以前就定下來的,簡伯丞原先還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卻莫名不想走。

    至少,得等他讀完六年級吧。

    簡伯丞不自覺就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明年我小學畢業了,我想拿到畢業證書再出去。”

    簡老爺子卻說:“小學畢業證書拿不拿都無所謂,等你在留學歸來,誰還在意你讀的是什麽小學。”

    一家子的男人敲定了兒子的出國時間,簡母嘴裏吃的橘子頓時覺得沒滋味了,可她在這些事情上不能做主,隻能聽著。

    簡伯丞還想爭取,卻看見自己的小姑姑臉色不善的從外麵回來了。

    簡老爺子的注意力立刻放在了小女兒身上:“小玉,你不是去許家的嗎?這麽早就回來了?”

    簡玉煩躁地撩了撩新做的發型:“還不是成封哥,說好了要離婚,又不願意離了,伯父伯母在生氣呢!我當然不好留在那裏了。”

    自從上次被許涼涼諷刺過後,她現在出門都加倍注重自己的妝容,一絲的瑕疵都不容許存在,今天她為了去許家見許成封,更是在身上下了一番狠功夫,從發絲到腳趾都特意做了新養護,誰知道許成封壓根就沒回來。

    “怎麽會這樣?兩家都說好了,難不成那小子還要反悔?”簡老爺子高高皺起了眉頭。

    簡玉走到他身邊坐下,替許成封說好話:“不關成封哥的問題,肯定是那個女人在出幺蛾子。”

    簡玉從小到大都很自信,作為女人她要錢有錢,要事業有事業,要追求者就有追求者,可以說得上很成功了,如果不苛求十全十美的話,她會過得相當快活。

    但她偏偏心裏一直有塊過不去的鯁,簡家和許家是世交,她和許成封青梅竹馬,兩家人都知道她從小就喜歡他,彼此也有結親的意思。誰知道當初她就隻是出國讀了個書,許成封就轉身娶了另外一個女人,還不惜為了她和家裏反目了。

    從知道許成封結婚開始,簡玉就恨得牙癢癢,不過她最恨的還是黎顏,她一直覺得如果不是她故意勾引,許成封不可能做出這麽昏了頭的事情。

    現在她好不容易等到許成封向家裏服軟,當然要把握住機會。

    “前幾天她還答應了成封哥會離婚,現在又出爾反爾,估計是為了多分點離婚財產,免得以後沒成封哥養了,活不下去。”簡玉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黎顏那種菟絲花會為了什麽而反悔。

    簡伯丞不太樂意聽她數落別的女人。

    他這個小姑姑當年二十歲出國留學,回來後一直沒結婚,這些年家裏給她相了不少精英男士,可她都挑剔看不上眼,本來家裏人都以為她眼高於頂,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誰知道轉眼她就自己看上了一個,還是個已婚男人。

    簡伯丞大致聽長輩提過簡玉和那個男人青梅竹馬,也知道自己的小姑姑喜歡那個男人,可再喜歡也是過去了,畢竟對方已經結了婚,總不該為了喜歡而去做第三者。

    他以為家裏人和他想的一樣,肯定會堅決反對,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爺爺和大伯他們不但不反對,還都很支持她。和許家一起,向那個男人施壓,讓他離婚娶小姑姑。

    簡伯丞聽他們說話,覺得心裏不舒服,拿著手機說:“我先上樓了。”

    “小丞,怎麽姑姑一回來你就要回房間呀?”

    簡玉還是很喜歡這個侄兒的,成績好,脾氣好,比陸家的那個小結巴強多了。

    簡伯丞不敢跟她說實話,隻能回她:“我剛想到還有一套試卷沒寫,明天上課要交。”

    簡玉肯定不能耽誤他去做功課,立刻揮揮手,讓他走了。

    簡伯丞上了樓,卻沒有寫作業,又盯著手機刷了一會兒,沒多久,許涼涼最新發的那條微博就彈了出來。

    許涼涼剛跳級到了他們班裏,時間短,他還沒能徹底了解她,可目前了解到的都是優點,現在還多了一樣。

    他看著被人截到網上的直播畫麵,覺得許涼涼怎麽看怎麽好。

    畫畫的樣子很可愛,人也是他見過的最可愛的。

    簡伯丞現在雖然還懵懵懂懂,可也知道自己對許涼涼的喜歡有點兒超乎尋常。

    也許這個世上真的有一眼見到就會忍不住想去關心的人,無緣無故的喜歡。

    看她針對畫協官博的那兩條回複,雖然語氣很客氣,但明顯不是個軟柿子——

    “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哦!”

    “今晚七點……請@華國畫家協會官博當場任意出題。”

    後麵還發了個勾手的表情,隱含了自信和囂張,像是悄悄長了爪子的小兔子,柔軟中暗藏了硬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非常的有意思。

    簡伯丞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小王子》,也許許涼涼就會是長在他心尖上的那朵含苞待放的小玫瑰。

    這麽一想,他忽然就愉悅的笑出了聲。

    星耀經紀公司在行業內以挖掘童星而出名,多年來向娛樂圈輸送了很多血液,最近幾年,隨著網絡直播的興起,他們又專門開辟了一條網紅通道,此次毫不例外地關注到了許涼涼。

    公司負責人通過官博造成的影響仔細分析了許涼涼可能有的未來,在他們眼裏,許涼涼是一個很精明的小學生,長相是她的先天優勢,敢於向公眾直播證明了她的膽大無畏,能迅速博人眼球恰恰證明了她強大的吸粉能力。

    據他們所知,許涼涼才直播了第二次,多少人直播了一年,都收獲不到這樣的成效。其中要麽是家長刻意打造,要麽許涼涼本身就一定是個有想法的小孩。

    有句話不是說,出名要趁早嘛!

