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愬在白雲觀裏裏外外，轉了一遭。誇讚道“好，這座小道觀，環境清幽，潔淨雅致，真是一個修仙的好去處。”

    “可惜，修煉出來一個大狐仙。”羅子騫笑道。

    蕭柔說“李師道、金景善之流，在各處搞這麽多秘密別院，專門從事陰謀詭計，也不怕丟人。”

    寇喜說“李師道嘛……聽草上飛說，他就是個老鼠精，在各處挖巢建穴，算得什麽稀奇了？他一個老鼠精，和狐狸精勾結起來，暗算害人，再正常也沒有了。也沒什麽丟人不丟人的。”

    ……

    大家重新關閉了道觀，帶了阿紅，回到山腳下的大營裏。

    營門外，站著一群女兵女將，個個頂盔貫甲，精神煥發，卻原來是周香玉帶著她的那群女兵到了。

    “蕭柔姐——”

    周香玉大老遠跑過來。

    本來，周香玉和草上飛，被分派在李愬的唐州軍裏，協助李愬圍攻董重質，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天氣寒冷，這姑娘臉色凍得黑紅，顯然是跑了很遠的路。

    “蕭柔姐，羅將軍，李將軍……”周香玉嘴裏嘰裏瓜啦地說道“丁將軍那裏，把董重質團團圍住，逼得他動彈不得，暫時無事，就把我派到這兒來了。他說，馬上攻打蔡州，多個人多份力量。”

    “嗯，很好。”

    看起來，丁士良很識大體，周香玉是戰場猛將，如果要攻蔡州，很有用處。好鋼，就應該用在刀刃上。

    “香玉，老曹呢？”

    “剛才，他被郭樂派出去，與蔡州的無陽子接頭了。”

    “哦。”

    被士兵們帶下來的阿紅，看見蕭柔、周香玉等人熱熱鬧鬧地說話，又看見一群英姿颯爽的女兵，個個精神抖擻，很是羨慕，悄悄走過來。

    周香玉瞅了她一眼，“你是誰？”

    “我……”

    阿紅看著這個黑紅高大的姑娘，氣勢咄咄逼人，有些害怕，不知道說什麽好。

    蕭柔說“這是我剛抓的俘虜，是金景善他們買來的，一會，你負責送她回家去吧。”

    “行。”

    阿紅小聲說道“蕭……將軍，我能參加隊伍嗎？你們這些女兵……”

    蕭柔還沒說話，周香玉大大咧咧地說“咳，那有什麽不行的，你要願意，就留在我這裏好了。”

    “可是……我不會武功。”

    “那沒關係，不會可以學，以前她們也不會。”

    蕭柔想了想，說“也好，阿紅對金景善、胡姬都很熟悉，以後可以幫忙抓他們。”

    對於擴大“女兵隊”，蕭柔和周香玉，從早就有此打算，隻是戰事匆忙，來不及大規模招募女兵，現在既然有人願意加入，那更是求之不得。

    ……

    過了幾天，草上飛從蔡州回來了。

    他不但帶來了無陽子在蔡州得到的吳元濟的軍事情報，還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事情是這樣的。

    草上飛獨自一個人，背著個破褡褳，化裝成小商販，混進了蔡州城裏。

    此時的蔡州，已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城門口檢查得很嚴，一般老百姓，已經不允許隨便進出城門，但草上飛有的是辦法，他身上帶著各種的度諜、路引，甚至還有淮西節度使府裏的“特別通行證”——帥府令牌。

    當然，那是偽造的。

    他順利地混入城內，徑直奔向城東廂的司署衙，找到了“司禮長”無陽子。

    “司禮長”並不算是個什麽官兒，頂大相當於現在的“宣傳科長”，尤其是戰爭時期，更是個閑職，但是起碼這是個正式職位，是合法身份的標誌。

    無陽子一見草上飛到來，喜出望外。

    他搖頭晃腦地說道“老曹，我昨天晚上夢見有老鼠進洞，掐指一算，就知道有人會來城裏找我了……”

    “放屁，你要三天不胡謅，就不叫無陽子……快點，老子又冷又餓，你不是當了地方官兒嗎？快拿貪汙受賄的錢，請我喝兩杯。”

    “錯了，我無陽子並不是官兒，再說，我就是當了官，也是清正廉潔的。”

    “你拉倒吧。”

    “嘿嘿，”無陽子笑道“老曹，你在街上走一走，看看還有開著張的飯館兒嗎？就算是有錢，也買不著酒喝了。”

    “就是，”草上飛說道“諾大的蔡州，我剛才溜了一趟，市麵蕭條，冷冷清清，滿眼除了枯枝落葉，就是巡邏的大兵，整個城池象是死了一樣……吳元濟這個老小子，怎麽搞的？”

    “嘿嘿，眼下，蔡州危如累卵，忠武軍和咱們羅家軍，兩麵夾攻，切斷了蔡州的糧道，百姓幾無隔夜之糧，民生凋蔽，別說飯館，連糧店都關門大吉了。”

    “嗯……真倒黴，看起來老子要挨餓了。”

    “那倒不會，老曹，我這裏還存著幾斤紅薯，一壇油炸臭豆腐，一會咱們倆就著臭豆腐，喝兩杯。”

    “我艸……真有你的。”

    ……

    無陽子把自己在蔡州城裏得到的情報，包括淮西兵的兵力、守備情況，四城守將的姓名特點，城內各處的防衛，尤其是將軍府內外詳情……都詳細寫在了紙上，交給草上飛。

    “如果近期攻城，這些都用得上。”

    “時間定在了冬月初八。”草上飛吃著臭豆腐，小聲說道。

    “嗯……行。”

    “到時候你在城裏，做好內應，至少放它一百處火……另外，要及注意將軍府的動向，別讓吳元濟跑了。”

    “行。吳元濟麽，跑不掉，這小子連化裝都化不了，他那個大鼻子呀，簡直……跟大象一樣。”

    “哈哈……”

    ……

    交待完了正事，無陽子神神秘秘地對草上飛說“老曹，現在有個發財的機會，你要不要聽？”

    “艸……蔡州眼看著都窮死了，還有發財的機會？你快說說，怎麽回事？”

    “這事兒嘛，我還是聽吳元濟的那個親戚，胡公子說的，那個姓胡的大傻冒兒，在將軍府裏見過一個沒有眉毛的家夥……”

    “他叫金景善，”草上飛說“是李師道的手下，曾經在文城差點被我擒住。你接著說。”

    無陽子懷疑地瞅了他一眼，“差點被你擒住？你……吹牛皮真是不怕大，據說這人武功高強，力敵數人，而且神出鬼沒，善於搜羅各種奇珍異寶，他有一隻‘百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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