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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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善親自帶來,意味自然不同,而且細皮嫩肉的,白葳都不好意思使喚她們。

    “你們以前是在哪裏做事的?”她問。

    巧玉道:“回女君,婢子是在正院裏,專事插花。”

    潘杏道:“婢子是女君荀氏身邊的。”

    白葳頭先有些氣,對著兩個美人久了,也就想通了,管他給不給麵子,如果這兩人真能入得了霍青棠的眼,她就能早一點揪住他的小辮子了。

    遂和顏悅色道:“我這裏無事需做,你二人先去整理衣物,等夫君回來,你們再來服侍。”

    二人心下驚疑,這女君白氏太有名了,她們之前也偷偷去看過她,雖然那時候瘦的撐不起衣裳,但別有風姿,眉頭一蹙、眸中深思,都透著一股清媚勁兒,卻不俗氣,看著就與她們這些下人不同。

    原本昨日她們就該到的,這樣就算她們與其餘人目的不同,也不會如此顯眼,這一下子被送到女君眼前……以後該怎麽辦?

    那種接近霍嫖姚的喜悅,被衝淡了一些,當下潘杏柔聲道:“多謝女君體諒,我二人的衣物可等晚上收拾,現在還是收整女君的衣物吧!”

    哦,對。她的衣物也是昨日才拿進霍府的,現在成箱放著,還沒歸納。

    因為匆忙,白益前些年就開始給白葳積攢的嫁妝來不及弄好,在長安城裏匆匆準備了衣物首飾,還有在白葳十歲時就買下的、在城外東南方向的一片良田地契,以及三十斤黃金。

    地契當年白益在霍青棠要跟白葳冥婚時,他要給霍家的,但霍家沒收,如今還是她的嫁妝,而黃金有一少半是八年來的良田收成。

    父母的用心良苦。

    白葳把地契收好,打算找個時間去瞧瞧自己的田地。

    她到花廳裏午休,醒來剛伸了個懶腰,潘杏就端來了茶,溫度適宜,茶香撲鼻。

    再到屋裏,也稍有不同,案上的插花清雅脫俗,角落裏也放了木雕細頸瓶,插著纖枝白花。

    之前屋裏就整潔,這麽一收拾更舒適。

    “收拾的很妥當。”白葳拿出兩個金餅給她們。

    二人齊聲道:“婢子謝女君賞賜。”

    “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白葳說,“我自己看會兒書。”

    巧玉道:“不如讓婢子在一旁給女君打扇煮茶吧!”

    “不必。”

    兩人對視一眼,退了下去。

    白葳獨自呆著,看不進去書,又想起那日,她被一堆乞丐欺負,有駿馬馳騁而來時,竟把她推了出去,簡直是要她的命。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非死即傷,幸好他及時勒住了馬,還給了她一袋錢。

    她很感激他,但,恩人變丈夫這種事,她還是接受不來。

    宵禁之前,霍青棠方回來,身上帶著酒氣,鼻息微重,看來是喝了不少酒。

    白葳站在門口候著他,他問:“可用過飯?”

    “用過,”白葳道,“你呢?需要吃些什麽?”

    霍青棠搖頭,今天去長樂宮,同僚們硬要拉著他喝酒慶祝,便一起去了酒肆,幾乎被灌了一下午。

    臨走前又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們笑話說他是急著回去見新婚妻子,一眾人起哄,讓他又多飲了三杯,才得以脫身。

    白葳沒打算做一個妻子該做的,譬如遞個手帕,給他寬衣解帶。

    她站著不動,對兩個美貌婢女說:“過來服侍男君。”

    “是。”她們的聲音比單獨麵對白葳時更動聽。

    白葳麻了一下,默默給她們讓出位置。

    霍青棠聽到這話,腦中清醒了些,其實剛進來離她稍近些,他就瞥見了白葳眼中的那一抹嫌棄。

    她嫌棄他身上的酒氣,也罷,但要把他推給婢女的意圖太明顯了。

    “不必,”他斜眼看向在他說話時立即低下頭的人,“阿葳。”

    隻喚了這麽一聲,他就不再說話了,低眼靜靜的看著她。

    白葳:“……”

    非要折騰她嗎?

    屋裏良久沒有動靜,男君女君還保持原先的動作。

    兩個婢女猶疑的看著他們,怎麽回事?女君看起來有點不願意?