    星耀經紀公司熱血沸騰,仿佛看到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未來之星。他們不在意許涼涼是以何種方式而紅,能抓住機會就是人才。

    況且許涼涼還這麽小,未來的可塑性太強大了。

    星耀經紀公司深諳此道,當即搶在行業前列向許涼涼拋出了橄欖枝。

    他們沒有傻乎乎地像別的經紀公司一樣給許涼涼發送私信,而是動用了特殊手段第一時間查到了許涼涼的真實信息,而後直接電聯了監護人。

    黎顏接到自稱是星耀經紀公司負責人的電話還很吃驚,等對方表明了來意,她才知道許涼涼居然瞞著他們在做直播。

    可能也算不上隱瞞,許涼涼書房裏的小畫室在家裏是公開存在的,經常一進去就會呆上幾個小時,黎顏知道畫畫要投入身心,怕打擾到她,很少主動過去,哪知道她突然有一天就在家裏悄無聲息地玩起了直播。

    黎顏心裏一點兒都沒有責怪許涼涼的意思,畢竟她隻是將平時練習畫畫的狀態直播在了網上,沒有影響到任何人。

    可這個經紀公司的負責人後麵的話她就聽不懂了,什麽叫許涼涼如果簽約了他們公司,他們就能幫忙壓下網絡上的風言風語?

    黎顏被星耀經紀公司說得心裏七上八下,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隨口敷衍了對方幾句,就要掛斷電話。

    負責人也不在意,簽約這樣的事情肯定不能一蹴而就,他打過交道的家長太多了,就算他們心裏願意,嘴上也肯定答複說要再考慮考慮。

    負責人於是說:“許太太如果想好了,可以隨時與我公司聯係,不過時間不等人,早一些平息網絡風波,也有利於許涼涼的身心健康,我公司很看好她,同樣十分相信她將來能夠達到巨大的成就……”

    黎顏忍耐著聽他說完,掛了電話後,就匆匆打開了他剛剛提到過的微博。

    平時她很少看網上的東西,也從不玩什麽社交網站,光在手機上搜索還打不開,又花了一點時間下載了app。

    許成封看她一臉不安地擺弄手機,疑惑的問:“顏顏,你怎麽了?誰的電話?說了什麽?”

    自從黎顏昨天說要公開離婚,他反而猶豫不決了,今天哪兒都沒有去,專門抽出空來陪她過來逛街買東西,想借此緩和一下夫妻關係。

    經紀公司之所以剛才隻聯係到了黎顏,就是因為他為了躲避簡玉和許家,出門前就主動關了手機。

    黎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因為她自己也還沒聽懂那個人的話。好不容易下載好了微博,都無需她刻意去搜索,就立刻收到了推送。

    她這才知道許涼涼在網上引起了多大的轟動,事態和星耀公司說得差不多,已經相當嚴重了。

    黎顏稍微看了一段許涼涼直播畫畫的過程,緊接著就翻到了那些負麵文章,看著一條條辱罵許涼涼的評論,覺得手腳都冰凍起來了。

    許成封跟著她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身上的血都往一塊湧,這些人寫的都是什麽東西?

    他的女兒一直都是他的驕傲,什麽時候成了全國小學生的反麵教材了?甚至還有人罵他們做父母教育不好自己的孩子。

    許成封整張臉都黑了,和黎顏不同的是,他對許涼涼瞞著他們在網上直播畫畫這件事還是非常生氣的,因為要不是這場直播,也不至於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許成封隨即開機通知了自己的助理,讓他花錢封了網上現在傳播的一些負麵文章。

    隻是他的能力還不足以擺平畫協官博,於是忍著怒火說:“顏顏,我回去一趟。”

    黎顏知道他要回許家找關係,這次也不阻攔了,還催促他快點去,然後她自己也急匆匆地回了家。

    黎顏渾身的血液都冷得不像話,網上的信息讓她很清楚地感知到了許涼涼承受的壓力,她擔心許涼涼會躲起來哭。

    “涼涼,媽媽在呢!”黎顏在心裏叫著,拚命讓司機趕路。

    她頭一回命令自己一定要堅強起來,她得趕緊回去陪許涼涼撐過這場網絡暴力,絕不可以軟弱先哭。

    可當她回到家的時候,卻看到許涼涼在客廳裏玩跑步機。

    許涼涼算是行動派,想做一件事就一定很快就去做,爬山後她就決心每天鍛煉身體,於是立即撿了最輕鬆方便的跑步運動。

    黎顏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頓時沒地方說了,看她還有心思跑步,首先猜測她是不是因為網絡上的事情導致心理壓力過大,隻能拿跑步來發泄了。

    許涼涼卻慢慢停下了步子,從跑步機下來,笑容甜甜地叫她:“媽媽,你回來啦?”

    黎顏被她毫無負擔的笑容愣住了,試探地問她:“涼涼,網上……”

    許涼涼點點頭,很輕鬆地回答她:“媽媽,你別擔心。那個官博隨隨便便就質疑我直播作假,我已經舉報它了。今晚我會繼續用直播來證明我的清白,並且我已經向直播平台方提出了技術分析請求,請他們監督我是否使用特殊設備麻痹觀眾視覺……”

    黎顏聽她條理分明地說出了自己的應對辦法,好像一點兒都沒有受到網絡暴力的影響,一直慌亂的心也跟著漸漸安定了下來。

    “你要直播,為什麽不跟爸爸媽媽說一聲呢?”黎顏驚嚇完了,忍不住埋怨她。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發現許涼涼的主意一天比一天大了,好像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頗有種迫切想當家做主的意圖。

    許涼涼笑眯眯地看著她,她知道黎顏沒有真的怪自己,隻是太在乎她了,生怕她受到半點兒傷害。

    “媽媽,今晚要不要看我直播?”許涼涼抱住了她的胳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弄得黎顏心軟得一塌糊塗,再也板不起臉色。

    “媽媽知道你會畫畫,可要是那個官博故意出難題刁難你怎麽辦?”

    黎顏擔心她到時候緊張,一時畫不出來。

    許涼涼卻毫不在意,她準備給官博放個大招,徹底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我不怕。”許涼涼說。

    黎顏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都快認不出來這是她的女兒了,原來的涼涼是多麽安靜乖巧呀!可現在她整個人身上好像籠罩了一層鋒利的光芒,變得愈發鮮活明亮了起來。

    黎顏說不清許涼涼身上這些細微的改變是好是壞。

    女兒變得越優秀,她當然就越自豪,可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是畫協官博針對她,以後呢?

