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媽怎麽了？”陳臻接起電話。

    “你怎麽回事？才剛剛開學你就被罰寫檢討書了？老師跟我說你上課看視頻？”對麵傳來的是女人咄咄逼人的責罵，這種感覺帶著遙遠的熟悉感？在記憶中的母親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責罵過自己，但為什麽會如此熟悉？像是有什麽穿過層層迷霧刺進腦袋，心髒的跳動和疼痛都好像帶著記憶點？好像曾經一直都有聽到這樣的責罵？

    “你知不知道你是班裏的倒數幾名，你要不是考試的時候運氣好以你的水平，這所學校改變就上不了！比你優秀的人都在努力，我養你這麽大，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你哪？幹什麽什麽不行，你有什麽事能做好的……”女人喋喋不休地發著牢騷，而陳臻隻是沉默的聽著，淚水一滴一滴順著眼角，臉頰，落到唇上，一些順著唇齒的縫隙，來到厚重的舌苔，鹹濕的感覺從舌尖穿入直達心髒，一陣一陣，漸趨沉重的心跳聲從內向外蔓延填滿了感官世界……

    “喂！喂！陳臻，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聽到沒有！你為什麽不回答！”女人站在陽台上，歇斯底裏的質問聲穿破了寂靜的夜色。

    “你鬧夠沒有？”男人一把奪走手機，“寶寶，沒事吧？你媽媽今天工作不順利，心情不好又接到你老師的電話所以才這樣，你沒被嚇到吧？爸爸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不會幹違反紀律的事情，你好好休息，周末爸爸去接你帶你吃好吃的，這麽晚了，爸爸就不打擾你了，掛了啊。”

    聽到父親的話，陳臻開口，卻發現發不出聲音，就好像膠水粘住了聲帶，她用盡力氣才從喉中擠出一個沙啞的音“好。”

    電話裏傳出忙音……

    “你能不能正常點？你忘記當初孩子是因為什麽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了嗎？”

    “你什麽意思？這麽說當初的事全是我的錯？你好意思嗎？你敢說那件事不是你親手造成的？要不是你帶著……”女人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一把掩住她的嘴“反正我現在已經沒話跟你說了，等女兒畢業，我們就離婚。”

    “離就離，你以為我想跟你在一起嗎？要不是為了女兒，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時間長河依舊在流逝，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軌道，也沒有人會對它造成傷害……

    “臻臻，你怎麽哭了？”陳湉剛洗完澡出門就看見在陽台上默默流淚的陳臻趕緊跑過去安慰“剛才不是好好的怎麽現在就哭了？”

    “我媽剛才打電話罵我，我從沒見過媽媽這麽生氣……”

    “說不定是阿姨今天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然後老師再打電話，她心情更不好就這樣了。沒事，沒事，爭取月考的時候考個好成績讓阿姨高興一下，不久好了嗎？我媽每次也這樣，一不高興就往我身上撒氣，然後還都是我的錯，養個爹媽就像養孩子一樣，什麽都得由著他們的性子來，我們就隻能當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還不能有怨言。”

    “嗬，這麽說來你還頗有心得啦？”

    “那當然，我可是被我媽蹂躪了十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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