    白葳發現自己急了,就是再花心的人,新婚期間都會收斂著,何況霍青棠這從不近女色、“唯愛阿葳”的人。

    第一次給男人寬衣,白葳的手顫抖,明明是最簡單的繩結綁法,她卻解了許久都未解開,因為緊張,她抽錯了繩子,把蝴蝶結弄成了死結。

    霍青棠默不作聲的看著笨手笨腳的人,她額頭急出了汗,臉頰微紅,又窘又羞,低頭仔細的給他解死結,好一陣才解開,他明顯聽到她舒了口氣,如釋重負之感。

    解開了腰帶,白葳趕緊給他褪去外衣,好趕快結束這漫長的折磨。

    將衣服遞給巧玉,白葳原想對霍青棠笑一笑,緩解尷尬,抬頭對上一雙沉沉的眸子,幽暗中帶著一絲迷離,她心裏突的一跳,笑容止住了。

    霍青棠閉了閉眼睛,再睜眼時又一片冷淡,徑直去了浴房。

    白葳沒有跟著去,她才不要給他洗澡,讓潘杏拿著幹淨的寢衣進去,自己則去睡覺。

    潘杏心情激動的進了浴房,裏麵很安靜,沒有水聲,她正疑惑著,就見霍青棠站在浴池旁,並沒有進去。

    “男君——”她露出笑容,剛說了兩個字,就被霍青棠打斷。

    “衣服留下,出去。”

    潘杏的笑容僵住,被他冷瞥一眼,立即放下衣裳出去,倍感羞恥。

    她在府中也有三年了,四公子什麽性子她是知道的,也深知不可操之過急,但、就是忍不住。

    從白天進來看到霍青棠時,她就歡喜不已,她從來都沒有這麽接近過霍青棠,如何控製自己?而且,看女君的意思,似乎是希望她們能成為男君的房中人。

    經過一晚上的反思,白葳改變了想法,這才剛結婚兩天,她不能這麽急切,尤其是霍青棠已經知道她的心思,她應該事事順著他的心意,先讓他打消對自己的懷疑。

    於是次日,白葳起來後,主動拿了衣服要給他穿。

    霍青棠其實不喜別人給自己穿衣,但見她一臉示好的笑容,便同意。

    這頓早餐用的還算舒心,白葳甚至給他端漱口茶。

    諂媚的表情和這張稍顯冷媚的臉實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不符,臨行前,霍青棠道:“阿葳,你知行軍作戰忌諱的有哪些?”

    白葳不知他為何突然發此問,便道:“哪些?”

    “其中一點是忌心浮氣躁,急功近利。”他話落,就走出去了。

    “……”

    白葳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伸臉過去讓他打,他打的委婉,但響亮。

    一整天她坐立不安的,上午因為霍青棠的話,去見霍夫人時她走神,被逮著訓斥了一頓。

    連著幾天白葳都沒搭理霍青棠,實在覺得丟人。

    白葳決定回去看望父母,向霍青棠說了後,他表示要一塊去。

    白葳就知道,也未做推辭。

    白益在京城買了一處住所,不大,隻三間房和一個小院子,但被收拾的整齊幹淨。

    雖然是霍青棠執意要娶,但白益仍是愧疚,他的女兒原本應該清清白白毫無爭議的嫁進霍家。

    徐氏倒是很高興,這些日子擔心她受委屈,現在看來好好的。

    白葳難言,聽著霍青棠回答父母的問話。

    沒多久,徐氏和白葳去了屋裏,留下兩個男人談話。

    “阿葳,沒給你添麻煩吧?”白益擔心的問,女兒嫁的不情不願,實在怕她出幺蛾子。

    “不曾,阿葳很聽話,外舅放心。”霍青棠回道。

    白益放不下心,他每天都在擔憂之中,怕哪一天女兒又跑了。

    “阿葳比當年活潑了許多,”霍青棠淡道,“當年初見她,靜婉恬淡,頗有與世無爭之感。”

    聽他提及過去,白益愣,當年霍青棠來齊國他並不知,還是後來鄭昇在信中告訴他的。

    未來女婿到來卻未說一聲,白益還忐忑是否是不滿意,直到霍君侯來信方知,霍青棠竟對女兒很滿意,這讓他倍感欣慰。

    霍青棠當年去臨淄隻有很少人知道,他那時滿腔意氣,少年心性未退,到了齊國不好意思告訴白益,而是偷偷翻上了白家牆頭,去看他的未婚妻。

    少女坐在樹下讀書,未察覺少年的偷窺。

    霍青棠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她並未看書,而是在發呆,纖眉微蹙,似有心事。

    哀愁過重了些。

    少年霍青棠如此評價,不知為何,那種自知曉自己有個未婚妻時就產生的期待喜悅立時減去了不少。

    雖然她很美,美的讓人一眼難忘。

    霍青棠看著正掀開窗簾看街道的妻子,左眼角的淚痣隨著她眼睛的眨動忽隱忽現。

    當年離的遠,他沒有看到她眼角竟有一顆淚痣,這點淚痣讓她這張臉更添風情。

    但,若是當年她的性子,隻會更覺哀傷吧!

    白葳知他在看自己,被看的久了,為掩飾不自在,她當做很好奇的看著街道,長安果然熱鬧,改日得好好逛逛傳說中的長安九市。

    回到霍家,霍夫人叫白葳過去,說是半個月後要去參加長公主的宴席,家中夫人都需去。

    霍夫人不想她去,但長公主的帖子上特意寫了白葳的名,非是她嫌棄白葳,是因為……霍青棠曾經相看的三位女公子也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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