    她就怕許涼涼優秀過頭了,惹了別人的眼,將來遇到更多的麻煩。

    那個什麽星耀經紀公司,黎顏壓根就不打算和許涼涼提。

    許涼涼拍照片也好,做直播也好,這些都可以當興趣培養,反正她是不讚同她和娛樂性質的公司簽約的。

    許涼涼其實本身就沒有要和經紀公司簽約的想法。

    她知道不管什麽性質的簽約,肯定都會有一堆的限製,束縛人身自由。她的首要目標還是讀書,成為華國高考狀元,才不想做什麽童星,

    黎顏同意了她今晚的直播,還積極地問她需不需要新的畫紙和畫筆。

    許涼涼覺得黎顏雖然個性柔弱,可在支持女兒所有愛好這點上真的比很多母親都強。

    “我想要買三個攝像頭。”許涼涼說。

    黎顏立即讓保姆去買,她的頭腦已經徹底冷靜了,還問許涼涼:“涼涼,你那個一筆水墨人物圖究竟是怎麽做到從頭到尾隻用一支畫筆的?”

    許涼涼衝她神秘一笑:“其實很簡單啦!我是從植物澆水上得到的啟發,一開始就計算好了那幅畫所用到的墨量,然後想辦法存儲到了那支特製的畫筆裏……當然了,換一幅畫就沒有效果了,必須重新精密計算好墨量和筆管的粗長度,也挺麻煩的……”

    黎顏笑她鬼機靈:“你這孩子。”

    許涼涼嘴唇高高揚起,很得意地說:“這算我的秘密武器,媽媽不可以透漏出去哦!”

    黎顏當然不會往外說了。

    許成封讓助理花錢封文還是有用的,至少許涼涼晚上再次上網時,就發現有關她的負麵文章少了許多,但凡關注了畫協官博的粉絲都在翹首以盼她今晚的直播。

    這比大力買話題宣傳的效果還要好,許涼涼都想感謝官博為她提供的熱度了。

    晚上七點,直播如約而至。

    等待在直播間的人數超過了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導致了平台的服務器差點癱瘓。

    直播公眾號在接受到許涼涼的請求後,就發文廣而告知,保證己方會成功做好監督職責。

    可畫協那邊情況就變得複雜了。

    華國畫家協會的會長薑老不久前接到了老朋友的電話,才知道日常維護官博的工作人員私自代表官方評論了一位小學生的直播,還鬧出了很轟動的新聞。

    薑老驚訝之餘,特意去觀看了許涼涼的直播,一看就呆住了,不說精巧的心思,許涼涼處理水墨畫的風格神似唐代某位著名的畫家,雖然手法略顯稚嫩,可“衣裳簡勁,豐厚為體”,已渾然自成一係。

    薑老氣得親自將底下負責人事招聘的領導狠狠罵了一頓。

    年紀小怎麽了?華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出個有天賦的孩子又不是什麽稀罕事。畫協作為華國畫界的權威代表,不站在己方立場上鼓勵人家小女孩就算了,僅僅看了場直播就黃口白牙地質疑人家弄虛作假。

    網民們思想容易被帶偏,可工作人員能煽風點火嗎?

    整個畫協的臉都快沒了!

    薑老一大把年紀還被老朋友奚落,說他們容不下天賦型的新生代血液,差點順不過氣,咽了顆救心丸才緩過來。

    事到如今,他一方麵期盼許涼涼那邊出狀況,或者臨場發揮不好,要不然今晚就是畫協官博最丟臉的時刻,可另外一方麵,他又希望許涼涼能展現出更大的驚喜,給華國畫壇帶來新希望。

    兩相矛盾的心理讓他如同所有看熱鬧的觀眾一樣,準時守在了許涼涼的直播間。

    “老薑,你在做什麽呢?”老伴奇怪他今晚不去電視跟前等新聞聯播,反而像那些好玩的年輕人,關注起了直播。

    “別吵,我頭暈。”薑老近幾年的視力越來越退弱,已經要靠老花鏡才能看得清屏幕上的字。

    不看還好,看到有人發的“畫協吃\屎!”,又差點咽一顆救心丸。

    許涼涼出現在屏幕前的時候,薑老滿腦子都是這小姑娘長得真不錯,到了他這個年紀,除了舍不得告別的畫協工作,其實更偏向於含飴弄孫,許涼涼比他孫女還小,薑老看著心裏就覺得喜歡,然後又是老大的不自在。無論這個小姑娘有沒有造假,畫協主動出麵評判人家,就是以大欺小。

    老伴還在他旁邊絮絮叨叨:“這小姑娘是要做什麽?咦?畫畫嗎?”

    薑老舉著眼鏡,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沒空理她。

    許涼涼很利索地自己周圍放了三個攝像頭,三百六十五度沒有死角地將自己的一切動作展示在鏡頭前:“大家好,我知道大家應該都看過今天網上傳播的消息了。作為當事人,我要對網上的質疑做出澄清,語言可能蒼白無力,可事實不會作假,今晚的畫題由畫協官博來出,我會當眾演示我畫畫的經過,還請大家文明觀看直播,見證真相。”

    說完,她雙手舉起畫紙,在攝像頭前掃了一圈,給觀眾看完,然後將它鋪放在桌子上:“畫紙是空白的,無任何水印。”

    “看見了!看見了!純白色的,和我妹平時用的畫紙一樣。”

    “@華國畫家協會官博,要不要人家把畫紙放在水裏泡一泡?再吹幹了用火烤一烤呀?”

    “以為是武俠劇裏的藏寶圖嗎?還水泡火烤……”

    “哈哈哈哈哈哈……”

    “坐等畫協官博出題。”

    “等等等……@華國畫家協會官博,別慫,出來幹!”

