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同意無陽子的意見。

    “沒錯，咱們先辦正事，這處李師道的莊園麽，反正它也跑不了。等有空了再收拾不遲。”

    大家收拾了一下，離了這片陰森恐怖的樹林墓地，便即上路。

    讓柳之豪為難的，是傻石頭，他本來想把他寄養在附近農家，可是這個傻小子說什麽也不幹，連哭帶鬧，非要跟著柳叔叔，沒奈何，大家便把他帶上了。

    “這傻小子也挺可憐的。”周香玉說。

    “傻人有傻命，”無陽子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說：“將來，這小子說不定還會有常人沒有的福氣。”

    “你拉倒吧，那你怎麽不變成他這樣？”

    ……

    一路曉行夜宿，眾人風塵仆仆，來到新鄭，找到了李光顏的大營。

    遠遠看去，大營紮得倒也挺壯觀，連綿數裏，全是帳蓬，箭樓拒馬，一應俱全，旌旗飄擺，號角聲聲。

    無陽子說：“看樣子，李光顏是個懂得治軍之人，從紮營的方位、樣式來看，取中而輔翼，連通而互明，深得攻防之道。”

    “懂得治軍，為什麽不去跟吳元濟打仗？他們是來做遊戲，看熱鬧的嗎？”周香玉不滿意地問。

    “這個……內情如何，就難猜了。”

    ……

    蕭柔帶著眾人來到大營，讓軍士通報，遞上羅家軍的關諜文書，不大功夫，一員偏將迎出門外。

    “蕭將軍，末將馬少良，代表李將軍，前來迎接諸位。”

    這馬少良長得方麵大耳，麵色凝重，宇間有一股憂色，蕭柔問道：“李將軍在營內麽？”

    “在……不過，李將軍身體不適，他命末將代他招待各位。”

    周香玉大怒，“怎麽，李將軍竟然不見我們麽？”

    蕭柔也皺起眉頭，心中惱怒，“馬將軍，我們一路遠行，來到貴軍，是來商量軍情大事，你去稟報李將軍，我們必須要見他。”

    “這個……”

    “馬將軍，”蕭柔一挑眉毛，“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直接告訴李光顏，我蕭柔大小也是朝廷敕封的將軍，羅家軍也不是吃幹飯的，如今前線軍情緊張，我到這兒來是重要公務，他若如此傲慢，小心我蕭柔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說得硬氣。

    蕭柔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

    馬少良臉上一副愁苦顏色，攤著雙手說：“蕭將軍，我也明白……可是，這事我真的做不了主啊。”

    周香玉怒衝衝地說：“咱們直接闖進去……”

    “慢來……”無陽子湊上來，對馬少良說：“馬兄弟，到底是怎麽回事？平時李將軍也不見任何人麽？”

    “這個……說起來慚愧，近兩月以來，我們都沒見著李將軍的麵了，他一直在帳裏養病……”

    “什麽病？”

    “據親兵說，是肺癆之症，請了幾個郎中，也沒治好，因為怕風怕寒，因此李將軍一直也未出帳……我們有事稟報，都是讓親兵傳進去……”

    “等一等，”草上飛問：“李將軍的帳裏，有沒有來一個……或是幾個漂亮的姑娘，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長得象是天仙一樣……”

    “沒有，”馬少良斷然否認，“這個絕對沒有，不光李將軍帳裏，就連我們這些部將營裏，也全都沒有女人，隊伍出征之時，李將軍便傳下將令，眷屬一律不準帶，咱們上陣殺敵，不許拖泥帶水，影響士氣。”

    草上飛、無陽子等人對望一眼。

    沒有女人……

    馬少良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

    看馬少良的神情，倒也不象是做偽，這……這是怎麽回事？

    馬少良歎了口氣，“蕭將軍，各位弟兄，其實……我們心裏也苦啊，大家都是懷著殺敵報國的誌向而來，誰知道，到了前線，竟然成了這個樣子，李將軍……怎麽說呢，本來他是個深明大義，疾惡如仇之人，可是忽然之間，性情大變，自從得了肺癆之症，就象是換了一個人，喜怒無常，不肯見人，躲在帳裏養病，遲遲不肯進兵……”

    “你們難道不勸勸他？”

    馬少良苦著臉，攤著手，“哪能不勸？我們幾個，曾經輪番進帳勸誡，但是，李將軍就是不聽，後來大發雷霆，索性避而不見，還將言語冒失的張兄弟，打了四十軍棍……這些，倒也沒什麽，可是，我們也知道，忠武軍近十萬人，在此徘徊不進，實是浪費戰機，天理不容呀……”

    馬少良的臉色，也是一片愁苦。

    忽然無陽子叫道：“我知道了，那……那狐妖一定是修行千年，善於變化，也許變成男人，變成親兵……也未可知。”

    大家一愣。

    難道……真的如此嗎？狐妖變化，迷惑了李光顏？

    ……

    馬少良苦笑著搖頭，“狐妖之說，我也聽說過，可是，不瞞你們說，我們幾個，也悄悄找術士破過，根本就沒用……”

    “也許你們找的術士道行淺。”

    “唉……反正，我是一個女人也沒見過，李將軍帳裏的親兵，也是整天唉聲歎氣，我曾經悄悄問過，他們也從來沒聞聽過有什麽女人，在帳裏鬧出動靜，沒有……真的沒有……”

    奇怪了。

    蕭柔說：“馬兄，你也不用再去通報，領著我們直接去李將軍的大帳，我們闖進去便是，是人是妖，今天一定要見個明白。”

    馬少良思索了一下，鼓了鼓勇氣，說道：“好，蕭將軍，我再去找幾個將領，咱們一同進去，說實話，我們比你們還著急呢，唉……”

    “就是這樣，馬兄，你要悄悄地行動，別聲張。”

    “好的。”

    ……

    馬少良帶著好幾員偏將、牙將，和蕭柔等人一起，來到李光顏的中軍大帳前。

    大家都懷著一股急切之色。

    其中一個叫“年勇”的偏將對蕭柔說：“蕭將軍，其實我們早就想闖帳了，可是……因為李將軍以前治軍極嚴，這樣做是要犯軍法的，所以大家一直隱忍，如今，你來了，正好，我們也豁出去了，非要問李將軍一個究竟不可。”

    無陽子對大家說：“注意，注意，如果碰見有奇怪現象，比如有狐狸精什麽的，上前格殺勿論，不要讓妖怪跑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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