    “【石頭阿爸】給主播打賞了九十九顆鑽石,並且親吻了主播的臉。”

    “【武大郎】給主播送了一座別墅,對主播發出愛的攻勢。”

    “……”

    薑老看到屏幕上一大堆@畫協官博的話,對想湊過來看的老伴說:“給我倒杯水。”

    老伴被支走了,薑老才捂著心口給手底下的領導發出了指示。

    官博後台已經換了新的員工,不過之前那個工作人員不肯離開,非要留下來,還不忿地說:“我就是提出合理的質疑,沒想到會搞成現在這樣,真的不是故意的,憑什麽炒我?”

    他也沒有讓網民們去罵那個小女孩呀!憑什麽要他背鍋。

    他鬧著不肯走,被保安趕出去又跑回來,人事領導沒辦法,隻能暫時讓他待在一起看直播。

    許涼涼邊看網上留言,邊等著官博給她出題。

    支持她的大多都是在她第一次直播時就出現過的觀眾,許涼涼看到了,心裏覺得暖洋洋的。

    當然了,不和諧的言論也多,還有人從微薄追過來辱罵她。

    不過很快,留言區又被“【趙胤】給主播打賞九千九百九十九艘火箭”給淹沒了。

    土豪爸爸一出現,老觀眾都淡定了,很整齊地刷:“趙爸爸,養我。”

    姚磊鼻子快氣炸了,他才是【阿爸】好不好?

    “誰呀這是?”新觀眾吃驚地問。

    姚磊也很想知道,可他的黑客朋友告訴他:“這個人的id有隱藏權限,真身查不出來。”

    姚磊失望,連他的好哥們兒都查不出來,說明這個人的身份應該很屌。

    蔣源煩他:“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唄!你跑去查人家做什麽?當心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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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姚磊一聽,很怕死地慫了。

    【趙胤】繼續不要錢地扔禮物,把那些汙言穢語都扔不見了。

    許涼涼看他默默吸引了所有觀眾,整個直播間都被他淨化了,莫名覺得身後立起了一座強大的後盾,什麽都不用怕。

    黎顏一直在書房外守著她,她也進了直播間,看到了【趙胤】打賞,不過她不知道這些禮物還可以換人民幣。

    摸索了一會兒,黎顏也以遊客的身份給許涼涼投了幾顆免費的愛心。

    沒過多久,畫協官博在千呼萬喚中現了真身,說了一段場麵畫後,給許涼涼即興出了題目。

    可能為了向許涼涼致歉,官博沒有為難她,出的題也簡單,說:“現在是秋季,播主就畫一棵楓樹吧!”

    簡單的畫題一出,起碼彰顯了它的度量,稍稍扭轉了一點官博以大欺小的壞名聲。

    不過說簡單,也不是那麽的簡單,最容易的有時候恰恰最考驗功夫。

    許涼涼淺淺一笑,對著觀眾說:“白天我已經像大家展示過一筆水墨人物畫,今晚我就不重複了。”

    她的話剛一說出口,就迎來了一片嘲諷,在微博上躥跳著罵她的人首當其衝——

    “(ˉ▽ ̄~) 切~~”

    “要現原形了,所以你怕了嗎?”

    “我屮艸芔茻,不是說實力打臉的嗎?可別是播主自打臉呀!”

    “……”

    一部分老觀眾都有些不淡定了,忍不住懷疑莫非他們真的被騙了?

    這個叫【愛生活的娘娘】播主直播畫畫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炒作?

    薑老聞言也不禁感到失望,但是許涼涼這麽一示弱,他們畫協的名聲就能保住了。

    薑老歎了口氣,算了,他還是去等新聞聯播吧!

    可就在他剛站起身的那一刻,許涼涼又說話了。

    薑老就看到這個小女孩對著屏幕伸出了五根手指頭,有條不紊地講述:“了解指畫的人都知道,一般大拇指作粗毛筆,食指和中指作為中毛筆,無名指和小指作為細毛筆,手掌、手背、指甲無一不是輔筆。但我今晚,隻會用一根手指頭,完成官博出的畫題。”

    許涼涼豎起了右手的一根食指,衝鏡頭搖了搖,俏皮一笑,說:“為了節約時間,我還是隻用水墨作畫,請大家看好喲!”

    指畫本身的難度就遠遠超過筆畫,何況她要表現一指畫風景。

    筆可以作假,手指頭總是自己的吧?三個攝像頭將許涼涼的手指照得一清二楚,白嫩嫩的小手,堪堪夠放在大人的掌心裏,每根手指頭也隻有成人的一半粗長,卻仿佛竹節一樣堅/挺,指尖蘸的墨滴落下來,很快,畫紙上就種下了楓樹的軀幹。

    薑老雙腿僵硬在了原地,什麽時候坐回去的都忘記了。

    許涼涼其實不太會指畫,整棵楓樹畫得並不算好,枝葉都有瑕疵,但在她這個年紀,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相當出色了。

    等她聚精會神地將一指水墨楓葉圖畫完後,徹底打爛了官博的臉。

    觀眾們短暫的沉默後,不約而同地沸騰了。

    “娘娘好棒!”

    “娘娘威武霸氣!”

    “誰還敢說娘娘弄虛作假,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就算是炒作又怎麽了?人家有這個實力!”

    “叮叮咚咚”的禮物聲不間斷地在直播間響起,平台服務器徹底癱瘓了。

    不過平台公眾號特別高興,流量帶來的利益讓他們今晚睡著了都能笑醒。

    “平台證實播主沒有使用任何特殊設備蒙騙觀眾視覺……”

    直播平台沒忘記他們的職責,官方證明一出,華國畫家協會官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罵名。

    薑老沉默地擦了擦眼鏡,內行看門道,許涼涼的指畫看起來有諸多缺陷,可隻有他注意到了那張畫紙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水墨滲透,更無一角損壞。

    基本功是何等的紮實呀!

    下指精準,水墨濃度的掌握得也精準得嚇人,誰能想象得到,她才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薑老自己本身就是勤奮派的,老朋友其實說得沒錯,他一直對自詡天賦的某些年輕畫家有些看不上眼,可現實證明了,畫畫這一行,天賦真的比刻苦來得更重要,而他在許涼涼畫畫的過程中也注意到了她指上的薄繭,可以想象得出她在背後同樣是如何的勤奮苦練。

    江山代有才人出,不以年幼論英傑,也許他是真的老了。

    薑老苦笑,在他以為她是那位唐朝著名畫家的派係後,許涼涼又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道歉吧!誠懇一些。”他對打理官博的人這麽說。然後通知助理聯係畫協裏的資曆深厚的老一輩畫家,準備明天的會議。

    官博很快就發出了道歉聲明,承認因為前工作人員的個人疏忽,給播主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並向播主表達了深刻的歉意。

    道歉的最後,官博提到國內在十一月中旬有一場重量級的畫賽,特別邀請許涼涼參加。

    許涼涼卻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還是吃了年紀小的虧,完成一幅指畫後,手指就生疼。

    黎顏握著她的小手,心疼地為她洗幹淨,又取了冰幫她敷了一會兒。

    許涼涼這才覺得舒服了點。

    好在她的努力不是白費的,網上關於她的評論從一開始的詆毀全都變成了讚美。

    之前辱罵得最凶的那群人,要麽成了她的粉絲,反過來攻擊畫協官博,要麽灰溜溜地銷聲匿跡了,偶爾有幾個專業畫手點評許涼涼作品裏的瑕疵,也得到了一片噓聲。

    “之前質疑人家小女孩作假,人家證明了自己,現在又說人家畫功不行,你們還想怎樣?”

    “真夠low的,就知道扯著人家小學生不放,來來來,給你筆,你畫一張,讓我們看看有多完美,是不是超越了梵高。”

    姚磊將自己把微博下前不久叫囂得最厲害的水軍圈了出來,痛斥了對手工作室抹黑的行為,並同時呼籲同行光明競爭。

    那些對手們很快就體會到了姚磊遭受過的待遇。

    人生百態,轉瞬即變。

    官博那位前工作人員表情訕訕的,他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個時候,他才記起了自己其實不懂畫,惹出了禍,他受到開除的處罰其實不冤枉。

    先前網絡上一麵倒地批評許涼涼,現在又在鋪天蓋地看畫協官博的笑話,不時被人拿出來對比,對比一次被罵一次。

    許涼涼的舉報處理結果也下來了,不過畫協官博主動將那條質疑微博刪除了,微博官方隻好公開禁了它三個月的熱門。

    “你明天請個假,別去上課了吧!”黎顏對許涼涼說。

    負\麵新聞雖然消失了,可許涼涼也出名了,還有人在網上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國民女兒”。

    從前不喜歡上網的黎顏愣是刷了一晚上的手機,看見不認識的網民們對許涼涼表達喜愛之情她很高興,可也怕風頭太盛,影響女兒的正常生活。

    學校那裏肯定知道了,老師和同學假如對涼涼產生不好的看法怎麽辦?

    許涼涼卻很豁達地說:“媽媽,沒關係的,我照常上學不會有影響。”

    然後她問:“爸爸那裏有消息嗎?事情已經解決了,爸爸可以回家了。”

    許涼涼心裏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黎顏和許成封,讓他們為自己擔心奔走。

    黎顏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老公。

    經過拍照和直播這兩件事,讓黎顏發現什麽都比不上女兒重要,哪怕是老公,也排在了女兒後麵。

    黎顏現在也漸漸看開了,許成封要離婚可以,她是一定要走公開程序的,反正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離了,然後把自己變成情婦一樣的女人。

    無關感情,這是她在許成封麵前僅剩的一點驕傲。

    杜鵑說得對,涼涼雖然還小,可腦子聰明,總會發現父母的分開,與其到時候欺騙她,維護畸形的家庭關係,還不如等真的確定離婚了,坦然地告訴她。

    許成封已經在網上看到了許涼涼今晚的表現,他是沒想到許涼涼憑著自己的能力就讓畫協刪博道了歉,本來求許家找的關係,也沒了用處。

    許成封心裏驕傲又生氣,一肚子的火,偏偏許老爺子又提到了他的婚姻,追問他:“你到底離不離婚?什麽時候離婚?”

    許老爺子是個很古板的人,許涼涼再懂事再出色,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女孩子,比不上孫子重要。

    許成封手指尖夾著的煙頭明明滅滅,他在黎顏和許涼涼麵前從來不會抽煙,隻有在外麵才會放縱自己,現在當著許老爺子的麵也忍不住了:“爸,你能不能別再逼我了?”

    許老爺子冷笑:“是我逼你嗎?是你為了公司的危機主動回來向我低頭的。”

    許老爺子對於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和家裏斷絕關係的舉動深惡痛絕,許成封傷透了他的心,十年來他始終過不去這道坎。

    要不是他老了,最出息的長子又突然去世了,他萬萬不會同意妻子將這個兒子再認回來。

    不過他想回來可以,那個女人卻斷不可能讓她進門,幸好她自己也不爭氣,沒有為他生個孫子,不然他還真會覺得為難。

    許成封狠狠抽了口煙,他和簡玉之間明明什麽都沒有,兩家人卻偏要將他們湊在一起,當年他會離家出走,因為愛黎顏不假,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反抗家裏的強勢。

    他自己就是一個喜歡什麽都掌控在手裏的男人,當然討厭被掌控的滋味。

    “我喜歡顏顏,舍不得和她離婚。您想要的孫子……會有的。”許成封聲音淡淡的。

    許老爺子也不管他,那個女人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他十年如一日的癡情,離婚證沒拿到之前,他是不太相信許成封會給他搞出一個孫子來的。

    隻是他怕逼狠了,許成封又像當年一樣破釜沉舟,所以退了一步,嘴上說:“隨你,反正我要看到孫子。”

    隻要他弄出孫子來,還怕拆不散那個家嗎?

    許老爺子又補充了一句:“要正常的孫子。”

    人工代孕出來的孩子在許老爺子眼裏壓根就算不上一條生命。

    許成封深深吐了口氣,說:“那我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望你們。”

    許老爺子眼皮掀都沒掀一下,讓他走了。

    第二天許涼涼照常去學,毫無意外地收到了同學們的熱情圍觀。

    “涼涼,你原來畫畫那麽棒呀!”

    “看到那個官博在全國網友的麵前向你道歉,真揚眉吐氣。”

    王一笑盯著許涼涼的手像是在觀摩一塊寶藏,會玩遊戲,會爆極品裝備,還會畫畫……真是一雙萬能之手呀!

    “涼涼,你還有什麽是不會的?”王一笑感覺自己未來的人生就要變成手控了。

    許涼涼被他垂涎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連忙說:“我不會的可多了,桌子還是孟雪幫我擦的。”

    被她特別感謝了的孟雪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直到簡伯丞走上講台說“交作業了”,圍在許涼涼身邊的同學才一哄而散。

    許涼涼衝他感激地笑了笑,其實她也不想總像個猴子一樣被人圍觀。可同學們都沒有惡意,還很關心她。

    簡伯丞一晚上沒等到許涼涼的消息,本來還有點失落,可她現在對自己笑了,就覺得陰陰的心田又好像被陽光填滿了。

    “陸驚蟄,你的作業呢?”課代表數完了作業,發現隻有一個人沒交,對了名字,才發現居然是陸驚蟄。

    陸驚蟄很老實地交代:“沒寫。”

    他說兩個字的時候完全聽不出有口吃,倒是符合同學們給他貼上的高冷標簽。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課代表撓撓頭,問:“哦,那你為什麽沒寫呀?”

    陸驚蟄說:“忙。”

    然後他走到許涼涼座位前,又遞了一瓶牛奶給她。

    許涼涼愣愣地看著奶瓶。牛奶沒有牌子,應該是他們家的人自己做了喝的,盛放的玻璃瓶很漂亮,上次喝完了,許涼涼都舍不得扔,拿回去給保姆阿姨插花用了。

    可許涼涼想不通,為什麽他要再三送她牛奶呀?

    “又是陸鴻鳴給我的嗎?”許涼涼問。

    陸驚蟄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隻告訴她:“喝了……長身體。”

    許涼涼困惑地眨眼,拿牛奶喂養她是什麽道理?

    陸驚蟄不管她什麽反應,給了她牛奶就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許涼涼回頭看他,才發現他的腿好像有點問題,走路一瘸一瘸的,像被人揍過。

    明明上周還好好的。

    真是個迷之少年。

    不過許涼涼很快就沒有胡思亂想的機會了。第一節課,班主任就拿出了一套卷子:“今天我們不上課,就考試。”

    “啊?為什麽突然考試,還沒複習呀!”

    班級裏頓時哀嚎一片。

    可惜再哀嚎也沒用,每門功課的老師就跟約好了似的,一起說要考試。

    好不容易考完一上午,全班都蔫了,放學的鈴聲響起,去食堂吃飯的勁都提不上來。

    “走吧!”

    許涼涼和孟雪她們結伴。

    孟雪邊走邊問許涼涼考得怎麽樣,老師沒公布許涼涼跳級考試的成績,所以她有些擔心許涼涼會考不好,影響心態。

    許涼涼說:“還可以。”她都做完了,應該考得不錯吧。

    同桌對孟雪說:“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老師說要考試,你嚎叫聲最大了。”

    “哼!”

    孟雪把頭一撇,不理她了。

    一班是出了名的成績好,每位同學都在相互競爭,但這不妨礙他們私下裏的友誼。

    孟雪和同桌打打鬧鬧,許涼涼就想到了姚姍,年紀小有年紀小的好處,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愛上網,姚姍昨天給她打電話,就完全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麽事情,許涼涼和她聊了一會兒天,心情都很放鬆。

    “希望下午不要再考試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孟雪哀歎。

    路走得好好的,突然有人過來,打量完許涼涼,問她:“請問,你是許涼涼同學嗎?”

    是一位年輕的女士,長相很和氣,也很陌生。

    許涼涼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學校裏的老師,禮貌地問:“您是?”

    女士卻向她展示出了自己的工作牌,說:“你好,我是《激昂新聞》的記者,俞樂,我想采訪你一下,可以嗎?”

    許涼涼聽她說自己是記者,第一感官就下降了。

    她能混進學校來,就應該知道現在是午餐時間吧?他們學生要去食堂吃飯,可她卻攔著自己說要采訪,難道就不怕自己餓肚子嗎?

    而且她人高高的,筆直地立在許涼涼跟前跟她講話,很讓她有壓迫感。

    許涼涼仰頭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阿姨,我不想接受采訪。”

    說完,她就看見這個叫俞樂的記者臉上和氣的神色有些變化,好像沒有設想過她會拒絕自己的采訪。

    但她明顯還想爭取一下,說:“采訪很快就完成,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的。”

    許涼涼還是搖頭:“對不起阿姨,我要去吃飯了,請你讓一讓。”

    俞樂見她油鹽不進,目光頓時犀利地盯住她,追問:“我們《激昂新聞》一直以來都麵向人民群眾,做最正規的新聞報道。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我的采訪呢?是不是昨天那兩場直播中有不為人知的內幕呢?”

    這條路是學生們去食堂的必經之路,很多人看到俞樂攔住許涼涼,紛紛停下了腳步。

    孟雪本來對她攔住許涼涼不讓去食堂的行為就很生氣了,她們學生要搶飯點的好不好?菜涼了不能吃,她賠給她們嗎?

    現在又聽她大放厥詞,孟雪忍不住就說:“阿姨,你說有內\幕就有內\幕了嗎?我還說你冒充記者呢!”

    許涼涼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語氣冷淡地說:“阿姨,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我的個人信息,可你因為我不願意接受采訪就張口汙蔑,我有必要懷疑你身為記者的職業道德。”

    俞樂心中一喜,她不怕許涼涼諷刺自己,就怕她不接話,讓她空手而歸。

    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到了網上這兩天最火的【國民女兒】的真實信息,又拜托了在學校裏做老師的同學,才能趁著中午放學的時間進了校園。

    不能一點兒收獲也沒有。

    許涼涼一開口,她幾乎就立即回道:“我聽說你家境不錯,華國畫家協會官博的前工作人員僅僅因為在網上質疑你的一條微博就被辭退了,而你通過昨天的兩場直播就名譽雙收,這其實是不是你的監護人聯合那位工作人員進行的一場炒作呢?”

    許涼涼越不高興,嘴唇就抿得越緊,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記者,滿口胡言亂語就算了,越理睬她還越蹦躂。

    許涼涼幹脆無視她,拉住了快要暴走的孟雪,小聲說:“走吧!”

    孟雪被她半推半拉著,才氣呼呼地繼續往前走。

    俞樂沒想到許涼涼這麽能沉得住氣,緊追在她的身後,問話的速度快如炮仗:“星耀經紀公司要簽你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你的監護人和他們達成協議了嗎?還是持觀望態度,準備在你更紅之後待價而沽?”

    許涼涼突然笑了,仰頭盯著她的眼睛說:“阿姨,你用錯成語了,待價而沽不能用在人身上,在華國買賣人口是犯法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或者說,你的真實身份實際上是個人販子?記者隻是你的遮掩牌,你闖進我們學校來是為了綁架我,然後把我賣出去?”

    她明湛湛的一雙眼睛亮的驚人,似乎能望進人心底的陰暗。

    俞樂猛地怔住了,以前她用這種采訪方式幾乎無往不利,就算事業成功的精英人士、在娛樂圈混跡的老油條明星都可能會被激怒,掉進她的語言漏洞中。

    可沒想到今天她卻反被許涼涼套住了。

    俞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麵對的是一個九歲的極其容易被人哄騙的小女孩。

    在她麵前,許涼涼居然從頭到尾頭腦都能保持冷靜,態度大方,連暗示性地給她貼上人販子時的表情和聲音都特別的俏皮可愛,就算放出錄音,也沒人會覺得她在人身攻擊。

    俞樂這麽一愣,許涼涼就拉著孟雪走遠了。

    她咬了下牙,拔腿就繼續往前追,準備把許涼涼再次攔住。

    可她剛跑了幾步,就和旁邊走過來的一個男生撞在了一起。

    準確地來說,她是被那個男生單方麵地絆倒了。

    俞樂重重地摔在地上,吃痛的不行,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忍不住□□出聲。

    而那個撞倒她的男生不僅沒扶起她,向她道歉,還把她口袋裏掉出來的錄音筆給撿走了。

    “站住!”俞樂也顧不得他道不道歉了,那隻錄音筆是她用慣的了,每天都隨身攜帶,裏麵有很多采訪錄音,不能就被人這麽拿走了。

    她勉強地從地上爬起來,氣喘呼呼地抬頭,用眼睛去捕捉撞了自己的那個男生的長相,可一看,卻又呆了好幾秒。

    少年五官精致,麵容冷冽,渾身充斥著青春男孩的幹淨氣息,整個人像塊晶瑩剔透的冰做的,美好而又淡漠。

    “把錄音筆還給我。”俞樂下意識地緩和了語氣。

    陸驚蟄手裏拿著她的錄音筆,垂眸看了一眼,然後手慢慢往前伸,俞樂還以為他要將錄音筆還給自己,連忙也伸著胳膊去接。

    哪知她快要碰到錄音筆的時候,陸驚蟄的手突然一鬆,任由它就那麽掉在了地上。

    俞樂眼睜睜看著他還把腳放了上去,狀若無意般輕輕一碾,看似沒有多大力氣,可當他再收回腳時,她的錄音筆卻已經完全看不出形狀了。

    比用錘子敲得還要粉碎。

    俞樂腦子轟隆隆作響,她這幾天的工作還沒有備份,就這麽沒了。

    這個男生是怪力少年嗎?

    俞樂不死心地彎下腰想要搶救,可錄音筆幾乎碎成了一堆粉末,完全沒有複原的可能。

    李年瞠目結舌地望著陸驚蟄:“大……大俠……你練了什麽武功嗎?”

    簡伯丞剛才去找了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反映這個記者隨意進入他們校園的問題,沒能來得及看到陸驚蟄動腳的一幕,聽完李年吃驚到磕磕巴巴的形容,也感到特別的意外。

    陸驚蟄碾完,才說了句:“抱歉。”

    俞樂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教導主任和六一班的班主任很快就都過來了,她再生氣也不能當著學校領導的麵對學生動手,隻能咬著陸驚蟄弄壞了她的錄音筆這點不放。

    可她托了同學的關係私自混進校園這種行為就是錯的,偏偏陸驚蟄當著老師們的麵,態度還很誠懇地說:“我不是……故意……的……願意……賠償……”

    同校的學生也沒有一個拆穿他。

    弄半天,這個難得一見的美少年還是個結巴,俞樂再不要臉也不能和殘障人士過不去,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教導主任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說:“俞女士,這次的事情我們就不追究了,但你以後不可以再私自以記者采訪名義進入我們校園,我們有責任保護每一位在校學生,希望你能包涵。”

    俞,隻能答應了,不然校領導強勢追究起來,可能會給她將來的職業晉升添加阻礙。

    被俞樂路上一耽擱,許涼涼去食堂的時間就比以前晚,孟雪抱怨說:“那個記者真沒道德,說得話比放屁還難聽。”

    同桌扯她的嘴:“淑女一點,吃飯呢!不要亂提。”

    孟雪連忙躲開她:“恩恩,不說了不說了,惡心呢!”

    然後她轉臉對許涼涼說:“涼涼,你懟得那個記者啞口無言的時候真厲害,不過你也說錯了,待價而沽還有延伸的含義,表示懷才等待賞識者重用,不是單純隻表示買賣。”

    許涼涼鄭重地點頭:“嗯,下次我會記住的。”

    同桌敲了孟雪腦袋一下:“你是不是傻?涼涼明顯是誆她的,你還認真起來了。”

    許涼涼就笑,孟雪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點都不一樣,直爽又仗義。

    打完菜,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孟雪一拍腦門,說:“我剛才就覺得她眼熟,現在想起來了,她不就是前段時間那個寫《尋找白清清》的記者嗎?特別的討厭。”

    許涼涼沒聽說過這條新聞,問她怎麽回事。

    孟雪就說了幾年前某個小村莊裏叫白清清的十歲的女孩子被好幾個同村人猥褻,然後家人報了警,警察叔叔把罪犯都抓起來了,白清清的家人為了躲避風言風語,就都搬走了,可是最近有個罪犯出了監獄,打著道歉的名義想找到白清清,俞樂就幫助他查到了白清清一家人現在所居住的新地址,還針對這件事寫了一篇極度煽情的報道。

    孟雪說:“我爸爸是律師,他告訴我說不排除那個罪犯真的有悔過之心,想找到白清清道歉,但同時對方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是想對白清清一家子進行報複,俞樂這樣擅自公布人家地址的行為是違法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助紂為虐……”

    許涼涼聽得直皺眉,經過剛才的事情,她對俞樂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了,這種記者的存在簡直抹黑了整個新聞界。

    “我剛才聽說陸驚蟄踩壞了她的錄音筆,真是活該!”孟雪幸災樂禍。

    許涼涼對陸驚蟄的感官瞬間在懂禮貌、細心、熱情、友愛同學的基礎上,又多加上了一條伸張正義。

    真是個好少年。

    過了幾天,網絡上有關許涼涼的話題逐漸銷聲匿跡,公眾的視覺疲勞了,一個消息翻來覆去的炒,網友們也會覺得厭煩。

    許涼涼的生活很快就像以前一樣,恢複了安寧。

    不過有一點遺憾,就是許成封不同意她再碰直播了。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怕她再遇到同樣的風波。

    書房裏的直播設備也被許成封堂而皇之地沒收了,就連電腦和手機,許成封都不允許她近段時間再玩,理由就是她周一的測驗隻考了全班第五名。

    “爸爸,你不是說不在乎我考不考第一,讓我不要有壓力的嗎?”許涼涼睜著水靈靈的雙眼看著他。

    許成封主要是為了不給她玩直播的機會,哪裏真的怪她隻考了第五名呀!隻好說:“等你下次考進前三,爸爸就把手機還給你。”

    不能做直播,許涼涼每天就隻能單純地畫畫。

    黎顏把她三次直播都看了,對她第一次畫的那位古代妃子最感興趣,問她:“涼涼,這真的是你想象出來的嗎?”

    許涼涼點點頭:“是的,做夢夢到的。”

    黎顏就誇道:“很漂亮,衣服也非常美。”

    最近黎顏和許成封的夫妻關係緩和了不少,過幾天還要陪他參加一場慈善晚宴,可是各大品牌的禮服款式她都穿得差不多了,定製的也始終覺得不滿意,所以有些苦惱。

    許涼涼想了想,提議說:“媽媽,你要不試試旗袍吧!”

    黎顏長得美,身材凹凸有致,其實穿什麽都適合,尤其適合那種能極致展現出女性韻味和氣質的旗袍。

    她正好也手癢,可以給黎顏設計一些花樣。

    黎顏聽了眼睛一亮,覺得不錯。

    許涼涼就興致勃勃地著手為她畫衣服了。

    黎顏見她這麽有幹勁,打算無論她最後畫成什麽樣子,都要把它做成衣服穿在身上。

    許涼涼對待這件事情一點兒也不含糊,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天,才開始動筆。

    結合華國的旗袍元素,她將焰國貴女服飾的風格融入了進去,不僅畫了衣裳,還給黎顏配套畫了首飾。

    接連畫了幾幅,許涼涼才滿意。

    她完全是照著黎顏的臉和身材來畫的,黎顏一開始隻是期待,可是後來等許涼涼畫完了,她看著衣服的樣式簡直愛不釋手。

    許涼涼知道在華國專門買一塊極品玉用來雕琢簪子很難,就說:“盤頭發的玉簪是可以代替的。”

    許成封卻說:“沒關係,爸爸會想辦法。”

    許涼涼就隨他們折騰去了,反正她就隻提供圖紙。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周五放假前,體育委員捧著一堆報名表進了班級,囔囔說:“10.30號運動會,大家都要踴躍參加呀!咱們不能被其他班同學比下去,讓他們嘲笑我們一班的學生頭腦發達,四肢簡單,最好班級裏每個人都報一個項目,多拿幾個獎。”

    黃燕燕趴在桌上說:“我才不想報名呢!”

    體育委員慫恿:“別這樣嘛!隻要報名就有獎品喲!等明年畢業了,還能優先評選優秀畢業生。”

    “不報!不報!”

    “為班級爭光的機會就讓給體育委員你了。”

    嚷了半天,沒一個人報名,體育委員隻好跑到了許涼涼跟前,商量說:“涼涼,你就隨便報個一百米或者兩百米吧!重在參與。”

    許涼涼現在每天都跑步鍛煉,感覺身體健康了不少,參加個幾百米比賽不在話下,隻是可能沒同年級的人跑得快,於是說:“那我就報個四百米吧。”

    短跑講究速度,四百米她好歹還能拚一下,不至於讓成績太難看。

    體育委員高興死了,有了最小的班寶帶頭,看誰好意思推脫。

    果然,一看許涼涼都報名參加了四百米比賽,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逃避,一個個報了拿手的項目。

    體育委員數了一下,發現這次班級報名的人數空前多,恨不得把許涼涼抱起來舉高高。

    看到還有一些運動項目空白,他就殷勤地跑到了陸驚蟄身邊,說:“陸驚蟄,你力氣大,就報鉛球、鐵餅,還有標槍這三項吧!”

    上次碾碎了那個女記者的錄音筆,讓陸驚蟄在學校裏又狠狠出了次名。

    大家傳來傳去,都在說他可能跟著什麽古武世家學了一手好功夫。

    畢竟陸家財大氣粗,請一兩個武師也不是沒可能的。

    許涼涼聽同學們傳的厲害,也有些遺憾沒有親眼看到他把俞樂的錄音筆碾成粉末的場景。

    那天她要不是為了躲開俞樂,拉著孟雪她們快跑進了食堂,留下來觀看多好呀!

    陸驚蟄本來對體育委員的話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可看到許涼涼從第一排眼巴巴投過來的目光,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哇!陸驚蟄你也太給麵子了吧!男生所有的運動項目,你居然都報了一遍!”體育委員激動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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